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周目的他们后悔了番外篇——by岁既晏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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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说完的话淹没在惨叫声中,陈厘的左腿小腿不自然的弯折了起来,但是因为被揪着头发抬头的姿势,他连之前那种蜷缩的姿势都做不出来。
卫曜收回的皮靴重新踩在了地上,他再次开口,一字一顿,“想好了再说。”
陈厘脸上已经不知道是泪水还是冷汗糊了满,他甚至顾不得头皮的刺痛,拼命地摇着头,“没有!我没有!洛洛,那可是洛洛,洛洛说他爱我!洛洛!!”
卫曜的手下意识的收紧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把陈厘后半段的胡言乱语勾起的情绪暂且按下。
他还是分辨得出来这人有没有说实话的,但是要是陈厘说的是真的,简以杨的情况又是怎么回事?
逼仄的空间中,那股甜腻的气息越发浓重,卫曜极力想要冷静下来的情绪被这股气味搅得乱七.八糟。
等等!这是?!
猛的意识到自己疏忽了什么,卫曜霍然回头。
因为和记忆中的气味并不一样,他一开始并没有往那个方向想,但是简以杨没有戴抑制器,这里又只有他一个omega。
等卫曜终于看清了简以杨现在的状况,发现情况比他预想的更糟。后者苍白的脸上泛起了不正常的潮红,他正急促的喘.息着,胸腔起伏的频率也超过正常的标准。
卫曜一把把陈厘拽起来,咬牙,“抑、制、剂!!”
真的让简以杨在这里进入情..热,他恐怕要控制不住把人强行标记了。甚至于现在身体本能就带来了某种跃跃欲试,想要把他身上那由另一个alpha留下的气息彻底覆盖掉。
等等……“覆盖”?标记覆盖?!
卫曜突然明白过来什么,他低头看向自己手心因为用力而重新崩裂的伤口,想起了刚才那血液交汇的一幕。
虽然概率微乎其微,但是alpha血液也有一定可能造成标记,卫曜记得某次新闻长篇累牍地报道了一次输血造成的乌龙标记事件,这在当时产生了不小影响,甚至一度掀起了alpha献血的热潮,后来直到各个方面出来辟谣,说明了那次乌龙标记是由于各方面巧合造成的极小概率事件,才勉强把那股风波压下去。
所以,简以杨现在的状况,是标记覆盖造成的排异反应?
但是如果只是临时标记的话,简以杨不至于有那么大的反应才对。
他们、徐钰泽和他……做过了?
卫曜思绪短暂的中断了一瞬,他自己也分不清刚才的情绪到底是什么,愤怒、嫉妒还是别的什么,太过汹涌的情感甚至挤压了理智生存的空间。
但他很快就回过神来,狠狠地压了一下伤口,指甲直接陷入了翻起的血肉里。
卫曜借着这股疼痛,那突然汹涌的、不该有的情绪压下。
——那不是他该插足、不是他该置喙的事!
他勉力将注意力放在现在该针对的地方。
要是真的是标记覆盖导致的情..热,那现在的状况才是危险。
卫曜虽然逼问了陈厘那么一句,但是并没有寄希望于这里真的有抑制剂。
这狭小闭塞、一览无余的空间暂且不提,眼前这个人可是个beta,beta留抑制剂做什么?!
卫曜已经开始回忆自己赶来这一路上到底哪里能够最快拿到抑制剂,但这来回一次必定得耗费时间,陈厘现在所在的地方是有名的混乱区域,他这个落脚地又肉眼可见的没有隔离信息素的装置,卫曜一点儿也不敢保证自己离开后这里会发生什么,他不能放任简以杨冒这个风险。
卫曜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那边简以杨裸.露在外的腺.体上,刺目的红色凝固在白底的肌肤上。
他忍不住想,那上面是不是有一部分他的血液?
这么一个念头闪过,让他呼吸都不由得急促起来,舌尖抵到了尖锐的犬齿上,用力到带起了细微的刺痛。卫曜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咬的是别什么东西,甚至脑中也产生了模糊的想法:如果只是临时标记的话……
这个渐渐的向着危险边缘过界的念头被一道急促的声音打断:“有!有抑制剂!!”
作者有话要说:
陈厘(求生欲):有!!我有!!
卫曜:。
死亡视线.jpg
陈厘:???
第43章 恋爱脑omega13
卫曜:“信息素受体异常?”
似乎明白卫曜的疑惑, 对面的医生轻轻叹了口气,解释:“这是前些年流通起来的一种药剂,据说可以让beta能成功标记omega。”
简殷作为一个合格的商人, 当然不会做赔本的买卖。
虽然他想要标记简以杨这件事没能成功, 但是并不影响他把那个半成品的研究成果倒卖出去, 在获得实验数据的同时,从中赚上一大笔, 可谓是一箭双雕。
卫曜这时候还不知道简殷在其中的作用, 但医生的话却让他愣了一下,他首先怀疑的人选是陈厘。
以陈厘那疯狂的状态, 这确实是他能做出来的事, 但是卫曜回忆着自己那时候逼问对方的结果,陈厘不像说谎的样子,而且按照上辈子所知道的情报, 陈厘也没有渠道去接触这种明显是违.禁.品的药剂。
卫曜想着, 眉头不自觉的拧起来。
但是陈厘这会儿已经被带走, 要想知道更确切的消息, 也只能等警局那里的问询结果了。
医生那边还在继续解释,“这种药剂本身就是违规品, 刚出现没多久, 就已经被列为A类的禁止流通类型, 它会强行把omega体内的受体唤醒到其活跃的状态, 而beta的信息素含量虽然低, 但是也确实是客观上存在的,就原理而言, 这种药剂确实有可能成功。”
听到这个说法, 卫曜一点儿也不奇怪这个药剂在被联盟禁止之后仍旧能够流通。
无论什么东西, 背后有足够的利益驱动就一定有市场,在联盟中,虽然alpha因为先天的优势占据了大多领导者的职务,但是不可否认,仍旧有相当一部分其他性别的人,或是凭借着出身、或是凭着天赋、或是其他的什么,站到了顶层,对于那部分beta而言,如果能有一种让他们有可能标记omega的药剂,金钱不是问题。
“但是它对omega受体的唤醒状态到目前为止还是不可逆的,比起极稀少的几例beta标记,这更可能造成的结果是另omega在常规的社交状态被alpha标记。这症状甚至会不断加重,发展到后期,omega一旦与alpha接触,会发生标记覆盖,以至于无法正常生活。”
听到这里,卫曜眼皮抽动了一下,不禁产生了一些更不好的联想。
因为要调查简殷的缘故,卫曜毕业之后并没有进入军部,而是加入了联盟对内的特殊部门。和站在光明下,抵御着危险区变异体的同期相比,他见过更多肮脏龌龊的东西,就比如一些垃圾alpha故意用标记覆盖来取乐,欣赏着omega痛苦地陷入情.热的模样。
想到这里,卫曜的脸色禁不住难看下去。
他好像知道这个药剂到底是什么了,如果真的是他想的那样,那么简以杨的情况就糟糕极了。
像是要印证卫曜的猜测一样,医生在做足了前期铺垫之后,终于露出了那种标准的安抚病人家属的表情,“很抱歉,这种情况到现在还没有很有效的治疗方式。靠现有的手段,只能以一定的代价进行短期抑制,但是如果想要彻底解决,只能切除腺.体。”
因为卫曜将人送到医院的神态过于焦急,再加上简以杨身上沾染了他的信息素,医院方面直接将他认作了病人的家属。卫曜并没有否认这件事,并不单单是出于私心,更重要的是简以杨亲属联系列表中的第一联系人是简殷,在明知道后者对简以杨不怀好意的前提下,卫曜不可能把简以杨的情况透露给他。
而现在,即便早就有了猜测,在被这么确切地告知情况的一瞬间,卫曜的反应也与每一个被通知类似情形的病患家属一般无二。他木愣地僵滞在原地,像是一时难以接受现实。
医生也知道这是一个很难做出的选择,他没有让卫曜立刻作出回答,只是安慰地拍了拍僵在原地的青年的肩膀,起身往外,给人留出了思考的空间。只是出门之前,这位医生还是停顿了一下,回身宽慰:“简先生的状况比我之前了解到的几位收治者都轻微,目前对alpha信息素的反应并没有强烈到影响日常生活的地步,或许……他使用药剂抑制的时间可以拖得更长一点。”
这已经是医生已知的情况内,能说出的最缓和的安慰的话了。
不到万不得已,没有omega愿意切除腺.体,使用药剂抑制虽然有副作用,但是仍旧是大多数人的选择,毕竟拖延的时间越久,意味着找到新的治疗手段的可能性越高,这也确实是一句很有用安慰。
只是有着“未来记忆”的卫曜却清楚的知道,即便在几年、十几年之后,依旧没有什么可行的治疗手段,那些总算盼到了解脱、被从地狱中救出去的omega,仍旧要面临着切除腺.体的结局。
……
医生离开后良久,卫曜仍旧静静地在原地坐着。
记忆和现实混乱的交织在一起,卫曜好像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想。
他不知道简以杨如今面临的状况是不是他造成的影响。明明上辈子的这个时候,他仍旧是那个肆意张扬、有时候甚至都有些惹人烦的简少爷。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因为他造成的蝴蝶效应,所以这辈子的简以杨来到了H市?又因为他去得太晚,所以没能救下他?
隔着防护室的玻璃罩,卫曜看着那边静静躺着的简以杨,茫然和痛苦在眼底交错,他整张脸都透出一种颓然又狼狈的神情。
他该怎么办?!
他只是想要让他过得更好而已。明明重来了一次,他该更好才对!!
*
最后,是冲进来的徐钰泽打断了卫曜的情绪被。
看清了来人,卫曜脑海中那些思绪尚在盘旋,但是却已经迅速收起脸上那些不该有的表情。
徐钰泽赶过来的很急,身上的训练服都没有来得及换,头发上还是汗湿的痕迹,整个人都显得灰扑扑的,他第一眼就看见了简以杨脖子上打的绷带,呼吸一滞,连忙就往那边凑,被防护室的玻璃挡了一下才冷静了点,转头问向卫曜,“以杨他怎么样?”
也亏得徐钰泽耽误的这一下,卫曜脸上已经什么多余的情绪痕迹都没有了。
他这时候展露了一个像是“局外人”该有的冷静,先是说了一句“暂时稳定下来了”安抚下徐钰泽的情绪,然后又比了个“出去说”的手势。
因为简以杨的情况特殊,这会儿呆正在隔绝信息素的隔离室里面,两人在这里说话其实并不用担心吵到正休息的病人,从这个角度看,他们并没有出去的必要。
但是卫曜觉得徐钰泽或许需要在一个看不见人的地方冷静一下。
……他自己也是。
徐钰泽没想那么多,他这会儿还有点心神不定,又出于对好友下意识的信任,自然是照做。
卫曜顺手拿起了刚才医生送过来的检查报告,递给了徐钰泽,后者一边往外面走,一边翻看。
术业有专攻,徐钰泽虽凭借着自己前段时间粗粗涉猎的《omega激素水平分析》看懂了一部分内容,但是对大部分专业性过强的医学术语和生理指标还处于半懂不懂的状态,一时之间也没办法从数据报告中看出什么过于细致的线索。因此只是稍微翻了一下,就落到了最后的诊断结论。
因为训练过程中不可避免的会受伤,徐钰泽对外伤的诊断情况很熟悉,在看到只是轻微的皮下淤血和皮外伤这两点后,他大大的松了口气。再看那个“信息素受体异常”后,他愣了一下,禁不住露出了“原来如此”的表情。
本来还想着要怎么跟徐钰泽解释情况的卫曜一愣,下意识地问了句,“你知道?!”
卫曜问完就觉得不可能,正想要收回,却听徐钰泽开口:“也不能说是‘知道’,只是之前就觉得以杨的态度有点奇怪。”
因为卫曜在通讯里说的消息很模糊,徐钰泽只知道简以杨被一个beta袭击住院,其他的内容并不清楚,他看到外伤情况并不严重就松了口气,对于“信息素受体异常”的诊断,只以为是做检查的时候顺便查出来的异状。
卫曜既然问了,他也没有瞒着的意思。
毕竟他谈的这场“恋爱”,在周方遥的过度热情下,几乎是整个寝室直播的状态。
话虽如此,但那种割裂感实在不太容易描述,徐钰泽斟酌了会儿词句才开口:“以杨他有点太‘热情’了,就算是吊桥效应或者是一见钟情,程度也过度了。而且他有时候反而会有点回避,好像在尽力克制什么。”
要是简以杨听到这一段话,大概要忍不住大声质问:这合理吗?!
他上个周目在天命之子面前都蒙混过去了,二周目居然差点翻车。
不过好在简以杨并没有听到这些,徐钰泽这时候也并不知道那一行字的诊断意味着什么,他只猜测这是一种类似于“感知异常型beta”一样天生的异常,也猜到或许是因为在那次中心商场事件中,他的信息素对简以杨造成了什么影响,才有了后续的发展。
这种以alpha信息素“胁迫”omega的事,虽然他本人在此之前并不知情,但这会儿还是多多少少受到些良心和道德上的自我谴责。
因此,徐钰泽在一段稍显不自然的停顿之后,才开口问,“医生有说什么治疗方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