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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残疾反派大佬的黑月光——by将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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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投胎啊。”宁黎哭着骂他。
  陆怀洲就笑,“你不是喜欢小狗么,下辈子我当你的小狗……”说到一半,他又顿住,“还是算了,要是真的非得当小狗,还不如你当。”
  宁黎红着眼睛抬起头,没听懂。
  “我养你啊,”陆怀洲勾住他的手指,笑得很痞气,“我照顾你,不然你还得上班,多累啊,现在狗粮也挺贵的。”
  宁黎破涕为笑,但抱着那盆薄荷,趴在他手臂上哭得更凶了。
  池容数了几片药,白色的药片倒在手心里,他就莫名很难受,他甚至都不知道是宁黎影响了他,还是他自己的情绪。
  他把药递给秦玺。
  “卡!”
  场记打板。
  今晚的戏都拍完了。
  秦玺顿时松了一口气,抹了抹眼睛说:“这戏拍得太难受了,想哭又不能哭。”
  耗费心神不说。
  整个剧组都有点精分。
  因为只有导演、演员自己,还有旁边工作人员知道最后的反转,但他们一开始还不能让观众看明白最后竟然会有反转,观众视角看,他们现在的戏份都很温馨,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其实是把钝刀子。
  是慢慢浮起来的那种疼。
  “剧组请了心理疏导,”倪飞红是个经验丰富的大导,提前就预判到了这种情况,“真的受不了别忍着,拍戏很正常的事。”
  才开拍几天,倒也不至于到了这个地步,秦玺笑了笑过去卸妆。
  他碰到戚陆霄,都不知道该不该过去打招呼了,《越界》跟《学神》一样都是星洲拿来签票房对赌的戏,戚陆霄让他来演,等于公司给了资源在捧他,但偏偏跟他演对手戏的是池容,他莫名心虚。
  “戚总。”秦玺还是过去见了见。
  戚陆霄跟往常一样,冷淡地点了下头。
  等秦玺离开,那双眼眸才垂下来,薄唇抿得很紧。
  “戚老师。”池容换了衣服,抬起手在戚陆霄眼皮底下晃了晃,又探出一颗脑袋,眨了眨眼,顿悟似的问,“你在吃醋么?”
  其实在片场看,最亲密的也就牵了个手而已,但监视器后不一样,光影拍得暧/昧浮动,各种借位镜头,很有欲/望交缠的感觉。
  戚陆霄没办法欺骗自己。
  他连看池容拍戏都会嫉妒,他根本不可能忍受池容真的跟别人在一起。
  戚陆霄没开口,池容摸到他手背冰凉,不太放心,往他身上摸了摸,“你的药呢?”
  “我没事。”戚陆霄握住他的手低头亲了下。
  池容跟戚陆霄往停车场走,下楼之前,秦玺的妆还没卸完,鬓角仍然是花白的。
  池容瞥了一眼就匆匆收回视线,将指/尖插/入戚陆霄的指缝里,攥紧戚陆霄的手。
  “在想什么?”戚陆霄握住他的手放在大衣外兜里。
  深夜,荣城下了头一场雪。
  戚陆霄的掌心很热,池容拍戏时冰凉的手指都血液流通起来,指/尖还有淡淡的药味。
  池容抬起眼睫。
  从他穿书之前开始,他身边其实就没缺过追求者,但池容知道自己心底有点冷漠,对他来说,喜欢跟爱是不一样的,所以他谈恋爱也很慎重。
  他在综艺上答应戚陆霄……他都没想到自己会答应。
  他当时也很喜欢戚陆霄,但以为还差一点,并没有爱上他。
  他喜欢戚陆霄,仍然一辈子只会喜欢他一个人,要是戚陆霄离开的话,他就带着回忆过他的下半辈子,他会永远想念他,就像宁黎在现实世界一直养着一盆薄荷,但他仍然能过得很好,不会因为失去了这个人就不能活。
  现在却发现做不到。
  从他拍头一场戏失控掉泪的时候,他就突然醒悟。
  他入戏出戏都很快,一开始跟戚陆霄也是演戏,从原主逃婚那天,演到戚陆霄陪他上综艺,这场戏他早就出不去了,他爱上了一个人,那个人是原着里注定会死的反派。
  “容容。”戚陆霄垂眸叫他。
  池容拍掉他呢子大衣肩头的雪,捧起他微凉的脸颊搓了搓,红着脸小声说:“我爱你,这次是真的。”


第76章 别让我害怕
  戚陆霄愣了下, 池容温热的掌心揉在他脸颊上,他攥住池容的手背, 嘴角翘了翘, 低声说:“我早就知道了。”
  池容眼睫颤抖,红着脸没再吭声。
  荣城下了雪就开始变冷,池容跟戚陆霄没在外面多耽搁, 直接上了车。
  到家又已经很晚,白天拍的几场在游乐场的戏实在很费心神,而且那些项目他跟秦玺是真的玩了很多遍才拍完,身体也很累。
  池容都没能再作妖, 就睡了过去。
  秦玺之前签了一个综艺, 明天得去录制,跟剧组请了一天假, 池容就也在家待了一天。
  翌日,戚陆霄要去医院看戚老爷子, 顺路将池容送去剧组。
  “他醒了么?”池容在车上吃戚陆霄给他做的金枪鱼饭团, 膝头还放着剧本,见戚陆霄放下电话, 就抬起头问。
  “嗯,”戚陆霄指腹拨弄了一下他昨晚睡觉时压红的耳朵尖, 轻描淡写道, “醒了,但口齿不清, 也站不起来,还在重症病房。”
  池容禁不住在心底喟叹。
  这也太顽强了。
  戚老爷子被下了好几次病危通知书, 戚文月跟陈赫缇寸步不离地守在病床前, 戚家旁支的亲戚也都纷纷赶到医院探望, 包括展岑桥。
  戚陆霄要去医院。
  戚文月就瞬间陷入了恐慌。
  现在连一个能帮她的人都没有,她走投无路,只能去找陈赫缇和展岑桥,陈赫缇在他们戚家待了三十多年,是她父亲最忠心的属下,展岑桥的母亲又跟她关系很好。
  “陈叔,你想办法救救我吧。”戚文月哭红了眼睛,在医院待了太久,头发都是凌乱的。
  陈赫缇满脸错愕,似乎难以置信自己刚才听到了什么,痛心地说:“小姐,你糊涂啊。”
  展岑桥也在旁边一愣,神情莫测。
  他其实多少听说过戚陆霄当年还在戚家的时候发生的事,但没想到竟然到了这种程度,戚常他们能瞒十几年倒也够不容易。
  “既然这样,”展岑桥手插在兜里,冷淡地一挑眉问,“您想出国么?”
  现在也没别的办法了,不是戚文月处理得不干净,是但凡犯罪,都有蛛丝马迹可寻,何况戚陆霄几乎布了个死局,戚文月不敢解决那个医生,就只能眼睁睁等着戚陆霄将人找到。
  但她要是出手解决,又会被戚陆霄抓到把柄。
  只看她更想冒那种风险了。
  医院走廊角落灯光昏暗,戚文月现在格外心慌,眼睛红肿,没留神展岑桥的表情,她抓住展岑桥的手腕,央求地问:“岑桥,你问问你爸妈,能不能找机会送小姨出去……”
  她只怕医院都是戚陆霄的人,她连医院门都出不去就会被抓回来。
  “我肯定会问的,小姨你先别急,”展岑桥挣开手腕,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我待会儿就给他们打电话。”
  戚文月怎么可能不急,但她也不敢催得太紧,怕展岑桥不管她。
  她被她大哥和戚老爷子捧在手心里长大,这辈子都没开口求过人,脸上难堪,心里更难受,低下头坐在旁边长椅上掉眼泪。
  但她怎么也没想到,戚陆霄还没到,警察就先到了,戚老爷子抢救后才醒来没多久,怕刺激到病人的情绪,警察让陈赫缇去病房将戚文月叫出来,戚文月顿时敏.感地一转头。
  “凭什么?”戚文月相当抗拒,一会儿说跟她没关系,一会儿又开始怒骂戚陆霄,往病房里躲,“你们抓错人了!”
  她趴在戚老爷子病床旁边不愿意走,脸上的妆都哭花了,涕泪满面地使劲晃戚老爷子的胳膊,嗓子都是哭腔,“爸……爸你救我啊,我不想走,我不想去坐牢,我会死的……”
  戚老爷子人还有意识,却起不来,脸涨得通红,眼睛极力睁大,都泛起血丝,却攥不住戚文月的手,眼睁睁看着她被带离医院。
  这一口气没上来,拼命撑起的身子顿时往后一倒,又晕了过去。
  “医生!”陈赫缇慌忙叫人。
  病房乱成一团。
  …
  池容还不知道医院发生了什么,他到剧组时,秦玺已经做好了妆造。
  宁黎是个律师,大学毕业以后就在律所实习,这次穿越,他重新考了证,又继续去了一家律所,上班不到半个月,被人打了。
  他的顶头上司败诉,当事人怀恨在心,想报复又找不到人,最后盯上了宁黎,在宁黎晚上离开律所时,冲过去给了宁黎一拳。
  宁黎是个不会打架的,而且对方人高马大,力量差距悬殊,他根本没有反抗之力,还是律所同事看到,才赶紧叫了保安。
  然后又报警。
  宁黎本来不想告诉陆怀洲,但他鼻青脸肿,肯定解释不清,就只能给陆怀洲发了条消息。
  再往下一场戏就是陆怀洲赶去医院,他当了一辈子大学教授,在校对待学生是很严格的,有些不怒自威的样子。
  何况年轻时候性格就很混,在医院见到宁黎没事,抬手就朝那个人揍了回去。
  “你有病吧,”对方咬牙怒骂,“跟你这个老头有什么关系?”
  “陆怀洲!”宁黎也吓了一跳,连忙将人拉住。
  警察也赶了过来,问清事情缘由,就将那个人带走了,陆怀洲拿了药,跟宁黎回家,宁黎腿上也被踹得很疼,雪天还不好走。
  他们打了辆车,但上楼时宁黎一弯腰就皱了下眉,脸色苍白。
  “小黎,我背你。”陆怀洲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
  宁黎就笑,“你还能背得动么?”
  “背你当然能,”陆怀洲俯身,等他趴到自己背上,“只要我还站得起来,就能背你。”
  宁黎眼眶热了一瞬,那股委屈才翻江倒海似的涌上来,他趴在陆怀洲的背上,陆怀洲的腰就瞬间被压弯了,却很稳地将他背了起来。
  “被人欺负了都不告诉我。”陆怀洲埋怨他。
  宁黎跟他顶嘴,“告诉你怎么样,你去跟他打架么?”
  陆怀洲颤巍巍地背着他上楼。
  倪飞红在前后和侧面摆了好几个机位,拍到宁黎乌黑的发顶,还有陆怀洲花白的头发,镜头往前一转,陆怀洲眼底是湿的。
  “卡!”倪飞红说,“过了,下一场!”
  在医院的那场戏其实还没拍,等到晚上再拍,免得剧组来回倒地方。
  他们还得在从陆怀洲的家到宁黎公司的这条路上拍至少五六场戏,都不难,但需要一直换妆造,而且每次的情绪也不一样。
  从宁黎被打的那天起,陆怀洲就开始接他下班,他已经退休了,是被返聘回去的,学校给他安排的课程基本都在白天。
  他下班正好能去接宁黎。
  从他六十岁,到他七十三那年,日复一日,风雨无阻。
  七十三岁的时候他生了一场病,走不动路了,就在宁黎公司旁边租了一个带电梯的房子,等宁黎快下班,他就自己推轮椅下去。
  在楼底下等他。
  后面几场戏,还有一条大金毛的戏份,陆怀洲七十岁开始,觉得自己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怕突发急病离开宁黎,就养了一只金毛,万一他走了,宁黎不至于一下子那么孤单。
  所以后面他去接宁黎,都牵着这只金毛。
  每一场戏都得拍出变化。
  宁黎在律所上班,池容就换了身黑色的西装,外面套着白色的长羽绒服。
  “《越界》第三十九场一镜一次!Action!”
  陆怀洲头一次去接宁黎,没提前告诉他,还给他带了一大捧玫瑰,深冬的季节,陆怀洲穿得也很厚,还戴了条围巾,鼻梁架着眼镜,就算头发白了,也衬得高挺又儒雅。
  他抱着那捧玫瑰,许多人都在回头看他。
  宁黎一出来,抬起头就愣住了,然后眼睫扬起一个极灿烂漂亮的笑,朝他跑过来,扑到他怀里,玫瑰都被压散了,花瓣掉了一地。
  惊喜道:“怀洲!”
  再往后,春去冬来,换了妆造,加深了陆怀洲脸上的皱纹,他的背也越来越弯,鬓角全白,手上还多牵了一条一两岁大的小金毛。
  宁黎也不敢扑他了,就走过去牵住他的手,假装责怪,眼睛却是弯的,“陆教授今天怎么这么晚?”
  “周周不愿意出门。”陆怀洲嫁祸小狗。
  其实是他自己腿疼走不动了,歇一歇,再走几步。
  最后两场戏,宁黎也三十多岁了,池容的妆造开始变化,掩饰掉了他眼尾微微圆润的弧度,显得更狭长,他肤色冷白,那双眼冷冽漂亮,光影勾勒出他身体挺拔的线条。
  许小遥差点惊呼出声,又捂住了嘴。
  好像见到了池容多年以后的样子。
  晚上,三十多岁的宁黎朝陆怀洲走过去,陆怀洲坐在轮椅上,怀里放着一捧玫瑰,手上牵着金毛,另一只手还给他打了手电筒。
  “这么冷,不要在楼下等了。”宁黎俯身说。
  陆怀洲眼尾都是皱纹,笑起来皱纹就更深了,对他摇了摇头。
  “卡!”场记打板。
  秦玺的戏份结束了,池容还得再来一场。
  是陆怀洲去世之后,宁黎自己下班回家,站在楼底下盯着那片黑暗看了很久很久,仰起头眼眶通红,眼泪沿着眼尾掉了下来。
  拍完这场,他们就转去医院。
  池容不知道为什么,今晚一直心神不宁,他坐在剧组的车里,盯着车窗外纷纷扬扬的雪,心跳都快了起来,有点透不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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