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每晚都穿越——by月寂烟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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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吃完螃蟹,用菊花水洗手,又用茶水清过口,私房菜馆的侍者端来两盏姜撞奶,作为饭后甜品。
樘华挺喜欢这款不太甜却又鲜又嫩的甜品。
阮时解递给他的时候,特地提醒了一句,“甜品还烫着,小口吃。“
樘华的进餐礼仪极好,哪怕饿极,也不会给人狼吞虎咽的狼狈之感。
阮时解交代一句,他也没多想,只是慢慢舀着吃,舀到最后,不知碰到了什么,精巧的瓷碗发出“叮”一声轻响,樘华还没反应过来,只见碗底冉冉升起一个小盒子,盒子的叶片刷地缩进去,里头露出一枚铂金镶嵌绿钻戒指。
樘华第一回见这种情况,一时瞪大眼睛,愣愣看着对面阮时解温和地捏着戒指夹起来,递到他面前,单膝跪地抬头看他,温和道:“跟我结婚好么?”
见樘华还不回答,阮时解抬首对他笑了笑。
樘华整个人都懵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眼睛里瞬间带着泪意,“我我我,我愿意!!!”
他伸出左手,等阮时解将戒指戴到手上,赶忙发力将人拉起来,“哥,你戒指呢?”
阮时解笑着从西装内衬口袋掏出一个扁平盒子给他。
樘华几乎哆嗦了一下手,这才拿起这么轻细却又重若千钧的戒指,郑重地戴在阮时解左手无名指上。
两人手指修长白皙,骨节分明,戒指戴到上面,异常明显。
樘华忍不住用指腹摩挲了下阮时解无名指上的戒指。
他十七那年就想跟阮时解结婚,兜兜转转那年,他的人还是他的人,两人之间终于有了个名分,能在官方的见证下结为夫夫,成为他最亲近之人。
樘华抬起头朝阮时解笑,眼里因泛着泪水而变得朦朦胧胧。
阮时解低头亲了下他的鼻尖,声音低低从胸腔里发出来,“宝贝。”
直到此刻,樘华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们今天穿的衣服那么正式。
他忍不住扑上去狠狠抱着阮时解的脖子,给了他一个大力的拥抱。
这个拥抱炽热有力,是纯粹男性之间的拥抱跟碰撞,樘华与他对视,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像盛满了盈盈月光,两人情不自禁又吻到的一起。
所有无法用言语表达的炽热情感,都在这亲吻中由唇舌细细传递,直至人心。
两人在月光下接吻,天上明月皎洁,星子灿烂。
水榭旁边的院子里有人在放烟花,细细碎碎璀璨的烟花不断涌出来,低低地充满整个空间,如背负着祝福的漫天萤火。
恍惚之间,樘华回首看去,略有些朦胧的眼睛看见陈穗和贺席岭并肩站在一起的身影,见他望过来,两人对他笑了笑,笑容里盛满着祝福。
☆、第144章 领证
阮时解跟顾樘昱这些年一直保持通信, 以樘华转交的方式。(w W W.gGDOwn.Com)
两人通信并不频繁,少的时候半年一封, 多的时候也不过一个月两封, 樘华从未问过两人通信的内容,不过从他大兄并不反对他过来这边来看, 两人交情应当不错,起码对对方的人品还算认可。
樘华和阮时解准备结婚后,阮时解给顾樘昱写了封信, 照旧用烫金信封装好,并未封口。
成婚这么大一件事, 势必要跟双方的家长说。
阮时解的父母早知道樘华的存在,樘华的大兄顾樘昱对阮时解有所了解。
然而正式成婚, 双方家长都需要一个更正式的拜访。
樘华打算和阮时解一起去一趟他家, 阮时解过不去樘华那边, 则决定采取写信的模式。
阮时解的信头天晚上写好,早上起来的时候,樘华用过早餐会那个世界,顺便把信件带回去。
樘华捏着这封有些沉甸甸的信, 有些担忧地问:“哥, 你说我大兄会同意么?”
“会。”阮时解摸摸他脸颊, 温和道:“你大哥不是那等迂腐之人,我们在一起这么久, 又在这边结婚, 他没有理由不同意。”
樘华顺势在他掌心里蹭蹭, 整张脸压在他手上,低叹一声,“但如你所言。”
阮时解空出另一只手揉揉他的后脑勺,温热的大掌存在感十足,樘华感受到他的温度后,心下稍安。
樘华有点婚前恐惧症。
分隔两地的时空,大逆不道的男男成婚,以及无法掌控的未来。
阮时解理解他,他们的婚期订在年后,年初五,婚礼将在南半球举行,他们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慢慢消化这件事情。
他住在庄子里,身边还是何桦等老人,宫女太监们则在更远的地方住着。
他是个对生活条件要求非常低的人,身边人却从不敢以这点为由怠慢于他。
他年纪尚小,身边没有靠谱的管家,顾樘昱派了个名叫陶宪的太监过来做他的管家。
陶宪十分得用,自从他来到樘华身边后,樘华便再未为琐事烦恼过,尤其陶宪心细嘴严,不敢打听的不打听,将樘华身旁一切事物安排得妥妥当当。
樘华很喜欢他,这日一早回来时,他叫来陶宪,“准备车马,我要进宫。”
陶宪并不多问,低低应了声是便出去了。
樘华身旁的大丫鬟还是敬宜跟瑞枝,她俩的身份转换了一下,已经从樘华身边的丫鬟转化成了宫里的宫女,受过宫里嬷嬷的培训后,现在是有品阶的女官,越发心灵手巧,谨言慎行。
樘华要进宫,身上的衣裳得换成亲王爵的大礼服,穿着十分闷热。
此时虽已秋天,却秋老虎尚在,穿这么全套礼服折腾一边,待会里头估计得全部是汗水。
他摆摆手,“不穿礼服,平常衣服即可。”
敬宜跟瑞枝两人不敢反驳,低低应了声,去给他找了套明月别枝的云销雨霁色衣裳出来,另外架出一排各色款式的衣服给他选。
樘华瞥了眼,随口道:“就要先头那一套。”
两丫鬟忙应了,过来轻柔伺候他更衣,而后又帮他梳头发加冠。
此时瑞枝才发现他头发又短了,手顿了一下,也没敢说什么,轻轻换了个更轻巧些的金纱白玉冠给他簪上,又拿来香囊、佩玉、扳指等装饰。
樘华手上已戴着订婚戒指了,并不愿意再戴太多饰物,只扫了这戒指一眼,便收回目光。
敬宜知道他的意思,忙用小托盘端着剩下的饰物离开。
樘华这座新宅子离皇宫并不远,乘马车一炷香都不必,便可由东直门入宫。
他乃一品亲王,顾樘昱特批他入宫不用下马车,可直接乘坐马车到顾樘昱的寝宫门前,即使皇后,也没有在皇帝寝宫前才下舆轿的资格。
顾樘昱现在已经有皇后,后宫四妃已封了三位出去,都是已生养子女的妃子,他不沉迷女色,却不欲子女出身太低。
樘华的马车还未到近前,早有机灵的太监进去禀报。
顾樘昱寝宫外的侍卫没拦着,眼观鼻鼻观心一动不动。
樘华揣着信件走进去,喊了声,“大兄,我来了。”
顾樘昱正在批奏折,见他进来,放下手中的奏折,怎么今日来得这么早。
“不早。”樘华有些心虚地从怀里将信件掏出来,喊了一声,“大兄。”
“有话就说,这么吞吞吐吐做甚?”
樘华盯着他棱角分明的正脸,更心虚了,声音压低了些,“大兄,你先跟你说件事,你莫生气。”
顾樘昱皱眉,“你做什么了,就判定我会生气,我什么时候跟你生过气?”
顾樘昱在樘华面前从不自称朕,这几年来也确实从未生过气。
樘华将信放到他桌面上,抿抿嘴,扔出一个惊天大雷,“大兄,我决定与阮时解成婚了。”
“嗯?”顾樘昱挑眉,修长的手指从信件上收回来,十指交叉放在腹部,淡淡看着他,“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樘华咽咽唾沫,坚定而低声地说道:“大兄,我都二十了,与阮时解认识近四年,正式在一起两年,这决定我们都慎重考虑过。”
“大张旗鼓,昭告天下地成婚?”
樘华点头:“那边的律法允许男男成婚,若是成了婚,在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我们是共同体,有那边朝廷承认的法律效力可以一起扛。”
太监宫女们都被打发到外头候着去了,顾樘昱猛地灌了一口冷茶,抬眼看樘华,沉声问:“确实想过了。”
“想过。”樘华抬头望了一下大殿顶部,声音有些哑,“想了三年了,从未跟他在一起时我便想过,我考虑清楚了。”
樘华看着他兄长,低声道:“大兄,你便应了我罢,你成婚了,顾樘晗成婚了,过得不久平原也要成婚,千曲孩子都四个了,总不能就剩我一个孤苦伶仃,哪怕仆人再好,也不贴心啊。”
“成吧。大兄何时阻拦过你们?”顾樘昱摩挲着指骨,有些无奈道:“成亲了也莫忘记回来方是。”
樘华松一口气,认真道:“这是我的国,我的家,我不回来能上哪儿?我还期望能多将那边的东西带过来这头,让我们的百姓也过上好日子。”
顾樘昱沉默良久,拍拍他的手,道:“为难你了。你想成婚便成婚罢,只要你喜乐便成。待会你去我库房里瞧瞧,都要成婚的人了,聘礼总得有,你看上什么,带回去给阮时解,就当我们下聘。”
樘华哪敢说阮时解才是需要给他下聘的那个,忙点头应了。
顾樘昱道:“别心疼东西,成了婚阮时解便是我们顾家人,你须大气些。”
樘华原本还在一个劲儿猛点头,听到这里有些哭笑不得了,“大兄,你究竟想给我什么啊?”
“你不是说他们那头天生土长的好东西不多么,那支千年野山参带过去给他。那斛夜明珠也给他,还有那匣拳头大各色宝石,那张白玉暖床,那盆珊瑚树……”顾樘昱一口气数出九样来,淡淡道:“都给他罢,你在那头与他成婚,大兄也看不见,聘礼给高些,莫堕了你的面子。”
樘华哪里还不明白,小声嘟囔道:“这哪是给他,大兄你这是补贴我罢。”
顾樘昱斜他一眼,“你说呢?”
樘华笑了笑,道:“我们无儿无女,这些都用不着,大兄,我拿几支百年老参孝敬老人,其他便算了。”
顾樘昱见他真没收的打算,只好道:“你以后要便跟我说。”
樘华点点头,这才将阮时解写的信交到他手上。
阮时解写的信颇有点厚度,捏在手里十分厚实,樘华将信交给他兄长后也没走,反而眼巴巴地望着,看他兄长的反应。
顾樘昱瞥他一眼,“你也想看?”
“不不不。”樘华连忙摆手,笑了一下,“大兄,这是写与你的信,我不看。”
“知道写与我的信你还在这坐着?”顾樘昱一想到这弟弟要跟一男人成婚,心里到底有些不得劲,眉头微皱道:“先去挑你的老山参,待会过来跟我一道用饭。”
“那我过去了。”樘华走到门口,又想起来什么,回来扒着门道:“大兄,你让人抱阿姬、阿茹他们两个过来啊,我许久没见他们了。”
阿姬跟阿茹是顾樘昱两个满了周岁的儿子,皇家也有取贱名好养活的说法,太贱的名字不成体统,最后就取了这两个女娘家的小名。
这两个小家伙从出生以后就锦衣玉食地养着,现在一个比一个玉雪可爱,樘华很喜欢这两个小侄子。
顾樘昱应下,“我这便唤人抱他们过来。”
樘华确定有小团子撸之后这才心满意足地走了。
樘华不知道阮时解那封信上究竟写了什么,等他回来时,顾樘昱谈起阮时解时,态度又亲和了些,看得樘华暗暗称奇。
顾樘昱不反对,他们这门婚事最大的阻碍就算消去了。
樘华和阮时解回他家拜访了一次,阮时解的父母汤思仪跟阮海舒早知道樘华的存在,双方互送过礼物,这一次拜访,双方都很满意。
阮时解身上有工作,樘华也有自己的事,阮时解没在家里住太久,说完婚礼的事就要带着樘华回去。
在回去之前,阮时解私下交代母亲,“妈,樘华送你们的参小心点用,一次用五克以内的参须,一月炖一次参汤就足够了。”
汤思仪一下反应过来了,“这参很贵?”
“不是贵的问题。”阮时解低声解释道:“樘华专门从家乡弄来的上好野山参,都是百年老参,一次用太多怕会补过头。”
“这么珍贵?!”汤思仪瞪圆了眼睛,立即道:“这太贵重了,樘华一下送了三条呢!我们两个哪吃得了那么多?你带两条回去,你们年轻人工作辛苦,多补补才是。”
汤思仪二话不说就要去给他装参,“你帮妈跟樘华解释一下,这东西太贵重了,妈很感谢他,不过真吃不了这么多,咱一家人一起吃。”
阮时解坚定地推着她的手推回去,温声道:“哪有什么吃不了的道理?这参保存好了可以保存几十年,妈你让张婶炖汤的时候放点进去,每个月补补,把身体养得健健康康,樘华心里就高兴了。”
“话是这么说,樘华才刚读完书没多久,拿那么珍贵的参过来,妈也没送他什么好东西,哎,我再去给他补个红包。”
“得了,妈您不是给了他一万块钱大红包么?还送了块金表。”阮时解压着他妈妈的肩膀低声安抚,“樘华是个很厉害的人,他不缺这些东西,您儿子也不缺,这是他的心意,您就安心享用吧。”
汤思仪这才安下心,不由感慨,“樘华对我们老两口还真是没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