撬了校草A墙角后番外篇——by山河立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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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儿背。”邬遇如是说,“先背30个,等等抽查。”
张岸一只脚已经跨出了宿舍门。
听见身后的动静,他迈出去的脚在半空中生生拐了个弯,又折返了回来,一边憋着笑拍了拍叶囿鱼的肩膀:“加油,希望年段前五百的有你的一席之地。”
叶囿鱼沉默良久,终于还是拿起了桌上的手机,点开邬遇发给他的词汇三千。
大丈夫能屈能伸。
30个英语单词而已,不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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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课间,乌泱泱的人群聚集到操场。
叶囿鱼缀在队伍尾巴,手里捏着用来记录单词的小本本,注意力却紧跟人流集中到公告栏上。
公告栏设立在办公楼楼下,是一面长达五米的玻璃橱窗,其中四米贴的都是校规校纪,剩下一小块用来张贴惩处章程。
上一次在公告栏上露面的还是那群身上带有永久性损伤的被强制退学的alpha,退学原因是侵害未成年omega未遂。
新张贴的内容很快就顺着嘈杂的人流传了回来,议论声此起彼伏,叶囿鱼一下就捕捉到其中的关键词——
陆帆航被退学了。
提到陆帆航,叶囿鱼第一反应是上周五收到的那条消息——
周六晚上八点,老地方,不见不散。
叶囿鱼没能捋清其中关卡,但不难猜到里面有邬遇的手笔。
他偏过头,恰巧对上邬遇那双不辨情绪的眼睛。
这人明明望着自己,却又像在透过自己探究着其他东西。叶囿鱼不由怔忪。
邬遇却不太在意,不紧不慢地将视线从叶囿鱼身上挪开,环顾了一周,又重新落在他身上。
“想知道陆帆航为什么退学?”邬遇如是问。
叶囿鱼回过神,心里的那点儿疑惑瞬间就被作祟的好奇心取代。他连忙点头:“想。”
邬遇停顿几秒,视线掠过叶囿鱼一张一合的嘴。
像是突然来了兴趣,他话锋一转:“那你叫声哥哥。”
不是遇哥,而是哥哥。
周遭好像都静寂下来,一时间,叶囿鱼只能听见自己如捣鼓的心跳声。
他试探地张了张口,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老三打断:“你干嘛一脸羞涩地盯着我遇哥!”
看方向,老三应该是刚从公告栏那边过来。他护犊子似的大步一迈,整个人横亘在叶囿鱼和邬遇之间。
跟在老三身后的张岸没眼看,伸手想把人扯回来。
但老三个头大,杵在那儿跟一堵墙一样,他用尽全力都没能扯动。
被两人这么一打岔,叶囿鱼倒是松了一口气。
这次去邬家他就发现了,邬遇不仅长相跟邬伯母一脉相承,就连性格都如出一辙,偶尔毒舌不说,还都爱逗他!
邬遇又恢复一贯倦懒的模样:“陆帆航不是在针对你,而是在针对迹扬。”
提起陆帆航,老三和张岸就像听见了什么晦气的东西,一脸嫌恶。
先前害怕又给叶囿鱼整病了,他们把这些事都憋在心里,现在陆帆航被退学已经板上钉钉,也就没有什么好再隐瞒的。
“那天年段长不是提了一嘴可以用学生的方式解决嘛——”
老三满脸骄傲,像是干了件大事:“我们就把陆帆航绑到小树林里,诈了他一下。”
“学生的方式,怎么能叫绑呢。”张岸煞有其事地纠正,“我们那是把他请到小树林里,短暂地慰问了他。”
叶囿鱼:“……”
年级主任听了大约会想把你们请到办公室进行一场心贴心的慰问。
上学期末,迹扬发情期请假回家,却在学校后门遇到一群体育课自由活动的alpha,那一次他险些被标记。
老师赶到时,场面已经惨烈又血腥。
而迹扬发情的消息,就是陆帆航透露给那些alpha的。
那天指责炮灰攻的帖子,是陆帆航在校外网吧发的。
炮灰攻手机里的那些照片,也全都是陆帆航找人拍好了传给他的。
炮灰攻不过是充当了陆帆航发泄愤怒的其中一环。
这次陆帆航被退学的主要原因,是涉及教唆alpha犯罪。
可是……
陆帆航的动机是什么,班长又扮演着什么角色呢?
主席台上,校宣委的老师三言两语说完开场白,就开始对上周发生的所有事情作出澄清和总结——
“经各方证实,高三三班叶囿鱼同学炫富这一举动切实对其他学生造成无法估量的恶劣影响。”
“现由叶囿鱼同学在主席台下进行检讨。”
叶囿鱼听得一愣,这才半分钟不到,就已经到了该他做检讨的环节?
直到走到主席台前,他都没能缓过神来。
校宣委的老师冲他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甩烫手山芋似的把话筒往他手上一递,就自顾站到一旁去了。
叶囿鱼从校服口袋里掏出他昨晚熬夜写的检讨。
“亲爱的老师同学,大家上午好,我是高三年段的叶囿鱼。”
“针对论坛炫富这个恶劣事件,我做出如下四条深刻的自我反思。”
“基于【家里新修的泳池占地还没有1050㎡】这个帖子的反思:我对自己曾经编造的谎言感到羞愧,其实我家的泳池只有400㎡。”
台下,老三一巴掌拍在张岸背上,把张岸拍了个趔趄。
老三目瞪口呆,还有点不敢置信:“我没有听错吧?叶囿鱼刚刚是不是说他家泳池有四百平方米?”
张岸心情复杂地看向邬遇:“遇哥,昨晚他写这份检讨的时候你就没有看着点吗?”
邬遇越过人群,望向主席台下那抹清隽的身影。
那个小傻子似乎以为台下的惊诧声是对他的认可,这会儿正忸怩地清着嗓子,一脸的跃跃欲试。
这一刻,邬遇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昨晚睡前,叶囿鱼揣着纸笔跑来床边问他该怎么写,他提了句“如实写就行”。
邬遇抬手遮住脸,笑意却依旧透出指缝。
这句话冲击力过大,老师和同学都没能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因此很快他们就听见了叶囿鱼的第二句话——
“基于【每个月零花钱还不到一百万】这个帖子的反思:我为我的虚荣感到抱歉,其实这个数额也是我编造的。”
陷入怀疑中的众人隐约感觉不会这么简单。
果然,下一秒他们就听见主席台下那个人说——
“我一般都刷的副卡。”
台下众人:“……”你再骂?
叶囿鱼最后是被赶下主席台的,手里的检讨都没能念完。
顶着周遭同学们如狼似虎的注目,他一头雾水地从主席台走回班级队伍。
队伍末尾,邬遇正神色莫辨地盯着自己。
叶囿鱼走近了才发现,老三和张岸被阮阮抓到了队伍正前方,两人正苦哈哈地对着主席台方向罚站。
邬遇随口解释:“他们太跳,被阮阮抓到前面当反面教材了。”
叶囿鱼点点头。
他刚才走得快,这会儿脸上还有点红扑扑的,紧攥检讨的掌心也出了一些汗。
邬遇似乎没有其他话要说。
叶囿鱼微微仰起头,背脊似乎也一同僵直起来。他眼神飘忽不定瞟,就是没敢看邬遇的眼睛。
良久,他紧了紧攥着检讨的手:“你、你觉得我刚才表现得怎么样?”
邬遇侧过头。
视线里,小傻子求表扬似的昂着头,明明紧张得手都在抖,却偏偏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对上那双盛满希冀的眼睛,邬遇发现自己好像没办法再说出逗弄的话。
叶囿鱼是认真的,无论是对待昨天的检讨还是今天做检讨的过程。
静默片刻,邬遇说:“你做得很好。”
与此同时,校宣委的老师一改刚才的平和,每一句话都显得严肃而犀利。
“经各方证实,高三三班陆帆航同学曾教唆未成年alpha犯罪、诬陷同班级的叶囿鱼同学并引导心智不成熟的同学进行校园霸凌。”
“其行为之恶劣,给众多学生造成不可逆伤害,现处以开除学籍处分。”
这段发言结束后,原本还算轻松的氛围骤然沉重下来。
刚才叶囿鱼的检讨他们还能一笑而过,但现在却做不到置身事外。
此前在论坛上乃至开学典礼那天,他们中的多数人都曾谴责过叶囿鱼,其中不乏有一些恶毒的话是出于私心。
但帖子最后挑起的对有钱人的无差别抨击,却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期,也直接伤害了他们中的部分人。
人群中,少数偏激的同学对这番话并不赞同。
“怎么,现在连学校都要帮叶囿鱼洗白?就因为他家有四百平方米的泳池吗?”
前半句话牵动着大家的情绪,毕竟叶囿鱼曾经是他们心照不宣的晦气的代名词。
然而一听见那四百平米泳池,所有情绪都好像打在一团棉花上。
“噗嗤”——
不少同学忍俊不禁:“那、那什么,你继续,就还怪好笑的。”
说话的人似乎是感到冒犯,冷哼一声就没再开口。
作为话题中心的叶囿鱼却对这些议论一无所知。
阮阮问他检讨的问题,他提了一嘴是在邬遇的帮助下写的。
然后两个人就一起被抓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
老师们纷纷停下手上的动作,冲阮阮揶揄:“还是你带的这个班好,学神和活宝都有了。”
叶囿鱼听得一脸迷茫,偏过头给邬遇使了个眼神:活宝是在说我吗?
邬遇无声地笑了笑。
阮阮眉毛拧成两小团,最后一点儿平静都被邬遇的笑容给点燃:“说说吧邬遇同学,你是怎么帮助他写出这样一份检讨的?”
叶囿鱼刚想说话,手臂就被邬遇不轻不重地扯了一下。只听邬遇说:“我认为这不失为一种有效的沟通方式。”
阮阮气笑了:“凡尔赛吗?”
邬遇没有接话,而是盯着桌上的小时钟转移了话题:“您让叶囿鱼先回去上课吧。我还有些——”
像是想到了什么,他顿了顿:“关于早恋的问题想和您探讨一下。”
第18章
叶囿鱼是踩着上课铃进的教室。
这节是数学课,老师已经背手站在了讲台上。
数学老师姓严,单名一个厉字。严厉,人如其名,常年稳居【学生最憱】老师榜首。
叶囿鱼快步走到座位坐下,班里不少脑袋跟装了自动遥感似的跟着他一起移动。
“怎么?”严老师换了单双手撑在讲台上的姿势,露出手里拿着的戒尺,“往后看的那些同学,你们的老师在后面?或者我邀请几位同学上来分享一下你们的见闻感受?”
这话落在耳边就跟催命似的。
一阵紧密的窸窣声后,所有人都目视前方坐直了身体。
半节课过去,邬遇还没有回来,叶囿鱼的眼皮也失去控制地开始打架。
鼻尖隐约嗅到冰雪的气息,不重,还带着一点儿诱人的香味……
耳边,下课铃倏地响起,一同响起的还有严老师亲切的邀请——
“叶囿鱼同学,下午放学来一趟办公室。邬遇也一起。”
叶囿鱼被吓醒了,视线里,严老师转身已经走出几步远。
教室里可疑地安静下来。
过了大约半分钟,坐在前排的同学往回打了个手势,死寂的氛围瞬间活跃起来!
“说来你可能不信,严老师盯了你三四次,遇哥推了你两回。”张岸转过身,脸上是历经千帆后的平和,“你不仅没醒,还差点儿睡进遇哥怀里。”
叶囿鱼后知后觉地坐直身体,脑袋却彻底宕机。
余光里,周围同学的视线死锁在他身上,无一不带着走在吃瓜第一线的敏锐。
前排,小白兔悄悄转过半颗脑袋。他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好奇地小声问:“你、你们……是真的吗?”
这话一出,连班上不怎么八卦的同学也一起看了过来。少数人缘好玩得开的起哄:“对啊!到底是不是真的?”
叶囿鱼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当然不是!我们两家只是关系比较好。”
甚至不是我们俩,而是我们两家。叶囿鱼或许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这个用词。
邬遇没由来地感到烦躁。
得到预想中的答案后,其他人并没有多奇怪,反而觉得理所当然。
叶囿鱼再不济也是个alpha,他要真对邬遇有意思,那才是令他们不能接受的。
反倒是小白兔一脸失望,悻悻地转了回去。
下午最后一节是游泳课。
老三和张岸从中午就开始躁动,反复叮嘱叶囿鱼带好泳裤。
课间,四人结伴往游泳馆走。叶囿鱼揣着泳裤,视线却止不住地往邬遇身上瞟。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从上午的数学课开始这人就心情不佳。
灵光一现,叶囿鱼索性停在原地,伸手扯住邬遇的衣摆。邬遇感受到身后的一小股力气,也顺势停了下来。
老三和张岸聊得起劲,自顾往前走着,少了两个人也没发现不对。
见人走远了些,叶囿鱼这才压低声音问:“阮阮是不是让你和迹扬分手?”
这话其实中午他就想问了,但一直没找到独处的机会。贸然当着老三和张岸的面问,他又觉得不太好。
邬遇眸色微暗,没有接话。
叶囿鱼心下了然。
眼前的人就像被戳到痛处的大猫,瞬间竖起了锐利的爪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