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需要被拯救——by枕中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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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哥,”千河的声音原本清脆,叫沈哥时却又绵又软如同带着钩子,“你做什么去了把手冻得这么冰。”
他的手包着沈岭竹的手,在他手背上打着圈,“我来洗吧,你暖暖。”
千河的手指白嫩,一点粗茧都没有,摸上去手感好,在沈岭竹手背上来回摩挲的手感更好,滑嫩细腻,如上好的羊脂玉。
沈岭竹面上带笑将手抽了出来,“用的热水,你本来就就有点小感冒,我来就好了。”
千河突然轻轻的冷哼了一声,眼神却很受伤,什么都没说,直接离开了。
沈岭竹站在厨房里,剑眉微蹙,他总感觉千河有哪里不一样了。
以往这种亲密的举动被沈岭竹无声拒绝,千河从来不会冷哼,只会乖乖巧巧的当作无事发生。
而不是像这样,用小小的发脾气来掩饰自己的失落。
沈岭竹知道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委婉拒绝会伤了千河,他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有些拖泥带水了。
那些若有似无的试探,暧昧的亲昵,沈岭竹不是圣人,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漂亮如千河一样的少年,扑进他怀里,软乎乎的说着喜欢。
今天早上他的手蹭过千河柔软的身体,白皙精致容貌昳丽的少年颤抖着长而翘的睫毛,眼中水汽弥漫,脸上羞臊的红晕升腾,可他乖乖的坐在那,就像是对沈岭竹予取予求,就像是沈岭竹对他做什么他都不会拒绝。
谁不会心动呢,恐怕圣人也会心动,就算是无欲无求的神也会跌落进欲|望的泥沼。
那一刻,沈岭竹很清楚的感受到了自己猛然窜起的欲|念,似一滴火星,落入荒草,点燃了一片烈火。
可是他不能,千河不过是个十八岁的少年,忘了自己的身世,更没体验过这世间的美好。
他不能将干干净净的人贸然拽进他的世界,更何况,沈岭竹清楚的知道自己病。
一切都没开始还好,若是开始了之后有一天,千河突然告诉他自己腻了,自己不过是年少冲动不懂事。
沈岭竹会疯,会做出一些,他也不想看到的事情。
厨房内响起了一声轻又轻的叹息,沈岭竹一边做饭,一边在心里定了主意。
既然拒绝不管用,就将千河送走,送去读书,送得远远的,或许早就该这么做,只是自己一直舍不得放不下,才会拖到现在。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离开这间旅店,离开这座山。
沈岭竹端着饭菜走出厨房时,却看见五个客人仍然坐在沙发上,小男孩笑眯眯的说道:“哥哥,我们在这里吃饭可以吗?”
“当然可以。”沈岭竹说着,将托盘放在了茶几上,“我去厨房把其他的托盘拿出来。”
那份饭被最近的一个女子拿在手上了。
沈岭竹只有两只手,又进了两次厨房才把所有人的午饭拿出来。
“慢用。”
“呕!”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沈岭竹下意识退了一步。
最开始吃饭的女人本来吃得好好的,突然感觉自己的嘴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爬,悉悉索索的声音响在脑子里,喉咙里面是无孔不入的痒。
女人呕了一声,狭长的眼睛顿时瞪大了,满脸恶心又惊恐的看着面前的碗。
“小姐,你还好吗?”沈岭竹面露担忧的看着离他最近的这个女人,“是胃不舒服吗?”
众人只看见,那个女人吐了一口,对着面前白净的米饭和她吐出来的秽物露出了惊恐的神情。
女人胃里一阵阵的翻涌,看着被她吐出来的密密麻麻的小蜘蛛,那些小蜘蛛只有一丁点儿大,女人却能看见蜘蛛的背上,是一张张扭曲的人脸。
而此刻,密密麻麻的蜘蛛背上的人脸,全都齐刷刷的看着她。
“呕!”女人又吐了,神色惊惶,“你们没看到吗?是蜘蛛啊,全是,全是蜘蛛。”
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女人吐出来的秽物和饭菜,“没有什么蜘蛛,你看错了吧?”
女人一把掐住了说这句话的人的手,原本秀气的脸此刻扭曲得吓人,“怎么可能看错呢,这么多,这么多蜘蛛。”
说着,她松开了手,自言自语道:“还有,我肚子里还有。”
她突然将手指伸进了自己嘴里,顶着嗓子眼的反胃让她又吐了一点。
桌上,地上,到处都是蜘蛛再爬,女人崩溃的往后退,嘴里大吼大叫道:“你们看不见吗,是蜘蛛啊。”
沈岭竹看着一桌子和一地的呕吐物,无可奈何的安抚道:“小姐,我做的饭菜虽然味道一般,但保证干净,都是我洗得干干净净的。”
“你撒谎!”女人癫狂的指着他,没跟沈岭竹对峙上三秒,又将手伸进了嘴里。
众人眼睁睁的看着,她的喉管高高鼓起,薄薄的一层脖子上的皮肤,印出了手指的轮廓。
女人的嘴里,有源源不断的鲜血涌出,可她的手,还在往里深入。
小男孩猛地上前一步,试图拉住女人的手,“你疯了!”
“嘭——”的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小男孩竟然直接被女人甩开砸在了玻璃上。
而在小男孩站起来的这短短的一分钟,女人的手已经穿过了自己的喉管,刺破了自己的肚皮,从血淋淋的破洞里面,伸出自己的手。
手心之中,抓着一颗滴血的胃,女人满脸的笑,“看,我抓到了蜘母。”
第12章 雪夜旅店
女人死了,尸体倒在一堆呕吐物中渐渐失去温度,手里还握着鲜血淋漓的胃,脸上却诡异的带着笑,让她的尸体看上去又恶心又惊悚。
沈岭竹自认为自己这段时间打扫卫生已经有了足够的承受力,看着那一滩血和呕吐物的混杂,还是让他眉头紧缩。
一楼大厅铺的是瓷砖,有扫地机器人和吸尘器,但是...
如果用扫地机器人和吸尘器来处理这个,会让他想把这两样东西一起扔了。
其余四个人面色难看,倒不是因为地上的脏污,而是女人就这么惨死在他们面前。
进入旅店短短两天,七个玩家淘汰了三个。
小男孩默不作声的看了一眼最开始问千河的那名中年女人,她脸上的神情预示着,自己想知道的答案,很快就能揭晓了。
中年女人的实力他略有耳闻,只是不知道进入游戏之后,被压制了多少。
因为这个女人的死,一楼一片死寂,突然从上方传来的声音,让几个人微惊。
“这是?”
寻着声音望去,就看见千河走在楼梯上,正在一步步走下来。
旅店的木制楼梯有几年了,走在上面哪怕脚步故意放轻,也会有一点点嘎吱嘎吱的响声。
可千河走路速度不慢,那楼梯在他脚下,丝毫声音都没有。
小男孩看着身穿一身米白色针织毛衣和浅蓝牛仔裤的千河,心里有几分惊骇,就连他,都没发现千河是什么时候走下来的。
而此时,千河微微上挑的眼尾,居高临下看过来的视线,高傲又冷漠,让几个玩家忌惮,更让玩家不爽。
中年女人收回了视线,没有在看,不过是一个低等的生物,他怎么敢。
中年女人的面色扭曲了三分,他怎么敢用那种眼神看自己。
“这是你们的人弄脏的,该你们收拾。”千河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以后,冷着脸对几个人说道:“如果你们不收拾,就要多付一部分清洁费。”
玩家中有人沉了脸,“弄脏?这他妈的是死人了。”
千河漂亮的眼眸微抬,眼神中是森冷的杀意,“是吗?不就是死了一...”
“千河。”沈岭竹温热的手按住了他的肩膀,极不赞成的朝着他摇头,“你回房间休息吧,这里有我。”
千河不开心的抿着唇,一言不发的坐在了单人沙发上,却也没有离开。
沈岭竹脸上带着歉意,温声对几个人说道:“抱歉,我家弟弟年纪小不懂事,客人们回房休息吧,这里有我来收拾。”
还活着的四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开口的人冷笑一声转身走了。
本来聚在一起是为了防止意外,刚才的情况说明聚在一起也没什么作用,既然如此,回房也没什么。
见有人先走,剩下的三个人也离开了这里,只是中年女人离开前,冷冷的看了千河一眼。
如果不是不想被其他人摘了桃子,刚刚千河开口说弄脏的时候,中年女人就已经发难了。
“生气了?”沈岭竹见人走了,才半蹲在千河面前柔声问道。
千河抿紧了唇,摇了摇头,在沈岭竹温煦的眼神中嗫嚅着开口:“我只是看不惯他们。”
“没什么看不惯的,不过是陌生人而已。”沈岭竹揉了揉他柔软的黑发,将千河额前的碎发微微拨了拨,“别往心里去。”
“可是他们一副自己高高在上的样子,明明是大雪里沈哥好心收留了他们,结果那些人的眼神却是怜悯,嘲弄,什么人嘛。”
千河越说越不满,但声音始终不大,嘟嘟哝哝的念着,就连唇形都有些微微翘起。
红而水润又微微嘟起的唇,很适合接吻。
沈岭竹不合时宜的想到了这句话,意识到自己想了什么,眼神微沉,将出格的想法抛掷脑后,人也站了起来,脸上的表情依旧温柔。
他又伸手捏了捏千河白嫩的脸,刚想说什么,就看见千河突然眼神变得很慌乱。
“沈哥!”千河猛地站起来,“我我我,我想起我房间里面的水龙头没关。”
说完脚步飞快的离开了,活像是后面有野兽在追。
沈岭竹看着他的背影笑了笑,这时候的千河倒是有了几分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
以前的千河乖是乖,乖得太像一汪平静的水,波澜不惊。
这里的尸体还没消失,沈岭竹不想动尸体,所以那些血迹和呕吐物暂时没办法处理,沈岭竹还没吃饭,但现在已经没了胃口。
想了想,转身去厨房做了一份比较开胃的拌三丝,这才端着饭菜去了三楼。
不仅他没吃饭,千河也没吃饭。
一楼是那么个情况,还是不把千河叫下来吃饭比较好。
这样想着,沈岭竹就看见千河的房门没关上,留着一条缝,许是刚才跑的太急没有注意。
沈岭竹两手都端着托盘,用膝盖顶开了房门,没有多想直接走了进去。
刚一进门,还未开口,就被眼前的一幕镇在原地。
房间内的暖气开着,全身镜面前站着一个人,露着一双光|溜溜的腿,笔直匀称,修长白皙。
千河以一个难度极高的姿势,扭着身体一边看,一边摸着自己圆润挺翘的...屁股。
沈岭竹喉结动了动,感觉嗓子一片干渴,第一次有些艰难的开口:“你在干什么...”
千河受惊似的猛地转过身来,慌里慌张的捞起裤子,“我我我...我...”
热气迅速的朝他脸上涌去,熏出一片绯红,耳垂红的滴血,整个人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你在摸自己的屁股?”
沈岭竹知道自己该轻描淡写的揭过这个话题,但他忍不住开口道:“手感如何?”
挺翘饱满,一手难掌,那身皮肉被养得又光滑细嫩,想来手感是极好的,沈岭竹被自己的想象逼得心头火起,喉结难耐的动了动。
这话不该由一个关心弟弟的兄长嘴里说出,但千河此刻又羞又急,根本注意不到这些细枝末节,一开口声音非常大语气极其坚定的说道:“不是!”
“不是在摸屁股!!”
面对沈岭竹一贯平静但在此刻显得像他极不信自己的说辞的眼神,千河已经羞窘得快要哭了。
各种理由在脑子里转了又转,终于迟钝的想到了一个借口,“我尾椎骨痛,所以,所以我才看看是不是伤到了。”
但真实的情况和这个倒差别不大,不过不是尾椎骨痛,而是痒,像是要长出东西的痒。
沈岭竹推了推眼镜,压住了那句在嘴边的我帮你看,而是关切的说道:“是摔到了吗,要不要上药。”
千河猛地摇头,心里随着尾椎骨的痒越来越慌,忍不住慌张的走到沈岭竹面前,连推带拉的将人推出了房间。
“要是不舒服还是...”
“嘭——”的一声巨响,看着差一点就撞在自己脸上的门,沈岭竹哑然无言,这还是第一次,他在千河这里吃到闭门羹。
隔着一扇门,一只毛茸茸的尾巴倔强的挤出裤子,兴奋的左摇右摆。
“砰砰砰——”沈岭竹敲了敲门,有些担心:“千河?还好吗?”
“让哥哥看看是不是伤到了。”
千河愁眉苦脸的看着与他心情完全相反的猫尾巴,闻言连忙说道:“不用了,其实也不痛,沈哥你去忙吧。”
“千河乖,开门,你午饭也还没吃。”沈岭竹无奈,只能继续劝。
门嘎吱开了一小半,探出一张漂亮羞红的脸,讨巧的朝他一笑,然后一只手飞快的拿走沈岭竹手上的托盘又迅速的关上了门。
沈岭竹诧愕的看着飞速发生的一幕,紧闭的房门丝毫没有再打开的意思。
“要是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说知道吗?”
沈岭竹无法,只能叮嘱了一句,听到回应后就端着剩下的托盘去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里,千河苦大仇深的捏着这一条毛绒绒的尾巴,对于怎么让尾巴消失,他一丁点儿头绪都没有。
早上尾巴和耳朵是突然自己消失的,现在千河只能跟这条尾巴干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