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残疾反派大佬的黑月光——by将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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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十几秒她才终于反应过来。
啊……!!!
真的是池容,那个在周年舞台上发癫,对展岑桥表白的池容!!!
她也是个团粉,从这个男团出道就开始追了,可以说是一路看着全团爆红,也看着池容如何花式作妖。
她盯着少年的黑发雪肤,忍不住眼睛越睁越大,要不是试镜过程需要严格保密,她简直想拍个照片发在粉丝群里!
这还是那个妖艳贱货吗?!
她一脸发懵地把简历递给宋寒生,宋寒生才想起来有这么一回事。
他也是无意间在微博上看到了“池容”的生图,才想让他来试镜。
原主镜头感很差,并不上镜,所有出圈的都是粉丝抓拍的生图,一旦他意识到自己被拍,就美貌蒙尘,眉眼间戾气也很重。
所以宋寒生虽然发了邀请让他来,但是也没对他有太多指望。
原着里的反派男三,叫燕皎,人设从一开始的单纯无暇,到后来阴狠恶毒又浪荡,他被救了他的男主,也就是三皇子送到了丞相的床榻上,想让他勾引利用丞相。
但燕皎却真的爱上了丞相,最后反杀男主。
最狗血刺激的桥段,除了高岭之花被人拉下山巅,可能就是放浪者的动心。
宋寒生就是为这个发愁,这样的角色得撑得起、压得住,也就是颜值和演技缺一不可。
但凡不够漂亮,原着粉就会骂声一片,或者挑个演技拉胯的花瓶,后期这个反派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气魄就不可能演得出来。
“你就试一下燕皎被救的这段吧,”宋寒生说,“给你三分钟时间,可以挑个道具。”
来试镜的演员都只能在楼下等待,所以会议室的门并没有关上。
展岑桥是陪温简过来试镜的,其实他没必要哄着温简,温简顶多算是他的一个床伴而已。
但他还是来了,就当成心血来潮,去哄一个不怎么乖巧的宠物。
他在车里等到不耐烦,还没有轮到温简,就索性上去看看。
毕竟他是展家的少爷,宋寒生还是会给个面子的,并没有让工作人员拦他。
展岑桥才经过会议室门口,余光一瞥,顿时错愕地顿在了原地。
池容?
展家跟池家是世交,他和池容两三岁时就认识了,就算他再厌恶池容,池容也的确是跟在他身后长大的,很难不熟悉。
尽管池容刚才只露出半个侧身,而且还披了块……脏灰色打满补丁的破布。
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对方。
但他没想到池容竟然真的敢来试镜。
展岑桥渐渐从错愕中回过神来,双手插兜,简直要嗤笑出声。
还真就这么喜欢他?
明知道他是故意拿这个角色羞辱他,也明知道就凭自己那点上不得台面的演技,根本不可能入宋寒生的眼,还是来了?
池容压根没注意外面有人。
“开始吧。”宋寒生对着他点了点头。
他要试的这一段是重头戏,燕皎头一次出场,他母亲刚去世,他被人辗转卖掉,莫名其妙就要被送去净身,当小太监。
当太监不算可怕,他的身体残缺让人发现,才是真的可怕,死路一条。
所以他拼命挣扎出去,然后撞见了还不到十五岁的男主,和陪在男主身边的丞相。
雨势濛濛,他跪在雨地里,浑身肮脏,还发高烧,已经跑不动了,他也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谁,他慌不择路,死死攥着男主的衣服下摆,磕头求男主救他一命。
没有任何台词,只能发出哽咽的声音,靠眼神戏来打动观众,还务必要惊艳。
很难演。
展岑桥懒散地夹了根烟,站在会议室外,他也不介意浪费几分钟来看池容出丑。
剧组出了一个工作人员给池容搭戏,演男主的戏份,只有一句台词。
男主走上前,盯着跪在雨地里发抖的少年,愕然地问:“你是什么人?”
少年脊背单薄,指尖攥得太用力,又苍白了许多,垂着头就让人心里蓦地一紧。
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不知道怎么回事,莫名连呼吸也跟着放轻。
展岑桥点烟的动作也顿住了,他皱着眉抬起头,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猝不及防直直地撞上了那双湿润透红的眼睛。
艳丽,干净。
“……”
他呼吸凝滞,浑身一僵。
第8章 偏执病
展岑桥手上的烟都攥皱了,他几乎是死死地盯着池容演完这场戏。
他见过池容发疯,满脸病态的潮红往他怀里撞,见过池容阴冷刻薄,处处找温简的麻烦,甚至也见过池容跟他发怒动手。
但是他从来没见过池容这个样子……或者说,已经不是池容。
只是燕皎。
所以他眼眸湿漉漉的,浓长的眼睫上掠过泪痕,就像被冷春的雨淋湿,身上衣物肮脏,白皙的脸颊上也蹭到了灰泥。
却还是那么……干净。
让人无法亵渎,又偏想亵渎,觉得他好像不属于尘世,却又想拿尘世沾染他。
所有人都惊呆了。
要知道,池容虽然作,但他所在的男团是真的红,剧组让他来试镜,当然又提前看过他的资料,所以在场的人都认识他。
大部分人也在热搜上看到过,他之前那部偶像剧里五官乱飞的经典表情包。
压根就没有心理预期,谁能想到他竟然可以演成这样。
“……”宋寒生也是意料之外,他愣了几秒,对旁边的助理示意,“去拿那把匕首过来。”
“好。”助理连忙起身。
池容懵了,拿匕首干什么,你们这个世界试镜这么刺激的吗?
助理不到三分钟就回来了,她手里的匕首握柄上镶着货真价实的翡翠,是宋寒生为了这部戏,特意让人去做的道具,水头很好,泛着翠绿剔透的色泽,上面流淌着光。
池容这才想起,应该是原着里反派杀男主时带的那把匕首。
“你拿起来。”宋寒生说。
池容没有多问,伸手接过。
冰凉的握柄被他攥在掌心里,指缝隐隐掠过一抹翡翠色,衬得皮肤越发细腻冷白。
宋寒生让他过来试镜,本来只是看中了他的脸,知道他声名狼藉,还演技拉胯,也许过来就是凑数的,现在心里倒是忍不住满意。
不是真正的美人,衬不起这样的绿色。
试镜很快就结束了,池容回去等消息。
其实他在试镜的时候,余光瞥到了展岑桥,还好出去时没再碰见,他简直纳闷,他都躲着主角攻受走了,怎么还是会撞到。
虽然他不知道展岑桥是来干什么的。
展岑桥离开得也很匆忙,助理去取匕首时,他就猛地回过神,然后扭头就走。
开什么玩笑,难道要留下被池容发现自己在看他试镜吗?
是谁告诉他池容不会演戏的?!
与此同时,他手机骤然响了一声。
经纪人在群里发了消息。
【卢照:跟大家说个事,池容退团了,跟公司签了解约合同,明天下午三点,都来公司一趟,谈谈之后的工作安排。】
展岑桥:???
-
池容离开试镜现场,他一抬头,不远处银黑色的迈巴赫恰好缓缓停靠在了路边。
他拉开车门,怔了一瞬。
戚陆霄正坐在车内,他眉眼轮廓笼罩在阴影里,似乎在补眠,听到车门开启的动静,才睁开双眸,沉黑地望了池容一眼。
“上来。”
池容乖乖地俯身坐进去。
昨晚戚陆霄给他发了消息,说今天晚上需要去一趟戚家,但是池容约了试镜,不知道几点结束,就把试镜地址发给了戚陆霄的司机。
却没想到是韩城开车,戚陆霄也在。
车开得很稳,已经是傍晚时分,等在濛濛夜色中能隐约看到环抱着戚家老宅的园林时,戚陆霄突然开口,“等会儿可能会有人对你说一些不太好听的话。”
池容也知道戚陆霄在戚家的处境,就是个工具人,戚老爷子想让他保住风雨飘摇的戚氏,又不愿意对他彻底放权。
总之很尴尬。
“我知道,”池容垂了垂眼睫,乖觉点头,“我不会介意的。”
“不是,”戚陆霄那张殷红的薄唇难得勾了勾,他摩挲着指腹,转过头看着池容说,“我的意思是,你不需要忍着。”
池容:“……”
池容琢磨了一瞬,不让他忍,那不就是故意带他过去气人的吗。
老本行了!
“我懂了。”池容这次很懂地眨了眨眼,给了戚陆霄一个‘你放心’的眼神。
戚陆霄:“……”
戚陆霄眼眸暗了暗。
他到底娶了个什么?
就好像他以为是条人尽皆知的疯狗,结果给他送来一只黑心的兔子。
他是从十年后回来的,池容呢?
还是说,眼前这个人,根本就不是池容?
……
车已经停到了戚家老宅外,古朴的中式庭院,在夜色中格外像一尊沉睡的庞然大物。
令人望而生畏。
“少爷回来了,”戚家的管事迎上来,替他们拉开车门,脸上笑容得体,“老爷他们都在餐厅,等二位过去用餐。”
鸿门宴啊。
池容跟在戚陆霄身后,不禁朝戚陆霄瞥了一眼,胳膊无意间触碰到一起。
戚陆霄似乎是察觉到了,他蹙眉看向池容,池容露出个无辜的神情。
戚陆霄眸光一顿,最终还是伸出手,冰冷的指关节握住了池容白皙的手腕。
池容:?
他发懵地瞅了瞅两个人交握的手,戚陆霄也挑了下眉,朝他递来一个不解的眼神。
哦,懂了。
怪他不够敬业,说好的在外人面前要装恩爱,戚家管事都来了,自然要开始了,他还没入戏,不应当,五千万也不是白赚的。
池容就任凭戚陆霄牵着他,很乖巧依赖一样,还主动往戚陆霄身边凑了凑,柔软的发丝不小心蹭过戚陆霄的肩头。
戚陆霄冷然地望了望这栋庞大的别墅群,树木葱茏,笼罩在夜色中,像藏匿着怪物,也难怪池容会害怕,躲在后面偷偷看他。
算了。
反正他也需要演这一场戏。
戚陆霄拉住他,忍耐着走到明亮的玄关,然后松开手。
管事一脸的难以置信,展岑桥的母亲是戚家人,池容小时候是跟着展岑桥来过戚家的,就算是戚家的佣人,也知道池容是什么德性。
本以为是商业联姻,池容肯定会闹腾个不停,没想到还相处得挺好?
就下车走不到二十米,还得牵个手。
戚陆霄得了那种病,从疗养院出来之后,是从来都不让人碰他的。
管事转过身,僵硬地在前面领路。
今晚到场的人很全,除了戚老爷子,戚陆霄的二叔戚常、姑姑戚文月,还有他们的爱人和孩子也都在,加起来十多个人。
“陆霄来了,”还是戚常先起身,他有些中年发福,笑起来眼里的油滑让池容忍不住想皱眉,“赶紧坐,就等你们了。”
没人跟池容打招呼,池容也乐得自在,他就在戚陆霄身旁坐下,没有吭声。
等到戚老爷子动筷,其余人才敢动。
“难得都能回来,”戚老爷子头发苍白,之前一场大病还是让他瘦弱不少,“沄山那个项目收尾之后,陆霄好像还没在家里吃过饭?”
池容垂着眼挑鱼刺,沄山的项目是原着里一个关键的转折。
这个项目带来的价值至少十个亿,是戚陆霄接手戚氏后,一手拿下的。
但在项目结束后,戚老爷子的身体也逐渐好转,开始彻底容不下戚陆霄,说得难听一点,卸磨杀驴、过河拆桥都不过如此。
“公司比较忙。”戚陆霄轻描淡写。
“是啊,”戚常接话,他叹了口气,关切道,“现在总部的事情都压在陆霄一个人身上,也就韩城还能搭把手,能不忙么?”
说着,佣人又过来上菜。
戚常觑起眼,稍微抬了抬下巴示意,“那盘醉蟹就放在陆霄那边吧,这个季节这么肥的蟹也难得,你跟小池都尝一尝。”
戚陆霄箸尖顿了顿。
“诶你看二叔又糊涂了,”戚常好似才反应过来,他对戚陆霄窘然一笑,然后低斥旁边的佣人,“不知道大少爷手不方便么?愣着干什么?还不帮着剥一下螃蟹。”
佣人连忙低头上前。
戚陆霄垂着眼,他眉目深浓,就衬得皮肤更加苍白,薄唇稍微抿得紧了一些,却没有反驳,那只机械手臂静静地搭在一旁。
池容眉头皱了一瞬。
戚老爷子给了戚常一家公司,让他当总经理,但所有的项目和收益自然是要跟总部汇报的,他背地里藏一点掖一点,心思很活络,十几年下来,捞了不少好处。
戚陆霄接手戚氏后,当然不会纵容这种中饱私囊,影响到戚氏整体运转的行为。
他断了戚常的财路,戚老爷子又病着,没人能做主,戚常早就记恨上了戚陆霄。
不敢明着跟戚陆霄作对,就仗着戚老爷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暗戳戳地恶心人。
戚陆霄现在还不到跟戚家撕破脸的时候,也不会为了这点小把戏跟戚常争执。
“不用了。”但是池容可以。
佣人正要伸手去拿戚陆霄的餐盘,被池容一拦,不由得愣住,无措地看向戚常。
戚常眼睛眯起,开口要劝,“小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