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以为自己是替身番外篇——by岁既晏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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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世上的事身不由己的多了去了,任绎见的太多,萧寒舟甚至是其中幸运的,他有一身天资和家族传承,最后总算是手刃的仇人,又有多少人看着仇家逍遥快活、自己却无能为力。
任绎在心底叹息着这一切,但还是顺从着马甲人设附和了萧寒舟几句,两人顺着走进去,在茶馆里坐了。
也是巧了,茶馆里的说书人正说到“剑尊斩魔龙”的那一段故事的高潮,剑尊的事迹流传太广,任绎披着大号的马甲的时候听过很多回,各地说书的内容都有些微的区别,唯一不变的就是其中剑尊牛逼哄哄的形象。
剑尊小号的事,和他任绎有什么关系?
抱着这种想法,任绎非但没有脚趾扣地的尴尬,每次听起来还都津津有味的。
——四舍五入,这也算是彩虹屁了。
萧寒舟可没有任绎这么轻松的心态,他听到说书内容的一瞬间就僵了下去,克制不住地去打量对面人的神情,却见对面青年像是抹平一切棱角一般、温和地笑着。
修士的记忆极好,就算萧寒舟现在不想刻意去回忆,过往的种种还是一点点浮现在眼前阿绎好似很喜欢听这些说书,对剑尊的故事更是百听不厌,听着那些故事,他常常在什么无甚紧要的地方笑起来,又有时会露出怀念的神色。
——他喜欢的到底是故事,还是故事里的人?
要是任绎得知萧寒舟的想法,那必定大喊冤枉。
这个小世界的娱乐手段就那么多,他一个工具人又不必像有家仇在身的天命之子那么刻苦,修炼之余听听说书怎么了?至于所谓“百听不厌”就更是委屈了,这是他愿意“百听不厌”的吗?还不是剑尊的故事耳熟能详,那些说书先生一遍又一遍地讲?他这个被迫输入的还能怎么办?
萧寒舟抿紧了唇、脸色绷得死紧。
他想,阿绎这时候应该不知道剑尊才对。
还是说即便不知道,神魂也受之牵引?
后一种想法让萧寒舟心底的滋味越发难受。
萧寒舟不喜背后语人是非,可是这一次他禁不住做了一次小人,从茶馆出来没多久就忍不住开口,“大道无情,剑尊心怀天下,若为私情……恐怕就要辜负了。”
任绎?
他听见萧寒舟这么一段突如其来的话,忍不住抬头打量了下萧寒舟的脸色,不太确定地想着这是夸吧?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听起来怪怪的。
任绎迟疑着一会儿,还是谨慎回复,“倒也未必。”
萧寒舟“……”
他没有回话,只是隐约间脸色好像更难看了。
任绎并没有把这点小插曲放在心上,只是第二日,萧寒舟带他出来又到了这间茶馆。
台上的说书先生声音低沉浑厚,他昨天正将剑尊斩魔龙的那一段说完了,今日的故事自然换了一个。不过主人公却没换,仍是清冉剑尊。
话虽如此,但是风格却与前一日大不相同,要是上一个故事是正统升级流,那么这一次就是后宫收妹流。任绎只刚刚坐下半盏茶不到的功夫,已经有第三个人对剑尊一见倾心了。
任绎???
他怎么不知道小号当年那么受欢迎?
第49章 只是朋友49
茶馆这个新故事的流传度不太广, 任绎以前没怎么听过,他抱着听新鲜的态度听了大半天,等到回去的时候脸色微妙。
有点怪……
但是还想再听听。
于是第二日他又去了。
任绎又听了大半天, 回去的时候神色恍惚, 他不确定地想着只要不代入其中的主人公, 其实还挺不错的?
第三天。
一开始情况一切正常,但是故事情节从打了第一个啵开始急转直下, 渐渐地朝着不可描述的方向突飞猛进。
任绎???
任绎!!!
艹了!
怪不得以前没有听过?!这原来是个十八r的本子!!
旁边的萧寒舟也没想到如此,他脸色变了变,猛地朝侧边一个角落看过去,那边茶馆掌柜满嘴发苦、脸上的五官都拧巴到了一起。
他都说了, 这等故事家主不会喜欢听,平白污了耳朵。
可那日家主人走得太快, 根本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他还能怎么办?
像他们这些打理俗世产业的, 若非蒙家主主动召见, 否则想见家主一面, 那简直太难了,这几日虽是见得着,但家主每日匆匆来匆匆走, 眼神永远只落在对面人身上, 哪有让他插话的时机?
如此, 他也只能照着吩咐做罢了。
任绎当然不知道那背后的故事, 也没有多想。
他小脸通黄地从茶馆里出来, 和萧寒舟沉默地走了大半路。萧寒舟一直没有说话,但街上的凉风一吹, 任绎倒是冷静下来, 他琢磨又外加回味了一遍刚才听的, 觉得就客观而讲,那本子写得还是挺不错的。
但凡把披皮主人公换个名字,任绎说不定也就听下去了。
奈何把清冉剑尊这名字一往里面代入,他就忍不住出戏。
虽然角度略微清奇,但是任绎还是借此反思了一下果然自己还是修行不够、心态不稳。
剑尊小号的事和他任绎有什么关系?
任绎再次在心底重复了一遍这句话,渐渐平稳下心态,不过那个茶馆他实在不想再去了。
好在发生了这样的事后,萧寒舟人也尴尬着,总算没有再邀请他出去。任绎干脆趁着这个机会,“巧遇”了萧之宇。
萧之宇看到他愣了一瞬,旋即就脸色一变,转头就要走。
还没走出几步,任绎就将人拦住了开玩笑?他费了多大的劲才“巧遇”了对方,怎么可能这么把人放走?
任绎开门见山“你上次说,你白师叔受了重伤?”
萧之宇本来错开着眼不敢看人,听见任绎这么说,却猛地抬头,警惕“你想干什么?!”
任绎在心里咋了一下舌,觉得这小孩真是把什么都表现在脸上,实在太好懂了。他不由对对方未来能不能真的撑起萧家担忧了一把。
不过这也只是一瞬间闪过的思绪而已,任绎很快就接着道“我就是想去探望一下他。”
眼看着后者脸上警惕怀疑疑虑的神情转了个遍,任绎忍不住笑出声,“你快别这么看着我,不若你去问问你白师叔,他这会儿定然也想见到我的。”
这也是任绎觉得自己要做的事难度不大的原因。不管萧寒舟那边怎么纠结,作为当事人的白尽流一定非常想要他的灵根,任绎这会儿求的只是把事件发展推回原轨,不考虑剧情限制的话,这纯粹是他和白尽流之间的事,萧寒舟同不同意实在不那么要紧了。
……
萧之宇直到带着任绎走在去见白尽流的路上还是没有想通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师叔居然答应了?!
竟真的答应了这个居心不良的人前去探望?!
事实上,萧之宇觉得去传话的自己才更不可思议他竟真的照着这个人说得去做了?
明知这人居心叵测,却仍旧言听计从。
萧之宇都怀疑自己被下了降头。
想着这种种,他往前走的脚步忍不住顿了顿,心底蒙上一层悔意,也生出些退却的意思。
但是路都走了大半段了,这时候再折回去未免显得不妥。而且万一他这次不答应,对方又使出什么招数暗地里谋害白师叔可如何是好,还不若他在旁看着,以防有什么不妥当。
落后一步的任绎当然猜不透前面少年那九曲十八弯的心思,但他倒是能看出对方不情不愿的纠结。任绎本来都琢磨着萧之宇要是中途反悔,他该怎么办了,却不想对方居然真的把他带到白尽流静养的院子了。
顺利到任绎忍不住多看了人好几眼。
萧之宇被这样的目光看得羞恼,他压沉着声,臭着脸警告“我会盯着你的!你别想对白师叔做什么!!”
任绎琢磨着,自己这会儿要是笑出声,对方大概得恼羞成怒,当场翻脸。
他强绷着表情认真道“好,我知道了。”
萧之宇又僵住了,一直等着任绎已经先一步进了院子,他才将将回过神来,脸色不太好看的跟了上去。
虽然在外面答应了萧之宇好好的,但是见到白尽流以后,任绎还是凭借着高超的职业素养,表现了工具人该有的模样还不等寒暄几句,就居高临下地告知对方自己要和萧寒舟结为道侣的消息。
表情之嚣张,态度之欠揍,一看就是那种活不过三集的炮灰。
——虽然这道侣,任绎也没打算真结,但是不妨碍他拿这事来刺激一下白尽流。
毕竟灵根这事确实需要白尽流配合,总没道理让他一个人出力。
果然,任绎这话落,白尽流的脸色立刻就苍白了下去。
对方不愧是天命之子的真爱,这会儿脸色惨白、身形羸弱的模样,格外引人怜惜,从旁边萧之宇明白自己被糊弄后,看向任绎都快喷火的怒视眼神就可以看出这可怜见儿的模样的影响力。
虽是如此,但是白尽流的语气还是强撑着的温和又镇定“任公子,你同萧大哥结道侣的事,还请你仔细考虑考虑。”
任绎听出了他这语气中的意思,不着痕迹地挑了一下唇。
他这会儿倒也不用怎么掩饰自己高兴的心情,照着这大号人设,他这会儿挑衅成功、稳压了真爱一头,确实该心情愉快。
和任绎的心情截然相反,旁边的萧之宇几乎快要炸了。
不过在萧之宇开口之前,白尽流已经递了个眼神过去,打断了少年的怒气,“之宇,你先出去一下,我有些话要和任公子聊。”
“白师叔,我……”
萧之宇当然不放心,他走了之后,这个脸美心狠又反复无常的蛇蝎美人说不定要对重伤的白师叔干什么呢!
白尽流打断了他的话,沉声“之宇。”
白尽流毕竟占着辈分,他坚持之下,萧之宇也只能不情不愿的离开。
他倒没有真走,离开几步后看见那未关紧的窗户缝,人又忍不住折了回去。要是平常,萧之宇怎么也不会干眼下这种听人墙角的鬼祟事,但是这次的情况却不一样,要是那人真的不要脸到对白师叔动手,那可怎么办?
在心底安慰着自己“非常之时得用非常手段”,萧之宇纠结了半天,到底没有走开,反而竖起耳朵仔细留心屋里的动静,甚至做好了真有什么不对的声响立刻就冲进去的打算。
却没想到听见了这么一段话——
是那个人的声音,那人的声线很特别,让人一听就能辨别出来,并不怎么婉转缠绵,甚至还有几分清越,但偏偏一开口就能牢牢地勾住人。
萧之宇狠咬了一下唇,在心底唾弃了自己一番,才勉强抑住了那胡乱飘飞的思绪。
只是分辨出任绎话里的意思之后,少年又直挺挺地僵在了原地。
萧之宇听见屋里那人开口,“你是说,寒舟愿意同我结为道侣,是为了要我身上的灵根?”
萧之宇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竟因为这句话一阵眩晕。
什么意思?灵根?
家主他……不、不会的!家主他怎会做出这样的事?!
要是这话单从任绎口中说出,萧之宇是断然不会相信的,他必定觉得这人又要污了家主的名声,可是听刚才那话中的意思,对方分明是转述白师叔的话。
萧之宇定了定神,觉得情况未必如此。
说不定这人就断章取义,故意说些让人误会的话呢?。
想着,他越发仔细地侧耳去听,但是接下来的对话只让他心底越发冰凉。
真的?居然当真如此?!
白师叔重伤,需得冰灵根救治伤势。萧之宇知道那人是冰灵根,家主答应同他结为道侣,是为了取他的灵根。
萧之宇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就全没听见后面的话了。
他脑子里转着许多混乱的想法,一会儿是“家主绝不会做这种事”,一会儿却又是先前几日发生的事家主发布悬赏,在外大肆寻找什么人,甚至命人去凡界的村庄去给人测灵根,连年纪也不拘,绝非为了收徒;那夜家主突然发落了许多人,似乎是有人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是为了在结道侣之前瞒住那人吗;大典的日期一拖再拖,到现在也没有一个具体的日子,家主其实并不情愿结这个道侣……
萧之宇越想越是心底发寒。
连那句“家主不会做这种事”的话都单薄极了,他虽是崇敬家主,却知道家主是个极为凉薄的人。他才不会在意不相干人的生死,若是为了白师叔……家主兴许真的会如此做。
一直到任绎出来的时候,他还呆呆的蹲在窗边,像是对外面的情况全无反应。
任绎挑了下眉,心里觉得奇怪。
他当然发现了萧之宇的偷听,毕竟修为差距在这,他又不像重伤的白尽流,萧之宇刚刚折回来的时候他就发现了,不过任绎觉得这事儿也没什么不能听的,他之后想过来白尽流这边还得借着萧之宇帮忙,也就随他去了。
就是没想到,萧之宇听都听完了,人还没走。
现场等着被抓包呢?
任绎觉得自己不是很懂年轻人的脑回路,他琢磨了一下要不要意思意思发作一下,转念又觉得怪费工夫的,最后也只过去拍了下人,简短地道了句“走了”。
萧之宇被拍得一抖,差点儿跌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