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在修罗场艰难求生——by宿千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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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陈酒合上眼睫。
“以后,不要再轻易听信别人的话了,这次倘若不是我,你现在大概,也不会好端端躺在这里了。”陆非因说。
陈酒只觉得嗓子有点被堵住了:“我以为你会怪我,恨我,甚至……”
“我说了,之前你对我的隐瞒,现在全部一笔勾销。”陆非因低声说,“看着我,陈酒。我知道你想报仇,但是不能轻举妄动,谷雨霖不是你能对付得了的。”
这话似乎带着某种潜台词。
陈酒微微愣住了,他忍不住去深思这句话背后的含义。
陆非因只说了这句话,之后便没有再透露其他信息。他端了陈酒的午饭过来,陈酒现在已经可以自己吃饭了,看到又是一碗粥和青菜,嘴角抽了抽。
他想吃麻辣小龙虾,麻辣火锅,麻辣鱿鱼!
而不是白粥。
陆非因似乎看不到陈酒脸上的挣扎,见他久久没动,道:“怎么了?”
陈酒:“……能不喝粥吗?我想吃点辣的。”
“当然可以。”陆非因说,见陈酒眼睛亮了起来,不急不缓地继续补充了后半句,“只要你不怕进医院的话。”
陈酒:“……”
陈酒拿起勺子,咬牙切齿地往嘴里塞,陆非因想起一件事情,说:“你家里人正在找你。”
陈酒叼着勺子疑惑地‘唔’了声。
“陈家家主和我做了一笔交易。”陆非因一笑,“你猜交易的内容是什么?”
陈酒:“是什么?”
“你在我这里,而我会帮助陈家。”陆非因意味深长道,“你觉得,我应该答应么?”
陈酒一句‘答应’险些脱口而出。
这感情好啊。
但是他又不能表现得这么高兴,于是努力克制自己脸上的表情,显得有点古怪。
“不愿意?”陆非因问。
陈酒有点为难:“意思是我不能出去吗?”
陆非因:“软禁是非法的,我是合法公民,不做这种事情。”
陈酒一仰头:“那你会怎么帮我家?”
“起码,让你的零花钱从六千变成一万。”陆非因悠悠道。
陈酒:“……”谢谢您嘞。
陈酒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陈酒吃得很慢,虽然米粒都被熬化了,仍然下意识地吞一口,嚼两下。粥很烫,他的嘴唇有点红。
陈酒吃了一会,发觉陆非因的视线落在他的唇上,莫名的危险。
陈酒立刻三下两口把粥喝完:“我吃饱了,要睡觉了!”
陆非因好笑道:“刚吃完就睡?”
陈酒也觉得不太对劲,郁闷道:“那我还能做什么?”
“要出去转转吗?”陆非因说。
今天是周末,小区外面散步的人很多,但是陈酒临了又不愿意去了。
原因是——
陈酒:“我不坐轮椅!我又没有瘸!”
陆非因也没有拒绝,说:“那你走两步试试?”
陈酒倔强地和陆非因对视,然后他深吸一口气,起身,手撑在床上,刚一弯腰,立马跌了回去。
这辈子没这么丢脸过,陈酒直接懵了。
这都几天了,为什么还这么疼啊!!
他不信,再试,他还不信今天下不了这个床了!
在陈酒锲而不舍的坚持之下,他总算是扶着床颤颤巍巍地站起来了!但是就是……
真的很疼!
陆非因出去一趟,回来发现陈酒奄奄一息地倒在床上:“我还是坐轮椅吧……”
“医生说是肌肉拉伤,休息几天就好了。”陆非因见陈酒满脸的生无可恋,总算好心说了一句,“也能吃点带辣的东西。”
陈酒眼前一亮。
陆非因把陈酒抱到轮椅上,陈酒玩了一会,突然感觉坐轮椅也挺不错的——
虽然显得他有点像半生不遂。
见陈酒毫无心理压力地玩轮椅玩得不亦乐乎,陆非因扶了下额头。
陈酒看上去还是个小朋友,不要对他期望过多。
好久没出门,陈酒兴奋的要死,陆非因推着他:“以后老了,可能也是这样。”
陈酒:“你怎么想那么长远?不对,为什么老了我是坐在轮椅上的那个啊!”
“就你那小身板,以后多锻炼吧。”陆非因以调笑的口吻说。
陈酒表示不服气,但是事实就摆在眼前,他也没办法。
“欸,所以白清到底是怎么回事?”陈酒说,“我还真以为你把我当成替身了呢。”
陆非因反问:“你怎么知道不是?”
陈酒愣了下,他想了想,陆非因好像也没有对他说过喜欢之类的话,但他有系统这个作弊器,堪称是上帝视角。
不过这件事情不能让陆非因知道。
于是陈酒懒懒道:“我还以为你喜欢我呢?”
陆非因哼笑一声,没有搭话。
“陆哥哥!”一道有点熟悉的男声响起,嗲得陈酒打了个颤。这个声音是……安庭?
安庭像是从超市出来,看到陆非因便惊喜地和他打招呼,随后看到陈酒时眼中浮现不可置信的表情。
“你为什么……还能在陆哥哥身边?”安庭指着陈酒,“陆哥哥,这个人可是背叛过你!你怎么还把他留在身边?!”
“这是我的事情。”陆非因眼中的微笑化为冰冷,“与你无关。”
安庭气急了:“我这里还有他的录音呢!证据确凿,陆哥哥你别相信他的花言巧语……”
陆非因将陈酒安置在一旁,低声和他说了些什么,转而走向安庭:“我们聊聊。”
这一幕在安庭眼中,就是陆非因明显在维护陈酒,他不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但是事实就是如此。他看向陆非因:“陆哥哥,为什么?”
陆非因漠然道:“这与你无关,安先生。不过,你撺掇他人进行商业间谍的行动,并不是一件光明正大的事情。如果我是你,就不要把这种事情挂在嘴边了。”
安庭慌乱地看着陆非因,这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就算陆非因以前喜欢白清,他也有信心让陆非因喜欢他。但是自从陈酒出现,陆非因的眼中就没有其他人了。这让安庭产生了强烈的危机感,甚至于之前白清在的时候这种感觉都没有如此强烈!
安庭握紧了手指:“但是,如果我把他的事情说出去,他很快就会被警察带走。”
“安先生。”陆非因笑了起来,笑容里透着冰冷,“你可以试试。”
“但是后果,不是你能承担得起的。”
陆非因转身回来,陈酒正探头探脑,好奇:“你们在说什么?”
“没什么。”
陈酒转过头去,只能看到安庭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一脸的怨恨与愤懑,令人心惊。
作者有话要说:
第40章 总裁和他的替身情人(40)
之后的几天, 陈酒从陆非因的各种短信电话视频会议Hela中逐渐了解到他正在对付谷家,虽然那些个商业用语陈酒听不懂,但听起来还挺严肃的。
手机新闻里也逐渐出现了陆氏和谷氏打擂台的字眼,更有甚者还在细细分析, 缘由是因为不久前的那场竞标会。
陈酒闲得无聊, 某日陆非因出去一趟,回来的时候, 手里多了一封信。
放到陈酒面前的时候, 他还有点莫名其妙:“这是什么?”
他拿起信封翻看一下,这封信没有寄信人, 也没有地址。
见陈酒脸上完全是茫然, 不似伪装,陆非因顿了顿,说:“陆非果寄来的。”
陈酒拆信的动作一顿。
陆非果之前和他说什么‘每周寄一次信’的话,陈酒就当是陆非果随口说说, 没想到还真寄过来了。
打开是厚厚的信纸, 这哪里是一页, 都可以编一个小册子了。陈酒正要拆开,一双手抵在信封上, 手指轻轻搭在半透墨水的纸页, 不让他打开。
抬头, 陆非因正用那双有点幽沉的蓝眸看着他。
陈酒莫名有点心虚, 说话的声音显得虚弱无力:“……怎么了?”
“你知道, 陆非果和我一直不对付, 假如不是都姓陆, 他宁愿和我做陌生人。”陆非因不急不缓地说道, “他讨厌我, 是因为他觉得我抢走了他的一切,自从我回来,他一直对我怀有恨意……我知道,他一直在试图,夺走他认为应该拿回来的东西。”
陈酒听了这些话,心里却有点难受,下意识地反驳:“他其实不是——”
“他知道我喜欢你,”陆非因打断他的话,“所以他也喜欢你。你懂这层关系的意思么?”
陈酒的眼睫毛轻微地颤动了几下。
“他不是那样的人。”
“所以他成功了。”陆非因淡淡道,收回手,转身离开了房间。
‘咯噔’一声,门关上了。
他离开的背影,似乎有点寂寥。
陈酒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感觉,他抿了抿唇,打心底里,他其实不是很确定,因为他知道,陆非果确实是抱着恶意的念头和他交朋友的。
同样的,他抱有自己的目的。
所以这又算什么呢?
陈酒还是打开了信,心里陆非果说他已经开学了,训练内容强度很大,也很累,每天训练从早到晚,休息时间很紧促,他每天熄了灯,才能给陈酒写信。
字里行间透着委屈巴巴的意味,陈酒看了半小时才看完,最后陆非果问他信呢,而陈酒一个字也没写,完全把这件事情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有点骗了家里小孩的感觉,陈酒难得感觉到了一股愧疚,心想那就写点吧。
陆非因不在屋里,陈酒勉强可以下床,于是找了张纸开始坑坑巴巴地写……写信这种事情着实是为难陈酒了,他写了一行就不知道该写什么了。更何况是一千字。
原本凑合一下也就过去了,但陆非果给他写了满满当当十几页纸,他要是就寄回去一句话,陆非果会气死吧?
陈酒皱着眉翻手机,搜索‘如何给远方朋友写信’,照着抄了点,又修改了一些,写了五百字,真写不动了。
我尽力了,弟弟。
陈酒盯着眼前的纸发呆,想起陆非因的话,他似乎不想让自己和陆非果联系。
饶是不想承认,陈酒也不是榆木脑袋,他能感觉到陆非因喜欢自己。
陆非因回来了,陈酒满怀期望地看着他:“陆总,能帮我寄信吗?”
陆非因扫了眼陈酒的狗爬字,面无表情:“不是要写一千?”
陈酒一惊:“你怎么知道?”
陆非因脸上浮现出冷笑:“陆非果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把你每周要给他写一千字的事情翻来覆去说了好几次,你说我能不知道吗?”
陈酒:“……”
那他想着陆非因不给他寄就不用写了的小心思是不是就没用了。
但陆非因没说什么,将陈酒的信拿在手里,慢慢摩挲了几下,仿佛那是陈酒的脖子。
“想让我寄信,可以。”陆非因说,“但你每天要给我交一千字的日记。”
闻言,陈酒想说那别寄了吧,但陆非因已经转身,并且下一句是:“既然纸笔都准备好了,现在就写吧。”
陈酒扶住额头,怎么办,他现在突然好想狗带……
一天写一千字,这还不如把陈酒鲨了。
陈酒虽然有心,但没胆子,陆非因动起手是真的毫不心软,说一不二,这个道理陈酒在几天前就已经领教过了,不敢再胆大包天地领教第二次,他怕会被做死在床上。
于是陈酒苦大仇深地继续百度‘如何给合租室友写信’,不管搜出来什么,看着过得去就照猫画虎地抄下来,洋洋洒洒也写了几页,有没有一千字陈酒不知道,他只知道他再也不想写信了。
陈酒囫囵吞枣般的摘抄被陆非因拿在手里,一行一行地看,脸上笑意渐深,却透着一股无端的诡异。陈酒看着,忍不住缩到床上,恨不得变成一个挂件。
“哦,我怎么不知道,我睡觉打呼噜磨牙流口水?”陆非因说,“真不好意思,给你这个‘合租室友’造成困扰了。”
‘合租室友’这四个字被陆非因以稍微停顿的语序念出来,像是一把软刀架在陈酒的脖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动。
陈酒缩了缩脖子,心想写太快忘了替换词了,糟糕。
“其实没什么,这些我都能忍。”陈酒深吸一口气,义正严词道,“我理解,压力大的时候我也这样,没关系。”
陆非因‘呵呵’一声:“这段时间,是不是过得太安逸了?”
男人高大的身躯逼近陈酒,透着一股危险凛然的气息,他才从公司回来,领带都没有摘掉,浑身上下就像一个精英族,然后这个精英族扯松了领带,将头发往上一抓,露出凌厉的眉眼,陈酒腿都软了。
他往后靠,陆非因便往前走,直到陈酒退无可退。
“还想躲到哪去?嗯?”陆非因道。
陈酒咽了咽口水,颤颤巍巍道:“我还疼呢……”
陆非因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显然在陈酒三番四次的推脱中这理由已经不像是个正规理由了。
最终,这天晚上卧室的灯一直没灭,陈酒咬牙切齿地在陆非因的监督下重写这该死的一千字,写的眼神迷离睡意朦胧,写完最后一个字,直接睡得不知天昏地暗。
陈酒刚闭上眼,一旁对着笔电的陆非因将他揽过来,把他塞进被子里,看着他下意识蹭了蹭被子之后陷入更深的沉睡,眼底神情温柔了些,然后他拿起陈酒写的东西,收进了书房的抽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