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导要听剧本的话——by不间不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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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抹笑瞬间抚平了司棣的一切脾气。
去后台领奖品的时候,萧枕云特意问主持人多要了一个,对方之前拒绝直接给奖品是想让萧枕云上台参与游戏,现在目的达到也不再为难对方,还特意问要不要直接给他一整套。
萧枕云拒绝了主持人的好意,只拿了个一模一样的西瓜终端架。
现在这枚小西瓜就放在司棣的掌心。
哨兵沉默地盯着看了一会,合掌把东西放进裤口袋,顺带拉开长裤尾椎部位的拉链把狼尾巴放出来。黑色的长毛狼尾左右有规律的摇摆,司棣的姿态也亲昵了不少,老老实实地弯下腰在萧枕云耳边说话:“谢谢小叔,我很喜欢。”
萧念的终端突然震了两下,他低头一看,戒指偷拍照相机多出了两张照片,是司棣的侧脸,鼻梁挺直唇角噙笑,微仰视的视角把对方浅色眼睫毛拍得根根分明,最关键的是瞳孔里还能隐约看见萧枕云的一点影子。
这不是能拍得很好吗?!萧念甚至怀疑萧枕云把司楮拍成鬼是故意的了,他气愤了一会,突然发现照片的角落里隐约能看见正在说话的司楮和叶斐然,小小的两个头,勉强能辨认出有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的那种。
“……”底线越放越宽的萧念把这两张照片移到合格的文件夹里,能看出是个人就算。
虽然收到的只是一枚微不足道的小礼物,但司棣心情却出人意料的好,婚礼接下来的时间全程都伴在萧枕云身边,给他递点心和饮品。
真好哄,萧枕云心里想。
新娘一袭拖地白纱挽着新郎的小臂走在红地毯上,另一只手里拿着白色的捧花,美艳动人。司楮看得尾巴狂甩,啪啪啪打在叶斐然腰后的覆羽上,萧枕云福至心灵,立刻问司楮:“羡慕吗?”
司楮红着脸没回答。
萧枕云继续笑道:“如果羡慕人家,不如早些将订婚提上日程,如何?”
“订婚……!”司楮声音有点大,把叶斐然的注意力也给吸引过来。
“早点订婚,早些结合,对身体有好处。你和小斐青梅竹马,又有匹配度,又相互欢喜,还等什么呢?不想早些宣誓主权?”
哨兵的本性里带着强烈的独占欲,没有一个能拒绝向他人宣誓主权的诱惑。
果不其然,司楮眼神闪烁一副被说动的样子,叶斐然听到了萧枕云后半段的话,也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用双手死死压住身后疯狂想要开屏的孔雀覆羽。
萧念默不作声地看着萧枕云操作。交换戒指的仪式过后,新娘果然履行诺言特意将捧花交给了萧枕云,萧枕云接过之后又在人群中把花递给了叶斐然,附带一个鼓励的眼神。
在草坪婚礼美好热闹的氛围烘托下,叶斐然蠢蠢欲动,腰后的孔雀羽还是无法忍耐地开了屏,颜色艳丽的瞳状羽毛在风中微微颤栗。
萧念满意地给了萧枕云一个赞。
一场婚礼下来,所有人都非常高兴。
除了司乔榕,虽然这些天两个儿子外加一个准儿媳再三和他解释过,萧枕云将人虐待致死一事是假的,他也开始劝自己接受现实,97%的匹配度在哨兵向导之中是什么概念,大概是他和老婆离婚了萧枕云和司棣都离不了。
关键直到三天前他才知道小儿子司楮和叶斐然才是两情相悦,两个人有85%高匹配度,但因为双方傲娇羞涩等一系列原因,谁也不肯告诉长辈们,导致他们几位家长成天乱点鸳鸯谱。
叶斐然和司棣这条80%的线彻底行不通,就更没人打得过萧枕云这97%的变态了。
即便如此,他看着司棣凑到萧枕云耳边和人有说有笑还是觉得难受得紧。
“……”他决定眼不见心不烦,儿子也不管,婚礼没结束就先跑路了。
至于萧枕云,他明早的飞舰,和还要在海拉伊特停留几天观察药效的司棣不是一趟。回去之后他又马不停蹄地要进白塔上学,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和司家人见面,所以他决定再努力一把,在这婚礼的最后时刻挤也要挤出深情如水的眼神。
第30章
他拿出毕生演技调整眼神, 脑海里回忆起之前看的电影里,男女主角生离死别时的不舍与深爱。萧念离开一会,回来的时候塞给他一瓶眼药水, 芯子既然没有, 那就只能搞点物理外挂凑数。
“眼睛不舒服?”司棣看到萧枕云在拆眼药水的外包装, 俯下身,“进沙子了?”
萧枕云就喜欢这种会帮他找理由的好人, 从善如流地点点头。司棣手指非常灵活, 手速也快,萧枕云还没反应过来眼药水已经变到了司棣手中。
“我来帮你吹吹。”他说, “是药三分毒, 眼药水还是少用。”
“不是……”萧枕云话说一半左眼皮就被司棣撑开,后者盯着这只雾蓝的眼瞳,“哪只眼睛进沙子了?”
“……就这只。”
司棣左看右看也没见到哪儿有沙子, 因为戴着防咬口枷, 他没法靠萧枕云的脸靠太近, 隐约好似瞥见一根断了的睫毛, 他对着眼睑轻吹一下,隔着有些距离一点风也没有传过去, 于是司棣又用了点力……
萧枕云眼球差点没被这下吹翻过去, 他猛地挣脱司棣, 眼泪唰的就下来了。
上一秒还假装自己很会撩, 这一秒直接破功的小狼手足无措地问:“没事吧?抱歉我没控制好力度……”
“好吹……”萧枕云睁着泛红流泪的眼睛, 身残志坚地看向不远处的司楮,说什么也要完成剧情任务。
萧念探身看萧枕云的眼神, 泪眼蒙蒙的, 像是有那么点脉脉含情欲语还休的味道在里面了, 他紧张地攥起手,感觉剧情标红在望……
“嘤嘤汪——”一阵凄惨狗叫突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四个人同时转过头去,就见天禄怒气冲冲地追着捷克狼犬踹,雄鹿的战力可不是盖的,当年和太极初见的时候就踹得黑狼露肚皮示弱,现在欺负狗弟弟更是不在话下。
它还在气医院的时候自己热脸贴狗狗冷屁股的事,心高气傲的雄鹿受不得这种委屈,今天狼犬小木居然还一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模样凑过来闻它屁股,天禄啪的一后蹄子就踹过去了。
自家精神体踩得大狼狗脸上、肚子上全是蹄印,这意外发展令萧枕云眸里好不容易含的水汽瞬间随着眨眼落下,只剩下一只干涩发红的眼眶。他是哭不出来了,狼狗小木可疼坏了,哼哼唧唧地蓄着泪,夹起尾巴朝主人汪汪汪诉苦。
它居然还向家长告状?!天禄不甘示弱,哒哒哒小跑到萧枕云身前,长呦一声表示自己没错,结果换来了主人的一记眼刀: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傻狍子!
天禄更气了。它愤怒地左右环顾,忽然找到了能说上话的人,他连忙跑到司棣腿边,装模作样贴住哨兵小腿绕着他踱了一圈,又撒娇性质地拉长声音呦了许久,控诉自己遭到的不公正待遇。
司棣果然就吃这套,软和了眉眼,顺着天禄后背的短毛轻抚安慰,半点不带叱责口吻地问:“为什么踢人家小木,嗯?”
虽然他半蹲着,脸正对着天禄,但问题却明显是冲着萧枕云去的。谁都知道精神体的行为遵循主人内心的真实想法,天禄会去踹司楮,证明就是萧枕云想踹司楮……只是碍着他本人没有腿。
萧枕云想踹司楮吗?——他还真的很想踹。
谁叫这位是他“深情眼神”的目标对象,萧枕云左右完不成这艰苦卓绝的任务,心底的一点怨气就自然而然发作在无辜的狗狗身上。
不过面子工程向来做得很好的萧主席肯定不会承认这一点,只解释说是天禄和小木当年在医院时的旧仇,和主人本身无关。还说自己是很宠爱小楮的,天禄也只是和狼狗逗着玩。要是他真不开心对司楮抱有敌意,天禄怎么可能只会用蹄子踢,它头顶的尖角又不是摆设,低头一捅下去,小木老早开膛破肚,肠子心肝脾肺乱飞了。
小木:“……”
捷克狼犬瑟瑟发抖地躲到了司楮身后。
司楮也提心吊胆地时不时瞥一眼萧枕云,总觉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得意忘形做了不好的事,误惹小叔不高兴了。
被小狗疯狂偷窥根本没机会背着他演戏的萧枕云:“……”
非常悲惨的直到最后也能没把深情如水眼神戏份完成。
*
回国之后,萧念第一时间洗出照片,推着萧枕云进入地下室里。三面墙上密密麻麻挂满了司楮的照片,绝大多数都是偷拍,有时候会误把他人拍进镜头里,或者是司楮笑闹中搂住别人的肩膀,或者走路时和谁靠得很近等等,这些照片中误闯者的脸就会被记号笔疯狂地涂抹,从那些杂乱凹凸不平的笔触中可以明显感受到持笔人的嫉妒和痴态。
萧枕云仰头看了一会,鸡皮疙瘩都给看出来了。
正常人果然理解不了精神病人的心理活动。
萧念将洗好的照片排列在桌上,一排呐喊中偶尔混着一两张能看的,他从抽屉里摸出两支记号笔,递给萧枕云一支,“来涂吧,工作量还挺大。”
“……”
“虽然按照常理照片上的痕迹应该都是你一个人涂的,但小说里没有直接描述,那我们就钻个空子,我帮你涂一半。”说着萧念已经把叶斐然的脸涂了个全黑,“速战速决,明早我还要上学,班主任最近抓迟到抓得很严。”
这么一听世界管理员也不容易……萧枕云接过一沓照片,敷衍地把其他人的脸划黑,有几张上面十多个人,涂得他手酸,特别是那两张司棣一张脸占了百分之八十篇幅的照片,司楮就搁角落里冒出个脑袋。
“这张也要挂墙上?”
“你必须承认,这张里面的司楮最像人。”萧念瞥一眼就垂头继续工作。
萧枕云嫌麻烦,在司棣的鼻子上画了个乌龟,又添了几笔胡子和额头上的王,“这样算不算?原著里只是说‘萧枕云’嫉妒这些可以亲近司楮的人,疯狂抹黑他们的人像,我这也叫‘抹黑’吧?”
萧念:“……”
萧枕云又在第二张司棣的人脸上画了几道猫咪胡子,顶个两只尖耳朵,再加个对话框,里面写:“喵叽~”
着实是“抹黑”,司棣看到了得气出心脑血管疾病的那种。
“……”萧念手也酸,思索一会,默认了萧枕云的举动,并且很快也欣然效仿,在剩下照片所有人的脸上加猪鼻子。有时候画得快了还会不小心给司楮也添个一视同仁的龅牙和媒婆痣。
一个小时后,几十张颇具童趣的涂鸦整整齐齐地贴上了墙。
*
在家歇了不过一周时间,萧惊风就为萧枕云安排好了入学手续。白塔里的向导学生们年龄集中在十二至二十岁,萧枕云这个三十几的大哥哥都能当他们老师,再加上他身体的原因,不方便和其他学生挤宿舍,萧惊风直接给他讨了个助教的活,和工会副主席一样,只享受权利,不承担责任。
教授有事情绝不会找他干,想上的课就去旁听,不想上的就称病,随意进出白塔,期末没有考试,有兴致的话还可以充当考官去为难别的学生。
萧枕云对这个身份非常满意,隔天就去白塔报了到。
他早上刚去,下午白塔五年级1班来了个新美人助教的事情就传遍了全校,就连隔壁哨兵就学的塔也有所耳闻,十六七岁正是荷尔蒙爆棚的年岁,精力充足,热爱新鲜事物,组排来围观他,又被铁面无情的教官们赶了回去。
萧枕云安生地上了两天课,等到第三日也是周五的放学时间,他刚走出教室门外就瞧见一名琥珀色下垂眼的哨兵直勾勾地望着他,整个人非常紧张,小臂上都是深灰色的羽毛。
“萧……萧先生……”哨兵快步走上前,自我介绍道,“我是加里。”
萧枕云恍然地点点头,怪不得他觉得这人模样看着有些熟悉。
“我现在就读于塔三年级8班……”加里鞠了个脑袋快碰到膝盖的躬,“非常感谢您的帮助,我一定会报答您的!您日后不管有任何需要,都可以跟我说,什么都可以!”
“你好好学习就行……好了别鞠躬了,直起来跟我说话。”
加里拘谨地站直身体,结果下一秒他想起什么,又把身体折成了180度,“还有,非常抱歉,加里并不是我的真名,我也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了,所以入学的时候,我自作主张取了新的名字……叫,叫……”
到最后加里的声音已经仿若蚊呐:“萧家礼。”
“我的命是您给的,虽然您不愿意接受我,但我还是擅自跟了您的姓……”萧家礼没有听到萧枕云的声音,诚惶诚恐地不敢起身,“非常非常抱歉!!”
S级哨兵全塔不过5个,萧家礼觉醒的时间又非常特殊,入学的时候和萧枕云一样着实风光了一把,白塔中的很多向导都认识他,再加上萧枕云这位坐轮椅的本就引人注目。
一时之间,整个走廊的视线都聚集过来,眼神各异,但都充满深意,脑补了一出大戏。
“……”萧枕云无奈,“姓氏而已,你想叫什么就叫什么。”
萧家礼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摸摸制服裤子后方,把黑白色的角雕尾羽放出来。
当初这家伙在地下室里多硬气啊,宁死不屈地瞪着他,仿佛下一秒就要英勇就义炸碉堡,现在站在萧枕云面前,扭扭捏捏得像个小媳妇,旁人看着都以为萧枕云在欺负他。
时间正处于周末放假时分,平日里住校的向导们都三三两两地告别回家。萧家礼自告奋勇推萧枕云到门口,然后就看到了一出儿子在大门外接父亲放学回家的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