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行为守则——by杏仁蛋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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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也抿唇,想了想,轻声道:“舅舅,我听到他说‘救我’。”他抱着怀里的纪淮因,小孩开不了口,听到声音,脸颊轻轻的在季也下巴上蹭。
季也抿唇:“我没办法视而不见。”
“哦……”秦方勇从后视镜看到后排的景象,心中的疑虑打消了,他叹口气,打起精神:“阿也,你做得对,我们家的人,没有怕的,只是……”
“只是你下次不能冲动了。”他叹了口气,忍不住摇摇头,“要是出什么事,我怎么跟你妈妈交代。”
季也抱着纪淮因,听话的颔首。
之后到了警局,人贩子接受审讯,对于纪淮因,温柔的女警进行简单的安抚和询问。
季也抱着,纪淮因并未做出反抗的举动,他黏在季也怀里,除了不说话,小脸木然,别的看起来和普通的孩子没什么不同。
因为小孩身上都是伤,记录信息后,秦方勇立刻把人带到医院,或许是创伤后的应激反应,纪淮因很黏季也,一刻都离不开一样。
季也只是在他睡觉的时候出门买饭,这小孩都能把针拔了,木着一张小脸,要出去找他。
秦方勇既觉得纳罕,又觉得无可奈何,对着八九岁的小孩,还是被害者,他无法,季也愿意照顾,也就随他去了。
这时候,没人想到,这桩事会有什么难缠的后续。
因为人贩子顶不住压力,很快交代,他们是在某某山区捡到的纪淮因,但一口咬死只是捡到,周围没有大人。
局里很快派人与山区联系,但绑匪当时做的隐蔽,对方根本不知道辖区曾经出了绑架案,也没有失踪儿童的消息,故不能提供线索。
局里又将范围扩大,但依旧没有相关信息能够核对。
这时候,交通并不发达,网络也是一样,寻排骨篜里人系统中,基因对比还未形成体系,精神力搜索更是只在构想阶段。
远在A城,纪家的明珠早已被绑匪撕票,尸骨无存,下落不明。
纪家众人伤心欲绝,却也无可奈何,早在大半年前,因为纪家老大与夫人寻子途中双双出了意外,就收回了人手,缓慢恢复元气。
此刻南方的县城,苦寻多日,却依旧没有任何信息,秦方勇坐在病房里,看抱着小孩,困得歪倒在病床上打盹的外甥,重重的叹了口气。
“阿也,你打算怎么办呢。”不仅是小孩粘人,秦方勇也看出外甥对小孩非同寻常的在意。
这孩子,被送到医院时,小腿骨折,多处软组织挫伤,都是人为,如今又寻不到父母,不能说不可怜。
只是他小外甥,年纪小小,也是孤身一人,怎么承担得起。
秦边远坐在一旁,不明所以,看看季也,再看看他怀里的小孩,只觉得两个人生的真漂亮。
他上前,手指戳戳崽崽的耳朵,小孩眼珠动了动,木然的看着他,不理他,他抬手,又想捏捏弟弟的,被小狼一口咬在手腕上。
“嘶。”秦边远收回手指,轻轻挥了挥拳头,以示威胁,“属狗的啊,小崽子。”
季也摸摸纪淮因的头,纪淮因收回牙齿,脸蛋贴在季也胸口上,轻轻蹭了蹭。
小孩睫毛长,头发软软的,搭在季也下巴上,季也伸手,揉揉他的发根,想了想,告诉房中的大人:“舅舅,我想养他。”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ovo
第54章 幼年被拐的薄情巨星(十一)
这时候, 在边远的南方县城,收养一个无家可归的小孩不是难事。
秦方勇很快办好了相关手续,季也还小, 孩子落户在他名下,名字叫纪淮因。
“他还记得他的名字啊。”秦边远蹲在院门口, 嘴里咔嚓咔嚓啃西瓜,吃的嘴唇上都是西瓜汁。
他抬头,看季也手心里牵着的小孩,纳闷:“阿也,他这也太黏你了吧。”
在医院要季也抱,现在病好了, 要季也牵着他,跟命里缺季也似的,迈着小短腿, 一刻也离不开季也。
秦边远吐槽:“小尾巴。”
那小狼崽不会说话, 闻言木然的看着他。
秦边远跟他对视, 眼睛瞪得大大的,季也轻笑,弯下腰, 从他手边的盘子里拿出一块切好的西瓜,递给纪淮因:“吃一块?”
纪淮因饿的久了,反而不那么热衷食物,同龄小孩喜欢的吃的玩的,在他身上都看不出喜欢痕迹。
他也不笑, 不闹, 不知道是听话还是孤僻, 在医院的时候, 季也看到楼下小孩吹捏泥人,给他买黏土,想让他和小孩一起玩。
他接过来,也不说话,自己捣鼓了一下午,最后等季也来给他送饭,一进门,桌子上一排季也的小相。
秦边远都看笑了,想着想着又想笑。
他蹲在院里,咔嚓又咬一块西瓜,看小狼崽接过季也手中的西瓜,木木的,刚想问季也,这小孩是不是不聪明啊,怎么戳一下动一下。
就看到纪淮因慢慢抬头,扯一下季也的衣领,等季也低下头,他抬手,把西瓜递到季也唇边。
季也咬了一口,他一直看着,慢慢舔了舔嘴唇。
这就是喜欢吃了。
秦边远舔舔嘴唇,看着这一幕,感觉自己莫名get到一点纪淮因的喜好。
吃完西瓜,季也半蹲在门槛外,摸摸纪淮因的发根,看蹲在院里吃瓜的秦边远,想了想,问他要不要逛街,他想给纪淮因买两套衣服。
那对夫妻只给纪淮因穿早就不要的衣服,边缘扯得皱巴巴,衣摆往上一卷,能摸到结成的块状,穿着难受极了。
医院里不方便,纪淮因如今穿的还是季也以前的白T长裤,纯棉的质地,舒服是舒服,但小孩裤腿都要卷一下,不合身。
秦边远闻言站起来洗手,他拿纸巾擦擦嘴巴,自无不可,县城就这么大,从小跑过来的,没他不能去的地方。
秦边远比季也大两岁,已经高中了,没驾照,但有一辆风驰电掣的摩托车。
他家院离季也家很近,当初买在一起,他擦着嘴回去骑车,等骑着车出来,摩托车的引擎嗡嗡的响。
少年身高腿长,五官俊朗,头发被风吹的飞起,更衬得他眉目飞扬。
见季也牵着纪淮因出来,他笑着逗纪淮因:“哎呦,这可别是阿也家养的小媳妇吧。”
纪淮因闻言,抬着眉毛看了他一眼,没吭声。秦边远当时只觉得这小子真沉得住气,后来每次想想自己说的狗话,都忍不住抬手扇自己一巴掌。
但这时候的秦边远还不知道,自己有一语成谶的超能力,他见季也牵着人过来,屁股往前一挪,手里勾着钥匙,问:“跟我?”
他下巴点纪淮因。
“嗯。”季也牵着纪淮因过来,抱着纪淮因往秦边远的后座上放。
他让小孩抓住秦边远的衣角,纪淮因不情愿,季也无奈,只好让他抓住摩托车边缘。
秦边远打着火,摩托车嗡嗡作响,不着急走。
纪淮因坐在车上,等了半天,没见到季也上来,一回头,看到季也低着眉眼,正从院子里推出来一辆单人小电瓶。
那电瓶车通体雪白,看着很小,堪堪只够一个人坐,季也推着车过来,眉目清致,手指瓷白,显现出一种少年人独有的清挺。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纪淮因抿唇,眼尾垂着,手指松开,转身往摩托车下跳。
“哎小崽子!你干什么呢!”秦边远一时不妨,只揪住了他半块衣角。
“粘人精啊你!”轻飘飘的半片衣角,稍微一挣就开了,秦边远踩在摩托车上,也来了火气。
他看着纪淮因,语气不善:“合着老子亲自送你,你还不愿意是不是,你看看阿也那车,能坐下你这么大人吗?还是你想坐车把上?”
秦边远说的火星子四冒,气的脑壳疼,说话间,纪淮因已经下车,走过去攥住了季也的衣角。
他也发现了单人小电瓶并无他的容身之处,犹豫一下,目光慢慢转向车把。
“嘿你还真准备坐车把啊!”秦边远在一旁看着,都给气笑了,他摸了摸兜,抽出根烟点上,坐摩托车里吞云吐雾。
他已经很锐利的眼睛直视着纪淮因:“但我说句实话啊。”
他道:“行,你现在伤刚好,又是暑假,你粘着阿也,行,怎么不行,高高兴兴当你的小牛皮糖,但等到开学呢,你还跟着他?”
“他不需要上学吗?他没有朋友吗?他世界是围着你转的?你也不能总这样吧,你这得给他添多少麻烦,他救了你,你别恩将仇报啊。”
秦边远顿了顿,见纪淮因脸色微变,又叹了口气:“知道你能听懂,看看场合啊,跟哥过来,坐个车而已,小崽子,你这可有点过分了啊。”
秦边远说的是实话,纪淮因对季也的粘人程度超乎想象,他就像一块小牛皮糖,成日粘着季也。
秦边远难以想象一个小孩会黏人到这个程度。
听到前面的嘲讽,纪淮因还面无表情,并不搭理,等到听秦边远说他会给季也添麻烦,他才犹豫一下。
一直到对方说他恩将仇报,纪淮因脸上已经彻底失了血色。
攥着季也衣摆的手指慢慢松开,纪淮因看着季也的目光带着惶然,他怕季也会因此不要他。
季也叹口气,原本他也觉得大猫猫的状态不对劲,秦边远说话的时候就并未阻止。
直到对方越说越严重,小崽子拽着他的手指已经开始发抖,脸色惨白惨白。
季也叹口气,一手握住纪淮因的手指,看着摩托上吞云吐雾的秦边远,从电瓶车上拔下钥匙,隔空朝着对方抛过去。
“换换。”季也道。
秦边远的烟灰落在领子上,他站在一旁,看季也重新把纪淮因抱上了摩托车。
季也今年十四岁,但腿已经很长了,他跨坐在摩托上,身姿修长,清致如同天边月,唇边的笑意温和。
他对秦边远笑一下,转头提醒纪淮因:“阿淮,带上头盔。”
秦边远叼着烟骑小电瓶。
纪淮因一直怔怔的,听到声音,才默默回神,拿起一旁挂在摩托车上的头盔戴在头上,伸出手,犹豫了一下,抱住了季也的腰。
季也还小,正长着身体,骨骼清瘦,肩膀并不如何宽阔,往下一点,甚至能摸到骨头。
纪淮因头趴在季也肩上,听到了摩托车嗡嗡的轰鸣,听到了秦边远嘶声抱怨“瞎瘠薄抽抽,就一根,真的”。
摩托车响起,他又听到了耳畔掠过的猎猎风声。
这是新纪元1989年,南方的边城,盛夏,石榴树在院子里开出火红的花,这一年,纪淮因九岁,季也十四岁,从人贩子手里救下了他。
季也在医院陪他,给他自己的衣服穿,为他寻找父母。
当得知他无家可归后,季也在病床上抱着他,摸着他的发根,对秦方勇说:“舅舅,我想养他。”
季也说话算话,说要养他,就真的养了他许多年。
季也那时候没有收入,他的钱都是父母从前留给他,养自己一个人绰绰有余,再养一个半大少年就有些拮据了。
季也从高中开始就会给人补课,纪淮因长身体的时候,腿疼的抽筋,班里的同学都有营养品喝,季也一天也没有落下他的。
学校要求每个学生每天喝一袋牛奶,每个月交50块,纪淮因没有报名,等到发牛奶的时候,老师站讲台上,一本正经的喊他的名字。
对他说:“纪淮因,你家长说了,小孩子喝牛奶才能长高。”
班里的学生哄笑,纪淮因坐在座位上,手里攥着一包温热的牛奶,烫的他手心发红。
后来等纪淮因长大一点后,每天放学,他都会去学校的便利店,或者餐馆打零工,他想帮季也,但他很孤僻,几乎没有朋友。
好在并没有人因此厌恶他,他也并不觉得孤单。
同学们知道他是季也家的,都不觉得他讨厌,即使他不会说话,也不觉得他丢人,反而觉得他特别酷。
季也那时候在高中部,成绩常年名列前茅,还经常国旗下讲话。
他长得好看,人又温柔,秦边远号称校霸,他就是电视剧里的学霸,很多人偷偷暗恋他。
班里的小姑娘知道纪淮因是季也的弟弟,每天坐在一起讨论,变着法和他搭话,她们在他桌上放巧克力或者糖,还有粉色的小信封。
最后派出代表,羞答答问他:“纪淮因同学,能不能拜托你把信交给季也哥哥。”
季也哥哥。
纪淮因脸色黑沉。
他注视着桌子上的东西,想把东西都丢进垃圾桶,再踩上一脚。
但是他知道季也会不高兴,季也不喜欢糟蹋别人的心意。
纪淮因生着闷气,只好全部拒收。
后来季也发现他偷偷打工的小动作,把他从餐馆里揪出来。
纪淮因看着他,像做错了事,乖乖把身上灰色的围裙解下,拍了拍裤腿。
这一年,他十二岁了,抽条了许多,五官精致,身材俊挺,烟灰色的眸子像宝石,满脸写着我错了,但下回还敢。
季也有点无奈,他高中了,身上是一中的校服,他剪了头发,黑发散碎搭在前额。
白领子折在脖颈边,季也手撑着额头,他坐在校外的香樟树下,摸纪淮因的发根:“阿淮,你害怕吗?”
纪淮因愣一下,半蹲在地上,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只是摇头。
季也道:“不害怕,为什么去做这些呢,你还是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