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每晚都穿越——by月寂烟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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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离国庆还有十来天的时候,顾樘昱同时收到了两个不幸的消息蛮子在容安和大晟开战,以及皇帝病重。
☆、第137章 驾崩
皇帝病重与敌国入侵同时发生, 哪怕樘华这种政治性极不敏锐的人都能察觉到这里头的凶险。
山雨欲来风满楼。
顾樘昱当日便清点辎重,召集人手, 随时准备出征。
樘华则令人整理铁矿石, 加紧炼铁铸造军刀。
此等大事,该收到消息的都已经收到了, 不独顾樘昱, 整个大晟王朝都震了震, 暗流涌动
樘华紧张, 问他兄长,“大兄, 父王收到消息了吗他何时过来”
“暂不清楚, 我已去信, 明日应当会有消息。”顾樘昱手搁在樘华肩上, 沉稳地拍了拍, “暂且不必担心,也可能皇都那头故布疑阵。”
樘华听他这么说, 便压低声音问“大兄,你觉着是并未开战还是皇伯父的病乃是装的”
“两者应当都是真的,不过未必有那么严重, 先不要慌。”
樘华点头, “我知晓了,我们身在边疆, 纵使慌乱也无法。”
顾樘昱道“就是这个理, 我们做好准备, 严正以待,而后该做什么就做什么罢。”
这消息只在上层流传,中下层将士尚且不知,营地里一派热闹。
樘华这边的军刀尚未制作完,顾樘昱已把军刀都许出去了。
将士们拿到军刀的条件很简单,只需在演练中获胜,每日发五百把,已拿到的不参与争夺,剩下未拿到的则各凭本事。
樘华他们这军械基地铸造的军刀实在好,每一个拿到它的人都爱不释手,连晚上睡觉都要抱着,比对自个婆娘还要珍惜。
没拿到军刀的,见他们这样自然眼馋,每日急得挠心挠肺。
然而军刀就这么多,每日演练拼死拼活也不一定能拼得过眼睛都急红了的同僚,实力一时上不去,有些心眼灵活的开始打起了歪主意。
这日樘华一回营地,刚想回房歇息,就见院外堆满了包裹。
樘华满脑袋不解,问站在旁边站岗的兵丁,“这些东西是谁送来的怎么都堆在外头”
“回大人,此乃将士送来,特孝敬您。”
樘华翻看包裹里头有书本,有吃食,还有手工做的小玩意,当真琳琅满目,什么都有。
他哭笑不得,“怎么忽然想起孝敬我来了”
兵丁答“众将士感激您铸的军刀,故特送了东西来。”
樘华无奈笑笑。
叶秩在旁边说道“这些东西我来处理吧。”
樘华点头,“那便劳烦舅舅了。”
这里头还有吃食,他当然不可能吃外头送来的不明东西,得谨防人下毒。
樘华抬脚要走,旁边守着的兵丁欲言又止。
这堆东西里还有不少信件,樘华想了想,道“舅舅你处理完东西之后帮我检查一下信件,若没问题,等会儿一起给我罢。”
叶秩应下,“待会儿我给你送过来。”
旁边的兵丁见状松了口气,樘华看着他们,心觉好笑,摇头进屋里去了。
这些信件都是马屁之言,樘华一封封翻看,发现这些大头兵们还挺能吹,哪怕通篇都是别字,也不妨碍他们表达敬仰之情。这些信件的最后往往还要多添几个字,注明写信的是某某某,定会努力在下次演练中夺取军刀。
当然,他们都留了姓名跟营帐,他们说要努力上进不假,若是樘华感念他们的上进,赐把军刀下来,他们也不介意。
顾樘昱对这些小动作深恶痛绝,知晓消息后,亲自过来问樘华要了信件,让人记录下名单,第二日一早便着人一个个拎出来
,发配去越野跑,直将这些人跑得快吐了,大杀了一番不正之风。
樘华一便铸刀一边关注着国家大势,晚上会去阮时解那边上学,日子过得很充实。
靖宁王终究没来他们这边。
上头旨意下来了,并未追究他丢失军械之过,只让他依照原计划出任监军。
此时正紧张,靖宁王不能也不愿离开那头,过来樘华他们这边。
又五六日,消息传来,蛮子在容安遭遇重创,已退兵。
同时,顾樘昱得到消息,二皇子被贬,五皇子病亡,病气过给了皇后,皇后也重病,正在深宫养病。
樘华跟顾樘昱一道用午饭,听到这消息忍不住压低声音道“大兄,不是二皇子在背后搞小动作么怎么五皇子倒病亡了”
若说五皇子真生病而死,樘华不大相信。
五皇子比他还小两岁,算是个英气勃勃的少年,皇家又养得精细,什么医药没有,哪会在这个年纪迅速病亡
“不知。可能有人栽赃,亦可能他自己真伸了手,被人抓着了把柄。”顾樘昱声音有些沉重,“五皇子乃是自尽身亡。”
“不会罢”樘华眼睛盯着碗筷,半晌惋惜地叹口气道“他以前人还不错,大方知礼,风评还行。”
若说在樘华心中谁登大宝,也就五皇子一人有资格了,半个嫡皇子,聪慧端谨,哪怕年纪小些,若他皇伯父能再活五年十年,五皇子也不是没有一争之力。
顾樘昱给他夹了筷子菜,道“成王败寇,既然陛下定下他病亡,那便只能是病亡。”
樘华点头,“这我知晓。”
说完他忍不住嘀咕,“幸好我们未生在皇伯父家。”
顾樘昱闻言屈指敲了下他脑袋,皱眉轻叱“说什么傻话。”
“实话。”
顾樘昱又敲一下,瞪他,“你还不服气”
樘华夹菜扒饭,不敢说话了。
“他们兄弟阋墙,与生在哪家有何关系若想争,哪怕为点蝇头小利,他们也争。”
这边事情那样乱,樘华自然无法出去旅游,他躺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眼也不眨。
阮时解处理完工作过来看他,“想什么呢”
“也没想什么。”他心里沮丧,“现在这种情况,我什么想都没有。”
阮时解摸摸他额头安慰道“等过了这段时间,你想去哪里玩,我安排休假陪你去。”
“也只能这样了,我去跟陈兄他们说一声。”樘华将脑袋搁在阮时解胳膊上,“我感觉局势会有大变动。”
看他说得一本正经,阮时解逗他,“有什么大变动”
“暂时还不清楚,不过不好说。”樘华吁气,“总之情形不那么妙就是了。”
“你们那边受波及了么”
“暂时还没有,祈祷以后也不会。”
阮时解柔声,“你注意安全。”
“好。”樘华想了想,嘀咕道“哥,托一件事。“
“嗯,你说。”
樘华犹豫一下,“哥,你能弄到防弹衣或防弹衣的制作技术么”
樘华知道不该把太过先进的东西带过去他那边,然而在亲人生命的遭受威胁的情况下,他仍忍不住抱有幻想。
阮时解毫不迟疑,“能,你要几件,我尽量给你多弄几件。”
“三件吧”樘华伸出手指比了比,“我大兄一件,我父王一件,我一件。要是拿不到的话,两件也可以,我不去战场”
“拿得到,没问题。”阮
时解打断他,快速说道
“在这种关键时刻,不需要你发扬精神,拿到了你好好穿。”
樘华被他说得脖子一缩,赶忙表态道“我知道了。”
阮时解说想办法,第三天就给他带了三件防弹背心回来。
樘华惊诧于他的效率,问“怎么那么快”
阮时解淡淡道“找了点关系,从外国进口三件,今天凌晨由专人护送过来。
“谢谢哥。”樘华摸着防弹背心,“我明早就拿回去让他们穿上。”
防弹背心整一个黑色面料,看得倒不太起眼,拿在手里沉甸甸,让人十分有安全感。
樘华拿回去给顾樘昱,叮嘱他战时一定要好好穿着,平日操练等也尽量穿上。
顾樘昱知晓这东西来历,也没多问,过后日日穿在衣裳里头。
靖宁王那件樘华也托他大兄送去了,他父王还给他写了封信,告诉他衣裳收到了,他那边一切都好,让他不必担心。
日子过的风平浪静,樘华心里总有股不详的预感,然而到底是怎么,也不好说。
这日中午,他刚睡了个午觉起来,就见他大兄急冲冲走进来,面色不虞,手里还拿着一封短信。
樘华一看他在脸色便心道不好,赶忙爬起来,问道“大兄,出什么事了”
顾樘昱将手中短信递过来,“刚刚收到的消息,天子驾崩。”
“什么”樘华失声惊叫,抱着被子满眼不可置信,“皇伯父驾崩了先前不还好好的我来之前他身子骨还挺健朗,也未听说过有什么大病,纵然急病,也不应该走得那么急啊”
“镇定皇都死士传来的消息,应当不会有有误,此时朝廷该发丧了,再过几日,邸报应当能送到这里。”
樘华与他对视,顾樘昱神情极严肃,一张俊脸板得跟钢铸铁打的一般。
樘华后知后觉想起一个问题,“皇伯父驾崩,继位者谁”
“此时暂无消息。”
樘华抓着被子,眉头紧锁,没消息就是最坏的消息,帝国要乱起来了。
顾樘昱对时局的把控远在他之上,此时面色已铁青。
☆、第138章 登基
国一日无主,局一日不稳。
蛮子扰边, 皇都内乱, 边疆也人心惶惶, 战争似乎一触即发。
樘华这日与兄长一道吃午饭, 只吃了小半碗便有些吃不下, 他放下碗筷,手撑在膝盖上看着他兄长,“大兄。”
“嗯?”顾樘昱抬眼看他, “饭菜不合胃口?再让他们做一份。”
“不是不合胃口,是没心情, 吃不下。”樘华看见了他兄长,叹了口气, “大兄, 你说现在这局势, 我们还能等到下个月的粮草么?”
“这不是有我么?你愁什么?”
“总不能什么都压在你一个人身上啊。”樘华压低声音, “大兄你给我交个底, 你最近可有收到什么消息?下月的粮草能及时送来么?这眼看就要乱到这边了, 若是不能,我们出资先购买一批粮草罢。”
顾樘昱难得没拒绝, 而是问:“你现在手里有多少银两?”
樘华立刻飞快道:“拿在手上, 能立刻去兑换银两的银票有十一万,我还随身带了五千两黄金和各色宝石, 若要凑, 凑个十五六万两不成问题。”
“既然手头有钱, 便先备着罢,算是大兄借你的。”顾樘昱道:“库房里还有近百万斤谷子,旁边地里也还有几十万斤萝卜白菜未收,你让人备上二十万斤便差不离了。”
樘华一口应下,“成,那我便让孟存锐联系人去。”
商户什么时候都不缺,哪怕大战爆发之际,也有人趁着这个商机想大赚一笔。
孟存锐接到差事后笑着对樘华说道:“二公子您放心罢。泗吉镇的事没有我老孟不清楚的,保准买来又好又便宜的粮。”
“那这次就交给你去办了。”樘华压低声音,“买粮之事不宜声张,你让手底下都保密。”
孟存锐郑重应下。
孟存锐作为樘华的副手,对泗吉镇了解之深,出乎樘华意料之外。
不到三天,他便联系到了宁北商会的会长,泗吉镇及附近的粮食买卖都集中在了宁北商会手中,要买粮得跟他们买。
二十万斤粮是桩大生意,孟存锐来报价,“公子,我们压价压到四百八十文一石粮。”
一石粮市值一百二十斤,四百八十文一石,合则四文钱一斤谷子。
“可打听清楚了?这些粮食是新粮还是陈粮?都产自哪里?他们收来的时候大概多少钱一石。”
“这……”孟存锐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这个属下尚未打听到。”
樘华道:“你去打听一番,看附近可有其他商行卖粮,价格几何,或者除我们之外是否有哪家吃得下这么多粮食。”
孟存锐忙领命而去。
半天过后,他忙过来回复,“这些粮食都是陈粮,应当去年在据此八十多里的关内收来,收来时价格两文五厘钱一石。”
樘华敲敲椅子,“那其他商人呢?可有?”
孟存锐摇头,“只此一家,就他家独大。”
“难怪。”樘华问:“那除我们之外,他们可有其他的大客户?”
“没,他们就在镇上开粮行卖。”
樘华冷笑,“上哪消耗的了那么多?我们这里有多少人你又不是不知,何况不少人家乡下都种着点地,不用完全到外边买粮,我看他们定偷偷运到北鹄去了。”
孟存锐心里也知道多半有这事,不过他们才来不久,本地的枝枝叶叶还未理清,他也不好开口多说。
樘华道:“你将这事报于我大兄,你们查一查。”
“是。”
这些都是长期在边境做生意的人,一个两个滑头得很,顾樘昱最终也没查出什么来。
樘华心里有所预料,也没说什么,只让孟存锐得去跟他们谈,“告诉他们四文一斤的陈粮太贵了,且四跟死谐音,不吉利,问问他们文人卖不卖,不卖便回去关内买吧。今年夏粮刚下来没多,三文一斤大量收购新粮应当也不在话下。”
孟存锐应声,又跑去谈,这回成功以三文一斤的价格买下了二十万斤陈粮,宁北商会的人还多送了五千金,说慰劳将士。
樘华处理好这些事后,便没将这事放在心上,他让人去买布买盐,又囤了批肉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