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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魔头的病美人师父 番外篇——by板栗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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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索性就坐起了身,拿起放在床边的木盒,小心翼翼的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一封信。
  那是郗安写给他的回信,早一些的书信纸张已经泛黄,林倾白想着能不能像以前一样,看一看这些信或许就能睡着了。
  可是这一次与往时又不同了。
  他望着那些信件,不仅没有丝毫的困意,反而心中的焦躁愈演愈烈,激的他手心都冒出了层层的汗,将信纸染的湿漉漉的。
  林倾白意识到后,立刻放下了信件,擦了擦手掌的汗不再多去触碰一下,只是垂着眼眸望着信件发呆。
  夜已经深了,忽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砰砰砰。
  敲门声并不大,像是怕惊扰了林倾白一般,只是敲了两下。
  林倾白却是一惊,他抬起头,连问一下都没问,一把拽起来了衣架上的白色外衫,盖在肩头就快步走上前,打开了殿门。
  殿门外的寒风忽的一声闯了进来,白雪飞进,乍然间吹开了林倾白垂在鬓边的乌发,而不足一瞬就有人跨步走上前,将冷风都挡了下来,一阵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
  下一秒,林倾白被猛地拽进一个炙热的怀抱。
  淡淡的酒气带着郗安身上的温热扑面而来,紧紧的将林倾白包裹在其中。
  林倾白身子一下就僵住了,他瞪大了眼睛,双手悬在空中,无措极了。
  他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虽然在郗安小时候也经常如此,见到林倾白就很热情,常常冲过来,没轻没重的抱住他。
  那时候的林倾白不会像现在这般无措。
  可是如今在林倾白身前的,不是一个孩子。
  而是一个男人。
  一个百经战场,身强体壮的男人。
  郗安抱得很用力,他紧紧的拥着林倾白的后背,几乎快要将林倾白给嵌入到他的身体里。
  殿外的寒风又吹起来了,远处干枯的树枝被吹的东摇西晃,可林倾白却觉得自己的身子被郗安拥的发热发烫。
  郗安还穿着早上见他时的那一身铠甲,风尘仆仆的站在林倾白的身前。
  林倾白入眼处是郗安劲瘦结实的脖颈。
  他还是没有适应长高的郗安,他有些不知所措,又故作冷淡的说道:“这么晚过来做什么......”
  然而林倾白的话还没有说话,就猛地顿住了。
  他感觉到郗安垂下了头,将脸颊贴在了他的耳鬓,郗安的呼吸有些粗重。
  他在林倾白的耳边,声音低哑,又有些模糊的说:“师父,我好想你.......”


第26章
  在那一刹那, 林倾白心里所有的燥欲骤然平息,如同拨云见日一般,再也没有半分的不适, 只剩下满心的欣喜与动容。
  林倾白的指尖在空中似水仙花的嫩尖,轻轻地颤。
  他觉得自己应该说一说这个孩子, 没规没矩的, 哪里有徒弟一见到了师父就抱上去.......
  这要是被旁人看见了,成何体统。
  那些嘴硬心软的话还没有说出口,郗安却将脸颊贴在了林倾白耳边, 不安分的蹭了蹭,又问道:“师父,你想不想我.......”
  林倾白的心猛的一软。
  罢了。
  这个孩子从小就是这般的没大没小。
  怪也只怪自己纵着他, 当年既是纵了那么多次了, 如今也不差这一次了。
  林倾白这样想着, 双手不自觉抱住了郗安的脊背,睫毛颤颤的闭上了眼睛,说:“想。”
  郗安一言不发的将林倾白抱得更紧。
  两个人这样站在门口还是太冷了, 即便郗安身体炙热, 不断的暖着林倾白, 不一会林倾白还是止不住的咳嗽了起来。
  郗安这才连忙松开了紧抱着林倾白的手,拉着他走进了殿内。
  郗安还是和之前一样的贴心, 一进房间里就为林倾白倒了一盏热茶, 让林倾白捧在手间暖手。
  郗安坐在林倾白的对面,问:“师父, 我回来了, 你欢喜吗?”
  屋内寂静, 只燃着一盏暗色的烛火。
  那盏火光正好映在郗安英俊的脸上, 风一吹,烛光一闪一闪,更显得郗安眉眼深邃。
  林倾白望着他,如实答道:“自然欢喜。”
  “可是我瞧着师父今日晚宴时,好似并不是那么欢喜。”
  分别四年,郗安却还是很了解林倾白,即便是今日林倾白将自己伪装的很好,可是郗安却能轻易洞察林倾白的心思。
  看出他好似并没有那么欢喜。
  林倾白垂下了眼睛,避开了郗安凝视的目光,解释道:“你长大了,是好事,为师只是有些不习惯,算不上什么欢喜不欢喜,只是有些不习惯。”
  林倾白两次都在重复他的不习惯,妄图以此来掩饰他今日的失落。
  “师父不必觉得不习惯,我.......”郗安正要说什么,忽的目光扫到了案几上的书信,猛地一顿。
  林倾白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这才惊觉,他连忙将手上的茶盏放下,将书信重新折叠起来放好,佯装淡然的说道:“方才有些无聊,就拿出来看了看。”
  郗安脸上忽然荡开了一个笑说:“师父是将我所有的书信都收藏起来了吗?”
  林倾白强撑着面子说:“是莲姨收拾的,我也并未上心。”
  郗安垂下眼笑了笑,声音低沉的说:“可是我在战场这四年,却是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师父。”
  “.......”
  林倾白扶着茶盏的手紧了紧,只听郗安声音清淡的继续道:“师父送给我的铠甲很好,我每日都穿在身上,它为我挡下了数十次的刀剑,救下了我数十次的性命,每当这个时候,我都会想一定是师父陪在我的身边,若非师父,我怕是早就死在战场上,活不到今日。”
  林倾白眼眶有些泛红,嗓间如同噎住了一般,依旧是没有应话。
  郗安便笑着,缓和着气氛说:“师父,我还给你带了礼物,你想不想知道是什么?”
  林倾白微哑着嗓音说:“你已经送过我礼物了。”
  “什么?”
  林倾白的目光朝旁边一扫,说:“披肩。”
  郗安一顿,继而又笑了。
  他看见他送林倾白的披肩,被林倾白好好的挂在
  了床头的衣柜上。
  那个披肩跟着郗安征战多年,早就变得褶皱不堪,却在他送给林倾白的这短短的半日就被熨烫平整,展若如新的挂在了卧房里。
  “一个不够,我还给师父准备了其他的礼物。”郗安说完就转身出了房门,不一会他就拿着一个小木盒走了进来。
  “这是什么?”林倾白问道。
  郗安笑而不语,他将木盒放在了桌子上,在他师父好奇的目光中打开了木盒子。
  里面居然是十几个精雕细琢的小木人,林倾白凑上去一看,发现每一个雕的都是他。
  有的是他坐着抚琴,有的是他执卷读书,有的是他垂眸品茶,有的是他舔笔写字........
  林倾白望着那些木雕,彻底的愣住了,他抬起手指轻抚在木人的身上。
  那些木人从衣冠,到神态,连垂下的发丝都勾勒的很细致,足以看见雕刻之人有多么用心。
  “师父,有些是我一开始雕刻的,技术生疏,雕刻的也不好看,本不想拿给师父献丑,但我又想让师父知我这些年的思念,便索性都拿了过来。”
  说着郗安就指了指林倾白抚琴的那一个木雕,说道:“这个是有一日在漠山,我听见赤熯战俘在弹奏他们的□□琴,身边的将士们都说弹奏的好听,可我却觉得他们所奏不及师父抚琴半分,便愈发的思念师父的琴声,于是我便将师父抚琴时的模样刻了下来。”
  “这个是那日品尝了潜州的生花茶,味道酸甜,想来师父应该喜欢,便又思念了师父品茶时安静的模样,便刻了下来。”
  ......
  就这样,郗安将那些雕刻的木人都说了一遍,而林倾白的指尖也跟着划过了每一个木人。
  郗安望着他师父恍惚的神情,眼睛皆是笑意道:“行军的生活枯燥艰难,但是我将师父的模样给刻了下来,时不时拿出来看一看,便觉得我与师父不曾分开过。”
  林倾白注视着那些小木人,眸底亮闪闪的,却望不清是烛火的闪光,还是眼底的水光。
  虽是一些小玩意,但是林倾白却反复的抚摸着每一个小人。
  忽然他抚摸的手指一顿,在一个小木人背后看见了几滴溅落的红色。
  那几滴深红虽是被漆料给覆盖住了,可是林倾白还是敏感的察觉到那是血迹,喷射而出的血迹。
  林倾白问郗安:“这是谁的血?”
  郗安凑近了看看,笑着说:“不小心被刻刀划破了手。”
  林倾白的目光一动不动的望着他,眼睛里渐渐泛上了红:“刻刀割破手指的血不会喷射成如此,你是在欺我没上过战场,不懂这些......”
  郗安便在这个目光中一点点的收回了笑意,沉着声音说了实话:“师父,你知道潜州的齐太守吗?”
  林倾白虽是一直在京城,但是对潜州的战局格外的上心,自然是知道的。
  他侧过脸没有说话。
  郗安继续道:“潜州齐太守多年来一直暗中和赤熯族交易,对赤熯族的进攻表抗内纵,以至于多年来潜州一直备受赤熯欺压,当时我察觉有异,摸查许久才查到齐太守身上,而齐太守却提前收到了信,想要带兵叛逃赤熯,只是他们若是想要投诚赤熯,赤熯王开出的条件就是带上我的头颅。”
  林倾白的瞳孔猛然缩紧,望向了郗安。
  郗安却神色依旧,继续道:“那日我正在刻这个木人,刻着刻着就睡着了,刺客伪装成了军营里的侍卫,趁着四周夜色无人走进了我的营帐,用刀想要割下我的头。”
  林倾白皱紧了眉头,心脏都跟着提了起来:“然后呢?”
  “那个刺客是个蠢货,割偏了,然后被我杀了。”郗安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轻松,指尖还在
  摆弄小木人,像是所经历的事情小到不足以让他再多说上几句。
  林倾白却是挂心了,他抬起手,指尖落在了郗安的脖颈处问:“伤在何处?”
  “师父。”
  “让我看一看。”
  “不过是小伤,没什么好看的。”
  林倾白便不再多语,只是执拗的望着郗安。
  郗安拗不过林倾白,只得无奈的抬手解开了衣服的上领,露出了脖颈。
  林倾白凑近了些,看见郗安锁骨上方果真有一道刀痕。
  那道刀痕很深,留下了一道刀疤,虽然不至于割破命脉,但是也真的是只差了那么一点点。
  这些还都是看的见的地方,至于其他林倾白都不敢想在郗安的身上还有多少的伤痕。
  每一道伤痕只要是在砍的差一点点,就足以要了郗安的命。
  虽是在这场战役中郗安能够保住命,就已经很难得了,可是林倾白却忍不住的去想,他的小徒弟走出去的时候皆是光鲜,而回来时却是满身伤痕。
  林倾白的指尖抚在郗安的肩头,渐渐的缩紧,他低下头,咬着牙齿,竭力的克制着眼眶的酸涩。
  今日他已经克制了很多次。
  如今已经夜深,他不想在郗安面前失态。
  谁知郗安这个孩子一向没存什么好心思,他望着林倾白咬紧下唇,眼角泛红的忍耐模样,眸色暗了暗。
  忽然他凑近了些,对林倾白说:“师父,我身上还有很多的伤,你要看吗?”
  林倾白便是当了真。
  他眼睛一眨眼泪就坠了下来,却顾不得这些了,声音低哑的问:“都伤在哪里?给我看看。”
  说着林倾白的手扒上了郗安的衣领,却被郗安一把给按住了手腕:“师父,我逗你的,我没什么伤。”
  林倾白一愣,忽然推了一把郗安的肩膀,说:“你给我出去!”
  郗安一把抓着林倾白的手不放,将掌心贴在自己的脸颊上,哄着林倾白说:“师父,我只是太久没见到你了,想要你心疼我。”
  林倾白一看郗安这番的认错,哪里还有半分计较的心思。
  郗安这个模样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惹了师父生气后,再跟个小无赖一样粘着林倾白,打也打不了,斥也斥不走,跟个牛皮糖一样,非要贴到林倾白不生气了为止。
  这番一闹,二人多年未见的那点生疏是彻底的烟消云散了。
  林倾白坐在那里,半响不言语,只是眼睛依旧泛着红,睫毛上还带着泪珠,似在跟谁赌气一般。
  郗安就这样歪着头望着他,眼里带着淡淡的笑意。
  林倾白被他看的脸颊发热,他怕是自己若是再不说话,这个孩子能把他脸上都看出一朵花,于是他随口就寻了一个话题问道:“那后来齐太守是怎么死的?”
  当时林倾白在战报里得知齐太守东窗事发后身死,只知道齐太守是死在了投靠赤熯族的半路上,里面对于齐太守是怎么死的并无详细的记录,就连皇上也不知道是何人将他杀害。
  一提到这些郗安的目光果然冷下许多,他嘴角依旧带笑说:“他既想要割我的脑袋,那我自然也要割了他的脑袋。”
  林倾白闻言垂下了眼睛,没有说话了。
  郗安看了看林倾白,轻声问道:“师父是觉得我过分了吗?”
  “不过分,你是个将军,待民该宽容为怀,待佞该干脆果决,你做的很好。”林倾白放下茶盏,道:“倒是齐太守,好好的百姓官不当,非要去联合赤熯族叛乱,这种乱臣贼子,其心当诛,死不足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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