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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与它——by莲鹤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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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就这个。”顾星桥满意地说,同时透过浓黑的睫毛,若有若无地扫了一眼天渊的嘴唇,“谢了。”
  顿时,天渊的嘴唇便不由地微颤。
  自从那天在湖畔的感谢亲吻过去后,他们之间还发生了一次类似的事件。然而,第二次的亲吻,来得比第一次还要莫名其妙。当时他们正下完一盘战棋,闲坐无话的时候,顾星桥忽然探过身体,抓住天渊的领口,把他往前一拉。
  猝不及防间,顾星桥已经在他唇上不轻不重地吮了一下。天渊就像被铁锤迎头痛击,短暂的晕眩过后,尽管尚未明白这个吻的来龙去脉,他即刻吸取上次的教训,紧紧地握住了顾星桥的肩膀,不许对方亲完就跑。
  棋子叮了当啷,甩了一地,顾星桥喘着气,他的面颊滚热,耳朵通红,急促的呼吸断断续续,像火一样相互交缠。天渊的眼神死死锁着他,纹路精密的瞳仁缩小又旋转,色泽紫得近乎发黑。
  这个吻被贪得无厌的受用者延长了太久,勉强唇分,人类贴着机械生命的侧脸,尽力平复失控的心跳。
  不等天渊开口,顾星桥便握住他的手,示意他放开。
  “我就是突然想起来了,前天你做的菜很好吃,”青年不动声色地坐回去,面孔上犹泛着玫瑰般的晕红,天渊的附肢则全部绽开,与他过于激烈的心绪应和,如同一个倾斜的牢笼,铺天盖地的环绕了整个棋桌,“谢谢啦。”
  天渊呆住了:“?”
  顾星桥从容不迫地推开越收越紧的外骨骼,捡起地上的棋子,在棋盘上摆好。他的嘴唇还是肿的、湿漉漉的,耳朵根也红透了,可他对天渊笑了一笑,表情居然如此坦荡,眼神中也没有丝毫多余的暧昧情愫。
  “别多想,”他说,“礼节而已。”
  因着这两件事,现如今,他一说“谢谢”,天渊就下意识地绷紧了注意力。
  顾星桥捏着两根金属棒,当着天渊的面,他轻轻拉扯耳朵,将其分别穿过自己的耳洞。经过数月的锤炼,他的精神力恢复了大约四成,改变金属形态也不在话下。细直的合金逐渐弯曲,在耳垂上合成了摇曳的银环,
  “好了,”他似乎松了口气,微笑地看着天渊,“太久不戴,我怕它们长死了,到时候又得重穿。”
  天渊一动不动地站着,他的眼神凝在人类的耳畔,望着那两点晃荡的银光,他的嘴唇动了动,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看到他躯壳构成的一部分——即便仅是微不足道的一部分——穿透了顾星桥的身体,停留在对方的耳垂上,并且要长久地留在那里……
  他不能形容这种感受,很多时候,那些强烈的情绪本来就是会使人口舌迟钝的。他只知道,自满的情绪就快要撑破核心,从他的呼吸中溢出去了。天渊的手指已然开始轻微发抖,多余的电流在仿生的血液中四处流窜,太多的能量,太多的、太多的……
  “可以开始了吗,”顾星桥担心地问,“你看起来好像有点僵啊,没事吧?”
  天渊的喉咙哽住了,发声系统也濒临宕机,因此,他没有再说一个字,仅是仓促地点了点头。
  整整一天,他的眼睛都没有再离开过顾星桥的耳朵。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520快乐!希望大家都别生病,植入剂打得肚皮疼死,我哭】
  天渊:*偷偷摸摸地拿到顾星桥所有的小秘密,轻而易举地策划求爱计谋,并且有条不紊地进行* 嗯,根据我的推断,他很快就会沦陷在我的怀抱中,然后……
  顾星桥:*生气了,选择不再被动的应对方式* 你想要一个教训吗?很好,我会让你得到的!
  天渊:*还不知道自己大难临头* ……然后,我们将会在一年后的今天举办婚礼——


第130章 乌托邦(二十六)
  天渊陷入了混乱。
  就机械而言,混乱是最接近疯狂的状态。他独自在宇宙风暴中漂泊了一千四百年,此前全部的岁月,都用于见证人类那过于光辉,以至燃起熊熊大火的文明,天渊因此知晓,疯狂究竟有多少种模样。
  但即便是他,也不会想到有这一天:仅是坐在顾星桥身边,他的处理中枢就已然生出失控的迹象。
  他的人类是一个威胁,一个诱惑。从最初的亲吻开始,天渊越是关注顾星桥的一举一动,越能注意到之前他体会不到的细节。青年行走的方式,他嘴唇微笑的弧度,他的眼眸在不同光线下的折射,以及他摆动那对耳环的模样——略微偏过脑袋,银光晃闪的同时,他似笑非笑的目光也与天渊相接。
  顾星桥走过来,往自己身上浇一捧无名沸腾的火焰,然后再举止泰然地走开,徒留天渊独自煎熬地燃烧。此类事端在这段时日内频繁地发生,天渊真的费解,如果顾星桥正在为难他,为什么这看起来像是奖励?如果顾星桥正在奖励他,为什么又让他如此为难?
  从内心里,顾星桥言行不一的做法,令天渊感到苦闷。人类的嘴唇可以制造出世上最火热、最甜蜜的亲吻,可在分开后,又能吐出最古怪、最异常的借口,来论证这个吻有多少正当的理由,不含一丝关乎亲昵欢爱的因素。
  在这个基础上,顾星桥施加的亲近反复无常,导致天渊一边渴望,一边又隐隐逃避,或者说畏惧。
  这正是他内心不愿承认的,然而,正如顾星桥使一个智能生命拥有了“爱慕”的情绪,现在,他也要叫这个智能生命知道“害怕”是什么滋味了。
  所以,他在哪里?
  天渊站在控制室,在他思索的时候,他已经把当日毁坏的模拟仓造了拆、拆了造,最后还是漠然地停手,把一堆原料拂进了回收站。
  他的瞳孔转出浅紫色的光芒,看到了,顾星桥坐在一个环形露台的沙发上。
  天渊决定去找他。
  外骨骼轮流点地,发出细小坚脆的声响。人造日光的沐浴下,顾星桥正在看书,他的嘴唇微微翕动,正在小声阅读着什么。
  顾星桥挑起眉梢,摸着书页的手指轻点,他听见,天渊就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珍贵的诗集再翻过一页,青年的声线固然模糊,却隐秘地放大了音量。
  他沉沉地低语:“……爱我,同伴。别舍弃我,跟随我。”
  天渊前进的步伐蓦然停住了。
  低语不能磨灭它的力量,诗句的片段,犹如一条石中沁出的髓泉,汩汩流淌着痛苦与热烈。
  “跟随我,同伴,在这悲苦的潮水中。而我的话语,已沾染上你的爱。”
  比起单单写在纸上的,有了声音和情感的加持,能够说亲自出口的言辞,则更具魔力。
  “你占有一切……你占有一切。”尾音轻得像是叹息,在空气中吹起一阵刺痛的烟,“为了你光滑如葡萄串的白色双手,我要把我的话语……”
  他闭上嘴唇,仿佛这时候才发现默默站在身后的天渊。
  顾星桥无声地向后躺,沙发的靠背低矮,他仰起头,将脖颈拉成一道起伏美丽的山线,朝瞳色幽深的智能生命,递过一个倒着的对视。
  四目交接,他喃喃道:“……我要把我的话语,缀成绵延无尽的项链。”
  天渊像一个真正的幽灵,他逼近的姿态像是狩猎的虎豹,行走间的动响却寂静如斯,好像一丁点儿琐碎的声音,都会惊飞面前珍惜的猎物。
  他俯下身,以修长的手指,一根根地合拢在顾星桥的脖颈上。天渊的手掌面积比成年男子还要大出许多,轻轻抚摸着顾星桥的喉咙时,宛如花匠握住百合纤洁的骨朵。
  “你再这样下去,”天渊嘶哑地说,“恐怕我的行为会失去控制。”
  “怎么?”把戏谑隐藏在微笑之下,顾星桥情态顺从地侧过头,贴向他的手臂。
  “嗯,也许你赢了,”隔着薄白的皮肤,天渊轻柔地摩挲他的喉骨,“但是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我请求一个答案,爱人。”
  “我对你干嘛了?”顾星桥反问,“难道我不能选择我喜欢的人际交往模式吗?”
  天渊的身体愈垂愈低,他盯着顾星桥的嘴唇,那两片信口糊弄,又可恶,又可爱的嘴唇,仿佛马上就要在上面烙一个倒错的吻。
  “你当然可以,”相隔极近的距离,战舰化身的呼吸吹拂着顾星桥面颊,他怏怏不乐地许诺,“我答应过你,不再干涉你的自由意志。”
  顾星桥笑了一声,他放下诗集,灵活狡猾得像一条水蛇,绕过天渊笼罩在他上方的阴影,坐直了身体。天渊的手掌仍然恋恋不舍地在他的脖颈上流连。
  他想了想,索性转过身去,面对面地看着天渊。
  “我使用接吻以示感谢的礼节,你反感吗?”
  天渊实话实说:“不。”
  “那我借用你身上的一部分,穿在耳朵上,你觉得降尊纡贵吗?”
  “当然不。”
  顾星桥伸起一只手臂,五根手指懒散地插进对方脑后银白顺滑的发丝,修剪平整的指甲不经意地擦过头皮,轻柔地拉扯着他的头发。
  “那我这么对你……你会不高兴吗?”
  天渊的虹膜烁灭着不定的光,他深深闭上眼睛,安静了好一会,才重新睁开,喉咙发出模糊的呼噜声,说:“……不。”
  “那你怎么还要跟我埋怨?”顾星桥的神色很不可思议,他松开手,使天渊陡然生出不舍的失落之情,“我选了对我有好处的社交方式,你也不讨厌它,我不明白,你干嘛还来质问我。”
  质问,这个词语蕴含的控诉意味太大了,天渊急忙说:“我没有质问你,我是真的困惑——”
  顾星桥再度扯了扯他的长发,好笑地说:“我知道,我开玩笑的。”
  他跳下沙发,随口问:“嘿,你儿子呢,你看见了它吗?”
  整场对话似乎都被拴在顾星桥的小指头上,任凭他左右摆弄,随意转换。天渊只得被动地回答:“毛豆在b区睡觉。”
  “坏了,”顾星桥紧张地说,“现在让它睡够了,晚上又来闹腾我,我得去把它摇起来。拜拜,先走了!”
  人类跑远了。
  天渊看着他的背影,沉默地立在原地。他隐约意识到,顾星桥的一举一动,吐出口的每一句话,都含着太多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东西。
  而这恰巧是不可量化,亦不可精确测量的事物之一。
  ·
  战舰上无所谓黑夜白天,自然也没有春夏秋冬的变化。好消息是,毛豆不用换季掉毛了,坏消息是,它的狗毛掉率均匀,几天就能在顾星桥的衣服、地毯上留一层浅薄的浮毛。
  至于吃饭的时候……它跑来跑去,时不时就能产出一根飘荡的狗毛,飞向顾星桥的饭碗。
  因此,顾星桥不得不隔几天给它梳一下,打理得油光水滑之后,再放狗去到处撒欢。
  梳齿刮擦过细密柔和的金黄色长毛,狗正处于尴尬期,脱离了幼崽时的软胖敦实,看上去有点尖嘴猴腮的。好在狗不会照镜子,家长也并不嫌弃,毛豆每天仍旧无知无觉,过得乐呵呵。
  “好了,”顾星桥捋下梳齿末端成绺的狗毛,轻拍一下躺在地上的狗,“去玩吧!”
  狗的屁股颤颤抖动,瞧着倒有几分肥美的感觉。它一溜烟地爬起来,十分快乐地滚远了。
  整个过程中,天渊坐在旁边,从头看到尾,顾星桥瞄了他一眼,突发奇想地提议:“也给你梳一下?”
  天渊眨眨眼睛,再眨眨眼睛。
  “我不需要梳理头发,”他说,“它们既不会脱落,也不会打结,采用的材质……”
  “来嘛,来嘛,”心情不错的顾星桥哄他,“我用我的梳子给你梳。”
  这毫无意义,天渊想,但是人类总要做一些毫无意义的事来消磨时间,我不会为了这种小事拒绝他。
  顾星桥坐在椅子上,他就走过去,坐在顾星桥脚下的地毯上。
  “好吧,”天渊说,“你梳吧。”
  顾星桥之前摸过他的头发,知道他所言不错。天渊的长发直垂到腰部,平时都用金属环束着,现在散开了,便如一匹比雪更亮,比银更浓的绸缎,河一样蜿蜒流淌。
  梳齿没入这样的长发,果然只能顺直地一梳到底。
  “要不然,我给你编个辫子?”顾星桥忽然问。
  “你会编辫子,”天渊眉心微皱,“我不知道你会做这个。”
  这个么,当然是你从西塞尔那看不到的事情了。
  自然,顾星桥只在心里这么说,他还不打算这么快揭露底牌。
  “小时候的事了,”他回答,“照顾我的阿姨教我的,后来她走了,我就再没给别人编过。”
  天渊没有不答允的道理,他说:“那你编。”
  顾星桥笑了,他放下梳子,温热的手指划过天渊的后颈,指尖和指腹都带着打磨过的老茧,令仿生的皮肤,感到一阵阵难耐的紧绷和酥麻。
  “你怎么会要这么长的头发?”青年好奇地问。
  “这具躯壳在培养基长成的时候,头发就是这么长,”天渊回答,“我没有费心去修剪。”
  顾星桥久不干这事,手艺生疏了不少,第一股编得歪歪扭扭,他偷瞥天渊一眼,见他没发现这事,赶紧悄悄拆了重搞。
  “这样啊,”他点点头,“其实也挺好看的。”
  天渊淡淡道:“我以为,按照当下部分人类的固有审美,外观为男性的个体留有长发,是件颇具微词的事。”
  顾星桥笑了一下:“什么年代了,没有微词。短发也只是在军队下层有硬性规定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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