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的我被不普通的他们奉为神明——by吟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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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疑问,高德佛里是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人。
而无中生有这个人的目的,就是为了配合之前的营销号常用手段。
大面积填鸭式的信息输入,在让人无从辨别真假,陷入意识恍惚状态的时候,突然出现了一个代表权威的家伙……
那么人便会在那如同乱流一般的信息海中,本能地靠近扎根在其中的坚韧大树。
权威,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诞生。
于是,黑暗教廷中人的所作所为,不是天然有病,而是存在了各种各样的行动准则。
再于是,被毁灭的贵族们,之所以会被盯上,就是因为他们隐藏了犹如宝物一般的高德佛里先生。
比后,不必他们插手,民众也会产生一个新的疑问。
黑暗教廷的人为什么一定要弄死高德佛里?
这种时候只需要有人提出,“当然是因为,高德佛里不信神啊。”
那么无数问题就都将出现。
为什么不信神?不信神的家伙,为什么会被那么多贵族推崇?为什么又会被黑暗教廷追杀?光明教皇来到这座城市的原因,是不是也和高德佛里有关?
是想要保护还是想要毁灭?
高德佛里引起黑暗教廷忌惮的原因是什么?
是之前大家猜测的那个,高德佛里会引起黑暗教廷毁灭吗?
那和黑暗教廷斗了数千年的光明教廷,是否也在畏惧那位先生?
教皇来到这座城市,真的是为了拯救国王吗……
一切意识上此前从未被发现的疑惑,都会像是辐射一般,以难以想象的速度传播。
信息时代,造神是最容易的东西,但将神拖下神台,也同样有效。
不过眼下的目的不是为了那么快达成那种成就,毕竟想也知道,这些信息之后会被教廷中人广泛抑制。
苏利搞出这种方式的目的,可不是真的为了将一个虚无缥缈的设定,塑造成不可思议的伟大之辈。
他干这出事儿,除了为了民众智慧地觉醒这点,还有其他两点含义。
告诉奥菲莉亚的那句打不过,可不是单纯为了表明战斗会造成的城市破坏。
那就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而且这一事实由渡鸦证明。
除非渡鸦也参与进这场纷争,否则其他所有明面上的人,就算全部联合,都不一定能打得过装到这份上的教皇。
谁会相信,在渡鸦眼里,教皇比夏佐还强?
再有就是,苏利需要在国王醒来之前,提前搞出,有人在针对光明教廷这一信息。
奥菲莉亚知道国王的死亡,比不上他存活并清醒带来的价值后,那奥菲莉亚一定会想办法让国王醒来。
于是现在的这个,围绕着吟游诗人高德佛里先生制造出的舆论场,就将成为奥菲莉亚令国王醒来之前的,对教皇的注意力转移手段。
当清醒的国王知道有第三方势力在针对教廷,并且自己的儿子,不是自己的儿子,是教皇的儿子以后,那头顶绿帽的国王再怎么想要衡量国家与教廷之间的平衡,也一定会产生,弄死教皇的机会只有这一次的念头。
毕竟,这种时候,即便教皇真的死去,那也只会变成……
国王说:“这都是第三方势力干的,与我无关。”
奥菲莉亚想让教皇死,却不顾及教皇死后会额外引发的事。
梅维丝想让这座城市越来越混乱,冷眼旁观人心波澜。
苏利为了避免这两个搞事分子直接拉崩了棋局,愣是从三条腿的桌子上,稳出了一栋洋楼。
苏利顺便告诉坐上窗户,任由两种颜色的发丝被风吹得飘荡不断的梅维丝,他说:“局面已经变成现在这种情况,你至少该考虑一下,在之后的日子里,你该如何自处。”
光明教皇一定会质疑,自己手底下的卧底,怎么就突然多了针对“高德佛里”的目的。
高德佛里是谁?梅维丝为什么要针对他?
教皇一定会找梅维丝来问,梅维丝又能给出什么解答?
苏利一点都不想说,自己会了解疯子。
但事实就是,苏利知道梅维丝会做什么。
被派出去的卧底,真的只要被洗过脑就完全可以放心吗?
不见得吧。
梅维丝又有什么把柄在教皇手里呢?苏利不清楚。
但是,苏利承认自己是个虚伪的人。
即便梅维丝毁灭了,与这场掺和进了无数人的纷争之局无关的特洛斯家族,苏利也不讨厌她。
一个一直都身不由己的人,和他这种完全不存在自我选择,却莫名其妙就穿越了的异世之人……
多少也有一点相似之处。
作者有话说:
这章肥吧(喵喵胡言乱语.jpg)
第97章 晋江唯一正版
——
王宫的风, 晦涩中又带有些沉闷的味道。被白雪覆盖的木质建筑,就算平日里有元素作为阻隔手段,一眼看上去, 也仍然充满了腐朽之感。
“梅维丝。”教皇苍老的声音响起, “我记得我此前告诉过你, 你的目的是杀死国王,而不是将他重伤。”
不远处的地面,梅维丝单膝跪地,听到这话, 她不以为然地为自己辩解了两句:“那可是阿米克比的国王,国库里的资源那么多,但凡他随身携带几个保命炼金装备, 那就算是您亲自动手, 也不见得能一击得手。”
教皇本就威严的面色, 在此时更像是恶鬼雕像所呈现的凶狠, 彻底丢失长者的慈祥。
“所以这就是你在他长久的重伤状态中,从来都没有考虑过进行第二次暗杀的理由?”教皇指着不远处躺在床上, 已经昏迷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国王。
他低头俯视着梅维丝,冷笑道:“除去命令的未完成,现在这座城市里传播高德佛里又是什么情况,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
梅维丝则干脆直接从单膝跪地的模样, 变成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她抬着头, 看向眼前满脸褶子, 却仍然不服老的教皇, 心里充满了呕吐感。
“说什么解释不解释的, 里城的情况, 您不是应该比我更清楚吗?毕竟我此前负责的可一直都是, 和黑暗教廷相关的东西,想要知道里城发生了什么,您难道不是应该去问莱瑞拉吗?”
梅维丝嘲讽地看了一眼教皇。
而后,她未曾为自己的话语付出代价,至少在教皇的口中,梅维丝被惩罚的理由是:“我允许你直视我了吗?”
“啊——”
下一秒,梅维丝控制不住的惨叫出声。
教皇眼神冰冷地看着躺在地上七窍流血的女人,他心中原本因为不在预料之中的变化,从而产生的愤怒,借此被发散一空。
倒在地上的梅维丝,则是感觉眼前视线被一片红色蒙蔽,她身体的角角落落都传来了被撕裂的痛感,从眼睛鼻孔耳朵里流出的红色血液,也在不断涌出。
世界天旋地转,富丽堂皇的宫殿,也在被红色浸染的双眸中,遭受扭曲。
苏利此前所猜测的把柄,与其说是把柄,不如说是梅维丝身体的天生缺陷。
对两种元素各有亲和度,并不意味着是什么举世难见的天才。相反,这种特异反倒更像是疑难杂症,无法以现有手段调和。
两种力量平常在梅维丝的身体里会维持在一个巧妙的平衡,可如果教皇选择激发在梅维丝幼年时就根植在她身体内部的,属于教皇的光明元素,那么那所谓的平衡,就会在顷刻间被打破。
本身就相对的两种元素,会在平衡被破坏的那一刻,就像是此前从未发现过敌人的士兵——突然发现,原来敌人早已与自身相混合。
两种元素以互相敌对的状态开战,梅维丝的身体就成为了元素的战场。
这堪比在她身体内部植入无数个炸/弹,并在同一时间点爆。
梅维丝已经被痛到意识不清,但她却突然想到,那天坐在苏利窗边的自己。
当时面对苏利的话,梅维丝给的回复是:“说什么如何自处,这种事情,我可从来都没想过。”
至少她这半生,从来都没有主动选择过。
被别人安排好的人生,再怎么活动,不都是在被画好的框内。
哪还有什么自处的必要。
苏利那时原本随手搭在桌面册子上的手指,控制不住地用力往下压了一瞬。
松开后他才回:“那你就别想了,这种让你想也想不明白的东西,还是由我来思考算了。”
现在的梅维丝就控制不住的去想,苏利会怎么做。
只是不管怎么做,她的身体,只要再承受一次或是两次元素的崩乱……就都不会再有以后。
……
自教皇来到王宫三天后,王宫内部终于传出了国王已经醒来的消息。
当这一消息传遍全城的时候,奥菲莉亚再度派骑士手下送来了一条新的消息。
那就是——国王传召。
苏利在那位骑士先生说完国王口谕后,挑了挑眉,对旁边的艾格伯特说:“我以为还得再过两天国王才能醒来。”
“应该是因为,教皇临时更改了计划吧。”艾格伯特指明,“奥菲莉亚并不具备唤醒国王的能力,至于我,在教皇来到这座城市之前,都在有意隐藏自己的身份,更何况他来到这座城市以后。”
所以,唯一能让国王醒来的就只会是教皇。
艾格伯特心下感慨,相较于自己现在才想明白,苏利大人想让国王醒来的时候,恐怕就已经考虑到了现在的情况。
教皇会救国王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挟恩图报。
奥菲莉亚等待着国王醒来的目的是告诉国王真相,那教皇想让国王醒来的目的,当然是,让国王清醒的感受到自身的无力。
治肯定会治,但不会完全治好。
实力无法恢复,对于实力至上的世界来说,基本就相当于,国王已经无法继续在坐在王位上。
所以之后,教皇一定会放弃让贵族推夏佐上位,转而让国王直接扶持。
奥菲莉亚无人可信,无人可依的情况下,她在面对教皇的时候,情绪表现也一定会和过往别无二致。
这就天然在教皇的心里刻下了一个,奥菲莉亚还在掌控之内的概念。
至于城内所说的,夏佐不是国王的孩子这一信息,没人比教皇清楚,这是个假消息。
谁放出来的消息无关紧要,反正奥菲莉亚现在还没坐上王位。
因此在国王无力继续坐在这个位置的情况下,儿女中实力最强的夏佐继位,简直理所当然。
是以在教皇看来,一切仍然在掌控之中。
殊不知,当晚就偷偷摸摸进了王宫,拜见国王的苏利,顶着被奥菲莉亚扣上的“预言者”之说,开始了与国王之间的谈话。
坐在黄金铸造的王座上的男人,身高无法辨别,但身形着实魁梧。
其眼神犀利如刀,说话的时候,低沉的声音天然就具备压制之力。
苏利在被赐坐之后,态度坦然地坐在了一张凳子上。
直到国王开口就是一句:“你就是奥菲莉亚从佣兵之城请来的预言者吗?”
苏利愣了一下后,果断否认:“当然不是。”
他在国王皱起眉峰的时候又说:“就是否存在预言这一能力,我可以很肯定地说,我没有这种不科学的力量。”
“而如果您想问的是,为什么从我的角度能知道那么多,那我只能说,这不过是中和行动逻辑后所产生的相对推论而已。”
“比如教皇想要杀我,现在又救了我这点吗?”国王威严的脸上,无法让人看出什么其他的含义。
索性苏利也不是那种靠读人脸色对话的人。
“没错,这很好理解不是吗?”
“如果您在暗杀中直接死去,那么夏佐作为教皇的孩子,教皇当然可以理所当然地以您的正宫妻子,即,光明圣女所教养的孩子不足以继承王位这点,将夏佐这位秘藏之子,拿到明面上来。”
“夏佐个人所具备的绝对实力,再加上教皇届时只需以一副悲悯天人的态度表明,为了阿米克比的存续,即便您生前与教廷的联姻条件是,光明圣女生下的孩子将作为第一继承人……他也不愿意让一个并不具备承担国家责任的孩子坐上王位,那结果,不就只剩下夏佐做上王位这个可能。”
苏利还告诉国王:“到时候,教皇收获的不只是更高的声望,还有着,窃国的胜利。”
“届时,您放在掌心里捧着的大公主会就此死去,以防止具备继承王位能力的她,成为夏佐的威胁。而您的其他孩子,也会在这场阴谋之中,成为被牵连者。”
国王身上气势外放的越发明显。
“你所说的一切可能性都建立在我已经死去之后,可我现在,不仅没死,我还能清醒地坐在你的面前。”
国王试图用眼神压制苏利,想借此让他做出臣服之举,而非坐在凳子上敢直视着他的身影,并侃侃其谈。
但这对苏利来说毫无用处。
一个若非自己努力,可能骨灰都已经被烧出来的家伙,再怎么想要威胁恐吓他,苏利也感受不到。
所以他较于之前更淡定地说出了国王活着的可能性。
“假设您的大公主并不清楚夏佐的血脉真相,那现在突然清醒过来,实力却无法恢复巅峰,反倒还因为身受重伤的原因,落下后遗症的您……您认为自己真的还能继续长久的坐在王位之上吗?”
“据我所知,阿米克比的三位大公里,其中一位就是和您血缘相关的亲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