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俊美书生的小夫郎——by千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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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大哥一见章墨远,高兴道:“墨远,真是你回来了啊,我……”
话才说一办就被章墨远打断了,“周大哥,捂住口鼻。”
周大哥他们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立刻照做。
几乎就在下一刻,海边就传来一阵巨大的爆炸声,林大哥他们做好了准备,所以个个都很镇静,但周大哥那边就不一样了。
他们都吓坏了。
“那是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炸了?”
无人回答。
章墨远他们并未把捂住口鼻的手放下来,因为紧接着就传来了一连串的爆炸声。
每一声之间都隔了一会儿,显然引爆的人十分谨慎。
周大哥他们也不敢说话,个个拿惊疑的眼神看着章墨远。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边突然传来信号发射器的声音。
章墨远这才把手臂放下。
大家见状,立刻也把手放下了。
周大哥急了,激动道:“墨远,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那是什么东西,着实吓人。”
章墨远淡淡道:“把几堵墙炸了。”
周大哥瞪大了眼睛,章墨远这轻描淡写的语气,实在无法和他说的话结合到一起。
“走,过去看看。”
王大伯王大娘立刻迫不及待地捞起船桨,划之前突然想起什么,小心翼翼问道:“状元郎,这……”
“放心吧,无事的。”
“好好好。”
两人这下放心了。
这一连串的爆炸声惊动了整个嘉禾村,包括暂住在村长家的金德庸。
他吓了一大跳,赶紧从床上一骨碌爬起来,大喊道:“杜山,快给老子滚进来!”
村长赶紧踩着石块走进去,小心道:“县令大人有何吩咐?”
村长家在村口,离海边相对远一些,所以家里情况要好不少。
要不然金德庸也不会选他家。
金德庸面色铁青,“刚才怎么回事?”
村长开始装傻,“不知道啊大人,是不是咱们先前建的捍海堰倒了?”
知道章墨远回来,面对金德庸时,村长也多了几分底气,这种话放在之前他是绝对不敢说的。
金德庸一脸阴狠,“你当本官是傻子?”
村长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小的不敢。”
底气归底气,对县令的畏惧终究还是占了上风。
很快外头就传来几个衙役的声音,“大人,外头出事了。”
金德庸赶紧爬起来,村长上前去扶,被狠狠踹了一脚,险些栽进水里。
“去划船,要是让本官知道你们做了什么小动作,小心你们全村的命。”
“……是。”
村长和秦大娘不敢反抗,只能忍气吞声地把船划出来。
“快,动作快!”
金德庸带着几个衙役火急火燎地赶到海边,眼前这一幕让他目眦欲裂。
他引以为豪的捍海堰居然被炸的一片狼藉,视野可及到处都是碎裂的石块。
村长和秦大娘悄悄对视一眼,四只眼里满是喜悦。
因为肉眼可见的,洪水的高度下降了。
金德庸狂怒,爆喊:“谁干的,给老子滚出来!”
没人搭理他,章墨远正带着林大哥他们疏通水道呢。
金德庸狠狠在村长背上推了一记,差点没把他推到水里去。
“快划,本官倒要看看,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跟本官对着干。”
村长这把更有底气了,他壮着胆子道:“大人,这爆炸的威力您也瞧见了,万一哪里还藏着炸药,您过去岂不是……”
虽然刚才没瞧见章墨远,但他知道他一定在附近。
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吧。
金德庸瞪了他一眼,但显然他也害怕,没再催着村长划船。
但清理水道的动静很快就传了过来。
“那边有人,把船划过去。”
村长继续为难,“大人,现在这水里到处都是碎石块,船要是撞上了……”
金德庸眼神阴冷,“再多说一句本官现在就把你杀了。”
村长吓的不敢说话了。
秦大娘赶紧捞起船桨,拼命往章墨远那边划。
距离越近看的越清晰,只见章墨远带着林大哥他们在挖水道里的泥沙。
把泥沙清出来,然后引导着洪水往外流。
金德庸眯起眼,他只看一眼就认出来了,眼前这位正是今年的新科状元郎。
章墨远。
也是他先前为自家女儿物色的夫婿。
可惜被拒绝的很难看。
而且从那以后,柳家那个老狐狸也开始跟他打起了官腔。
不光对此金德庸是庆幸的。
毕竟章墨远已经明确拒绝了严宰相的招揽。
作为严文华阵营的一份子,章墨远自然也顺理成章地成为了金德庸的敌人。
也要多亏了章墨远,不然金德庸一个被发配的小县令,何德何能能入得了严宰相的眼?还特地修书过来,吩咐他想法子破坏章墨远的围海造田。
正好他想利用围海造田捞一笔,干脆就彻底放开干了,眼下出了事倒是正和他的意。
章墨远出现在这里,金德庸倒是不怎么意外,只是没想到他会来的这么快。
他上报京城的信可都还没来得及写呢。
章墨远直起身,和金德庸的视线对上,金德庸缓缓勾起唇角。
“这不是今年的新科状元郎么,听说陛下让你去圆周你做了知州,怎么突然跑回家来了?”
章墨远淡淡道:“自然是奉了陛下之命,来替金县令收拾残局的。”
他一开口就仿佛识破了金德庸的心思一般,把自己从这出事故里摘出来了。
金德庸脸色微变,“知州大人怎么这么说话,这围海造田不是您亲自指挥的么?”
“是非曲直,我早已上报陛下,到底是谁的过失,陛下已然明了。”
金德庸顿时慌了一阵,但很快他就恢复了镇定,笑道:“哦?是吗,巧了,本官也已上报严宰相知晓,到底该问责谁,他老人家心里自然有杆秤。”
听见这话,林大哥紧张地看了眼章墨远,同时心里生起了一股熊熊的怒火。
这狗官,分明是颠倒黑白。
围海造田在墨远手里一直好好的,恶人是这狗官才对。
周围其他人和他的心思差不多,个个都气的攥紧了拳。
章墨远笑了一声,“既然如此又何必多费口舌,到时候交给陛下和严宰相就是。”
说完他就不再搭理金德庸,继续若无其事地指挥大家清理淤积的泥沙。
他的官比金德庸要大,但他却亲自蹲在石块上,手上满是脏兮兮的泥沙,反观金德庸呢,高高在上地站在船头,土皇帝似的。
更别说这一场灾难还是他带来的。
百姓心里都有杆秤,这样两个人,简直高下立判。
不过大家也就在心里想想,毕竟拿章墨远和这狗官放在一起比,他们都觉得侮辱了章墨远。
见章墨远不搭理自己,金德庸下不来台,他环顾四周,突然想到了什么,冷哼一声:
“本官见到袁州的知州过于惊讶,差点忘了一件事。章大人,方才的爆炸声,是你弄出来的?敢问,您是哪里弄来的黑。火。药呢?”
金德庸十分得意,毕竟别的都可以不管,光黑。火。药这一桩就够治章墨远一个杀头之罪了。
章墨远露出惊讶的表情,“什么黑。火。药,方才分明是这些墙倒塌的声音,你是不是听错了?”
金德庸一愣,“你说什么胡话呢,这些捍海堰好端端的会自己倒塌?”
章墨远一脸茫然,“本官也不知呢,兴许是被洪水泡久了,有些不稳?这种情况也是有的,先前大晋边关的城墙便是泡久了雨水,一夜之间倒了。”
大晋是大梁的邻国,章墨远说的城墙倒塌确有其事。
但大晋的城墙多少年,这边的捍海堰多少年?哪来的可比性?
章墨远继续道:“大人可能不清楚,这洪水里头什么都有,说不定还有大鱼,大鱼连人都吃,更何况小小一堵墙呢。”
听见吃人,金德庸眼神里飞快地闪过一抹惧意。
章墨远笑了一声,“大人请回吧,收拾残局的事交给本官就好。”
林大哥指着远处的海面,惊呼了一声,“墨远,那是不是你说的大鱼啊,真的会吃人吗?”
章墨远看了一眼,海面的确在翻滚,但不可能是什么大鱼。
作为生长在海边的人,林大哥不至于犯这种低级错误。
明显是在配合他恐吓金德庸。
村长也很配合,“大人,我瞧着的确不太好,就算不是大鱼,也可能是新一轮的洪水,小的这就送您回去吧。”
金德庸不信什么大鱼,但前阵子突如其来的洪水他还有印象,现在嘉禾村到处破败残缺的房子就是洪水的杰作。
要不是放不下这一片捞钱的工具,金德庸也不可能冒着风险留在这里。
所以即便心又不甘,但金德庸还是下了命令,“走。”
村长和秦大娘二话不说,飞快地把船划走了。
林大哥松了口气,总算走了。
王大伯笑道:“林家老大,你反应真快,不会是林家人。”
林大哥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就想赶快把狗官吓走,也没多想什么。”
章墨远冲他笑笑,夸道:“大哥方才反应很快。”
林大哥更不好意思了,一张脸涨得通红。
大家笑了一会儿,都有一种终于吐出了一口恶气的感觉。
“继续吧,今日要把这几条水道都清出来,把洪水分流出去。”
“知道了。”
*
林言自然也听到了爆炸声,同时他也注意到了那两个信号器上空的声音。
林阿爹本来在屋里弄吃的,听见声音差点把手里的水囊都砸到了地上。
“言儿,什么声音,是不是墨远……”
林言点点头,“是墨远,他们成功了。”
“那人呢,墨远和你大哥怎么样?”
林大嫂就坐在林言旁边,闻言笑道:“阿爹别担心,言儿说刚才那个什么信号器,就是大家都没事的意思。”
林阿爹根本没听见什么信号器的声音,但林言和林大嫂都这么说,他就放心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章墨远和林大哥一上午都没回来。
林言也有些坐不住了,他想给他们送些吃食和水过去。
家里的水还是他们昨日剩的,三人都没舍得喝。
林言到门口看了一眼,刚要去隔壁周大哥家问问就看见一艘船划了过来。
上面的人正是周大哥。
“言哥儿?”
林言挥挥手,高兴道:“周大哥,杜大哥,海边情况如何?”
旁边的杜大哥抢着给他解答,“很顺利,墨远先炸……不对,是洪水,洪水弄倒了几堵墙,墨远正带着大家伙清理泥沙呢。”
大家现在都很默契地不提黑。火。药和炸这几个字。
就是洪水弄倒的。
林言自然听懂了,他笑了一声,“我阿爹准备了一些吃食和水,劳烦你们给带过去吧。”
“快拿来吧,我们还要去前头叫大家伙一块儿去呢。”
刚才村长那边传了消息过去,说狗县令回县衙了。
所以周大哥和杜大哥赶紧过来喊人。
个个脸上都挂着笑容。
“好。”
林言赶紧去屋里把东西拿过来,他还特地拿油纸包包好,免得渗水进去。
接下来大家悬着的心就放下了。
只要把水道都清理出来,引着村里的洪水分流出去,慢慢地嘉禾村就可以恢复往日的生活了。
虽然损失惨重,但至少大家都活着。
就是那几家反应最慢的,也都留了一条命。
全村动员起来,连着干了三天三夜,才把所有的洪水引流出去。
也是大家运气好,这三日都没下过雨,海面也很平静。
一场来势汹汹的人祸,总算告了一段落。
海边的残局暂时还顾不上,大家都在忙着清理村子里到处积的污泥。
最忙的人就属砌房子的工匠了,所有人都在找他们。
章墨远已经好几日没回来了,他带着祁扬和祁义在附近几个村子忙活。
虽然他没有刻意交代黑。火。药的事,但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隐去了黑。火。药三个字,就连闲聊都不说。
林言和林大哥他们一块儿搬院子里的石块,等把所有石块和乱七八糟的杂物清理出去后,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林阿爹直接坐在门口的石阶上,笑道:“总算是过去了。”
自从收到林言的信以后,他一颗心始终悬着,连觉也睡不安稳。
哪怕外头刮点风,他都要爬起来看看,生怕遇上林言说的水患。
那会儿村里还有人说他大惊小怪呢,结果没多久洪水真的来了。
林家是反应最快的,当时他们全都爬到了最近的一棵树上,眼睁睁地看着村里的东西被冲走。
当时林阿爹和林大哥林大嫂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里的后怕。
这要是没提前做好准备,这会儿他们怕是已经被冲走了。
之后一段时间,林家人听到最多的话就是感谢,要不是他们,整个嘉禾村怕是全军覆没。
半个月后,章墨远回来了。
一看到他林言就愣了一下,他和章墨远成亲这么久,这是他见过的章墨远最狼狈的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