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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神明番外篇——by宴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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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是没有痛感,江萧林只来回抚着他的后颈,双目微红地注视他。
  姜邑一下软化,不咬了,问他山洞里的壁画是怎么弄的。
  听到山洞,江萧林身子僵了下:“他们已经进去了?”
  姜邑点头:“去了山洞,还去了悬崖。”
  “那些人受伤了么?”
  姜邑愣住:“为什么会受伤?我没咬他们。”
  嘴唇被轻轻咬住,勾勒着又咬一口,江萧林看他的眼中终于带了笑意,轻声道:“不是,山洞里有机关。”
  “机关?”
  “你睡的小山洞只要进了人,人没出去前,别人再想进去,拨动草堆会触发上面的机关,不致死,但会受伤……”
  姜邑眼睫朝下,唇抿着,没想到他连自己可能会被外面的人截住出口捕获的那种地步都想到……摇摇头:“没有,他们进去的时候,我早就出来了。”
  说完,乌黑微卷的长发被捧住,随即顺着往上抚摸,江萧林脸颊再度贴近,薄唇贴近,摩挲着又一下子咬进来。
  这次吻得很急,将他腰身勒得过分紧,好半晌才说:“醒那么早吗?好聪明。”
  他做了最坏的打算,如果江煊真的在姜邑还在睡觉的时候闯进去,首先会被那道机关拖住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姜邑一定会惊醒,随后离开荒山。
  而他赶在那之前,只要及时割开绳子,就能到出口接应姜邑……
  昨晚,江煊已经开始怀疑姜邑的身份,以为亲弟弟被极可能是邪祟的假弟弟蛊惑欺骗,怕他阻拦自己上山找人,就在他水里下了蒙汗药,又让人将他绑在床上,防止他又像昨夜那样不管不顾靠近怪物……
  江萧林自小就有个习惯,身上常备小巧的利器,除了匕首,一些刀片银针也会藏在袖中,小时候是防止被人拐骗,长大后则是防备各种可能用来对付他的阴招手段。
  割开绳子很轻松,可是蒙汗药麻痹神经,哪怕醒来也是浑身酸软。江萧林出来后就跳进水缸里,脑子潜入冷水里来回浸泡,又嚼了些薄荷草,直到彻底清醒。
  昨晚的一切,姜邑不知道,可能感受到江萧林体温不正常,问他怎么了。
  江萧林看他半晌,挨着他的鼻头,只说可能染了风寒。
  姜邑皱着眉头瞪他。
  江萧林抱紧人,不动声色地绕开这件事,开始说其他的。天天待在一起,此时看着人,眼底却是眷恋:“以后还会变成那样吗?”
  姜邑点头,又说:“不过我可以控制了。”
  唇珠被夸赞似地碰了碰:“好厉害。”
  一听就得意仿佛要翘起尾巴,姜邑忍不住挑眉,随即贴在他下唇啪嗒一口,没了骨头似地窝在他身上,黏糊一阵才问:“山洞里的壁画你怎么弄出来的?像是真的一样。”
  江萧林:“本就是真的。”
  姜邑猛地抬头。
  江萧林看他又开始歪脑袋,嗓音极轻:“原本没想过在山洞的石壁上做功夫,后来凿壁取石发现了的那面壁画……”也是通过真的壁画,想到这个避免日后姜邑兽身被人肆无忌惮围捕的方法。
  “里面所说的朝代,并非存在过,应是百年前哪位居住此地的人刻画的故事,原本是龙镇守一方太平,恶鬼杀死龙,王室覆灭。”
  姜邑语塞片刻,道:“然后你把龙改成了穷奇,把恶鬼改成恶蛟?”
  男人眼里闪过些许羞赧,别过头:“龙和恶鬼本也是不存在的。”
  姜邑看他几眼,又笑了,慢慢点头:“对,这个世上根本就没有龙,恶蛟倒是有,但是恶蛟吃人!很坏。你改的一点儿没冤枉它!”反正他没害人,虽然不能镇守一方,但是抬脚蹬蹬,倒是能让一方地面轻轻震一震。
  想着,就叉腰坐起来,追问:“对了,悬崖上那些字是什么意思?我看不懂。”
  江萧林也坐起身,沉默好一会儿才道:“如果他日被奉为像龙一样的神物,你想去哪儿?”
  ……
  荒山的悬崖处。
  江煊正指挥着人手去吊那块巨石,一旁的罗以鸿在发懵,许久后才过去问:“江大哥,那石头上写的……是真的吗?”
  江煊:“就算石头是假的,洞里的壁画你也看到了,那些总不可能是假的。”
  罗以鸿沉吟一声,用力揉得把脸:“也就是说,昨晚我们看到的那头有翅膀的老虎,其实就是壁画上那个镇守天下太平,维持王室威严的神物?”
  睨着悬崖下的石头,江煊补充:“后来被恶蛟以凶兽的名义镇压此地,防止有人供奉助他逃离镇压。”
  罗以鸿人都傻了:“所以是神物出世?我……我不是在做梦吧?”
  江煊:“你昨晚看到老虎身上的翅膀时,就该这么想了。”
  罗以鸿:“……那,那这要怎么办?”
  江煊面色凝重,似乎也没想好,这时留在莲花村的随从骑马赶到,拿着一只飞鸽上前:“少主,江府的!”
  江煊接过,拿出里面的信,细细展开,看完神色愈加沉重。
  罗以鸿看他也不避讳自己,抻过头也去看,看完,唇上一瞬没了血色。
  信是江世元写的,上说大师今早算到咒杀消除,让他们尽快回云京。
  这封信看上去简短,实际有多重意思。
  尤其在他们如何都找不到姜邑的时候。
  如果……如果真是姜邑咒杀的江萧林,那咒杀解除,便也证明姜邑真的死了。
  否则怎么会这么巧,偏偏随从遵从密令暗杀姜邑过后,咒杀就立马没了?
  罗以鸿全程没说话,脸色回来变幻,一会儿是愤恨,愤恨姜邑真的做到这种地步,一会儿又是痛心,痛心自己曾经最交心的挚友再也没有了,死前还那样瞧不起他……
  百般纠结,最后只剩空荡荡的一颗心,连回云京这件事都变得让人厌烦。
  江煊更为冷静,好像从来没有那么一个名叫姜邑的弟弟,脸上没有喜悦,也没有悲伤,他说:“因果轮回而已。”
  在荒山里待到晌午,两人才一同回村。一个不想待下去了,一个则要差人回信,顺便多派遣些人手过来,先把那些重要的石头搬回云京。
  谁知刚走到村里的岔路,抬头,远远就看到一个眼熟至极的卷发青年站在木屋旁的水缸前,低头疑似照看自己,隔一会儿还搓了搓脸,拿梳子开始梳头……不多时,屋子里又一人走出来,立身于他背后,帮他把那把厚厚的密发轻轻束上去,完了,还在后颈处温柔抚了抚。
  江煊:“……”
  罗以鸿:“……”
  作者有话要说:
  写完就贴上来了,应该有虫,等会儿捉哦

第54章 抱错27
  灶房里, 江萧林垂首切菜,锅里还煲着汤,他时不时打开盖子添水加料, 同时还做了一大罐梅子汁, 可能是受兽身影响, 姜邑最近火气很大, 特别喜欢喝这些冰凉的甜水。
  江煊站在他背后三步远的地方,脸色不是很好看:“你还有精力做这些?”
  男人仿若未闻,可眼底却浮现一丝阴寒的冷意。
  江煊道:“你真是糊涂, 你、你怎么能和姜……”到底没说出来, 吸了口气,还是忍不住那股怒意, 后槽牙咬得轻响, “什么时候回云京?”
  微抿的双唇终于动了动:“与你何干?”
  江煊没预料到他会如此回答,愣了愣:“回了一趟莲花村,你就疯了吗?”
  江萧林的脸在光影里暗淡下去:“父亲的密令, 你是不是也知道?”
  江煊语塞。
  江萧林瞥他一眼, 嗤笑:“真当你们江府,要好上莲花村多少么?”
  “……”一时呆滞,江煊甚至不知如何反驳, 这么多年来,哪怕是身为父亲的江世元也从未这样对他说话。
  恼怒中,他想到眼前人当初踏入江府的时候,皎如玉树, 风骨天成, 脸上总是淡淡的神色, 不是招人亲近的样子, 可府里所有人都忍不住偷看他、讨好他,一些蠢笨的,甚至时不时在他面前说曾经那位假少爷与他的天壤之别,最后说:“少爷才是真正拥有江家血脉的孩子,那个啊,鸠就是鸠,鹊就是鹊,是怎么都比不上您的。”
  那时候,他看出这位刚找回来的弟弟抵触那些话,便命令府内众人不得提及关于姜邑的任何事,自问是事事贴心,事事用心,就连心高气傲的父亲,也愿意为这个儿子的仕途奉上一切力所能及的帮助。
  江煊从不觉得他们江家亏欠姜邑,二十年来的养育恩情,怎么也谈不上亏欠,更不觉得江家亏欠了这个遗失的孩子,于情于理,调换之事他们江家都蒙在鼓里,得知后也竭尽所能地补偿了。
  他们江家没有错!
  可江萧林刚刚说什么?
  居然拿他们江家与这么个藏污纳垢的村子比?
  江煊前所未有地动了怒,他冷笑的表情在某一刻甚至与江世元如出一辙:“萧林,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江萧林继续切菜:“除了养子,你们江家还杀过多少人?”
  江煊:“江萧林!”
  江萧林面色依旧,开始炒菜。
  “我问你,姜邑到底都跟你胡说了些什么?!好,就算咒杀与他无关,可那也是个不成器的!现在他还活着,这确实是好事,可若作小人姿态,在你面前摆弄是非,我江煊绝不……”
  江萧林忽地看他,一种浓重的寒意从那双眼瞳深处迸出:“江世元的账,我回云京再算,只算在他身上,可你若敢动姜邑,那笔账,就是整个江家来算。”
  江煊傻了:“你什么意思?”
  放菜刀,江萧林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浮雕鱼纹银鞘,金柄。
  皇室的匕首,江煊曾亲眼看到太子在狩猎场上拿来把玩。
  江煊诧然道:“你什么时候和皇子暗中往来……”
  江萧林握住那匕首往下,瞬间刺穿案板上的肉块:“你怎知是皇子?”
  “不是皇子难道还是……”张了张嘴巴,江煊一怔,显然是不信那个可能,可盯着江萧林看了片刻,还是低低道了出来:“是皇上……”
  那匕首原是邦国进贡物品之一,被称为天下最锋利之刃,只有十把,江煊只听说皇上赏赐过几位皇子,因此看到那匕首,也本能以为是他暗中与皇子来往。
  “先皇压制着江家,你不知为何?江世元居然也不知为何?”江萧林收回匕首,“如今竟还想着韬光养晦,他日出将入相,盛宠不衰……可连半点儿圣意都琢磨不到,真是笑话。”
  江煊脸色铁青。
  帝王制衡,江家尽管早已不同以往,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家中又有先人拼下的免死金牌,长子江煊虽在军事上谋略一般,可有家族荫蔽,再过几年,也能接上江世元衣钵……又突然横空出了个才学斐然的儿子。
  江萧林第一次见皇上,其实并不是被正式召见,那日太子在郊外设宴,年过半百的皇帝微服而至,让宦官将他领到跟前。
  皇上慈眉善目,出了几道题考他,考完也不说好不好,反而与他闲聊起来,问他江家如何。
  江萧林说不知,在别处活了二十年,已加冠成年,不似幼年还有玩心,住哪里都没觉得不同。
  皇上因为这句话愉悦起来,当天就赏赐了他那把匕首。
  走时,宦官还低声对他道:“这匕首,皇上可没赏过别人。”
  说的是抬高的话,可江萧林知道,那是警示。
  匕首是利器,他若想作利器,便只能为皇室的利器。
  灶房内,江煊仍是不敢置信:“这么大的事,为何不与父亲和我说?!”
  江萧林道:“我没有父亲。”
  “混账!”江煊伸手便要打他,手在半空中就被攥住,两人掰手腕似地竭力推去,江煊情绪不稳,一时松懈,竟被推得踉跄一下,撞到了墙上,他恼羞不已,连平时的世家风范也不要了,开口骂道:“真是个混账!到底是混账教养出来的东西……有本事江家的一切都不要了,有本事,你直接与我们江家断绝关系,有本事,就再别跨进江家的门!”
  江萧林道:“好。”
  江煊:“……”
  江萧林看向他:“还有什么遗漏的?”
  “江萧林,你真是好教人失望!”
  江萧林收回目光,没再理他。
  其实这个决定,在他回莲花村前,就已经做好了。
  他本就不喜欢江家的一切,见了皇帝后,正好有了顺水推舟的念头。
  年少时读《咏煤炭》,他总是记得其中那句“但愿苍生俱保暖,不辞辛苦出山林”,到了后来,历经多事,心如死灰,便以“万里奉王事,一身无所求”麻痹自己。
  可如今却又不一样了。
  他真真切切有所求,那颗沉寂许久的心脏变得活跃,灌满年少时都不曾有的热切与欲望——永远守着姜邑,守着姜邑所在的每一寸地方。
  来年春闱,只是起点。
  ……
  自那天后,江煊再也没踏入姜邑的家。
  姜邑为此感到欣慰不已,私下还问江萧林:“你怎么让他别来的?我本来想下次再来直接关门,要是敲门吵到我就踹他。”
  “……”对方贴着他脸亲一下,“以后应该都不会来。”
  姜邑就笑眯眯的,嘴里也不闲,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糖。
  前不久有卖货郎来村子里,江萧林买了很多糖,姜邑最喜欢吃松子糖,吃完又捧着梅子汁喝,嘴里甜腻得过分。
  晚上睡觉的时候,江萧林还要检查他牙齿有没有刷好,他说:“吃那么多糖,不刷好以后牙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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