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有田有店有夫郎——by曲终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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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来,常小惠脸上也有了笑,她早就想找个大夫看看身体,调理一下要孩子,却不敢和樊雨花说,要知道吃药可花钱呢。
兄弟俩领了钱欢欢喜喜去了,季云朵却总觉得失落,她要努力学绣工才行,等跟阿娘一样能做绣活了,再和阿娘商量着给自己留点私房钱。
五花肉被樊雨花熬成了肉脂渣,炼出来的猪油被放进一个罐子里,以后做菜慢慢吃。
肉脂渣留出一小盘来撒上盐,这就是晚上的主菜了,量虽然不多,但是对于一年见不到几次荤腥的几家人来说,这算是极奢侈的了。
樊雨花把几只野鸡拾掇一番,放在院子里养着,季云朵和常小惠负责给它们弄些青草切碎了吃,兔子被剥了皮,肉用粗盐腌起来,可以吃好几顿呢,另外就是季仲远的婚事定在了下个月初,也只差不到十天的时间,这会儿腌了,到时候就是一道不错的主菜。
说道婚期,季仲远有些茫然,他不太清楚这场婚事对他和田小野意味着什么,纵然大家都觉得这很正常,又都说他这样做是救了田小野,但季仲远总是无法接受几乎不相识的两人结成伴侣,就这么过一辈子,更不知道田小野心里所想,怕自己误了他的终身。
但时代如此,无法抗拒,他只能娶田小野,又听周婶说那孩子是个好的,想想就这么搭伙过日子或许也还不错。
他转了一圈,从储物室里拿了一大碗刺莓子,又对樊雨花说:“娘,我想拿点肉脂渣,去看看田小野。”
樊雨花自是不太愿意,但是事已至此,自己也不能太过于计较了,只好说:“你尽管拿去,但是记着给你周婶就成,别再和田小野见面了,省得让人说三道四。”
“知道了。”
季仲远便又取了个碗,盛了一碗肉脂渣,端去了对街周家。
周家小子周大成开了门,见了他,连忙笑道:“仲远哥来了,快进来坐。”
季仲远摇摇头,说:“我来给你们送点东西,田小野在,我不好进,放下东西我就走了。”
周大成早就闻到了肉脂渣的香味,两眼放光,高兴道:“我去喊我娘出来。”
他飞奔着去喊周婶,周婶出来后笑着说:“你这孩子,我还会亏了你夫郎不成。”
说归说,她还是把一碗肉脂渣和一碗刺莓子端了进去,倒进自己家的碗里,又把季家的碗洗了洗,送给了等在门口的季仲远,说:“婶儿知道你心里不痛快,这事儿也是我考虑不周,不过婶儿凭良心说,小野这孩子是真的不错,人勤快又乖巧,长得也好,就除了不能要孩子,没什么不好的,唉,你瞧我说什么呢,你也别太难过,也不是没有双儿怀孩子的,且放宽心吧。”
季仲远点点头,道:“他既愿意跟我,我也不会亏待他,大家好好过日子,要是哪天他有了喜欢的人,我也放他走,教他不用担心。”
“你这孩子。”周婶叹气道:“这是赌气的话,你放心吧,小野是个安生过日子的孩子,以后你就知道了。”
季仲远想说自己没有赌气,是真的这么想的,但是又无从分辨,更没必要分辩,只点点头便回去了。
周婶关上门回了家里,便看见田小野躲在门后偷偷张望,他身上的伤好地差不多了,在周婶家虽然吃的不太好,但总归能填饱肚子,多多少少长了点肉,只是因为底子太差,看上去还是很瘦弱。
他小声问道:“四婶,刚刚是他么?”
周婶点点头,说:“送了些肉脂渣和刺莓子来,心里惦记着你呢。”
田小野看着案子上的肉脂渣和刺莓子咽了口口水,他一年到头吃不到肉,几乎都快忘了肉味了,周婶见他这般,便说道:“吃吧,当零嘴了。”
田小野犹豫了一下,又想起这是那个砍人家门的霸王的东西,一时竟有些不敢下口。
周婶摸摸他的头,说:“那就等晚上一起吃。”
晚上她用肉脂渣炒了一个菜,又做了豆面饼子,全家三人围着一张桌子,吃得喷香。
又脆又香的脂渣入口,田小野竟然有点想哭,万万没想到竟然是那个恶霸给他送来了第一口肉,若是以后在他家能吃上肉,那挨两顿打也是没什么的。
接下来这些日子,季仲远没有再上山,丁老头不在,他自己可不敢去,一没狗,二没武器,上山是很危险的。
他找了隔壁村铁匠,让给做了一把砍刀,一把匕首,又做了些铁箭头,只是铁箭头不能多做,官府有管制的。
这些东西做起来费时,隔了七天他才拿到手,这些日子就在家捣鼓他的装备,铁箭头是以防万一的,一般用不到,于是他在上面抹了点猪油,这样可以防止生锈,匕首和砍刀都磨得锋利,天天擦拭,这是保命的家伙,可不能大意了。
待到月初,眼瞅着就要成亲了,季仲远才又上了次山,没有多做停留,只把所有的陷阱和套绳检查了一番,收获也算可以,他之前跟着丁猎户学兔子扣的时候,做了许多个,铺得到处都是,这会儿别的东西不多,兔子倒是捡了六只,也不知山里哪里来的那么多兔子。
陷阱里只有一只傻狍子,死透了,看着血还在滴答,应是不多久掉进去的,算是季仲远幸运了。
上次下山时,他们在水边围了个小水洼,这会儿去看看,里面净是些小杂鱼,他也没嫌弃,全部一笼带走,回家给餐桌添个鲜。
又顺手摘了些刺梅子回去,补充了些木槿叶子,这会儿时间就不早了,季仲远赶紧下了山。
收拾下,第二日便是成亲的日子,这一天家里十分忙碌,村里人成亲程序不太复杂,但也要足够隆重,摆足面子,才显得对新娘上心。
樊雨花纵然有一百万个不情愿,也没有在这天发难,准备了上百个红鸡蛋,村里每家人都能送到,小孩子还会多给一个,另外还要请全村的人来吃席,这就要花费不少,不过村里人有个约定俗成的规矩,就是每家除了小孩子都只让一人来吃,也不能边吃边拿,大家家里都不太富裕,这样的规矩给家家户户都松了口气。
来吃席的多是男人,男人是家里的主劳力,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也有爱护妻子的,让妻子来吃,还有些让老父亲老母亲来吃的,谁见了都得夸一句孝顺。
小孩子就没数了,家家户户小孩都不止一个,平时满街乱跑不觉得,这会儿都凑家门口,就能看出来数量了,一个个都会伸着手要糖吃要糕吃,这又是不少的数量。
樊雨花在院里院外摆了十大桌,每一桌上都有一盆兔肉,一盆鱼肉,还有一盆炖排骨,炒了鸡蛋,这算是四个荤菜,外加菌子和青菜,米饭馒头管够,这也亏得季仲远自己能打猎,不然要靠买的,这些东西可要花太多钱了。
好在这次情况特殊,没有彩礼,不然樊雨花好不容易攒下的家底,怕是要掏空一大半。
婚礼在下午举行,季仲远今日穿了一身红衣,这是家传的结婚喜服,季伯山成亲时穿的就是这件,村里人的经济条件不允许他们每人结婚都做一件红色新衣,虽然买得起布,但是这种衣服也就结婚这天穿,平日里穿不出去门,利用率太低,所以大家都有家传的喜服,平日里好生保存着,用的时候拿出来就跟新的一样。
季仲远和季伯山身量相仿,穿着喜服十分合身,他本身相貌堂堂,又宽肩长腿,见了的人都得夸一声好模样,若不是以前太混,真有不少人想把女儿嫁他。
村人敲着锣带着季仲远在村里走了一圈,一路上撒了喜糖和鲜花,而后才将他送去街对面的周家。
看着周家人将一身红的田小野从院子里慢慢牵出来,季仲远才感觉到一阵阵紧张,他悄悄将手心在裤子上擦了擦,抹去一手汗湿。
然而这个动作没有躲过村人们的眼,立刻有人大笑着喊:“新郎紧张地擦汗啦!”
随后众人轰然大笑,各种调笑起哄不绝于耳,田小野脸蛋红红,低着头走出门,因为不是女孩儿,所以没有盖盖头,季仲远一眼就看见了那张漂亮的、羞涩的、红扑扑的脸。
第12章
他有那么一瞬间的错愕。
之前见田小野时,只觉得这少年蛮好看,但却从未真正看到过他的面容,今日田小野收拾一番,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出现在他面前,他才发现这个少年面色白皙,眼若秋水,竟是极清秀的好样貌。
众人起哄道:“新夫郎好漂亮啊!”
“新夫郎抬头看看你家新郎!”
“哎呦呦,你们说他俩谁的脸更红啊!”
“我看还是新夫郎脸红,新郎那是黑红!”
众人大笑,季仲远心说,我谢谢你个黑红,而后还是忍不住去瞧他的小夫郎,只听有人在旁边笑道:“新郎官,别瞧了,赶紧握握小手吧!”
季仲远这才发现周婶已经把田小野的手牵了过来,要交到他手上。
察觉到自己的失神,季仲远面上发烫,身体僵硬,机器人一般伸出手,接过田小野的手,轻轻握在了手里,那只手很是柔软,但却不细嫩,甚至比季仲远自己的还要粗糙些,看来没少干活,只有常年重活粗活的积累,才能磨出这样一只手来。
周围人又是一阵起哄,季仲远侧过头看田小野,只见他头垂得极低,面色如血,但是手却在微微颤抖,便知道这孩子也是紧张的,害怕的。
他便将那只手在手里握了握,以表示安慰,孰料田小野的手却僵住了,并抖得更厉害了……
季仲远无奈,只要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将田小野牵回了家,家里樊雨花已经坐在堂屋等着了,季伯山在忙活着招呼客人,常小惠在厨房和一群乡里的女人们包饺子,就连季云朵也十分忙碌,在家里这看看那看看,收拾垃圾,处理一些小状况。
季仲远和田小野跪在了樊雨花面前,恭恭敬敬奉了茶,樊雨花喝了茶,便抬头打量田小野,嘱咐道:“你们既是成了亲,就该互敬互爱,好好过日子,我对夫郎没有别的要求,好生照顾我家阿远就成。”
田小野应下了,声音小的和蚊子似的,他的眼中尽是惶恐不安,村霸的娘也不是个善茬,婆婆厉害,媳妇和夫郎便很难做,他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对未来一片绝望。
之后田小野便被送进了季仲远房间,他乖巧地在床边坐下,床上有一床翻新的被子,罩着红色被套,这被套倒是新做的,毕竟是放在家里盖的,能盖很多很多年。
他一个人在屋子里坐着,听着外面热闹的吆喝声,敬酒声,心中越发失落,不知道自己未来会面对怎样的命运,即便周婶反复说过,季仲远对家里人还是不错的,他也不敢掉以轻心,毕竟自己不能生,娶这样一个双儿是绝对不讨喜的,一般都是娶不到媳妇的男人才会找这样一个双儿伺候自己,还常常非打即骂,他也正是不想要这样的命运才总是邋里邋遢,在脸上抹灰,可是谁能想到,最后竟还是嫁出去了……
无奈,他只能握紧了拳头,暗暗劝自己一定要勤快干活少说话,尽量少挨打,想想季仲远那大手,一巴掌下去,可是够受的。
这时候,有人开了门探头探脑,田小野一看,原来是季云朵。
小丫头见到这么好看的新夫郎,还脸红了一下,随后笑嘻嘻走进来,手里端着一盘水饺,说:“我二哥说了,怕小野哥哥饿着,让我给你送饺子来。”
田小野愣了一下,随即接过那一盘热气腾腾的饺子,注意到饺子之中居然还混进了一个剥了皮的鸡蛋。
季云朵把筷子递给他:“快吃吧,猪肉馅的呢,可香啦。”
田小野接过筷子,愣愣地说了句谢谢,季云朵便笑笑跑开了。
这还是娘亲去世后,第一次吃到饺子。
田小野心中万般滋味复杂难言,夹起一个饺子送进嘴里,猪肉的浓香一下子溢满口腔,说不出的满足,更勾起了腹中的饥饿。
周婶家也不好过,他早晨只吃了一碗粥和两个野菜团子,早就饿了,这会儿十几个饺子下肚,又吃掉了那个香喷喷的鸡蛋,这才觉得好受许多。
只是没吃饱,没吃够,肉馅饺子可真香啊!田小野咂咂嘴,意犹未尽。
又过了一会儿,眼见着天就要黑了,客人们纷纷散去,季家人开始收拾桌子,桌子上的菜没剩多少了,肉已经被全部吃光,樊雨花便不想留了,让全部倒掉,不过饺子倒是剩了几盘,都是没动过的,樊雨花把它们收进了橱柜里,明日还可以吃。
季仲远喝了点酒,是村里土酿的浊酒,度数不高,他面色微红,却没有醉,此时他心中忐忑,轻手轻脚推开自己房间的门,便见着田小野乖乖巧巧坐在床边,低着头,都不敢看他一眼。
他走过去,指尖碰到田小野的肩头,田小野明显瑟缩了一下,而后便是无尽的不安……
新婚之夜,他对新郎的触碰表示出了抵触,这可不是什么好信号。
其实他到并不是抗拒季仲远,而是常年挨打的应激反应,一般情况下,爹爹的手放在他肩头,就是要按住他一顿毒打,他怕了,是真的怕了。
他看着季仲远宽大厚实的手掌,讷讷地说了对不起,心中不安地等待着狂风暴雨。
然而季仲远并没有凶他,更没有打他,只是从他肩头取下一片草叶子,随手扔了出去,他坐到了田小野身边,呼吸中带着浅浅的酒气,说道:“你很怕我?”
田小野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把头放地更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