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的我被不普通的他们奉为神明——by吟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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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白天莫名其妙对他做出邀请之举的少年。
那时他的脑海里, 像是有一个声音一样不断地在他的脑海里叫嚣着,杀死他。
杀死谁?
杀死苏利。
可他为什么要杀死苏利?
他觉得, 苏利对于那个“野望”,没有任何鄙薄之心。
或许还有着独特的,相比较于这个世界里的所有人都会为强者妥协的特点,这个堪称奇怪的零元素亲和度者……不, 不应该说或许, 应该说, 他一定对那个野望有着独特的理解。
只是和教皇相关的记忆却在不断跳动着, 表示不可能, 一再肯定, 没有人会理解那种野望。
光明教皇是在相对年轻的时候, 就知道了世界的真相的。
那时的他不敢相信,不愿接受,但最终,在前任教皇的冷漠眼神中,恢复了平静,甚至还能试探性地询问:“您为什么能这么平静?”
“为什么?”
“因为无关紧要。”
“无论那些妖兽有多么强大,我们在他们眼里又是什么样的存在,都无所谓。只要他们没有选择明目张胆的插手这个世界,插手我们的权利。”
这就是教皇最初在脑海中留下的印象。
这个世界的人,永远都不会选择抽刀向更强者。
强者欺凌弱者是理所当然,更强者圈养弱者,同样理所当然。
日后的一次又一次,所有人都证明了这一点,直到记忆中的教皇选择询问自己,为什么当初在面对前任教皇时,自己能强制平静?
因为他也是弱者。
弱者甚至连向强者表露质疑都不敢。
是以,他想要进入那个圈养人类的妖兽社会,尽管这件事堪称大逆不道。
但还是想要这样去做。
凭什么妖兽能圈养人类,就像人类饲养宠物一样……
所以他才想要进入那个,和人类完全无关,甚至连一丝痕迹都无法查阅的妖兽社会,然后,将【妖兽圈养人类】,这种格局彻底打破。
这不是弱者选择抽刀向更强者,教皇得来的答案是,他的所作所为,和妄念,都只是源于欲/望。
钱,权,色/欲,世人在欲/望的方面需求太多,而教皇想要的,就是让自身成为真正的“圣者”。
实现所有人都无法实现的东西,做到所有人都不敢想的事实。
“夏佐”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成为“夏佐”。
百分百元素亲和度,一个年轻的,成长上限看不到尽头的躯体,以及,融合了两个灵魂的强大灵魂体。
只是融合的灵魂体上被刻下的文字。
一定,一定要进入那个世界,实现那个无法出现在人类心中的“野望”。
尽管这一切都只是源于一个老男人的突发奇想。
“夏佐”觉得记忆中的教皇很恶心,也认定被洗脑当作狗狗使用的夏佐实在无能。
可他偏偏又是由这两位的灵魂共同构成。
但是,“夏佐”无法承认自己是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位。
这种概念只会被埋在心底,从来不会被故意多余地挑起。
自我的怀疑,在那份野望面前不值一提。
然后,他看到了苏利。
那个人毫不在意地给自己打下了自私,自认为,这种极其自我的标签,最后告诉他说:“你要不要跟我走?”
能说出这句话,不是因为有着绿色眼睛的少年是如何认可他,这只是苏利经过思考,经过揣测,最终从自身角度判断,眼前的人既不是教皇,也不是夏佐,所以苏利才会说出这句话。
这句话在所有人看来意义似乎都不大。
甚至也没有任何值得深挖的东西,何况苏利本身也不是那种谜语人。
但“夏佐”就是觉得,自己在苏利的承认中可以毫无顾忌地认为,他只是“夏佐”。
所有的迷茫无措,都被另一个站在不同视角的人,彻底否定。而后,那个人将“你就是你”的这个概念,死死地刻在了他的脑海里……
“夏佐”恍惚间,厕所的门被拍得啪啪作响。
“喂,小子,你是掉坑里了吗?”洛伊不爽地拍打着门说道。
自昨天苏利邀请完了“夏佐”之后,“夏佐”没说要不要跟他一块走,他只是用行动表明了,他确实跟苏利一块走了。
当然,他们顺带还带上了,一脸复杂纠结的第兹。
光明圣子匆匆摆脱了一大群,对他不断念叨着:“圣子大人,你怎么可以和一群心思叵测的人待在一起”的教廷中人,麻溜地跟上了苏利回家的步伐。
一早就知道苏利什么时候到的尤菲娅,面对多出来的两个不速之客,鉴于不能打死,也打不过的原因,最后果断将所有的锅都甩给了跟着苏利一块去里城的人。
经过“要你们有什么用”“男人都是没用的东西除了苏利”,以及,“你们除了吃还能干点什么?”这类强势言辞过后,洛伊出于曾经拥有老婆,并产生了男德的原因,并没有作死地放出几块冰,好给尤菲娅降火……
于是他就只能选择,给自己猛灌了好几瓶酒。
“你要是真掉坑里了,先喊一声,好歹给我个理由。”
当发现厕所里的人没给出反应后,洛伊就开始琢磨着从哪里下脚,才能踢开这扇门的同时,还不会毁坏厕所门的材料。
否则尤菲娅可不会在乎他有没有男德,她只会毫不犹豫地把人赶出这栋红色小楼,顺便让人出去买菜。
多了两个不在计划内的人,让苏利少吃一口饭的话,谁赔得起?
大概,不,洛伊一脸悲痛地想,尤菲娅一定会用这个理由把他赶出去。
顺便还会借由把他赶出去这件事,指着艾格伯特和蓝哲的鼻子骂。
虽说洛伊很乐意见到后面的画面,但是,代价如果是自己被赶出家门的话,那就太过糟糕。
于是“夏佐”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已经快要哭出来的洛伊。
他犹豫了一会后,在厕所门甩在自己脸上之前还是问道:“对于你来说,我站在这里,有什么意义?”
“你占着茅坑不拉屎就算了,我三催五令,好不容易让你出来,等我要进去了,你还给我说这个?”洛伊气得脸红脖子粗,一把将门甩到“夏佐”脸上了。
“夏佐”:…………
……………………
当苏利顺着一道视线将脑袋转过去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垂着头,表情有些颓废的“夏佐”。
他没问发生了什么。
虽然不管是穿越前,还是在穿越后,他都没有在这个年纪得过不可描述的毛病,但万一“夏佐”就得了呢,是吧。
没有读心术的被揣测当事人,根本不清楚自己在苏利脑海里被刻下了什么不该有的印象,他只是略有些迟疑地,将刚才问洛伊的问题再次拿出来说了一遍。
不过这话题一出口,群魔乱舞的客厅里,就像是被按下暂停键一样,突兀的停了下来。
时隔三个月,苏利的再次归来,对于这座城市里的很多人来说,都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
一时之间,知道他于今日会回到这里的人,能来的全都来了。
亚撒院长与尤菲娅的父亲,尤菲娅,狮子会首领,以及本来就被留下看家的马克和西里尔,当然,也包括这段时间,整日惶惶的岂。
七个人,再加上出去四人一鸦,回来却五人一鸦,临近城门口又带了两个多余的……
属实是,有点多过头了。
尤其是,相较于苏利坐马车的速度而言,情报的传递,可远远大于晕马车的他的归来。
这栋小楼里的人,没有必要对任何人专门隐藏里城的情报,于是尤菲娅在此之前,就已经将艾格伯特传回的情报告知了众人。
“夏佐”站在这里有什么意义?
尤菲娅冷眼看着他说:“在我看来,你真的很多余。”
不怪她说出这种刺耳的话,尽管理智知道,现在站在眼前的人既不是光明教皇,也不是夏佐,但尤菲娅也仍然无法对这个年龄翻一倍,才会和自己年纪持平的小孩儿,有什么好感。
她记忆里最深刻的,除了倒下后浑身鲜血的父亲,就是足足挨了三分钟痛揍,导致一身炼金道具全都崩了的苏利。
前者是被蓝哲拉了一把才逃脱了死亡的威胁,而后者,更是经历了堪称赌上生命的三分钟。
无敌又怎么样?只要三分多一秒的攻击,苏利就会死去。
尤菲娅能坦然接受他才有鬼了,之所以现在和他安稳地待在一栋房子里,没有直接打起来,也只是出于尊重苏利的想法。
西里尔与马克也都是这样想的。
西里尔:“我不仅不希望你待在这里,我甚至还希望,苏利在城门口那会儿刚发现你时,就直接做下你必须去死的命令。”
“当然,我知道他是个理智至上的人。不过我也认为我是个情感至上的人,所以我选择保留我的情感,遵从苏利的理智,不对不是那两个人的你怀有什么恶意,只是……”
“我也不觉得你在这里有什么别的意义。”
西里尔畏惧着苏利可能遭遇的一切不幸。
被留下的人暂时还不清楚人类的真相,艾格伯特也是遵从苏利故意模糊真相的心态,等待着苏利真正想要开口的时候。
至于灵魂混合后的产物……
所有人对待“夏佐”的存在,感官都很复杂。
马克倒是不像西里尔一样说得直白,但就意义这一点,他却认为:“如果说你存在这里,必须拥有些什么意义,那我就只会觉得,你存在的意义和理由,都只是源于,苏利先生还让你活着,于是在他的判定里,你还具备活下去的意义。”
这个个头很大的男人,自从投奔了尤菲娅以后,意外地又在给苏利充当保姆的那段时间里,养成了区别于以往粗糙的细腻。
亚撒院长更是“嚯嚯嚯”的古怪笑着,他说:“与其说你想要所谓的意义,不如说,你是想找到同伴。”
老头子可精,他一眼就能看出来“夏佐”仍然处于工具这一范畴。
只不过给他下达命令的人,已经死亡,于是他遵从的遗志,就成了最后一个待完成的命令。
只是一个仍然没有自我的孩子而已,毫不重要。
岂犹豫了一下,最终也选择表述自己的想法:“我觉得,你站在这里不需要意义。因为你已经站在这里了,又有什么必要关注站在这里的理由,和站在这里,被附加的,额外的那些,我没有办法简单陈述的东西。”
狮子会首领给自己灌了一杯酒:“巧了,这小孩跟我想法一样。”
蓝哲不知道第多少次的疑惑:“这是什么必须回答的问题吗?”
艾格伯特:“大概是因为,踏往另一个世界大门的钥匙仍然在他手上,苏利大人不可能放过吧。”
因为不可能放过这把钥匙,所以其他人也不会隐藏自己的真正想法。
伪装自己的真实想法,忽略内心,才是真的对不起和苏利相处了那么多的时间。
至于能否让其他人改观,这取决于“夏佐”自己。
梅维丝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拿着一个酒瓶,她脸上带着绯色,说:“我头一回发现男人也能想那么多。”
戏太多了。
“不管是老的……”梅维丝表情平静地用眼神看了一下亚撒院长,以及根本没有作出评价的尤菲娅的父亲,“还是有点老的……”
艾格伯特感到不妙:“你这是什么意思?”
狮子会首领嘴角一抽:“我还没开始带入呢,你急什么。”
气氛却在这微妙的对话中好了不少。
梅维丝面无表情地“噗”了一声,她又道:“总之我觉得,你们全都想太多。”
“虽说他仍然可以被读作夏佐,但本质不过是披着皮囊的另外一个人。”
“与其去提防于他,我建议你们不如想想如何把他当成工具人使用。”
梅维丝信誓旦旦地告诉众人:“就像是那个威拉德。”
“我觉得那个人他对自己的认知就很不错。”
“你们只要也把夏佐当成工具人用就行,众所周知,他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钥匙,那你们要做的不是如何去掰弯,或是让这柄钥匙遭受创伤,老旧损毁,而是要琢磨着,该如何复制。”
“实话告诉你们,不管是悲伤春秋,还是想法万千,这些都没有必要。因为你们都忽视了最重要的东西。”
梅维丝突然伸出手,指着双手捧着饭碗的苏利。
她说出了自己想说的最后一句话。
“那就是,他永远都不可能止步不前。”
苏利不会停下让这个世界变成能够让他安稳养老的脚步。
被指着的,安稳坐在一侧,一手拿碗,一手拿着筷子的少年,淡定地将嘴里的食物咽进肚子后才说:“就像是我不会阻拦渡鸦一个包围你们全部一样,我也不介意你们全部去包围‘夏佐’。”
苏利还非常平静地用筷子另一头夹了一点米饭,摆在了渡鸦的鸟嘴儿前。
渡鸦低头去吃。
行动配合的乌鸦,让所有微妙的气氛全面统一。
那就是……
“为什么苏利会亲手喂这只乌鸦?”
“而且还是一双筷子!”
“*“/#**@艹,你们这群垃圾男人,到底让苏利在里城遭受了什么?”
“苏利大人。”艾格伯特一脸严肃地推开了渡鸦的头,他果断说,“像这种完全体大到惊人,不知道活了几百年,全身上下黑得和煤炭没有区别的生物,根本没有必要亲自喂,只需要把剩饭剩菜泔水倒进他的嘴里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