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有田有店有夫郎——by曲终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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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宛儿也发愁,说:“少文哥,府城的客栈都那么贵吗?”
钟少文道:“我还能去住小客栈不成?白羽他们都住大客栈,都住一起,你让我住小客栈,那不是打我的脸吗?”
白羽是钟少文同窗,人家爹爹是员外郎,还有个贩盐的大哥,而钟少文全靠小宛儿卖唱养活,情况怎么能一样呢。
钟少文在屋里踱来踱去,突然想到了田小野,于是对小宛儿说:“你和那田小野相熟,他家不是开杂货铺子吗,我看他们卖点心礼盒挣得可不少,你去借点钱来,等我考中了,咱们再还他。”
“啊,这……”小宛儿犯了愁,一晚客栈二两银子,钟少文要在府城住上一个月,那就是六十两,再加上吃喝,指不定还要和同窗游玩什么的,说什么也得四十两,那就是一百两银子,这可不是小数目,小宛儿得好几年不吃不喝不养钟少文才能还上,况且就算他能还上,人家田小野就会借吗?
这可是笔巨款!
小宛儿犹豫了一番,试探性地开口:“要不问问伯父伯母……”
“那不行!”钟少文果断开口拒绝,“我爹娘在村里一年也挣不到几两银子,他们哪里拿得出钱,再说了,村里距离县城这么远,这一来一回要耽误好几天时间,要是再没拿到钱,我不是白忙活一场?”
他把小宛儿搂在怀里,好生哄了一番,又说等考上了他来还债,还要当面去找季仲远两口子道谢云云,小宛儿被他磨得受不了,终于答应去试一试。
钟少文给小宛儿叫了马车,让他立刻就去镇上,可是这会儿已经是中午时分,等到了镇上就是深夜,小宛儿不想这么急,但钟少文一口咬定隔天就要出发,催个不停,他只好忐忑上路,独自坐马车到深夜,才找到季仲远的杂货铺子。
他原本是不好意思敲门的,但是镇上不像县城,几乎没有铺子在夜里点灯,也没有客栈开门,他也没有钱,只能硬着头皮敲了门。
谭二福听见声音下楼问道:“谁呀?”
小宛儿答道:“请问田小野是住这里吗?”
“是的,您稍等。”
谭二福卸下门拴打开门,就见一个漂亮的小双儿站在门口,抱着手臂眼巴巴看着他,显然他是有点冻着了。
谭二福连忙把他让进屋里,问道:“你是哪位?我们东家和东家夫郎都睡下了。”
小宛儿道:“我是小野的朋友,从县城来,我找他有点事,那我能不能在这里等他睡起来?”
谭二福心想这大半夜的从县城跑来,定是有急事,便让他在铺子里坐着,自己跑去后院,敲响了季仲远的房门。
五分钟后,季仲远和田小野胡乱裹着衣服跑了出来,见是小宛儿,都很担心,问道:“发生什么事了,这么晚让你从县城跑来?”
他们这样关心他,让小宛儿死活开不了口说借钱的事,他把自己憋得难受,眼泪都要出来了,就是没有脸开这个口。
季仲远见了,就知道他一定有不好意思开口的事情,十分平和地对他说:“你既然来了,就一定是有事情需要我们帮助,如果不说出来,不就白跑一趟了?让我猜猜,是钟少文欺负你,你跑来避难了,还是要借钱。”
小宛儿听见“借钱”两个字,反射性的抬了一下头。
季仲远恍然,说:“原来是要借钱,这有什么不好说的呢,怎么,最近生活遇到困难了吗?”
田小野也明白了,拉着他的手说:“有困难就说,咱们是好朋友,有什么不好开口的。”
小宛儿急死了,他要是过不下去来借钱也好说,可是是为了钟少文,而且还是那么多钱,他实在是不好开口,这一下子,愁得泪都出来了。
田小野吓了一跳,连忙道:“别哭啊,到底怎么了,说出来咱们想办法。”
小宛儿哭了一会儿,心里边平静了一些,他支支吾吾开口:“不是我……是少文哥,他要去府城考试,我们……我们凑不出来钱。”
田小野一听是这事,心里倒是松了口气,只要不是得了什么大病筹钱治病,那就都好说。
“你需要多少钱?”季仲远问。
小宛儿咬了咬牙,没敢说一百两,使劲往下省了省,道:“八十两……”
田小野一下子愣住,要是借个十两八两的还好说,这一下子就是八十两,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一笔巨资,他们现在在攒钱筹备县城的铺子,自己的吃穿用度尚要节俭,如何能豪爽地拿出来借给小宛儿呢。
他拿不了主意,还得问季仲远。
季仲远倒是很淡定,问道:“你们有没有问过钟家父母?”
儿子考试的大事,钟家父母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吝啬,季仲远笃定他们没有问过,果然,小宛儿把钟少文那番话说给季仲远听了。
季仲远冷笑道:“钟家父母从小就能供应钟少文读书写字,这会儿却说生活困难拿不出来钱,骗鬼呢?”
小宛儿也知道钟少文是在糊弄他,甚至是欺负他,但是他也没有办法,毕竟是自己的未婚夫婿。
季仲远略加思索,不想去难为小宛儿,便问道:“小宛儿,你可曾想过,若是你离开他,就不必如此为难,生活也会好许多?”
小宛儿吓了一跳,可惊讶之后就是难过,他低着头,绞着手指说:“说实话,我想过。”
季仲远挑眉,等他继续说下去。
小宛儿落下一滴泪,哽咽着说:“我们每年过年都会回钟家,钟家一直供着我爹娘的牌位,每次除夕夜,我都要去祭拜我的爹娘,钟家就会让我告诉我爹娘我把钟少文照顾得很好,没有辜负他们的嘱托……”
季仲远被震惊到了,他和田小野对视一眼,都觉得钟家父母好黑的心,竟然用小宛儿故去的双亲如此逼迫,他也只是个不满二十岁的小孩子而已啊,一个人在县城苦苦求生已经很难了,再养个钟少文,那就是挣扎度日,如今……竟然还要他每年对故去的双亲汇报、立誓。
诛心。
“我没办法,他们说我是他们家的人,说等少文哥考上就好了……我爹娘生前说过钟家是恩人,要报恩,死……死都不能忘……”
这可太让人心疼了,田小野一下子把小宛儿搂进了怀里,两人抱头痛哭。
季仲远的心里像是被千刀万剐般难受,这孩子都经历了什么,坑他的爹娘,坑他的未婚夫还有坑他的婆家……
他于心不忍,知道再不能提这事儿,便给了小宛儿第二个选择,说:“既然如此,我再给你一个选择,你也知道这笔钱金额巨大,我们只是家小杂货铺子,开业才几个月,要拿出这笔钱实在是很吃力,所以轻易我们不会借给你。”
小宛儿抬起泪汪汪的眼,问:“我会签借条,会还的。”
季仲远摇摇头,道:“到时候你还不上我们能把你怎么样呢?我不信借条,要我拿出这笔钱,除非你把自己卖给我们。”
“什么?”
小宛儿和田小野同时惊呆了,小宛儿不知所措,不明白一直和颜悦色的季仲远为什么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但是田小野在错愕之余,没怎么费劲就想明白了季仲远的用心。
只要小宛儿签了卖身契,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离开钟少文,留在他们身边,他们便可以保护他,而且也有处置他的权力,到时候就算钟少文想要抢走小宛儿,只要他们不同意,就会受到官府的保护。
他嫁的这个男人,总是以看似无情的方式传递着最温暖的力量。
他好言劝了小宛儿一会儿,小宛儿别无他法,只能答应,卖身契不是随便签的,小宛儿现在是戏班子的人,具体事宜还得和班主商议,所以季仲远决定第二天跟小宛儿去县城见班主,另外,卖身契还得要官府作见证。
第70章
第二天一早,季仲远收拾了几个礼盒,带着田小野、小宛儿和谭二福去了县城。
下午他们才到县城,季仲远先找到张掌柜,拜托他帮忙去找祥云班班主,自己则提着几盒点心去了县衙,说是要找几个官差,却不巧,张捕快不在,只有姓窦的捕快在当值,出来见了一面。
季仲远和他寒暄了一阵,又问了县太爷好,张捕快好等等,递上几盒点心。
窦捕快一看就笑了,说:“季老板可真是大手笔,我们哥几个回来才知道,那些个风靡一时的点心礼盒竟然就是您家的,哦对了,还是县令大人说起来的,说是他家公子今年就收了好几份金榜题名,所以认得,您这礼盒可贵,我们怎好无功受禄,您还是拿回去吧!”
说是这么说,但也只是客套,季仲远哪能不知,笑着说:“不过是几块点心而已,蛋面油糖,又不费劲,自家小厨房出的东西,还怕几位官爷看不上呢。”
两人又客套了一番,窦捕快还是收下了礼盒,又问季仲远来县城做什么。
季仲远便把小宛儿的事情说了,倒是没有说地太详细,只说是有个孩子家里有急事要借钱,又还不上,便把自己卖给他们,所以来签个契约,算好了等还上钱就放他自由。
窦捕快没把这当回事,说:“这种事太常见了,县衙每年都得办许多次,一般都是窦户曹办,他今天正好当值……”
季仲远:“窦?”
窦捕快笑:“您反应快,他是我亲叔叔,我跟他打声招呼就是。”
“呀,那就多麻烦您了,改天定要登门道谢才是。”
“您这就太客气了,哦对了,我还真有件事想您帮忙。”
“您尽管说。”
“你们铺子里那个姑娘……就上次吃饭见那个……”
季仲远想了下,说:“刘月?”
“对,就那个姑娘……怎么个情况呀?”
季仲远眨眨眼:“您想知道哪方面的?”
窦捕快嗨了一声,道:“也没什么不好说的,我吧……唉……不瞒您说,快四十了,前些年有过媳妇,后来生娃的时候……唉……说来心疼,我这些年就一直自己这么糊弄着过,也没有遇到过对缘分的人,就那天看见你们铺子里那姑娘,就觉得说不出来的舒服,就……”
“啊,我知道了……”季仲远拖腔拉调,啧啧嘴说:“窦大哥是想我给你做媒来着。”
他说地这般直白,窦捕快竟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挠挠头说:“老哥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见过不少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一个人的心性,我看她就觉得很好,就是人家一个姑娘,我不知道底细,也不好贸然提起。”
“她是挺好的,也嫁人了……”
“啊?”
“但男人早些年就没了。”
“……”
窦捕快一摊手:“你说话别大喘气。”
“行行,没有孩子,一直在村里伺候公婆,她公婆人都不错,让她在我这干,也是为了让她见见世面,多接触些人,遇到合适的便可再嫁,既然老哥你有意思,我便与她说说去,只是怕是她要问起您这边的情况,还请您多少告诉我些吧。”
“我这没啥,爹娘去世的早,孤身一人,没有兄弟姐妹,唯有六个叔叔两个姑姑,二叔你知道,其他叔叔也都是做小买卖或是种地的,都是本分人,我今年三十六了,年岁不小,体格还行,你看看,还需要什么?”
季仲远被他六个叔叔两个姑姑震惊到了,听着前面的以为他是个孤苦无依的孩子,后面才知道大意了,真的不太孤单。
他便应承了下来,说是回去帮他说说,看看刘月的意见。
等回到客栈,张掌柜已经带着陶班主在等他了,国丧期陶班主也要讨生活,在一家油坊卖油,维持生计。
他对小宛儿的事情一清二楚,并不反对小宛儿跟着季仲远走,说是钟少文那种人,离得越远越好,但是他们祥云班不能没了台柱子。
季仲远也考虑到了这点,允诺陶班主,过了国丧期就让小宛儿去唱戏,用唱戏的收入来还债就是。
这样商定了,又有张掌柜作见证,那就只差与钟少文说,然后去县衙签契约了。
这是季仲远第一次见钟少文。
钟少文身量不算高,比季仲远矮上一头,身材不胖不瘦,像是保养得很好的公子哥,他相貌清俊,当得起一表人才一词。
只是一张嘴就拉倒了,他义愤填膺,骂季仲远拐带人口,季仲远倒是淡定,说:“我并不想拐带人口,既然你这么想,那么告辞了。”
钟少文:“……”
他整日读书写文章,哪里接触过市井,接触过季仲远这种商人,一下子就懵了。
季仲远走了,钱怎么办?
他连忙拉住季仲远,说:“那钱……”
季仲远:“什么钱?”
钟少文急了,道:“宛儿跟你借的钱呢?”
季仲远:“不借。”
“……”
所以……
卖身契不签,钱就拿不到手。
但是签了卖身契,自己就再做不了小宛儿的主。
钟少文思来想去,觉得还是钱比较重要,但是又不能委屈自己,便商量道:“要不我去府城这段时间,就让小宛儿在你那干活,等我考完试回来,再让他回来,我们想办法挣钱还你?”
季仲远摇头:“钟少爷读了那么多书,可知道卖身契是什么?”
那当然知道。
钟少文被堵了一口气,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难受得要命。
他当然知道卖身契就是卖身给人家,从此都要听主人话,再不能自己做主。
可是没有小宛儿,谁来挣钱给他花,谁来照顾他的饮食起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