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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虐文里病美人太子/事了拂衣去——by琉小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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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北溟说:“我让都越送小先生。”
  “也好,我自己走着虽然快些,到底还是累。” 小夏先生说着,便朝到厅堂走去拿东西。
  燕熙追问道:“敢问小夏先生,认识夏先生么?”
  小夏先生回身,迷茫地问:“夏先生是谁?”
  燕熙微愕道:“你们都姓夏,你不知道?”
  小夏先生说:“严格来说,我并不是夏家人,我是夏家收养的孩子。夏家人丁稀薄,到我这一代,已然没有嫡亲的了。你说的夏先生,可能是我叔父。”
  燕熙将脑海中与自己仅有过一面之缘的夏先生与眼前的小夏先生对比,确实长得不像,行为举止却都有类似的风骨,想来确如小夏先生所说。
  于是他轻轻“哦”了一声。
  小夏先生走到厅堂,取了个布袋出来,路过燕熙时,想了想又补充道:“小美人,若我和叔父有联系,也不至于如此没商没量地将一对枯荣分开吃了。”
  燕熙这才回神,正色道歉:“是在下唐突了。”
  小夏先生想到什么,视线又在熙和宋北溟身上转了一圈,说:“你们今日多相处,有什么症状告诉我。我留在这里也不方便,明日一早还要赶路,这便先回了。”
  宋北溟略有些尴尬地点头,道:“都越,送小夏先生。”
  都越跳下来,恭敬地站在小夏先生旁边。
  小夏先生说:“我不想走路,要坐马车。”
  都越点头,在前头领路说:“小王爷的马车就在不远处,请小夏先生随我来。”
  都越吹了声口哨,立即有人先去引车。
  小夏先生走到院门口,又叮嘱道:“今夜的固本茶还在煮,仔细火。”
  宋北溟答:“好,谢小夏先生提醒。”
  小夏先生正要开门,都越喊了声“稍等”,提了斗篷给他披上。
  出门即上车,都越亲自架车,往北原王府去。
  -
  车辙压过石板路,在寂静里发出清晰的轱辘声,在马车开过去后,街转角的阴影里走出一个人。
  此人盯着马车上显眼的北原王府绣纹,联想到上次宣隐在工部对宋北溟投怀送抱的模样,冷沉着脸,轻嗤道:“装作义无反顾,原来早就暗渡陈仓了。”
  此人正是梅筠,他胸口不知为何犯着酸劲儿,又气又恼,又讥又苦地想:小小七品官,眼光实在是高,要王爷的车才肯上。
  他站在街边的寥落里,直到那轱辘声都听不到了,又瞧了会宣宅的木门,才凛然转身走了。
  -
  就在他走后,宣宅对面的阁楼上,周慈提了药箱就要下楼。
  商白珩在黑暗中拉住了人说:“宣宅夜里进了四位客人,此时才出来两个,里面还有人。”
  周慈说:“可殿下今日该换药了,时辰已晚,我怕殿下受不住。”
  商白珩的手指用力,劝着周慈:“微雨性子坚忍,这一会子的工夫,他能忍得住的。我们若现在贸然进去,必定坏事。再等一等。”
  周慈叹气坐下来。
  他在这不点灯的阁楼里呆了一晚上,早习惯了黑暗,借着晦暗的月色,他瞧见了商白珩紧拧的眉,劝道:“你还劝我呢,我瞧你都快急上火了。道执,如你所说,殿下没事的,你松松劲。”
  商白珩这才放松手指,由着周慈抽走衣角。
  商白珩怔怔望着宣宅,心中又苦又闷。
  周慈瞧着商白珩失魂落魄的神情,觉出哪里不对。他想要开口再劝劝,又怕自己想岔了。
  到底没再开口。
  -
  宣宅里。
  燕熙还在咂摸着小夏先生的话——为何要我和宋北溟多相处?
  他若有所思地地瞧向宋北溟。
  宋北溟也在打量着燕熙。他迎上燕熙那纯净又疑惑的目光,偏开了头,并不想聊这个话题。
  燕熙等了等,正想先开口,宋北溟先说话了:“你参劾刘秉,是谁的主意?”
  燕熙端声说:“自然是我自己的主意。小王爷早把我查得清清楚楚了,还派人跟着我,我见了谁,后头有什么人,小王爷不是比我还清楚?”
  “装乖是么?”宋北溟轻蔑一笑,“本王早看穿了你这身画皮。能在这么多蠹虫里,又准又狠地挑中刘秉,实在不像是你这种资历的新人能想出来的。不打算说是么?”
  燕熙笑说:“实打实的事儿,小王爷再问多少遍,都是这个答案。我劝小王爷不要浪费时间了。”
  宋北溟眸光微闪:“你与裴青时和梅筠也是这么说的?”
  燕熙做微讶状:“这靖都里当真是没有秘密。我见了谁,你们竟是一五一十的知道的比我还明白。”
  “所以,宣大人怕了么?你这么个……”宋北溟目光嚣张地描摹着燕熙的五官,意有所指地说,“这么个多年难得一见的美人儿,倘若落在谁的手里,要遭什么罪可不好说。现在致仕归乡还来得及。”
  燕熙只作听不懂,可怜地说:“来不及了,我参了个正三品大员,脚底下湿透了,回不到岸上了。”
  宋北溟微妙地笑一声,他虽坐在轮椅上,语气却尽是上位的超然:“参别人不好说,参刘秉还好。他这人是墙头草,哪头给好处就帮哪头,你参他得罪的人虽多,却不至于有谁要置你于死地,至多叫你吃点苦头。参别人就不好说了,下一回想参谁,真不叫本王替你参谋参谋?”
  燕熙答非所问地说:“哦,那下官放心了。下官之前好害怕,以为已经被人记在生死簿了呢。”
  宋北溟冷了脸,肃声问:“你别净扯些旁的。本王问你,下一个参谁?”
  燕熙无邪地说:“下官权责有限,这可不能告诉小王爷。六科直受陛下节制,不该向除陛下之外的人报告,小王爷别为难我。”
  宋北溟诘笑道:“好心劝不了该死的鬼。看来本王这么个郡王在宣大人眼里,也是一文不值。本王次次向宣大人示好,宣大人皆是看不上。也不知道宣大人胃口有多大,要找多大的靠山?眼光太高了吧,不怕摔着么?”
  燕熙乖顺地说:“我小小七品官,在靖都里是被踩在脚底下的货色,谈不上摔吧?”
  “看来又白费口舌了。”宋北溟遗憾地说,“本王若不是瞧你考个状元不容易,身上又有着‘荣’,早就跟着踩你了。是你命好,得了好东西在身上,你若哪天走投无路了,本王看在药的份上,也会给你庇护。北原王府养个人还是养得起的,微雨啊,你哪天活不下去了,本王恭候大驾。”
  宋北溟言至于此,已是动怒。
  燕熙听出了对方的愠怒。
  他只装作不知,恭顺地垂着头,心情却是格外的舒畅。
  这样的距离,闻着宋北溟身上的药香,不远不近的,正正好。
  燕熙平素懒得与人多费口舌,此时真恨不得叫宋北溟多留片刻。
  他正想逗对方再说点什么,那边宋北溟毫不留恋地喊:“方循,走。”
  燕熙意外又可惜地想:这就走了?小夏先生说要他们好好相处的话,宋北溟忘记了?
  方循跳出阴暗处,跪在宋北溟前行礼,起身便要推宋北溟轮椅。
  就在此时,一股焦香炸出。
  宋北溟和燕熙皆是眉间一蹙。
  宋北溟略显枯槁的手指上青筋微微跳动,爆喊一声:“快,把烧糊的固本茶倒了!”
  方循嗅觉不如他二人,他此时才闻到了,立刻起身,往厅堂里跑。
  那茶壶烧在红炉上,用的是猛火,此时又已入夏,方循匆忙间手甫沾到那壶柄,便是一阵血肉烧糊的焦味。
  好在他身手迅捷,回身扯了案上的一块棉布,握住壶柄就往外跑。只是满院里都没找着有水的地方,转头再往厨房里跑,总算把茶壶按进水缸里。
  可是,那固本茶的药味已缭得满宅子都是了。
  烧透的药材,药味又浓又烈。
  燕熙在那药味冲过来时,咳了一声,立时捂住了口鼻。
  他最怕这些活血壮阳的药,平日里避之不及,猝然闻着如此浓烈的焦味,顿时五内翻滚。
  暖热的血顺着他指缝流下来。
  燕熙遽然瞪圆了眼。
  流鼻血了。


第30章 火热对峙
  宋北溟看到了燕熙的血。
  也……闻到了血腥味里浓郁的, 带着人类血液温度的,“荣”的药香。
  与枯的清冷颓朽不同, 荣的药香浓郁芬芳。
  宋北溟平日在初夏也要穿着两件薄衫, 可一闻着荣的香味,竟似……一刹入夏。
  许多年没体会过夏天的感觉了。
  他上次与燕熙接近,就发现“荣”除了能暖血, 还能活血,使血脉蓬勃, 血流加速,甚至会莫名的愉快, 产生某种难以抑制的兴奋。
  离得越近,味道越浓,得到的快乐越多。
  “荣”是诱惑。
  而这种诱惑一旦融入人类的身体,便可以轻易诱引那些潜藏在欲望里原始的、冲动的东西。
  十日前在工部, 他凑近燕熙的脖颈,是真的想要一口咬下去。好似那一口下去, 就能把他枯朽的五年补偿回来。
  这种欲念, 太凶残, 太致命,太危险。
  战场上,宋北溟是能驾驭数十万军士的大将军;在方寸的身体之间, 他却险些失守。
  他上次就警告自己, 不能被这样的欲念控制。可是, “荣”的诱惑实在难以抗拒。
  宋北溟上次闻到宣隐的药味, 几乎是的抑制不住地日日夜夜念叨着宣隐的名字。
  仓促的一面之缘, 却使宋北溟像害了相思病一般, 寤寐思服、辗转反侧。
  比中邪还令人费解。
  宋北溟真是受够了,
  今夜得以确认,原以为连日的揣测与等待总算尘埃落定。
  见着人了,按说也该断了念想。
  可他还会不自觉会去描摹燕熙的容颜,看到燕熙流鼻血了,马上就意识到固本茶对“荣”不好,竟然第一时间想要安抚对方。
  这种诡异的心理……让宋北溟想骂人。
  -
  燕熙的鼻血顺着手指淌下来,一眨眼的工夫就染红了手掌,蜿蜒着滑到手腕上。
  荣的药味比血的流速更快地在狭小的院子里炸开。
  浓郁的药香,变成了浓烈的艳酒。
  芬芳的气息,变成了催情的妖魅。
  宋北溟陡然升起了喘息。
  他在这猝不及防的诱惑中,紧紧的攥住了轮椅的手柄,然后遽然察觉到身体发生了某种尴尬的反应。
  他立即滚着轮椅往后摇。
  可这院子太小,他这一动,轮椅便被台阶卡住了。
  方循立即赶来扶住轮椅。方循甫一靠近,便发觉到宋北溟的气息在发生危险的变化。他不明所以地问了一句:“小王爷?”
  宋北溟哑着声音命令:“你退下,所有人后撤十丈。”
  方循不放心:“小王爷,太远了,若有意外,怕赶之不及。”
  宋北溟发觉身上开始冒热汗,咬牙切齿地说:“我说退下。”
  方循脸色一变,不敢再问,立刻带着护卫退到了远处。
  -
  燕熙抽出白帕子捂住鼻子,丝帕只挡住了部分固本茶的味道,他无辜地承受这等烈药的刺激,退步靠在木门上。
  想要拉远距离。
  可这点距离于事无补,甚至因着离枯远了,身体里被烈药引起的燥意更加令人难以忍受。
  燕熙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他敏感地发现身体隐隐有了上个月圆之夜时的反应。
  又是因为宋北溟么?
  他茫然地望向宋北溟。
  宣宅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
  宋北溟看到燕熙的白帕子浸染了血,脸上也有红迹。
  他曾冷酷地奚落宣隐的美貌,可他知道,自己并不比那些觊觎状元郎的人更加正人君子。
  宋北溟不喜欢这样的失控和浪荡。
  他让自己显得平静,沉声说:“宣大人,你可以走了。。”
  燕熙鼻血已经止住,他取下帕子,失笑道:“小王爷,这是我家。”
  宋北溟默了片刻,说:“是了,那本王走。”
  燕熙身体里的燥意正浓,闻着枯的香味,本能地想要靠近。
  他纵着自己微末的贪念往前走着:“小大夫说我们要多相处,小王爷急着走做什么?”
  看着燕熙突然靠近,宋北溟用力抓紧了扶手,他喘息重了起来,很想让燕熙离远点。
  他压着声音说:“宣大人,咱们话不投机半句多,莫要彼此浪费时间。”
  燕熙听出了宋北溟变重的呼吸。
  燕熙理所当然反着方向往“荣”能给予“枯”的药效上想,判断自己和宋北溟应当是有着某种默契的。
  于是他倾身向前,更近地闻着“枯”清凉的药香:“话投不投机不重要,小王爷,您闻着我的药味,也很舒服吧?”
  宋北溟感到燕熙的呼吸被夜风送到脸上,嗓子里勾起火,可他不能露出一点的躲闪。他知道宣隐一直在找他的弱点,他一旦露怂便要处于下风,于是冷了声说:“宣微雨,你放肆!离本王远点!”
  燕熙在“枯”的围绕包裹中,感到通体舒畅。
  他自然而然地认为宋北溟理应和他一样,意味深长地说:“小王爷,可是枯需要荣,不试试和我相处吗?很舒服的。”
  宋北溟感到要失控,他快要败在这个看起来纯美无邪的男人身上。
  可他的强悍正在于越是濒临危险,越能更清醒地逼迫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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