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他主动翻面了——by愿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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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不守男德, 是要被千夫所指, 万人唾骂的。
沈听澜很确信这绝对不是自己在自作多情, 更没办法说那是因为裴昱瑾那双眼看狗都深情,毕竟只要跟裴相对视过的人都知道他那双常年没有温度的某人瞧人时有多冰冷。
可刚刚那对招子里的明明是如火般炽热的深情, 烫的沈听澜下意识地想要躲闪。
“殿下。”裴昱瑾这会儿已然是把那些有关情爱的想法全部都抛诸脑后, 满心满眼里都是上次林之航的那些话, 他承认他在害怕, 害怕少年的身体一再恶化, 害怕他没有办法能长长久久地留下眼前人。
但这一次沈听澜却阻止了他想要把自己横抱起来的动作,大庭广众之下如此拉扯实在是不雅, 更何况小王爷在这短暂的时间里也反思了一下自己的行为。
他发现自己也有不对之处, 明明一再跟那人强调要保持距离, 不能轻易搂搂抱抱,可自己却鲜少拒绝他的亲近,有时甚至是会主动跟他贴贴。
是他的错,这才让他们之间出现了一些不该有的偏差。
“本王没事,刚刚只是有些心慌,大抵是爆竹声太响,有些惊着了。”他不动声色地拂开了那人扶着他的手,往旁边退了退。
但这会儿着急上头的裴相却并没有察觉到他可以疏离的意味,反而是更近两步紧紧地贴着他,沈听澜的后背都快抵到桥柱子上了,退无可退,再退就要掉河里了。
“殿下的身体马虎不得,臣这便带您回府。”虽然他事事都纵着少年,几乎一向是少年说什么那便是什么,但在某些特定的事情上,裴相有着自己的坚持且根本就不给对方商量和拒绝的余地。
“那迟砚呢!”你那么大个老婆,说不要就不要了,拜托,你务必要分得清主次啊。
“都这时候了殿下还在想着他吗,他认得相府的路,丢不掉。”如果有人要问裴相今年做过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那一定要属同意少年一时心软将姓迟的带回府里了。
“不是我在想他,你们最近不是相处甚欢吗,我那日还在你院子里看见他给你披衣服来着。”沈听澜自认不是锯嘴葫芦,有些话还是说明白的好。
可他这话在说出口的时候好似是带了些
那日,衣服?这两个关键词串在一起,裴昱瑾想他大概是知道少年说得是什么时候了,不过那天他喝的太多了,竟是全然不知少年来过,但看这反应,多半是误会了些什么。
所以,其实他是在吃醋吗?
想到这里,裴昱瑾的态度更是软和了许多,“那日臣也不知迟砚来过,还是翌日清晨才见到的衣衫,后也让人去与他道过谢了,仅此而已。”
连道谢他都不是亲自去的,只是让人备了些面子上过得去的礼,如此足够证明他们之间一清二白,什么都没有了吧!
可沈听澜却不这么想,用“”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来形容迟砚这个人他还尚觉不够,让他能够做出这等多管闲事的举动来,且先不论裴昱瑾是怎么想的,迟牧云的想法就绝对不清白。
肯定是有些隐忍的爱意在的,就是可惜裴昱瑾这人还不怎么开窍,没有察觉到,而等自己这个所谓的白月光领盒饭后他就会意识到所爱为谁了。
一想到要领盒饭,沈听澜觉得心口是真真切切地开始疼了,不行,一定要在自己快死这个剧情点之前让某人认清自己的心意。
“萧昱,你与本宫尚未和离就已经如此迫不及待了吗?”还没等沈听澜想清楚,一道熟悉中带了陌生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
循声望去,那不是他一向端庄高贵的姑母吗,怎么也会有这般失礼于人前,歇斯底里的一幕。
稀奇事!当然感慨归感慨,小王爷还没有忘记先前说要帮萧昱一把的承诺,于是他讨好地拉了拉裴昱瑾的袖口“裴言之,我想去看看。”
他这般放低身段,轻声呢喃的模样就像是有人拿了一根羽毛在裴相的心上轻轻地拂来拂去,让他丢盔弃甲,缴械投降。
“殿下啊,无非是仗着臣不会拒绝您罢了。”最后,裴相轻叹了一口气牵着他往那边去了。
关于牵手这一举动,沈听澜表示他是挣扎过的,但是全然没有效果。
而走到近处后才发现现场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精彩,原来再是体面的人发起火动起怒来也都是这样的不管不顾。
虽然来往的小情侣你侬我侬多半是在忙着自己的事情,但喜欢热闹是人类的天性,这边很快就远远地围成了一个圈,不乏垫着脚尖还要往这边张望的人。
而萧昱将身侧的女子护到了身后,开口时仍旧沉静有礼,“和离书我早已署名,还望殿下早日成全,莫要强求。”
“强求,如果本宫偏要强求呢,这个贱人究竟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把你弄的五迷三道的。”沈琦樱红着一双眼瞪向萧昱,虽然他们这些年从来算不上美满,可终究不曾闹到过这般田地。
此番她若是真的同意和离,那失去的不仅仅是萧昱这个人,更是她身为大长公主的荣光,她怎么可以被一个乡野女子比下去,这要是传了出去她必然会沦为全上京城的笑柄。
而萧昱在听到“贱人”这两个字的时候一向温润的眸子里也多了一丝严厉,开口时暗含警告,“还望公主慎言,莫要失了气度。”
“慎言?本宫有哪一个字说错了不成!”大长公主向来嚣张跋扈,在大庭广众之下就更是不会低头,无论对错。
而原本被萧昱护在身后的女子站了出来,递给他一个眼神让他安心,然后丝毫没有畏惧的迎上了沈琦樱的目光,同样淡定地屈膝,不卑不亢地道,“这么些日子了还未请过殿下安,是民女失礼了,殿下的言辞自然不会有错。”
“你在挑衅本宫。”这一副柔弱无骨的狐媚样,不知夜半在萧昱床头吹过多少次枕头风,如今又何必这么假惺惺地在她面前示弱。
这样硬碰硬下去,谁都讨不着好。
“姑母,过了。今日七夕佳节本是和美之时,您与萧郎君的恩怨对错本该放在内宅详谈,如今在街市相争,扰了百姓们的雅兴不说,丢的可也不仅仅是您府上的颜面。”
沈听澜本来没打算这么早就掺和进来的,可周围的百姓已经就公主二字开始议论纷纷。沈琦樱的名声如何他是管不着的,但这盆脏水怎么也不能泼到天恒皇室的身上。
他的皇兄清正廉洁,理政勤勉,那些功绩无论如何都不能因为这些负面影响而被遮盖分毫。
大长公主也是没有料到上京城这么大,在这里还能遇见沈听澜这小祖宗。
“珩王殿下。”萧昱看到沈听澜时行的是平民所行的礼,可见他意已决,再难动摇。
那日从长公主府上回去后就因为迟砚的事情被掳到了听风寨,后来因为一系列的变故,沈听澜倒是忘记要去皇兄那里告状,而裴昱瑾的折子也没递到御史台,反倒是沈琦樱提心吊胆地等了许久都没等到元帝发难。
如此一来,难免让她形成了一种这珩王也不过如此的错觉,此番再见也多了些长辈的气派,但终究语气和缓了些,还带了点并不走心的笑容。
“原来是佑彦啊,陛下应当教导过你,什么是尊敬长辈,姑母所为即便不妥,也不当由你指出。”
“可如果不是殿下指出,只怕就会由言官提起,想来公主殿下也不会想要看到这样的画面吧!”裴昱瑾话虽不多,可永远能够一针见血,直戳他人痛点。
“你在威胁本宫?”沈琦樱在说这话的时候远远没有刚刚那么有底气。
“您若是这么理解也可以。”毕竟只要他想,这可以很快成为事实。
“裴大人在朝中为官数年,想来也树敌不少,知道什么是过刚易折,过犹不及吧,不该你管的事就不要插手了。”大概是因为情敌就在旁边看着的缘故,沈琦樱并没有为他的话所屈服,至少面上是没有的,至于是不是在强撑那就不得而知了。
“这一点就不劳您操心了。”裴昱瑾在朝堂中的政敌虽多,可被他按死的却更多,就凭这是绝对威胁不到他的。
好样的!
沈听澜暗戳戳地给这人递了一个赞许的目光,果然不愧是他的最强嘴替。
“萧郎君,本王听说你有意想要和离,可有此事?”沈听澜状似无意地再度提起,沈琦樱若是一日不松口,那就一日不得安宁,倒不如趁早解决了这个源头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
“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增广贤文》
第73章 不得再娶
而沈绮樱听了这话, 脸色算是彻底沉了下来,“珩王,就算陛下再是纵容你, 也绝对不会容许你这般不懂分寸。”
可沈听澜却只是眨了眨眼睛, 笑得一脸无辜, “姑母误会佑彦的意思了,佑彦自然是不能, 也无权插手您的事情, 可既然你们二人达不成统一的意见,那不如就交由皇兄裁断, 如此也算是能有个结果, 总好过你们一直这般纠缠。”
听了这话沈绮樱沉默了片刻,不到最后一刻她都不想要把这种家丑闹到元帝跟前,可元帝和沈听澜这种只会凭喜好做事的孩子不同, 他会考量许多也会顾及着自己母家势力, 萧昱在这一点上绝对讨不了好。
“好, 那便请陛下决断。”在权衡过利弊后, 大长公主很干脆的应下了沈听澜的提议,还抬眸望向了萧昱, 似乎是想要看看他敢不敢。
她能想到的事情旁人自然也是不会轻易忽略的, 萧昱身侧的女子有些担忧地抚上了他的手臂, 唤了声, “萧郎”
萧家根基浅薄, 朝中并没有什么可以依靠的长辈,不然当初也不会被沈绮樱逼婚成功了。
这女子带了面纱让人看不清容貌, 但光是那一双宛若一池秋水的明眸就足以让人想见那层薄纱下的倾世容颜。
其实这时候跟大长公主府翻脸, 对萧昱来说百害而无一利, 不过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却也不是一句妄言。
萧昱握住了那一双纤纤玉手,抬眼和大长公主的目光对上,并没有半分闪躲,更多的是坚定,“好。”
他知道如果是让元帝做主,即便自己最后能求得和离,那也必然是要付出足够抹平皇室丢失的颜面的代价,而这份代价无疑是难以承受的。
“盈儿,你先回去等我,很快我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回去娶你了。”萧昱收回目光,轻轻安抚了挚爱两句,他不能把女子也带到元帝面前,所有的怒火和惩罚他一人担下便好。
女子似是还想要在说些什么,却是被萧昱很坚决的打断了。
不过他们这副鹣鲽情深的模样在沈绮樱看来还真是万分扎眼,她不欲再看干脆转身,“那便走吧!”
萧昱本是步行出门,此刻却也不愿上大长公主府的车驾,可若是走进宫里,怕不是要到后半夜了。
“萧郎君,不妨与我们同乘。”帮都帮了,干脆就帮到底好了。
“多谢殿下。”萧昱安顿好女子后就跟随着沈听澜走了。
而小王爷直至到了宫门口都没想起来自己好像忘记的到底是什么。
是迟砚这么个大活人!!!
裴昱瑾倒是记得的,可他并不觉得在这种情境下,迟砚适合与他们一同进宫,所以从始至终都没提过,任由他被遗忘在了繁华喧嚣的街市。
而迟牧云捧着好不容易买到的糖炒栗子在街口找寻了许久,最后孤身一人回了相府。
他们进宫的时候,元帝和洛后也不过刚刚回来不久,本是准备洗漱洗漱好好亲热一番,也算不辜负这良辰美景的时候,外面却有人通传说是大长公主和珩王殿下求见。
按理来说这个点了,若非紧急军情或是朝中要事,帝王是一概不见臣下了,这次若是只有大长公主一人求见,那么都不用通传,元帝身边服侍的大太监就能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了,可珩王殿下是个例外,这才会这么晚了来搅扰帝后。
沈云逸的外衫都脱了一半了,闻言倒没有多恼火,只是有些奇怪,“他们是怎么凑到一块儿的,姑母素来不好相与,朕去看看,你就莫要起来了。”
“那陛下快些去瞧瞧,给咱们佑彦撑撑腰。”洛时嫣闻言也有些担忧,若非是出了什么事,沈听澜怕是不会主动来找陛下的。
“姑母难得来朕这里,可是有何要事?”沈云逸面上对大长公主是有些尊敬在的,是以他从后殿出来的时候面上是带着笑容的。
但沈绮樱绝对不会不识趣,恭恭敬敬地给他行国礼,“臣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都行礼,身后众人当然也不例外,萧昱更是直接一撩衣袍跪了下去,口中自称是草民。
听见这个称呼,元帝的眉心一跳,心头有些不好的预感闪过,看来事情比他想象中的要棘手,可他面上不显,反倒是温声让众人平身,还多问了一句,“这么晚了,佑彦怎么也在?”
沈听澜笑了笑,这可不是他的主场,他的存在感可以不需要那么强的,“街边偶遇,凑了个热闹,他是陪我的。”
见皇兄的目光又落在了他身侧的裴昱瑾身上,小王爷补充了一句。
“热闹?佑彦,朕记得同你说过,莫要过管闲事。”好好的何必去掺和长公主府的烂摊子,平白惹一身腥。
元帝这话看似是在教育珩王殿下,可实际不过是将他的逾矩划归到了管闲事上,轻飘飘的一句连责怪都算不上的话就把他可能对沈绮樱的不敬都带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