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每晚都穿越——by月寂烟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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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满足地眯起眼睛,“先生,你们这里真好。”
“嗯,是挺好。”
两人静静吹了一会空调,坐在书桌前开始学习。
樘华学习素来认真,经过这些时日,他对现代的了解突飞猛进,连一手硬笔字也已写得风骨支棱。
他正宗童子功,自小练毛笔字,毛笔字不说写得极好,却也不差,再换成硬笔,上手极容易。
然而再仔细一看,这硬笔字里头,多少带着阮时解的风格。
两人完成今天的内容,樘华问:“先生,我奶兄来了,日后便能抽出空,我们要去买布来染么?”
阮时解问:“你现在还是那四十多两银子?”
樘华点头,“这几日都没怎么花钱。”
阮时解沉吟道:“染布不急,你们那里都有什么颜色的瓷器?”
“瓷器?”樘华想了想,“雪白、碧青、青花,还有我便不知了,家里摆着的大抵便是这几类。”
他回忆,“王妃院里还有个粉色花樽,父王院里有个梅枝瓶,都是上面赏赐下来的东西。”
阮时解问:“彩瓷很贵?”
樘华点头,“具体价钱几何我不大清楚,不过应当不便宜。”
“这么说来,彩瓷大有可为。”
“先生,彩瓷是指青色、粉色那些瓷器么?”
“这些算彩瓷,彩瓷却还有许多。”阮时解带他到大书桌后面,开启电脑搜瓷花瓶,“你看看这些。”
樘华凑过去,屏幕上满是各种形状的花瓶,黑、蓝、绿、粉、黄、红……每个大颜色又有深深浅浅各种不同颜色,琳琅满目,姹紫嫣红。
樘华傻眼了,“先生,怎么这些瓷颜色怎么那样多?”
“这也是知识之一,你以后会学到。”阮时解笑了笑,问:“如果将这些颜色的瓷瓶拿回去,能卖出去么?”
“能!”樘华斩钉截铁,过后他又小声问:“先生,这些瓷贵么?”
“不贵。按你们那里的价钱,大抵几十铜板到几百铜板,便宜的几个铜板便能买到一个。”
樘华嘴唇微张,晕乎乎道:“莫说几个铜板几百铜板,就是几千铜板,拿去外头一卖,亦能轻而易举卖出百倍千倍的价格!”
樘华仿佛见着了一座金山!
☆、第13章 考试
烧瓷并不那么容易,烧瓷师傅若无三五年历练,基本烧不出能见人的瓷器。
樘华回去后陷入了沉思。
濡川县并非产瓷大县,他不知何处有产瓷的瓷窑,更不知是否有做瓷的师傅。
带着满腹思虑,樘华慢慢睡着了。
不知是否思虑过重,他做了一个又一个梦,梦里全是模糊不清的人与事,以至于这晚睡得极累。
第二天一早,樘华在特定的时间醒来,揉揉眉心,下床穿衣裳。
天气越来越热,再过十来天到三伏天,明晃晃的日头将热得人发慌,也不知大兄那里天气是否这样灼热,白日要不要在日头上骑马?
樘华叹息一声,出门洗漱。
江平原早已起来,正在院子里练拳脚,见他起来,笑道:“公子,水我已打好,您先洗漱。”
“多谢。”樘华以拳掩口打了个哈欠,“你怎么起得那样早?”
“左右无事,便起来了。”江平原打完一套拳,收回拳势,“公子,我去拿早饭。”
樘华忙叫住他,“不必忙活,令余义他们去便是。”
江平原笑笑,“这里早饭定不合您口味,我去厨房瞧瞧。”
樘华目送他背影,洗漱完后,忍不住也在院子里打了几下拳,活动身子。
等拳势收起后,他总算清醒几分,不像刚起时那样困。
江平原很快用一托盘将早饭端了来,小馄饨、鸡蛋羹、腌小菜。
这早饭远不及王府精致丰盛,却比前几日要好得多,樘华不禁眼睛亮了亮。
江平原伺候樘华用早饭,樘华道:“你坐下来一道用罢?”
“哪有跟公子一道用饭的理?您先吃,等会我再下去吃。”
樘华见他不愿,没多勉强,用着早饭,樘华想起来一事,沉吟道:“平原,待会用完饭,劳你带余义宁维出去,看看本县或附近是否有人烧瓷,水平如何。若无人烧瓷,看能否找着烧瓷的工匠与瓷泥。”
江平原并不问他想做什么,只应声:“好。”
樘华道:“你们坐马车去,若是一时未得到消息,多打探打探,中午在外面用饭即可,我这边用不着人伺候。”
“您这里哪能没人伺候?我带余义去,宁维在此处听使唤?我瞧他出去也打探不到什么。”
樘华想想,点头应下,“这也成。”
樘华用完早饭,进屋温书,江平原则带着余义出门去了。
下午太阳将近西下时,江平原回来。
樘华赶忙给他倒水,“先喝杯茶,怎么热得脸全红了?”
“走得久了些。”江平原接过水喝了两口,道:“我待会再配几副汤药出来,天气热,喝点凉茶解暑去湿。”
樘华道:“那便让宁维明日去抓几副药。打探得如何,有消息了么?”
“并无。县里倒是有好几家做陶的陶匠,会烧瓷的一个也无,且因无烧瓷之人,无法判定是否有瓷泥。”
樘华手指轻点了下桌子,“不急,且看有无外地过来的瓷匠,这两日你们多去打听打听,若实在无法,我们便从皇都雇几个会烧瓷的人过来。”
江平原点头。
樘华在心里叹口气,最终还是决定写信朝游千曲借些银子周转,就他这三四十两银子,若拿来做生意,见效太慢了。
晚间,樘华将这主意与阮时解一说,阮时解点头,“这也是个不错的办法,要是你那朋友靠得住,你还可以请他合伙,到时候你借他的势打通销售渠道,比你一人单打独斗来得要方便。”
樘华一点就通,忙点头,“我问问他。”
说完这事,樘华柠起眉头,“先生,若实在找不到烧瓷的好匠人,我们可否从布料生意开始做起?”
阮时解抬眼看他,耐心道:“染布又洗又晾,工序非常长,如果从染布开始,你可能未来半年甚至一年都没有收入。”
“染布的成本也比较高,染一次,如果只染三五几匹,这个成本将进一步提升。新手入行也有一定失败的风险,成本太高会令你失去抗风险能力。”
樘华听了轻吁一口气,“赚钱可真不容易。”
阮时解笑:“相对于其他人,你挣钱已经相对容易,普通人挣钱将会更不容易。”
樘华理解地点头,随即真心实意地夸赞道:“先生您真厉害。”
阮时解拿书轻敲了下他脑袋,“别废话,今天做卷子,要是能拿到平均九十分以上,明天带你去看舞剧。”
樘华眨眨眼,大眼睛里满是不解,“舞剧是甚?”
“要是考得好,明天你就知道了。”
“……哦。”
樘华低下头,拿着笔吭哧吭哧地做起来卷子来。
现在的孩童真不容易呐,樘华一边唰唰唰地写,一边胡思乱想。
数学只有二十分钟,考得比较容易,这些樘华平日里都做熟了。
他快速写完,将卷子递给阮时解,接着拿过空白的语文卷开始写。
根据拼音写汉字、组词、默写、判断病句……樘华好不容易写到作文,作文题目是“我最_______的一件事。”
樘华默默抬头望阮时解一眼,最高兴的一件事,最难忘的一件事等等都必定是打开门见着先生,然而真要写出来让先生看么?
樘华笔尖顿了好一会,耳根上漫上点红晕。
阮时解点点他桌子,“还有十五分钟,抓紧时间。”
“是!”樘华一凛,忙收回心神,奋笔疾书起来。
十点十五分,考试时间结束,樘华忙抓紧在空白出写下最后几个字,而后将卷子递给阮时解,“先生,我写完了,先回去了!”
“写得不错,晚安。”
樘华拎着衣裳下摆,回首对阮时解一笑,“先生晚安。”
阮时解目送他开门回他本身的时空里去,拿过卷子细看起来。
数学没问题,满分。
语文不那么理想,前面的看拼音写汉字便错了一个,病句选择也错了,还有两个别字。
阮时解往下看,很快便看到樘华的作文“我最高兴的一件事”。
樘华写到:我最高兴的一件事是遇见了先生。他个子极高,长相英俊,有双偏长的锐利眼睛……
还记得书中教的外貌描写,阮时解目光一顿,接着往下看。
樘华在最后写到:我最高兴的是先生成为了我的先生,教我许多知识,也教我做人的道理,在我生命最黑暗的时候给我带来了阳光,给我继续前进的动力。
阮时解顿了顿,原本打算处理掉这份试卷,最终还是仔细收起来,放到保险箱里收藏。
弄完了,他打了个电话,“老黄。”
“阮总。”那边传来一个略显粗犷的男声,“事情我都办好了,身份证上弄的是川北的户籍,落在我一个朋友他们村一户农家,那家夫妇一个胃癌一个车祸,去年都走了,他家儿子前阵子下河游泳,不幸溺水身亡。按你要求找的人,身份证上今年刚满十八,只要不细查,应该不会有问题。”
阮时解:“放心,不用来做什么事,应该不会引得人过来细查。”
老黄道:“派出所那边还在□□,等过两天证办好了再给你寄过去。”
“好,谢谢。”
那边爽朗一笑,“不客气。”
樘华这边继续让江平原找相应的匠人与瓷窑,樘华让他顺道将给游千曲的信递了过去。
晚上,他换上一身鱼肚白夏裳赶往阮时解的书房,“先生。”
阮时解抬头,“昨天考试平均分九十六。”
樘华眼睛亮了亮,“那我们去看舞剧?”
“去,先去换衣服。”阮时解带他去衣帽间,“不用换小西装,普通的休闲装就可以了。”
樘华应声,进去换了身白T恤棕色休闲裤,“先生,我好了。”
阮时解从鞋柜里拿出一双运动鞋,又找出新袜子递给他,“先穿袜子,试试鞋合不合脚。”
樘华应一声,将袜子套在两只脚上,袜子不必绑带的感觉让樘华颇感稀奇。
他将脚放进鞋子里,问:“先生,接下来该如何?”
“将鞋带绑起来。”阮时解蹲下,垂眸教他绑鞋带。
樘华望着近在迟尺的先生,有些呆怔。
“好了。”阮时解磁性的声音响起,退开一步,“另一只自己绑。”
“哦!”樘华忙笨手笨脚地绑起鞋带来,好不容易才将鞋带绑好,两边总算相差不太大,“先生,绑完了。”
“那我们出门。我先去将车开出来,你在门口等我。”
“是。”
阮时解车开得又稳又快,九点十八分时便到了大剧院门口。
怕樘华不习惯,阮时解特地要了包厢,乘电梯到包厢里,樘华望了眼黑黢黢的剧院,黑白分明的眼里带着好奇的神色。
打开包厢门,拍拍樘华肩膀带他进去,阮时解低声道,“还有两分钟,我们先坐好。”
正前方大舞台上依稀人影攒动,樘华盯着前面,眼也不眨。
剧院内空调开得很足,樘华摸摸手臂上,正在此时,舞台等一下打开,穿着芭蕾舞服的演员们摆好了姿势。
“呀!”樘华一下捂住眼睛惊叫起来。
阮时解马上反应过来,低声急促问:“怎么了?”
樘华脖子上一片红色,他极小声:“……先生,她们裙子怎么那样短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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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合理
阮时解看看台上的芭蕾舞演员,又看了看旁边捂着脸不敢抬头的小鹌鹑,无声勾了勾唇。
“别怕,她们裙子底下穿了裤子。”
“……哦。”樘华抬起头,看了一眼,还是很不自在,很快又低下头。
阮时解扶了下他的肩,好笑道:“有什么可害羞的?”
樘华吭哧吭哧,憋了半天,又憋红了脸,“非礼勿视。”
阮时解:“礼又是谁定的?难道制定礼仪的那人就合理么?”
樘华一怔。
阮时解转头问:“如果台上的都是男子,穿成这模样,你还会觉得非礼勿视么?”
樘华努力想了想,而后诚实地摇头,换个男的来,只要不全身□□,他都不会觉得如何。
“强迫女性将自己身体层层裹起来,表面上是为礼,实则一种压迫,它代表着女性没权力将自己身体裸露出来,而从这个层面来说,礼其实是种权力。”阮时解顿了顿,说道:“不必对权力太过敬畏。”
樘华脸上露出个若有所思的表情。
阮时解端详他,“要是不习惯,我们就先回去?”
樘华好不容易出来一趟,真要让他回去,他又有些不舍得。
眼见阮时解站起来真想走,他赶忙牵住阮时解的袖子,眼睛余光望着舞台,满目不舍,“先生,要不然我们还是再待会罢?”
“那就再待一会。”阮时解温和道:“不必感到不好意思,这群姑娘跳得相当好,你仔细看了定会有所震撼。她们努力十几年甚至几十年就是为了登台演出,你若因为非礼勿视等理由不愿看她们一眼,那才叫失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