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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魔头的病美人师父 番外篇——by板栗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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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管不顾的冲上前,一掌合上了木盒子,甚至还夹了一下阎秋司的手,然后夺过了盒子,紧紧的抱在怀里说:“你不许碰!这是我师尊最宝贝的东西!要是坏了他生气了,谁担着?!”
  阎秋司手被牧妍夹的红肿也不恼,他蹲在地上,仰着头目光潺动,望着牧妍问:“........这是林倾白最珍贵的东西?”
  “是啊.......”何昉棱站在一旁扇着折扇,倚在木柱上,声音悠悠的接过了话:“当年我师兄就是为了这个木盒子又重新下凡了一次,差点出了生命危险,回来的时候盒子还浸了水,里面的书信全部都被水浸坏了.......你知道他是如何修复的吗?”
  何昉棱望着阎秋司,挑眉问。
  “........如何?”
  何昉棱又扇了两下扇子,才不急不慢的开了口。
  “只能用人血修复!师兄将这些信摊在殿中,摆了这偌大的寝殿密密麻麻,那是连下脚都难,在每一封信上都滴上了他的血。”
  “........”
  “唉,那时候师兄才从凡间回来,身体很虚弱,却还是耗尽了自己的心血,去修复这些没用的书信。”
  何昉棱说道这里摇了摇头,表情看似轻松,却眸光发厉,晃着扇子字字戳心的对阎秋司说:“我师兄一向为人薄淡,也不知道是谁那么好运,能让他如此记挂啊........”
  此话一落,殿里一片寂静。
  林倾白修复书信这件事情,在整个仙族只有何昉棱和林倾白知道。
  如今何
  昉棱这样说了出来,所有人都面色煞白,震惊于清元仙尊居然还会有如此掏心掏肺的情感。
  阎秋司咬紧了牙,脸颊紧绷,黑不见底眼望着何昉棱,似还沉浸在何昉棱方才的话中没有走出来。
  这时躺在床上的林倾白的眉心皱了皱,眼睛还未睁开,便喉结滚动轻声喊了一句:“安儿........”
  这一声唤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众人互相看了看,不知道林倾白是在喊什么,以为是听错了。
  可是林倾白又喊了第二声:“安儿.......”
  这下声音大了些,众人都听清,却各个皱紧了眉头,不知道这个安儿究竟是谁,能让高高在上清元仙尊在梦中还在喊这个名字。
  阎秋司却是如梦初醒,猛地转过身伏在林倾白的床边,紧紧的握住了林倾白的手说:“师父,我在。”
  瞬间,殿内响起了众人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
  阎秋司将林倾白的手抚在自己的脸上,又喊了一声:“师父........”
  他声音很轻,有着不该属于阎秋司这种人的轻柔,像是害怕会惊扰了林倾白。
  林倾白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似梦未醒,目光还是朦胧,却无尽柔和的望着眼前的人,抚摸在阎秋司脸颊的手指微弱的动了动,指腹擦过了阎秋司的脸颊,声音虚弱的又唤了一声:“安儿........”
  阎秋司的脸蹭了蹭林倾白冰凉柔软的手,半跪在林倾白的床前,脸上带笑,声音却艰难又坚定的应着:“师父,我守着你呢,我在........”


第102章
  窗边的碎风拂过床头的烛火, 晦暗的光在二人的面庞闪动。
  林倾白应是做了噩梦,额间泛着虚汗,眼尾薄红望着阎秋司。
  阎秋司便紧握着林倾白的手, 在林倾白的脸侧淡声的说:“师父, 我在........”
  师父, 我守着你。
  我在。
  在阎秋司这一声声的抚慰中, 林倾白心口剧烈的蹦跳缓了下来,目光朦胧的望向站在他床边的众人。
  那些人皆是目光震惊,不敢置信的望着床前亲密无间的二人。
  林倾白回到现实中,眼眸的浑浊瞬间清醒, 他的手在阎秋司紧握的手掌中动了动, 用力的抽了出来。
  阎秋司手悬于空中, 安抚的声音停止, 低声又喊了一声:“师父........”
  林倾白身上有了些力气, 便手撑着床边,想要坐起身。
  锦被滑下, 还未等旁人反应, 阎秋司便探身扶住了林倾白的身子。
  林倾白的身体消薄, 阎秋司不过是上前那么一拢, 便将林倾白的身体给拢住了。
  林倾白想要挣开, 却抵不过阎秋司固执的手,他喉结滚动了一下, 了解阎秋司的性子, 也就由着阎秋司将自己扶着倚在床头。
  阎秋司倒是没把自己当成外人, 他扶好了林倾白的身子, 便坐在了床边。
  正好这时下人送来了才熬好的药汤, 阎秋司便当着众人的面接过了药汤, 眉眼垂下,专注的给林倾白吹汤药。
  殿内站了许多人,却是一片寂静,皆凝望着床前二人,只有阎秋司还若无其事,自顾自的给林倾白吹药,嘴里发出呼呼声。
  他像往常一样,吹好之后用唇边试了试汤勺的温度,再将汤勺递到了林倾白的嘴边说:“好了师父。”
  林倾白垂眸望着他的动作,眉眼深重,并没有饮下那一勺汤药,侧开了脸,无声的拒绝阎秋司的喂药。
  这时在他和阎秋司上百年的相守以来,第一次拒绝阎秋司。
  阎秋司眼中的光晃了晃,便暗了,他的喉结滚动两下,却还是强撑着嘴角的笑意,轻声说:“师父,该喝药了........”
  “.........”
  “我带了山莓果脯,喝了药再吃果脯就不苦了。”
  阎秋司眼中依旧带笑,声音低沉温和。
  他佯做不知林倾白拒绝他的意思,像是这样就能回到曾经,将一切都抹去。
  林倾白的手缩在被子里,骨节用力的要将布料都撕成碎片。
  他的睫毛颤了颤,深吸了一口气,抬眼望着站在阎秋司身后的众人,说:“都退下吧。”
  所有人一愣,自然是不肯。
  玄彻握着腰间的佩剑,对林倾白说:“师尊不可!此人心思歹毒,与您共处一室怕是包藏祸心!不得不防!”
  “是啊师尊!此人可是魔皇阎秋司!您现在身体虚弱,定然是对付不了他!”
  “还请师尊三思!”
  “还请师尊三思!”
  眼看着周围反对的声音越来越多,林倾白只是抬起眼,淡声的说了三个字:“他不会。”
  这三字虽是轻柔,却犹如掷地重铁,将所有的非议声都压了下来。
  林倾白眉眼清淡,垂下了眼睛,似是有些累了,又说了一句:“都退下吧,我无事........”
  “........”
  “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林倾白话说的冷淡,所有人都不敢再反抗,互相看了看,只能垂下头鱼贯而出,退出了林倾白的殿室。
  殿门合上,房内只有阎秋司和林倾白二人。
  阎秋司依旧是举着手中的汤碗,将勺子喂到林倾白的嘴边,笑着说:“师父,等会药该凉了,趁热喝.......”
  药哪里会凉的那么快。
  方才从药房里端来的汤药滚烫,就连下人都不敢上手去拿,而阎秋司却是一把就拿了起来,即便是汤碗将他的手烫红了,他也没有知觉。
  林倾白垂下眼睫,望着阎秋司泛红的手掌。
  其实他早就该察觉到了.......
  从凡间到修真界,每一次都是如此,滚烫的汤药一熬好,阎秋司就将药端到林倾白的面前,一勺勺的吹,一勺勺的喂。
  若是寻常的人,早就受不了这般的痛意。
  可是他是阎秋司。
  林倾白不知道他能不能感觉到烫,但是他一定感觉不到痛。
  所以才每一次都拿的如此的自然,如此的顺手。
  阎秋司又喊了一声师父,似乎有些着急了,他将手中的汤匙又朝着林倾白嘴边递了递,目光紧盯着林倾白紧闭的唇,仿佛林倾白是否能张开嘴,喝下他的手中的一勺药,就是宣判他生死的圣旨。
  阎秋司脸上依旧带笑,不敢流露太多的焦急的神情,只不过眼中还是掩不住忐忑。
  林倾白望着他那双黑亮的眼睛,在这一刻才又恍然意识到,阎秋司其实年岁不大。
  虽是与他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又活了几生几世,可是归来之时也不过才刚刚一千九百岁而已,在他的面前也还是个孩子.......
  林倾白叹了一口气,问道:“.......手不痛吗?”
  阎秋司不理解林倾白此话何意,皱起眉头望着林倾白。
  林倾白又问:“.......碗很烫,你不痛吗?”
  阎秋司顺着林倾白的目光垂下了头,也看见了自己泛红的手,他歪了歪脑袋,想了一下,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原来烫是应该痛的.......
  这个没有人教过他.......
  林倾白接过阎秋司手中的碗,他的指尖冰凉,触到碗壁时手指顿了一下。
  果然很烫,烫的林倾白手指都痛了。
  林倾白将汤碗放到了床头柜上,眉眼轻垂望着那碗汤药,淡声道:“如此烫的东西,以后你都不必再拿了........”
  阎秋司一愣,忽然就明白了林倾白话中的意思,他朝前倾了倾身子,一把握住林倾白的手,声音颤抖的说:“师父........此话是何意,我不懂.......”
  林倾白侧着脸,目光定在汤碗上,烛火下,纤长的睫毛就像是展翅的蝴蝶,颤了又颤,最后他声音微哑的说:“汤药多放一会,自然就凉了,不需要魔皇再多此一举........”
  而后,殿内便是要将人溺死的寂静。
  林倾白目光未动,望着白烟氤氲的汤碗,似能将那汤碗给看出花一般,脸上依旧是面色淡淡的模样,仿佛说出这句话对于他而言,淡如流水,随口一言。
  可阎秋司的呼吸声却是渐渐粗重,握着林倾白手掌的力道也越来越紧。
  即便是林倾白没有回头望他,也能感觉到阎秋司的眼眸正一动不动的望着他,像两把炙热的火,要将林倾白望出两个洞。
  林倾白心中做好了准备。
  以阎秋司的性子,听见林倾白这句话,多半是会接受不了,就算是做出出格的事情也不意外。
  可是这一次阎秋司却是问林倾白:“师父为什么啊........”
  “.........”
  “是我这次犯的错误太重,你不肯原谅我了吗........”
  阎秋司的声音很轻,像是生怕惊扰了林倾白,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小心翼翼。
  林倾白却被他这般低微的声音而扎的心中猛痛,他胸口剧烈起伏,转过头望向阎秋司。
  “我要如何原谅你........”
  林倾白眸中含泪,动容的望着对阎秋司,道:“........我作为清元仙尊林倾白,或许对不起魔皇阎秋司.......可我作为白序,十几年来从未有负过我的徒弟郗安。”
  林倾白本是想伪作那不在意的姿态,可是他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睛,声音颤抖的又问了一次:“阎秋司,我要如何原谅你?你告诉我.......”
  林倾白的喉结滚动,手紧紧的握着床单,纤细的手指将床单抓出层层褶皱。
  时至今日,林倾白才知道他其实一点都不大度。
  他很小气,以至于过了三百年他还是放不下。
  他放不下的不是当年阎秋司骗走他的鬼眼,不是当年阎秋司带兵闯入了仙界,甚至不是阎秋司一刀了结了他。
  林倾白心知,在仙界的阎秋司和他不过是互相利用。
  他骗他,他也在骗他。
  他杀他,是因为他先杀了他。
  无可厚非。
  一直狠狠的扎在林倾白心中的那根刺,是他对他的安儿掏心掏肺,付出了他千万年以来都没有过的真心。
  十二年,阎秋司却对他没有半分真情,全部是利用,全部是欺骗,全部是背叛。
  当年的他太痛,阎秋司也演的太真。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以至于他如今望着阎秋司那双深黑的眼睛,即便里面是亮着光的,他还是克制不住的想起当年,郗安就是这样看他,就是用这般纯善无害的目光骗了他十二年.......
  他心中的那根刺,一碰就痛,越碰越痛。
  他放不下。
  阎秋司坐在林倾白身前,双手死死的抓着林倾白的手,眼中流露出痛苦的神色,声音艰难的对林倾白解释道:“师父,当年没人教过我.......没有教过我什么是真心,没有人教过我要如何放下杀意..........”
  “可我教过你啊.......我每日都在教你要与人为善,要真心待人!”
  阎秋司喉结滚动了两下,眼底映着林倾白悲怆的面容,他望了林倾白一会,低声说:“太晚了师父.......那时已经太晚了........”
  林倾白便不说话了。
  阎秋司生在魔族,一身的杀气,一千五百年间,那些彻骨的杀意早就浸入了他的骨血里,又岂是他们二人区区十二年的相处就可以改变的。
  “师父,我有情.......你不要信外面的传闻,我真的有情........”阎秋司将林倾白的手抓的通红,他就像个犯了错的孩子,怕得不到师父的原谅,用尽全力的给林倾白解释。
  “师父,是不是有人告诉你,我当年杀了我的爹娘兄长,我的心是石头,我没有感情.......”
  “师父,不是那样.......当年是他们要先杀了我........没有人在意过我.......没有人爱过我........”
  “师父,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阎秋司说的一字一句都戳在林倾白的心口,戳的林倾白心脏泣血 ,眼睛通红,面色苍白的倚在床头,心里难受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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