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气甜攻总被反派盯上——by甜到萌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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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没有东西可以依靠,他的脑袋在半空中一点一点看起来不是很舒服。
裴响往童岁的方向挪了挪,在下一次童岁低下头的时候,把肩膀凑了过去。
童岁挨着他的肩膀,找到了受力点干脆半个人都往裴响的方向靠了过去。
裴响伸手将人虚虚抱在怀里,童岁没有要醒来的意思,对他的靠近没有任何的戒备心,反而安心地找了一个适合的位置安静了下来。
为什么明明是同一张脸,态度的区别却这么大呢。
就因为他有这个人类的壳子吗?
裴响握着童岁小臂的手不自觉地收紧,直到怀里的人轻哼了一声,眉头皱了起来,“疼。”
恍然间,裴响回过神来收了力道。
童岁的手臂上多了一道淡红色的指痕,果然很容易留印子。
他低下头,挺翘的鼻尖埋在那张扬的红发间,深深吸了一口。
带着青草,阳光以及童岁身上特别的香气,黑雾躁动得想要更近一步,却被壳子里理智给拉住了。
童岁醒来的时候就对上裴响看他眼神,专注带着热度,也不知道这么盯着看了多久。
他睡相应该还算可以吧。
等等,童岁忽然反应过来自己怎么整个人都在裴响的怀里。
他连忙直起身子往后,脸颊带着红意咳了两声。
明明应该是他照顾人的,怎么反过来让裴响照顾他了?
童岁一阵脸红,连忙把外套还给裴响,“我去洗把脸,下次我要是还压着你,你就把我喊醒。”
童岁走远后,裴响站在走廊上,目光落在手里的外套。
上面还带着童岁的体温。
裴响低下头细细嗅闻着布料上残留的香气,一缕截然不同的香气让他维持不住基本的形态,黑雾将他整个人罩住疯狂摇摆。
身后的水声停了。
童岁狠狠洗了把脸,白里透红的脸上挂着水珠,走了出去。
裴响乖乖站着等他,只是眼底还涌动着几分没有藏好的燥意。
童岁没有发现他的异常。
只是在他走过之后,一缕黑雾轻柔地缠了上去。
童岁的脚步一顿。
他感受到了那熟悉的凉意,滑过了他的脖颈,等回过头观察时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裴响茫然地望着他。
童岁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难道是他神经过敏了。
这东西可没有在白天露过面。
童岁结束了今天的活动,被护工送往病房的时候,脚步有几分犹豫。
他对单独待在这个房间有点阴影了。
童岁在走进去前,忽然道:“我可以申请换一个房间吗?”
护工以为他是少爷脾气上来了,嫌弃病房太简陋了,道:“这是疗养院里条件最好的病房了。”
“我不在乎这个,”童岁道:“我只是不想一个人住了,换一间什么样的都可以。”
他天真的带着一丝希冀。
说不定是因为房间的原因呢。
护工沉默了一下,“好吧,我需要向上面提交申请,换病房的手续还要点时间,至少今晚你得还住这。”
“麻烦你了。”
童岁硬着头皮走进去,前面几天都顺利过来了,再撑一个晚上应该不成问题吧。
大不了他今天就不睡了。
抱着这样的决心,童岁快速洗澡之后就故技重施,喝了一肚子的咖啡。
不过童岁颠来倒去的睡觉时间,已经让身体强烈的抗议需要休息了,白天那点补觉也只能是隔靴搔痒。
没有过多久,童岁就撑着脑袋快要睡着了。
不躺下是他最后的倔强。
这时,头顶的大灯忽然啪的熄灭了。
童岁一下子被吓精神了不少,睁开眼睛迷糊看着一室漆黑。
今天的熄灯时间是不是有点太早了?
童岁意识到气温在快速降低。
心跳不由地加快,像是有所感应般转过头。
阳台上透着光,外面的光被一道黑影挡去。
童岁愣住了。
那个只会出现在他半梦半醒间的怪物,此时正朝他快速地走来。
他已经和正常人没有什么分别了,但身上还是带着非人的阴郁气息,像是急切般走得很快,眨眼间便来到了童岁的面前。
童岁的身体还残留着昨晚的记忆,他冷着嗓音道:“你别过来。”
他试着抬手,发现这次没有被控制住四肢,现在是他反击的好机会。
童岁朝这个怪物的脸上挥去,因为是裴响的长相,所以他情不自禁地收敛了几分力道。
这一拳就像是挥在了棉花上。
眼前的人化成了黑雾消退,童岁也随着惯性往前倒去。
只是童岁还没有用脸接床单,凭空出现的一双手将他环住。
大概是比较着急,这双手长出来的时候没来得及在意美感,又长出了多几个指头和关节,看一眼就开始狂掉san值。
童岁汗毛倒竖,他宁愿砸在地上都不想被这种东西碰到。
“别碰我,好恶心。”
他冰冷的话语像是尖刀一般,扎进了那怪物的心里,黑雾像是潮水般褪去汇集于一处重新幻化出人形。
“别讨厌我。”
他嗓音生涩又机械地说道。
看着一个怪物露出这样受伤的表情,有种很诡异的感觉。
童岁没有胜利的快感。
反而会有种酸涩的感觉,他把这一切都归结于这东西会使用裴响的皮囊迷惑他的认知。
“你对我做出这种事情,我不仅讨厌你,而且更想永远都见不到你。”
“我恶心,憎恶你。”
黑雾站在原地,似乎不能理解为什么吻起来那么软那么甜的唇,可以说出那么残忍的话。
一字一句落在他的心上。
他不想听了,想要堵住这道声音。
童岁看着那黑雾不断扭曲膨胀,周围的气温快速的下降。
他脸色变白,额角渗出晶莹的汗珠。
难道是他刚才那句话把这团黑雾激怒了?
可是,昨天晚上他明明说了更多、更过分的话……
童岁有点慌了,他不会今晚就被弄死吧。
他往后退,直到退无可退抵在床头。
它已经爬到床尾,伸出手——那双畸形的手不见了,取而代之是一双可以称为艺术品般美丽无瑕的手。
但童岁察觉不到半分美丽。
因为这一切都是虚假的,包括它身上的这层皮。
童岁脚踝处透骨的冰凉,它抓住了自己。
“好冷。”
他情不自禁打了个冷颤。
随着童岁的话音落下不久,脚踝处的冰冷渐渐升温,不是他的错觉,那只手传来了正常人般的热度。
童岁皱起眉头。
“喜欢吗?”那个怪物问。
他似乎很执着于模仿,甚至是调整自己的体温,把自己变得无限趋近于一个正常的人,但是越是这样就越让童岁感到害怕。
他用尽力气想要踹开那只手。
可是当他把脚抬起就很快被它的另一只手抓住了,在未知力量的面前,所有的挣扎都苍白可笑。
童岁甚至只能看着他那种粘稠的眼神落在自己的脚上,像是被爬行动物的舌头碾过一般,留下看不到的痕迹。
他皱起眉头,眼睫颤抖。
怪物的世界里面没有行为的卑贱观念,它只是单纯的认为那双雪白的脚很美,它只会跟着直觉做事。
这是种很没有底线的讨好行为。
童岁捏紧了拳头,无论怎么尝试都没法把腿收回来,声音微颤,“你无论怎么做都没有用的,我不喜欢你。”
这句话又刺激到它的某根神经了,它机械地重复:“你喜欢我的,你喜欢我,你喜欢。”
它说着像是为了证明这一点,开始用它自己的方式,比昨天更加大胆的靠近。
童岁想要把它给推开,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又变成之前那样无法动弹。
他有些生气了,“你滚远点,就只会用这招吗?除了让我动不了之外你还能干点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他说着道歉的话,却没有听话滚开,反而凑得更近,和正常人无异的呼吸落在童岁的脸上。
童岁感觉唇上一重。
哪有人说着抱歉的话,一边强吻的,是他忘记了不能用正常的思维这东西的想法。
童岁感觉唇上被仔仔细细地啄吻,就连嘴巴周围的皮肤应该都磨红了,然后开始试图撬开他的嘴。
室内没有他的骂声后变得很安静,安静到只能听到他们的声音。
童岁眼睛发着烫,心里的厌恶到达了顶峰,但是身体却似乎完全接纳了这个东西的靠近。
他简直要疯了。
童岁不相信自己是这样的人,心里又慌又怕。
一定是这个怪物讨好人的本事太强了,或者给他用了什么特别的手段。
童岁的唇被反复吻到发红发烫,耳边还听着那怪物笨拙的声音,说他嘴巴软,很甜,都是些让人脚趾发麻的话。
这个家伙怎么可以面不改色地念叨。
童岁红着脸听不下去,“你闭嘴,不许再说了。”
“对不起……”
“也不许提这三个字!”
童岁受不了听着他一边对不起,一边又肆意妄为了。
道歉了不起吗?
他根本就不接受!
童岁等待了一会儿,没有听到有新的动静传来,他仔细一看发现了他脸上挂着的呆滞和迷茫。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过很快,他像是想通了什么东西。
童岁看着他的眼神变得越来越奇怪,第六感开始报警,连忙警告道:“你别乱来,不然我真的会永远讨厌你。”
他的话让那双沉郁的眼睛哀伤迷茫了一瞬,但很快恢复了坚定。
有一件绝对要做的事情。
他要把童岁身上的香气镌刻在他的身体里。
他往后退了一点,躬下背,背部像是一架拱桥。
童岁看着那双深邃的眼眸,喉结紧张地上下滚动。
“你想做什么?”
没有回应。
但童岁已经隐约猜到了。
从他一开始的种种行为来看,童岁现在无论说什么,都不可能打消他的决定。
童岁完全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了什么,他甚至不知道是怎么招惹上这玩意的。
额角的热汗渗出后打湿了鬓角,湿润的发丝一缕缕贴着皮肤,露出发红的眉眼。
周围气温的冰凉,一点感染不了童岁,被汗珠和泪水打湿的视野里分不清焦距和画面。
眼前的人有着他再熟悉不过的脸。
“裴响……”
他念出这个名字,缓缓抬起不知道什么时候恢复自由的手,摸着眼前人的发顶,手心里微刺的触感无比真实。
原本摇摇欲坠的理智瞬间溃提,他想不明白到底是谁在眼前,身体已经挣脱了束缚开始沉浸其中。
第二天。
童岁醒后意识到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坐在原地愣神了好久好久。
他最后都有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去,一整个恍恍惚惚,面色比昨天更加的难看。
整个人像是被妖怪吸食了精气。
但事实也差不多,昨天晚上那东西的动作又在眼前浮现。
童岁的脸色又苍白了几分。
忽然,一双手从背后牢牢抱住他,熟悉的气味贴了上来。
童岁瞬间浑身激灵站了起来。
他回头看见裴响单纯的脸,一瞬间愧疚和心虚都达到了顶峰,几乎不敢直视那双眼睛。
“早、早啊。”
童岁再看多几眼,脑海里就会不自觉地浮现那双眼睛,带着病态扭曲的痴恋,唇色红艳,为了讨好他不顾下限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而且怎么赶都赶不走,偏偏他对这种恶心的行为并没有产生身体上的反感。
童岁对自己有着深深的怀疑,他明明很讨厌一些超过距离的触碰,为什么对那东西不起效?
裴响见他一脸失神的样子,有些着急地用头拱了拱他,“童岁。”
微微扎手的毛发让童岁缩回了手。
昨晚他的手指深深陷在这头发丝间,因为情绪太激烈而收紧的感觉还历历在目。
童岁不由地往后又退了几步,“裴响,你可以先走远点吗?我可能需要点时间冷静冷静。”
裴响不能理解这是为什么,他站在原地像是被抛弃的小孩。
但童岁没有精力去安抚他。
他和护工申请不舒服,需要单独去医务室治疗,离开了活动室。
童岁躺在医务室的床上,闭着眼睛休息了一天,他试图睡着,但是一直处于浅眠的状态。
下午时分,护工通知他,“你的换病房申请通过了。”
童岁眼底带着欣喜。
“那太好了,我今天就可以搬过去吗?”
“可以,”护工道:“那我们现在走吧,晚点可能赶不上了。”
“好的。”
童岁想着或许远离那间病房,他就会远离这种没有底线的骚扰了,就像是一种美好到自我欺骗的祈愿。
随着脚步走远,童岁越发觉得他们要去的方向很眼熟。
“等等,我的新病房里住着谁?”
护工道:“裴响,我看你和他关系挺好的,正好他病房空了就安排你过去了。”
童岁脚步顿住有些骑虎难下,换作是之前他肯定会欣然接受,但是经历了这些骚扰,他如今最不愿意面对的就是裴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