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替继弟嫁入蛮荒后——by谢书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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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用跟我装糊涂。”红衣女子哼嗤:“你虽然舍命救了他,他也确实感激你,但我知道你们的亲事只是一场误会,更何况我与桑知哥哥早有婚约在身,若不是你……”
“狄莫君!你住口!”霍桑知跨门而入,就在此时冷冷的打断她的话。
他转眼已至床前,见温召一张脸银白毫无血色的脸,恹恹憔悴的紧,霍桑知心里一紧,已经张口问狄莫君:“他的伤势怎么样了?怎么瞧着脸色还这么苍白?”
狄莫君被他呵斥心有不满,此时置气的回道:“中了一刀,没死就算命大,难不成还要他生龙活虎的?”
这般气人的话,霍桑知竟也没发怒,只是掠一眼狄莫君:“你先出去。”
狄莫君咬牙,转身就走。
霍桑知倒了杯水来,扶着温召坐起来些,不小心扯着他腹部的伤口,温召斯哈唤疼,声音跟奶猫似的虚弱的紧,霍桑知急在心头,也不敢乱动他,只是说:“你别听她胡说,我不喜欢她,此女虽然脾气不好,但医术是信得过的,你放心,我一定让她治好你的伤!”
温召唇口有些干裂,被霍桑知润了些茶水:“你刚醒,我让人熬了粥,我喂你吃一些?”
他说着让风稚端了一碗米粥进来,亲自来喂。
温召吃下一口,远远就闻到来人身上的浓厚的血腥味,跟那晚上的人血一个味道。
温召喉咙动了动,此时看‘牛二’,咳嗽了一声,缓缓问:“刚才那女子并不叫你牛二,是怎么回事?”
他问的平静,霍桑知就停下喂饭的手看着他,平静的答道:“我本名并非牛二。”
这场误会持续已久,霍桑知依着自己狂傲的性子确实有意隐瞒,本以为坦白时温召会大闹一通,然则他只是疲惫的闭了闭眼,一碗粥只吃了小碗,直到再次睡下后什么都没说。
霍桑知站在床边,盯着床上睡着的侧影看了许久,他眉间皱着,怕的人跟他吵,但又怕人不吵,便如这般,心里怎么也不舒坦的。
霍桑知在房里烦躁的走了两圈,也没找到烦躁的根源,便又出去找人的晦气。
牛家原来的偏院让人搭了两间简易的木头房,守了一圈人,霍桑知去的时候,风稚正守在外边,见他过来,便过去,低声说:“少主,里边人已经咽气了。”
霍桑知眼一冷:“不说让你看好他吗?有伤治伤,只要留口气在!”
风稚一脸为难:“您刚才离开时就已经不成了,被您折腾了三天,骨头都碎了一地,何况他能交代的都已经说了,知道您拿他撒气,早就没了求生意识。”
现场惨不忍睹,淌了一地的血,风稚让人收拾屋子,将尸体装进麻袋里丢到后山喂狼。
霍桑知怒意未消,狠厉问:“参与暗杀的其他人呢?带上来,我一个个审。”
这是还没发泄够的意思,风稚无奈:“是您说要清理内鬼,当晚将其他人尽数押解回去,连同名单上的人一并抹了脖子。”
当晚尸体焚烧的烟雾,好几天都没散去,现如今那里还笼罩着一层血雾。
去清灵川那日,分明说要引蛇出洞的是他,当晚让人撤离布防的也是他,成功引诱出敌人再次动手,再一举歼灭的也是他,现如今瞧着他,却是有些后悔的。
悔就悔在不该将温召带去,霍桑知向来自负,没人能放到眼里,这次意外险些让温召丢了性命!
别看他一脸意料之中的平静,实则早就失了本心,所以温召昏迷那段时间,他几乎日夜待在这里审犯人,用的是最原始的手段,残忍至极!
身上一股子的血腥气,他自己闻不见,外人却是一下子就闻出来了。
这两天牛家不太平,牛家老奶奶早被大夫断言活不久,当晚温召重伤送回来没多久,她也晕了过去,后来就一直没醒,狄莫君看过,说是大限将至,就这两天的事了,所以牛大牛三寸步不离的守在病床前照顾。
当日晚上,温召没能醒过来,反而又发起高烧,温度迟迟降不下来,霍桑知发了怒火,在房里摔了一地的东西!
风稚和狄莫君在门外不敢进去,牛大就在此时过来,送了些新熬煮的鸡汤过来。
与其他人害怕霍桑知的人不一样,牛大颇有无知者无畏的气势,端着鸡汤进屋,笑呵呵的将弟弟踹翻的炉子又摆好,打扫了地上,重新添了柴火,小火将鸡汤煨上去。
“这样,温召弟弟一会醒来,就有鸡汤喝了。”他傻傻道。
霍桑知性子再恶劣,对一个只知道傻笑丝毫不畏惧他的傻小子也不值得生气,耐着性子等他说完。
没曾想人却没走,反而搭了凳子在房里坐下。
“我弟弟生气的时候,也总爱这么摔东西。”牛大突然说。
霍桑知一顿,不明其意的看过去,牛大就笑:“你不是二弟,我早就知道。”
是什么时候呢,对了,还在院子里那颗桃树枯死的时候,随着桃树抽芽,长出嫩叶,就像温召说的那样,桃树活了,可他弟弟再也吃不上今年新鲜的桃子了。
“奶奶说,是你帮二弟报了仇,要我一辈子感激你。”牛大挠了挠头,憨直的说道。
霍桑知不知该笑他傻还是蠢,不过这也有老太太的用意,她死后就留下这一傻一小两个孙子,也是为着霍桑知能庇护一二,霍桑知既冒用牛二身份,住着牛家房舍,若说对牛家没有袒护之心那不可能。
沉默一会,他便问:“你奶奶怎么样了?”
“不好。”牛大居然也学会叹气,有了愁绪:“奶奶要离开我们了,但她说,温召弟弟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好起来。”
霍桑知点头:“承你吉言。”
与牛大谈过后,急躁的内心有所平静,遂又将狄莫君叫进来给温召看诊。
第三十三章 坦白(上)
这一夜,房里的灯亮了通宵,霍桑知守着温召几乎一夜没合眼,好在后半夜,人身上的温度降下去,所有人方才松了口气。
此时温召倒是睡得沉了,他一身被高温汗湿的衣服,想来贴在身上不会舒服,而家里除了汉子就是女人,找不出个哥儿能给他换衣服,霍桑知又不愿意别人动手,索性就自己亲自动手。
双手隔着被褥动作,手下不可避免的摸到人滑腻的肌肤,霍桑知闭着眼,气火旺燥,随后又觉得人都晕了,有个屁的避讳?总归他醒来也是不知情的。
霍桑知是个混账,索性直接掀开被褥,美好的酮体瞬间出现在眼前!
霍桑知黑眸微动,有些脸红,盯着这副足够让人流鼻血的躯体,小哥儿未成长开的躯体,很是清瘦,漂亮的锁骨,薄如蝉翼的胸膛,只柔软的肚腹间缠着一圈碍眼的绷带。
白中带红的绷带,猛地让他从情/欲中清醒,他深知,这副身躯有多么美好就有多么脆弱,一柄两三寸的短刃而已,差点要了他的命!
指尖落在人的腹部上,感受到微微的起伏,霍桑知居然松了口气,进而又有些怜惜。
头回对一个人这般上心,若非此次遇袭,他恐怕还不能看清自己的内心,爱慕温召,不是说说而已,不知不觉,喜欢上这个哥儿,想带他回家。
霍桑知轻轻将头搁在哥儿肩头,深深叹口气:“这么弱,下次乖乖待在我身后,不准再逞能。”
余下的话堵在唇里。
唇舌蹂躏开了,激的情/欲也起来了,霍桑知是个流氓,开窍之后就没什么克制力,他想要的,从来会不折手段拿到手,权利是,温召也是。
但幸好温召还昏迷着,身上有伤,霍桑知给温召换好衣服后,出门洗了个冷水澡,镇定清神。
第二日温召就醒了,精神比昨天好得多,霍桑知在给他喂喝鸡汤。
温召喝了半碗,推开碗不吃了:“他们说奶奶病了?”
霍桑知点头:“让狄莫君去看过了,老人家年纪大了,迟早会有这么一天。”
他说的未免太过于平静,温召抬起眉眼陌生的望着他。
温召这两天清瘦许多,脸上的软肉都没了,剩下尖尖的下颚,白似雪,十六七岁的年纪,比刚来时又长开了不少,软软的卷发,在发尾勾勒一点弧度,病恹恹的靠着床披着外头,瘦削的肩头几乎撑不住外套的轮廓,显得既瘦弱,又可怜,特别引人怜惜和引人遐想。
看的霍桑知撩拨不已,又想起昨晚的冲动,却是被人冰冷的视线浇灭了幻想。
“这么看着我作甚?”他挑眉,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温召的视线陌生又冷酷,这是他脸上从未有过的表情,似乎不认得霍桑知了,将他细细的打量,同时许多被他忽略的细节飞入脑海,最早的刀伤,会武功,会读书写字,那日被人换做“少主”,那副矜贵的画像,以及他平日里对待牛家人的疏离淡漠,都说明了一件事。
这人根本就不是牛二。
早该想到的。
“温召……”霍桑知要去摸他放在床上的手。
“别碰我!”
温召猛地将手缩回,脸上明摆着的疏离,让霍桑知僵在原地。
温召似乎也觉得自己动静太大,深吸一口气,偏开头:“你应该去看看老太太,奶奶待你不薄,牛大哥事事对你关怀备至,就是小老三也很是依赖你,便是暂且依着牛二的身份,你也应该去看看她。”
霍桑知没说话。
温召等了半响,再看过去,就见人一双凛冽的寒目,脸上有几乎让人噤若寒蝉的冷僻。霍桑知雪上加霜的看着他:“你在教训我?”
温召一愣,就冷笑一声:“我哪里敢教训你?”
分明是气话,却听出几分无奈和不耐烦,温召当即就要掀开被褥下床,被霍桑知及时拦住。
“做什么下床?”扯着伤口不疼?霍桑知眉目皱紧。
温召故意气他:“怎么说我也是牛二的夫郎,我该去看看老太太。”
这话一出,就感觉攥在手腕上的力道加重了,霍桑知怒极,居然笑了一下:“你还想着牛二?你可知成亲当日,他便被野兽咬掉了半截身体,如今坟头草都人高了,你现在跟我提他?莫不是你就这般贞洁迂腐?你可知当日成亲,便是我将你从花轿上接下来拜堂成亲的?”
他说着危险的眯了眯眼:“日日夜夜与你同床而卧的是我,你死皮赖脸贴着的也是我!温召你瞧清楚,从头到尾都是我霍桑知!”
“是,我死皮赖脸贴着你!算我眼瞎了行吧?你说这么多有什么用?你又不是牛二!”
温召大声说完,就捂着腹部的伤口,嘴里喘息着,跟霍桑知比瞪谁的眼睛大。
霍桑知寒凉的紧,有些气急败坏,忽然出手,在温召气穴上一点,温召全身一软,软绵绵的就倒了下去,被霍桑知接在怀里。
他干脆一把打横抱,将人又放回床上,温召只是身体不能动,嘴巴却是个厉害的。
“你以为你是谁?有点破武功了不起?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想到那晚上人拧人脖子的狠厉劲,温召更急红了眼:“大不了……大不了你杀了我!我唔……”
喉头一疼,被人点了哑穴,温召凶狠的瞪着霍桑知。
霍桑知深吸一口气,怒极无奈,居然有两分妥协的意思,他努力镇定,漆黑的视线睥睨:“我现在不想听你再说哪怕一个字,否则你小命难保,你就在这里安安静静的养伤,老太太那里我会替你去走动。”
说完,他就一阵风似的刮出去,像是生怕晚一步,就做出不可挽回的事。
温召僵硬的躺在床上,半响阖着眼,却是没一会,人又进来了。
“你当真就这么喜欢牛二?”他站在门口,双眸殷红。
温召:“……”
他其实都没见过牛二,说那些话也是他引自己生气说的气话,此时却彻底不想搭理他,这个混账,骗了他好久,嘴里说的没一句实话!
第三十四章 坦白(下)
他人没走,又进来了,不过没解开对温召的辖制。
霍桑知在桌前倒一杯水,去到床前,不顾前嫌用毛巾沾湿了点在温召干涉的嘴唇上。
“说了那么多话口渴了吧?”他说着不顾温召怒瞪的火目,动作亲昵,而后看人气坏了的样子,又起了乐子,就不那么生气了。
“不是牛吗?我还治不了你了?”他吊儿郎当道。
剩下的一杯水,干脆一仰头,自己喝了个干净,丢开杯子。
“被你气的,我险些忘了,你是喜欢我的吧?不然怎么愿意给我挡刀?”霍桑知颇为自得,仿佛抓住了温召的小把柄,这又变成一件很光彩和值得期待的事。
他自言自语上了瘾:“你知道吗,那些想杀我的人,多数是跟了我一辈子的老人,到头来却是官家留给我的眼线,原来,我在这里的一举一动都在被人监视。”
他笑了一下,望着温召:“我也不怕告诉你,我父亲是前朝国相,因政变失败抄家灭族,父亲拼死才带我逃到这里,对他们来说,寒霜洲是吃人的魔窟,对我来说,却是天然的保命屏障,打十二岁后,我就再没踏出过这里,见过外面的世界。”
“父亲临死前,叫我不要复仇,我本想遂了他的‘遗愿’,那些人却偏要惹到我头上来,所以我废了好大的心思,设下这一局,将那些官家的眼线一网打尽。”
“见你之初,那会我因身受重伤,也是机缘巧合,巧遇与我长相实在相似的牛二,我便用了他的身份作伪装,逃过那些杀手的追捕,如若不然,恐怕我当时就要殒命,止步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