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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莲花精后 番外篇——by暮寒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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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穆在心底默默念了一遍南代西越,开始思索陪暴君演完戏后,该往哪个方向跑才能安居乐业。
  他正要再开口,就听明春接着道:“公子喜爱的那缸莲花,恐怕就是从南代国运出来的。”
  容穆侧目:“你怎么知道?”
  明春脸上带着怀念之色:“奴婢没进宫前,家里就是养莲的人家,家中曾有南代的养莲师傅教导,后奴婢的父母亲学成,种得一手好莲藕,奴婢那时经常同母亲一起做藕粉贩卖谋生,可是后来……”
  关系自身,容穆赶紧道:“后来怎么了?”
  明春神色暗淡了下来:“那都是奴婢小时候的事情了,十年前奴婢才七岁,家中莲池一夜之间死了大半,勉强活着的也在几日内枯萎,人人都说天生异象,奴婢的父母没了营生,无奈之下就将奴婢卖入了宫中,才得了一笔救命钱。侍君有所不知,您喜爱的那缸莲花,是我们大商皇宫近十年唯一成活的一株,要是更小些的孩子来,恐怕都不认识这是什么花了。”
  容穆内心一片惊涛骇浪,怎么会这样,照明春的说法,大商位处中原富地,曾有养莲的历史,没道理后来种不活莲花,这根本不科学啊!
  “那南代为何有莲?”容穆问道。
  明春低声道:“南代世代养莲,宫廷贵人尤喜莲花,甚至到了痴迷的地步,那浩劫并未波及南代,只在大商国土肆虐。当年先帝下令,再不许百姓提起这类妖花,一方爱莲一方恨莲,导致大商与南代多年来关系都非常危险,直到陛下登基,这禁令才有所松动,但仍旧是存在的,是以奴婢们往日都不敢说起这个。”
  容穆下意识看了一眼走廊下的碧绛雪,这花有一个极其文雅的姓名,一朵花能被赋名,可见将它辛苦培育出来的人对它的珍视与喜爱。
  而他,现在是这株碧绛雪真正的宿主。
  所以……自己原来是从南代国出来的?
  容穆心念百转,一时之间头脑嗡嗡直响。
  原以为皇帝是个神秘黑洞,他自己倒是也不遑多让。
  而且他还有一个更大的秘密,这里任何人,包括皇帝都不知道,站在面前的活生生的一个人,竟然就是从“妖莲”中出来的男妖精。
  这马甲真是披对了!
  容穆狠狠吐出一口气。他就觉得昨晚皇帝看他本体的眼神不正常,合着他的本体还是从敌国出来的,这暴君没一怒之下放火烧了都是仁慈。
  明春多的也不敢再说,只得又转回话题,提起了皇帝的事情。
  “公子心性仁善,陛下定能看出来,只要得到陛下宠爱,这大商皇宫就任由公子走动了。”
  容穆苦笑。
  他哪里是想在这皇宫走动,他现在恨不得离疯批皇帝十万八千里远,最理想的生活状态恐怕是找一个谁都不认识他的地方,抱着自己的秘密在古代安稳度日。
  再找找看能否有回到现代的法子。
  同明春说完话不久,正门外就传来一阵呼喝声,帝王仪驾已经走到了紫垣殿附近,内侍们匆忙跪迎。
  容穆就站在莲花缸旁,他穿着白色衣服,瞧着倒是要比还未绽放的碧绛雪柔弱三分。
  从见面到现在,除了一开始差点被抹脖子,后来再面对皇帝,他心中都没有太恐惧的感觉。
  也许,他们能好好的共处一段时间,到时候和皇帝商量,放他去对莲花友好的南代国游历……
  容穆心里打着小算盘,抬头看向殿门口,就见帝王仪驾旁跟着一个身穿黑甲的男人,那人看起来和紫垣殿中站岗的侍卫没什么不同,但容穆还是一眼就瞧出来他身上的装备比普通黑甲卫要精细,整个人的气质也更出类拔萃。
  像是世家子弟。
  果不其然,明春朝容穆小声暗示道:“公子,陛下身边那位,就是与陛下从小一起长大的李少将军,李隋川,是黑甲卫的首领。”
  容穆抬眼看去,就见这位李少将军英姿勃发气质沉稳,腰腿尤其长,一双带着审视意味的眼神刮过了他,随后朝皇帝点了点头。
  商辞昼垂眸:“看清楚了?”
  李隋川:“回陛下,看清楚了。”
  天子走下仪驾,声音低沉道:“看清楚了就不要再看了,去问问殿外的黑甲卫他今日都干了什么,仔细查查孤的小侍君是从哪里蹦出来的美人儿。”
  商辞昼是说了不追究容穆来源,但从没允诺私下里不探查他,他习惯于将每个人每件事都捏在手心里,容穆现在在他这里是头一等新奇事。
  李隋川垂下眼眸,余光又忍不住看了那白衣少年一眼。
  少年站在一盆罕见的莲缸旁,并未行礼,身形修长眉眼干净如雪,美的比旁边的莲株还要入神三分,他带着疑惑的神色望向自己,整个人都透着一种平和与温润。
  这样的风姿与气质,难怪陛下会如此特殊对待。
  李隋川弯腰告退,走了两步想到什么又猛地转头,就见帝王迈过紫垣殿,脚步好似比往日里略快了三分。
  李隋川想到什么已经忘了,只愣在原地。
  ……这样急匆匆如同归家的脚步,他已许久不在陛下身上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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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自闭第7天
  容穆摸了一把自己的莲花脑袋,花苞颤颤巍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绽放。
  离本体越近,他整个人的状态就越舒服,就连看见皇帝那张欠了八百锭金子的脸都能微笑以待了。
  “陛下今天回来的早,吃饭了吗?”
  商辞昼觉得这人打招呼的方式好像只剩下问候一日三餐,他随口道:“孤没用饭,怎么,侍君要为孤洗手作羹汤?”
  容穆立刻开口:“臣连自己都养不活。”
  商辞昼哼笑了一声:“娇气。”
  容穆差点呛出来,和皇帝配合演戏,就好像踩在钢刀上跳舞,一不留神就要被劈成两半。
  “那陛下现在要用饭吗?”
  商辞昼淡淡道:“过午不食。”
  容穆:“……”真是精致的养生青年,怪不得身材这么好。
  “怎么,侍君看起来像是有事要和孤商量的样子?”
  容穆:“那陛下现在有时间吗?”
  商辞昼:“没有。”
  容穆被这人一本正经的厚脸皮震惊到了,他惊讶道:“那你还问我有没有事?”
  紫垣殿安静了一瞬,容穆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缓缓舔了舔嘴唇道:“臣真是喜欢陛下这种性情的男子,就连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有趣了起来。”
  皇帝也不知道生没生气,反正容穆是瞧不出来他真正的心思。只见对方深深看了他一眼,抬脚就走进了偏殿书房。
  就在容穆以为这一关挺过去的时候,皇帝轻飘飘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以下犯上,你就在这里好好站着反思一下,孤什么时候出来你什么时候动。”
  容穆:“???”
  黑心皇帝!
  明春见皇帝彻底没了踪影,才敢起身朝容穆说话:“公子刚才都快吓死奴婢了!不过陛下才罚你站一会儿,换别的人早被陛下处置了,公子以后同陛下说话可千万要小心一点……”
  容穆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闭着眼睛描摹了十遍皇帝的俊脸,才在心中安慰好自己。
  ……是他一时大意,差点忘了这是个纯种疯批。
  不就是站一会,没吃饱饭的又不是他,比起日理万机的暴君,他这种摸鱼的宫廷生活不知道有多么快乐。
  容穆对自己做了好一会思想工作,决定不和病人计较,但也不会真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郎喜跟着皇帝屁股后面转去了,这些黑甲卫瞧见他偷懒也不敢说什么,明春更是装作哑巴。
  于是容穆站了一盏茶的时间后,慢慢靠着门框,又过了一会觉得姿势不好受,还往自己的大花缸旁靠了靠,明春见他脸色不好小声道:“公子,要不咱们就和陛下服个软,进去好好说一说。”
  容穆:“经验告诉我不要去打扰一个早晨五点起来上朝的工作狂。”
  明春一脸茫然:“啊?”
  容穆垂下眼帘:“算了,你先下去吧,我在这吹吹风冷静一下。”
  明春还想再说什么,瞧见容穆没什么表情的脸,不知为何有种面对陛下的畏惧感。
  容公子倔强起来,好像还挺慑人的……
  容穆一直在这等到了天黑,皇帝还没处理完事情,他抬头望了望天,想起自己来这里才一天时间,和皇帝就冲突了好几次。
  嘶,他们俩该不会是天生犯冲吧?
  不不,还不止犯冲,他们这应该是大冤家,早晚老死不相往来那种。
  又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容穆渐渐有些发困,他干脆原地坐了下来,一只手撑在自己的莲花缸上,刚摆了个舒服的姿势,背后就被忽然闪了一下。
  回头一看,皇帝的脸出现在正上方,手将将拉开他倚靠着的门。
  容穆:“……”
  这种该死的关键时刻被抓包的感觉。
  “其实臣才刚刚坐下。”容穆眨了眨眼睛。
  暴君笑着对他道:“坐着舒服吗?”
  容穆老实巴交:“回陛下,挺舒服的,比跪着好。”
  商辞昼转瞬收起笑意:“起来。”
  容穆“哦”了一声,刚准备起身,就感觉从腰胯到小腿猛地抽了一下。
  “……”这脆弱的娇花身体。
  皇帝见他没动作,表情越发难以捉摸:“容侍君是腿坐断了吗?”
  容穆:“……腿抽筋了。”
  商辞昼:“……”
  容穆深吸了一口气,记吃不记打的伸手道:“陛下拉我一把。”
  商辞昼无动于衷心如铁石。
  容穆干脆揪着皇帝的下衣摆,在郎喜看死人一样的眼光中,慢慢的顺着皇帝的身形爬了起来,还不忘跺了跺脚。
  “容、穆。”
  少年龇牙咧嘴的抬眼,听见皇帝危险的语气,小声道:“陛下也太铁石心肠了,宠人不是这么宠的,陛下到底会不会爱人啊,这样还怎么做戏给别人看?”
  商辞昼眼神一缩,脑海中闪过模糊的一道声音。
  “你到底会不会对人好啊!笨死算了!”
  容穆见皇帝没动静,以为自己又惹到了这疯批,只好欲盖弥彰的补充了一句:“算了……陛下不会爱人,臣就来迁就陛下,臣方才问候陛下,其实是有一件事情想要和陛下商量,不知道陛下现在是否有时间了?”
  商辞昼皱了一下眉头,看向容穆那张风花雪月又陌生无比的脸,缓缓道:“你想说什么?”
  郎喜早就在两人对峙的时候退下去了,他现在算是摸清楚了,只要是这位容侍君在说话,他最好什么都不要听见,免得一把年纪了心脏和他闹起来。
  容穆见四周无人,悄悄踮起脚在商辞昼耳边道:“臣想和陛下说说,咱们晚上能不能不在一起睡觉?”
  耳边话语温软,商辞昼冷酷至极:“不行,孤今日上朝才和朝臣炫耀了孤的美人。”
  容穆槽多无口,声线顿时高了许多:“可是臣睡姿不好,容易惊扰陛下就寝——臣说不定还有打呼噜的习惯,晚上很吵的!陛下早上都被臣吵到不见人了!”
  皇帝静静看着他作妖,等容穆噼里啪啦说完才道:“两个人睡觉,只要一人睡姿好就足够,孤保证不会让你掉下龙床,至于容侍君晚上安不安静……别的声音孤没听见,梦中骂孤是朵黑心莲倒是听见了三十二次,孤怕再听下去忍不住杀人,所以昨晚才出了寝宫。”
  容穆:“!!!”这!
  他顿时心虚了很多,声线又低了下去,一把拉住皇帝的袖子,边往寝殿走边道:“那臣看寝殿还有一张软塌,臣晚上可以睡在那个上面。”
  商辞昼看着拉住自己袖口的那只白皙的手,垂眸道:“不行。”
  容穆下意识道:“你这人毛病怎么这么多?”
  商辞昼猛地停下脚步,容穆察觉不对劲的时候寝宫大门已经被皇帝啪一声关上了,昏暗的光线让呼吸声都放大了许多,容穆正要为自己这张惹祸的嘴巴狡辩,整个人就猛地被拎了起来。
  皇帝比容穆高半个头,此时上下打量的看着他:“孤现在倒是真的好奇了,是谁能培养出来这么一个不怕死的人才。”
  容穆被拎的脸皮发烫,这皇帝不是每天都坐着批奏折吗?力气怎么这么大!他挣了挣,不得不服软道:“陛下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的——”
  “孤偏不,孤今日上朝总有些魂不守舍,原先还不明白,回来见到侍君就知道了,这是侍君给孤下了迷魂药啊……孤的侍君闻起来真香。”
  商辞昼一边往寝殿床边走,一边在容穆的脖颈处嗅了嗅。
  “‘侍君’可是你自己挑的身份,孤可没有强迫你。”
  容穆:“陛下——”
  商辞昼眼神黑深,刚才那一阵不知道是什么的陌生情绪,让他整个人都处在一种不稳定的状态,怀里的人柔软脆弱,仿佛力气稍微大一些就能折断。
  就是这样一个被他当做棋子儿的小玩意,却在一天不到的时间就让他察觉到了多次危机感。
  他原本以为这就是个被别人用来探路的废子,现下却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想的太简单了。
  毕竟最危险的存在往往用最单纯的外表来装饰。
  容穆到底是谁。
  他很久没有这么好奇过一件事情了。
  两人快速靠近龙床,容穆屁股一沾到床就坐直了身子:“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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