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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鱼他主动翻面了——by愿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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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是多了几分欣赏,但裴昱瑾却还是那份公事公办的态度,语气生硬而冰冷。但迟砚与他相较那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只答了简简单单的一个好字,临走前还看了沈听澜一眼,似是觉得应当同他说一声再走可他还没醒总是不好打扰的。
  等迟砚消失在了视野中后,裴昱瑾才坐到榻边,声音放得很轻既是想唤醒他却又不想让他是被惊醒的。“殿下,今日膳房做了鸡翅,您起迟了可就没有了。”
  打蛇就得拿捏七寸。沈听澜睡的迷迷糊糊地就听见有人在他耳边恶魔低语,说是要抢他美味可口的鸡翅,那可不行。于是他凭着对鸡翅的极致热爱,强迫着自己睁开了眼睛。
  鸡翅没见着,就见着了裴昱瑾那张在他面前放大的脸。好在这人的长相足够俊秀没有死角,即便是放大版也还是美颜暴击,这才免了他一场惊吓,这要是换成孟衡他这会儿指不定一跳多高了。
  当然这里面绝对没有捧一踩一的意思,只是一些感官上的真实描述罢了。
  “哪里有鸡翅啊!”这人也太鸡贼了,竟然用吃的来引诱他起床。
  “在您院中了,再不回去该凉了。”裴昱瑾早就同膳房定好了给他做鸡翅的日子,今日正好撞上也不全是在诓骗他。
  听到确实是有美食后沈听澜心下稍安,冷静下来后才发现这亭子里少了个人“迟砚哪去了?”总不能是被裴昱瑾赶走了的。
  “他的策论完成的早,臣让他先回去了。”
  “哦,完成了呀,你看过了?”怎么样,有没有一种心灵契合的感觉,他的才华有没有精准命中你的心巴。沈听澜眨巴着一双藏不住事情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裴昱瑾看。
  “没仔细看,不过臣晚上叫他到书房来,再研讨研讨。”也不知道少年究竟是为什么一个劲儿地想让他发现迟砚的好,总不能还是想让他们成为朋友的。
  晚上,书房。
  沈听澜一下子就捕捉到了关键词,虽然只是书房,但到底是裴昱瑾的私人领地,还是他主动要求的,可以说是莫大的进步了。
  沈听澜觉得自己很欣慰,终于不再是自己一个人努力了,他俩也学会双向奔赴了。对,就这样不要停,最好给他跑起来,一段绝美爱情的诞生绝对少不了两位主人公的努力付出。
  一想到他们晚上还有近距离互动,沈听澜的胃口都好了不少,具体表现在他吃完自己碟子里的三根鸡翅后还胆肥地从裴昱瑾那里夹了一个,真就是虎口夺食。而一向清贵的裴相也必然是做不出来跟他抢这样不得体的事情的。
  当然这只是他的一种美好设想,同现实之间还是有着较大的差距。他才刚把那枚鸡翅叼到嘴里咬了一小口,那人就直接上手抓住了剩下的大半,在极限拉扯下,沈听澜成功地咬下了一点脆皮。
  他想不通如此油乎乎的东西一向有些轻微洁癖的人是怎么会想到上手的?
  而裴昱瑾看着手中的大半个鸡翅也有些愣神,他记着太医的嘱咐不敢逾越半步,偏偏少年不听话,情急之下想着要阻止却是忘了体统,他还当真是没这么不体面过。
  作者有话要说:
  沈宝震惊脸:你没事吧?
  裴某人镇定咳嗽,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第38章 俗人
  两人面面相觑, 相顾无言,最后还是沈听澜尝试着打破尴尬,只听他很小声地问了一句, “要不, 你把这大半个鸡翅还我?”
  一个权相一个亲王在为了一根少了些脆皮的鸡翅极限拉扯, 这画面属实是有些奇怪。
  手上油腻酥脆的触感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裴昱瑾他干出的蠢事,但抢都抢了断然没有再还回去的道理, 不然他的形象也算是白毁了。“殿下, 咱们有言在先,不可过三, 便还有下顿, 您要懂得取舍。”
  这是在威胁他吧,是吧!
  可还没等他发作,裴昱瑾就在那露出的鲜嫩鸡肉处咬了一口, 面无表情的咀嚼了两下, 看上去不是很有味道的样子。
  但大概是这种身着华服锦缎徒手抓着鸡翅啃的画面太过“唯美”, 让相爷英明神武的滤镜碎了一地, 沈听澜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只是觉得自己用一只鸡翅就让裴昱瑾这么个俊俏郎君跌落神坛, 属实是有些罪过。
  他一下子也不好意思再多说什么, 只能庆幸还好刚刚把孟衡打发出去了, 这么幻灭的场景就自己一个人瞧见了, 不会对这人的名声有太大的影响, 不然可能会被佛祖扣功德。
  不过那鸡翅炸的外酥里嫩的,闻着都香, 这人是怎么做到面无表情的, 在美食面前都能无动于衷, 不愧是要干大事的主角攻。
  但尴尬和愧疚好像都是沈听澜一个人的,在吃完鸡翅后,裴昱瑾慢斯条理地将手上的油擦拭干净,继续给他夹那些既健康又有营养的绿色蔬菜,还劝他多吃些。
  两相对比之下,沈听澜更是觉得自己的道行太浅,不怪总是在他面前讨不着好。而裴昱瑾呢,这些年经历过的名场面太多,早就能够做到“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了,都是小场面,即便心中有过一瞬的尴尬,面上也是一点都不会显露出来的。
  虽然失去了一只鸡翅让沈听澜有点小小的忧伤,但只要一想到裴昱瑾等下就能去给迟砚一对一的讲题,他的心情就又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
  只要争取活得久,鸡翅就能年年有,一直吃到九十九。
  “殿下,臣与迟砚还有约便先回去了。”然用完膳后裴昱瑾本还想同沈听澜再多待一会儿,但他还记得自己约了迟砚,既是有约那他便断然不会失信于人,更何况他素来奉行今日事今日毕,最厌恶拖延。
  “去吧去吧,快别耽搁了。”沈听澜的心情肉眼可见地明媚,一切都在按照他的预期稳步进行,这就很好。
  迟砚这人,向来最是注意分寸,裴昱瑾让他晚上来却没言明具体的时辰,那他便在自己屋中等,期间取了另外几张纸将他还没有写完的见解补充完整,等裴昱瑾让人来找他时这些张纸也洋洋洒洒地写满了文字。
  字迹的连贯飘逸足以显现出他思绪的清晰顺畅,灵感的一泻千里。
  下午的时候裴昱瑾还只是粗略地读了一遍,现如今拿着他这一小沓文稿来仔细看却是另有一番看法。迟砚在针砭时弊这方面是真的很敢说,许多朝中阁老都谈及色变,避之不及的话题,他竟是能毫不避讳地指出,批判。
  将来他若是入朝为官,想来是不讨喜极了,但若是朝中多了这么个人,应当也会有意思很多。虽不考核他的基础学识,但单就这篇策论,裴昱瑾能看出了迟砚的才华,或许个性是太拧巴太不讨喜了一点,但朝中还真就缺少这样敢直谏的人。
  他要是真是这样的人,那裴昱瑾不介意送他一条青云路。
  裴昱瑾将那篇策论搁置一边,不论优劣,反倒是转头问他,“牧云想入官场,是何缘由。”这般称呼他的字便是有几分要亲近的意思了。
  迟砚听他这样问便知道这篇文章成功地成为了叩动裴相爱才之心的敲门砖,但他却并不急着攀附反倒是反问道,“那相爷为官又是为何?”
  他吗?好像真的从来都没有深思过这个问题,比起意愿倒更像是水到渠成。
  “治国安邦平天下,不外如是。”但他很快就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安静的室内响起,读书人读书,可能都是为了实现这一腔抱负,不然还能是为什么。
  他出身公侯世家,自幼时启蒙后就是皇子的伴读,他接受的教育就是入仕将来好成为帝王的臂膀,所以他参与科考。之后他于金銮殿上被先皇点为状元郎,再后来元帝登基拜他为相,他在尚显稚嫩的年纪就登顶了文官的巅峰,一切好像都顺理成章,本该如此。
  可迟砚听了这话却摇了摇头,“迟某一介俗人,眼界境界皆不如相爷高深,我想通过科举得到的不过是安身立命。为官,只能说尽量无愧于心,迟某未敢言为天下先。能看见的不过眼前,所求的亦不过是私利。”
  迟砚经历过极致的穷困也看过底层百姓的挣扎与无奈,他早就不是一个理想主义者,不会同这些天生富贵的人共情,也不愿意去逢迎他们那可笑的自我感动。
  说这话的时候迟砚的眼神很清澈,这就是他的心里话。
  裴昱瑾盯着他看了很久才轻笑出声,从一开始他就知道他们不是一类人,或许说得更严谨些应该是他同自己和沈听澜都不是一类人。裴昱瑾能看出他的野心和一些刻在骨子里的利己,那是一种被磨砺出来的自我保护,无可指摘。
  “至少你很坦诚,朝中官员上千,这里面的伪君子不乏其数,但只要他们有用武之地那么有些无伤大雅的私欲也很正常。你是个聪明人,本相就不跟你兜圈子了。”
  裴昱瑾停顿了片刻,才说出接下来的话,“今上本就有意提拔寒门学子,这是你的机遇,希望你的才华能够配得上你的野心。从明日起每日来本相这里拿道题,写完后送我书房,本相虽不会干预科考的公平性,但送你场机缘总还是可以的。今日的策论留下,你可以回去了。”
  迟砚看了一眼被裴昱瑾放在桌角的那一沓纸,难得恭敬地冲他行了一礼,“牧云,谢过相爷成全。”
  他虽无意攀附,但送上门的助力他也不会拒绝,他素来没什么良心,若裴相刚正来日需他助力那帮一把也未尝不可;但他若无良,自己也可以过河拆桥,用完就丢。
  在名利场里的互相算计没办法用真心来衡量,所以迟砚注定不会向对待傻乎乎的沈听澜那般有恩必报。
  在他走后,裴昱瑾又将那篇策论翻看了一遍,他始终觉得迟砚这样的人很适合官场,很清醒也很真实,最终他将这一沓子纸同他明日要面呈给元帝的奏疏放在了一起。他不能越过了科举这种老祖宗留下的制度来越级选官,但在其位谋其政,他有为陛下举荐人才的责任和义务。
  他或许能为迟砚提供一条捷径,但能不能被圣上赏识可还是要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这几张纸被元帝瞧见的时候是翌日上午散朝后,他一向有留裴昱瑾聊朝政的习惯,朝中那些老东西是惯会给他添堵的,这关键时候还是得靠他的裴卿来出主意。
  但裴昱瑾与他分析朝政的时候从来不多说些旁的什么,这次怎么还学会夹带私货了?沈云逸将那几张纸拿起来想看看是写了些什么,却不料脸色是越看越沉重,最后竟是直接拍案而起“放肆,这都是什么人敢这般胡言乱语。”
  就这字迹,绝对不可能是裴昱瑾的,更何况他的相爷素来都是闻弦歌而知雅意,就算是有些大逆不道的想法也绝不可能这般直白地表述,多半会引他入局叫他甘拜下风。
  “陛下消消气,先喝杯茶。”裴昱瑾给一旁侍候的小太监递了个眼神,他猜到了元帝会有这样的反应,但他毕竟是要帮迟砚而不是要害他的。这一篇不能让元帝接受那就多来几篇,慢慢适应了就行。
  “你既是知道这些字句会让朕不悦却还是要呈上来,裴言之,朕还是太纵容你了。”元帝将小太监端过来的茶水一饮而尽,又把那些纸拿了起来作势要摔在裴昱瑾脸上。
  但这话虽这么说,可那纸最终也没落在它该落在的地方,元帝终究是没有迁怒。
  “陛下,忠言逆耳利于行这样的道理当年太傅可是再三劝谏过的。这东西在呈于您之前臣认真看过了,或许言辞是有些锋利欠妥,但他指出的问题却都是切实存在的,您要不再仔细看看。”
  裴昱瑾觉得迟砚会合元帝的心意,是指在元帝能够放下身为帝王的那些骄傲,能够虚心看进去臣子的谏言后,他就会发现迟砚这人的眼光独到之处。
  沈云逸不是个昏君,不玩独断专行那一套,相反他很能听得进劝,尤其是听得进裴昱瑾的劝,因而即便他觉得那些刺目的言语是在挑战他为君的底线,却还是将那些纸又拿起来逐字逐句的看,虽然火气还是很旺盛但理智多少回归了些。
  “这些都出自谁手。”元帝这话说的难辨喜怒,一时让人不知道他这是要迁怒还是要如何,这要是贸然将迟砚抛出去可就不知于他而言是福还是祸了。
  但无论福祸,只要说话的艺术掌握的足够好,裴昱瑾就有足够的把握让迟砚全身而退,即便不能在元帝面前留个好印象也不会让他提前失了圣心。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发现现在鸡翅已经可以荣升为除了他们三以外的第四号重要“人物”了。


第39章 狗血的故事
  “一个寒门学子, 从街上捡回府里的。”裴昱瑾也拿了杯茶不紧不慢地喝着,一点都不慌。
  “寒门学子,哪里就有这么巧故意撞你跟前的, 裴卿你的警惕性怎么这般低了。再者说你府上什么时候成收容所了, 什么人都往回捡?”这也不怪元帝恶意揣测, 主要是身份使然,由不得他不多想。
  居心叵测, 不走正道的人太多, 他便是一竿子打死也冤不了几个。
  “陛下也觉得不该往府里随便捡人?”裴昱瑾这语气像极了是要给人下套,但沈云逸却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相当自然的就回了句, “言之你今日是怎么了, 又不是三岁稚童,看见喜欢的物什就往府里带,这种活生生的人, 不知根知底的, 终究是隐患。”
  “是, 臣受教了, 等臣回去就转告给殿下,不能在大街上随便捡人。”裴昱瑾声音里的笑意太过明显, 这可是元帝的旨意, 并非是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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