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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虐文里病美人太子/事了拂衣去——by琉小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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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北溟听了这一声,苦笑地说:“我的小祖宗,你这时候就别再给我火上浇油了。”
  燕熙抬起挂着水珠的眼睫来看他。
  被冷水浸着,燕熙的高热稍稍往下退,他的神智也终于清醒些许。
  荣在烧着他,他觉得自己甚至能把凉水煮沸了,这种燥热是他从未有过的,更古怪的是荣还在升。
  再这样烧下去,他没死在战斗里,也快要被荣烧没了。
  燕熙不自觉地更加靠近,紧紧贴了上去,他们在水底下坦诚相见。
  燕熙有些错乱地求着他:“梦泽,我要枯……”
  宋北溟拿帕子沾着冷水给燕熙擦脸,凑在他唇边问:“你现在需要休息,你可以么?”
  燕熙追着宋北溟的唇道:“反正是你用力……有劳你——”
  下一刻他终于得偿所愿地被口勿住了。
  -
  宋北溟看到燕熙杀得满身是血时,就想口勿他了;当他扛起燕熙,发现这副身体已经疲倦无力,他转而告诫自己今夜务必当个柳下惠。
  可是,那个会拿刀砍人的修罗大美人,正可怜地求着自己!
  宋北溟靠过去,说:“微雨,我要来了。”
  燕熙仰高了咽喉,软软地应:“嗯。”
  -
  冷泉水不断地注入又流出,带走新涨的温度,燕熙正在变得舒服,不再蹙着眉,半睡半醒地放松下来。他在无意识间,仿佛卸去了防备,没了厮杀和谋划,无邪地依赖着宋北溟。
  宋北溟没敢忘形,一直观察着燕熙的状态,轻声地哄着人。两次过后,在“枯”的安抚中,“荣”总算停止了攀升,变得温顺下来。燕熙的体温略降,却没有像从前那样立竿见影地大幅降低,还是像病人那样不正常的发热。
  宋北溟果断地退出去,在水里把人洗了一遍,擦着他在凉水里还出汗的额头,想了想,把人抱上岸。
  燕熙难受地追着他,已经开始说胡话了。
  宋北溟凑近了,只听到他反复地说“我要回家”“我要考试”,破啐的噫语中又夹杂着呻吟和抽噎,仿佛格外委屈,怎么都哄不好。
  宋北溟怔忪地想了片刻,转身取了匕首,在自己腕上划了一刀。
  他手指落在燕熙那烧红的唇上,屈指分开,把血灌了进去。
  燕熙的“荣”总算凉了下来。
  燕熙终于不再纠缠,沉沉地睡了过去。
  宋北溟替他擦净了最后一淌汗,燕熙的身子终于清爽了。
  宋北溟松了气,收了帕子,给他穿好衣衫。他瞧着这张漂亮到能轻易蛊惑人的脸问:“回家?你的家在哪里?”
  燕熙已睡沉了,连梦话都没有,自然不会回应他。
  山洞里只点了一盏灯,宋北溟拿布条绑紧了腕上的伤口,坐在晕暗中瞧那个毫无防备的人,和那可怜地露着的白皙脖颈。
  宋北溟想,他狠狠心,一下就能把人掐没了。
  从燕熙用的刀法,以及惊动如此大费周章的刺杀来看,其实要猜“宣隐”是谁已经不难。
  而这个人聪明绝顶,必定也知道自个已经暴露,可还是孤身跟着他来到这种荒郊野外。
  宋北溟沉在灯暗处,他把匕首收回靴子里,又去洗净了燕熙的流霜刀。
  这刀瞧着轻,入手却是沉重,只比他的悲风轻几分。能拎得动这种刀,却做着楚楚可怜的模样,宋北溟想,我大约真是碰到了专吃人心的画皮。
  丑时末,他背着人出山洞时,听到燕熙已经睡着了,他看着外面起伏的山川,又回望了一眼那山洞。
  马车在山下接他们,上了马车,燕熙在宋北溟的怀里又睡了小半个时辰。
  -
  寅时正,方循敲门叫醒燕熙,燕熙发现车厢里只剩下自己,推门出去,竟然已经停在了午门外。
  他甫一现身,无数双正在观察绿呢马车的视线,匆忙地收了回去,大家都把头垂得很低。
  燕熙走过去,路过的官员们中有不少还不好意思地主动向他问好。
  “……”燕熙纳闷地瞧着这些人尴尬至极的样子,忍不住都替他们尴尬起来。
  他多少知道昨夜那般阵仗会引人猜测,眼下从大家的表现来看,人心变化的动静有点超出他的想象。
  他昨夜无从思考,此时他得体地回应着大家的示好,心中快速地分析着:宣宅来的杀手级别、数量和配合程度,都超过了一家的范围,尽管燕熙猜不出谁是主使,但能确定这是一起多家联合的政变。而以他的身份,成为了政变打击的对象,那几乎就可以确定——他的身份暴露了。
  今儿如此多的官员这般看他,相必昨夜的动静席卷了整个靖都。
  只是不知,现在有多少人知晓。
  想通了此节,他便心中有数了,站到自己该排的位置。
  他前面的兵部左侍郎今日不知为何没来,兵部尚书周裕见着他,竟是堆笑地主动打招呼:“宣大人,来了啊。”
  这位周裕素日里最会见人下菜,对着长官极尽谄媚,对着下边人就大摆官架子,从未对燕熙如此热情过。
  燕熙被对方突然的温声示好,叫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僵笑得回道:“见过尚书大人。”
  谁知他一问好,那周裕竟是吓得脸色发白,窘迫又恭敬地道:“宣大人,你太客气了,我平日里忙得晕头了,没太注意照顾你,请你多海涵啊。”
  官场上,上峰能心平气和地和下峰说话就不错了,周裕竟这般讨好,这奉承得已经非常明显了。
  燕熙愣了愣,扫了一圈周围又偷偷投来的打量目光,倏地一怔,意识到自己之前的判断可能还是保守了。
  他原地僵了僵,若有些尴尬地回周裕道:“周尚书客气了。”
  他话说完,竟然蓦地想到的是醒来冷清的车厢,他仓促地抬头去瞧前方,只见宋北溟的轮椅停在武将的第二位,首位的宋月潇正低头和宋北溟说着什么。
  宋月潇这种高手五感何其敏锐,一被注视,便回应了燕熙的目光。
  她身穿一袭正红色的从一品建威将军金绣狮子朝袍,立在武将之端,遥遥对燕熙点头致意。
  燕熙恭敬地回了一礼,看着宋月潇对宋北溟说了什么,但宋北溟没有回头。
  燕熙收回了视线。
  他一直懒于去想的和宋北溟之间的真真假假,在这当头被生生剖开了。
  燕熙一时有些招架不住这种突变,他压着睫想要让自己无所谓,可他满脑子的都是在温泉洞内,宋北溟抱着他、口勿着他、哄他喝血的温柔。
  燕熙站在兵部的队伍里,听着周裕时不时讨好的问好,不怎么费脑地得体回应着,再抬头时,想到去寻商白珩。
  商白珩在他后面,今日没有刻意回避与他的接触,本就望着他的方向。燕熙一回头,师生俩的视线便撞上了。
  燕熙询问地眨了眨眼:身份暴露了?
  商白珩摇了摇,又点了点头:差不多吧。
  燕熙明白,回身,缓缓地闭了闭眼。
  (送约200字在作话)
  作者有话要说:
  (接正文:)
  纠察御史考勤结束,午门大开,奏天殿张灯结彩地出现在视线里。
  官员们见此情景一阵赞叹喧哗,交头接耳说着什么,那种猜测的目光又都绕到燕熙身上来了。
  燕熙并不在意这样的注视,他听到前头太监扬声喊觐见,木着脸跟着队伍往前走。
  宋月潇和宋北溟的轮椅率先过去了,燕熙一直注视着宋北溟腥红的朝服,那红色随风扬起袍角,碾上玉道,宋北溟没有回头。
  “五年前,宋北溟曾有两次想杀我。”燕熙想,“大约现在更甚于前了罢。”


第65章 正位东宫
  今日能平安来上早朝的, 都是经受住了昨夜清洗的官员。
  京官一夜未眠,死里逃生, 皆是亢奋。
  贾宗儒是都察院正四品右佥都御使, 他是其中的特例。
  都察院的官员昨日也被拘到后面夜才放行。此人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旁的留下的官员都乖乖守在都察院, 只他大喇喇地回家补了一个多时辰的觉。
  再赶来早朝,路上他就发觉一切都变得怪怪的。
  大家打招呼不再是从前的客套话, 而是压低了声,斜着眼睛问:“你知道了吗?”“你知道多少?”“你猜是谁?”
  贾宗儒平时恪守监察官不与人交际的约束, 没什么朋友,没人主动招呼他,他也不会主动去找人打听。
  一路到了午门外,贾宗儒发觉气氛变得愈发微妙, 大家眉来眼去、神秘兮兮的,非常有失官员体统。放眼望去, 只有站在前排的长官们不动如山。
  贾宗儒心中暗暗记下这些人名字, 打算回都察院后把名单交给纠察御史。
  身为监管官, 对舆论极为敏感,贾宗儒知道能引得众人一致关心之事,要么是墙倒众人推的落难之事, 要么是不便宣之于口的风月之事。今日种种挤眉弄眉, 贾宗儒不用多想, 便往后者去想了。
  贾宗儒不屑于凑这种捕风捉影的闲话, 眼观鼻, 鼻观心, 跟着早朝队伍往里走。
  到底还是听到了只言片语。
  “宣隐?”贾宗儒想, “无非说的是宣隐和小五爷那档子男风之事。这两人不要脸面,行断袖之癖也不知道遮掩,实在有碍观瞻。”
  但男风在本朝早已见怪不怪,民间有男子结了契兄契弟一生不娶不生子的;贵族为着子嗣承袭,反倒极为少见有订契共度一生的。是以官宦之家大多只把男风作为消遣,鲜有像北原小王爷和宣隐这样放在台面上公然结伴出入的。
  贾宗儒嗤之以鼻,早就觉得宣隐坏了靖都文官的风气,一直想抓宣隐的小辫子,可宣隐事事做的体面,他至今也没抓着能参劾的事由。
  眼见着宣隐势不可挡,贾宗儒是有些着急的。
  他跟着队伍从丹樨迈入奉天殿时下定了决心:宣隐虽说妥立奇功,但到底升迁太快,有违成宪。由着宣隐这么升,更会带坏风气,引年轻人心浮气躁。若宣隐再擢升,他势必是要参劾的。
  -
  今天奉天殿今日格外喜庆,外头挂了彩灯,侍卫换了精神抖擞,首领公公换上了新制的朝报,御前公公明忠满面喜色。
  四品以上官员进到奉天殿中,在等待天玺时,大家静心照不宣在保持安静,空气中有某种热切的信息在流蹿。
  得了些消息的官员们都在想着法子偷瞧燕熙。
  燕熙一身干净的绯衣,落落立于兵部第二的位置,他经了一夜情事,今日微带酡颜,比往日更添了几分明艳。
  平日自诩是正经人的官员们本就不好意思直视燕熙的容颜,今日更是扫一眼就仓促地收回目光,生怕瞧多了显得自己心怀不轨。
  燕熙冷眼瞧着大家的极力按捺,事不关己地等着今日要掉的马甲。
  既然形势已非他所能左右,燕熙索性无所谓了。
  -
  奉天殿。
  天玺帝进殿,大家明显感到皇帝今日脚步比往日快,面色也比往日松,连在朝会上素来严肃的总管公公都少有的露出笑意。
  早朝开始。
  例行的议题,五府六部的所有在朝官员,竟是意见出奇的一致,百官不约而同地一路附议,心猿意马地飞快推进了朝会。
  要奏之事只用了平日一半的时间便都通过了。
  某种心领神会的期待漫延在大家中意,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
  明忠还在慢悠悠地问:“还有事启奏否?”
  知晓内情又猜到了今日之事的官员们倏地一起抬头,望住了明忠。
  眼神格外一致:我们忙活了整个朝会,不就等着你快读圣旨?快点罢!
  那些不知晓内情,因经了昨夜的惊心动魄,多少是知道今日是要论功行赏的,也都翘首以待着。
  明忠笑容都要藏不住了,还在装模作样地走流程问天玺帝:“皇爷,您看?”
  天玺帝巍然不动地道:“封赏。”
  明忠拉开一封圣旨,读了封赏和加官的名单。
  天玺帝这次格外大方,许多官员都受了赏,被念到名字的皆是会心一笑,一派喜气洋洋。
  一串的名单读过去,念完了梅筠晋户部尚书之后,明忠大声念到:“兵部右侍郎宣隐任西境总督,加兵部尚书。”
  话音一落,大殿内外骤然一片寂静,百官皆是长吸一口气,惊得瞠目结舌。
  知晓内情官员交换眼色:怎么还升“宣隐”,我们要的太子呢?
  而像贾宗儒那般,不明内情之人,听了像是被灌了一碗老醋,所有人都震惊得无以复加,又酸又妒又气。
  总督辖制一方数郡,官至正二品;加兵部尚书衔,便至从一品。
  宣隐便是再大的功劳,也不该短短不到一年便成了封疆大吏,位极人臣!
  到了这地步,往后便是升无可升。
  要知道内阁首辅也不一定能有从一品!
  贾宗儒是眼里容不得沙子之人,他做了半辈子纠察御史升到了这个位置,凭的就是敢管敢参,他万万容不得此得违背成例之事,当即掀了袍子就要跪下。
  他前面的左佥都御使崔丛,在来之前便受了梅辂指点要注意盯着这个刺头。
  果然梅辂深谋远虑,崔丛看到贾宗儒今日神色愤愤时,便拎起了心,时刻注意着。
  此时他心中大叹“好险”,眼疾手快地就把人拉住了。
  贾宗儒怒视他,低声质问:“崔大人,你这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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