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人间六月天 ——by山涧小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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彬鸢也很喜欢淘淘,不单单是因为他长得像墨野,更是因为这个孩子很懂事,也很可爱。
他将淘淘抱在怀里,在小孩子粉嫩的脸颊上亲了一口,惹的淘淘脸红了起来,“淘淘乖,哥哥还会回来的,到时候一定来看淘淘好不好?”他在小孩子的头上揉揉,语气温柔,一双漂亮的瑞凤眼含着一股微光,笑起来的时候让人沐浴三月春风。
“可是哥哥万一不回来怎么办?”淘淘苦着脸,眼泪珠子一颗一颗的掉。
“怎么会呢?”彬鸢认真的与小孩子的那双眼睛对视,即使是小孩也不能拿来骗,真诚的说:“哥哥一定会回到这里的,淘淘放心,哥哥还要去雪山后面的那个地方,所以一定会路过这里,淘淘在家等着哥哥回来好不好?”
小孩子还是很伤心,迟疑的点头,眼眶红红的,刚哭着的小鼻子也红红的。
“好!那要拉钩!”淘淘伸出自己短短的小手指,对着彬鸢,彬鸢也伸出自己的小手指勾住了小孩子的小手指,两根手指缠绕在一起,一起许下诺言:“君子一勾,百年不变!”
年轻的夫妇相互看了一眼,静雨还是第一次发现儿子这么喜欢彬公子,也不知是好是坏,对于一些有身份权位过于大的人她总是忌惮的。
墨野却没有想那么多,他还沉寂在面前这位公子要离开的事情上,整个人有些闷闷不乐,但常年没有表情的脸颊上,很难让人察觉他心里的其他情绪。
午后出门时,崎心不知道去哪了,静雨将手中打包好的包裹递给已经跨上马儿的彬鸢说道:“那孩子一上午都在生闷气,现在不知道跑哪去了,公子不用担心,到时候我会去劝劝她的。”
彬鸢担忧的朝着院子里看了一眼,崎心是他为那个八岁的女孩子取的名字,那孩子很黏他,但他却不能带着一个小孩到处流浪吃苦,只能将她留在这里。
他相信这对年轻夫妇是一个好人,绝对不会亏待了那女娃子,冲着站在门口的几人挥了挥手,“你们回去吧,在下也要走了。”说完,扬起马鞭,奔跑的马儿一溜烟儿就出了村口。
听着马蹄声渐渐变小,好不容易翻过院子逃出来的小女孩紧紧的追着,她不哭不闹,鞋子都跑掉一只,脚踩在坚硬的砂石上,磨破了皮,鲜血淋淋。
她追着那道影子出了城,进了茂密的山林,路上跌倒了又爬起来,腿受伤了一瘸一拐的走,坚持不懈,直到天黑还不停歇。
而墨家中,年轻的夫妇直到吃晚饭的时候才发现这个孩子逃跑了,墨野着急的想要去追,正准备去后院卸下自家的马,妻子匆匆赶过来抓住他的手,摇了摇头:“夫主,别去了,去了也不一定追得回来,那孩子执念太深,咱们这小地方也困不住她,早晚得溜走。”
墨野点了点头,随着妻子一起回房,而至始至终,他都觉得心口难受至极。
彬鸢赶路直到月亮挂上星空,才在官道上碰到了一家正要打烊的驿站,驿站开在森林中,前方不知道多久才能碰到休息的地方,他也不打算走了,正好在这驿站休息一晚明天继续赶路。
他翻身下马,冲这驿站里的店老板喊了一声:“老板。”
一小二打扮的人走了出来,牵起他手中的马绳将马带到驿站后方关着去了。
彬鸢疲惫的走进店铺,放上一定银子在柜台上,冲着记账的老板说:“要一间客房,再送一些简单的食物上来就好。”说完,他接过老板递来的房门钥匙,跟着另一个小二上楼,回过身来说了句:“再来一桶热水。”
“好勒客官,你先上楼休息一会儿,你要的东西小的马上给你送来!”老板接过钱麻溜的去办事了。
彬鸢被带到二楼最靠边上的一间房间里,里面还算干净就是有一股子霉味,可能是因为店铺的营业不是很好,常年无人居住,踩在木地板上,木材总是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他真害怕自己蹦两下这地板就断了。
没一会儿小二端着食物上来,热水也好了,等他吃完了饭,舒舒服服的泡着澡,趴在木桶旁晕晕欲睡时,额头散发着一股热量,一开始他没在意,用水洗了把脸继续躺在澡桶里泡着。
只不过,眉心中间的那股滚烫越来越高,他疼得已经没办法睡觉,捂着额头,用手指使劲的戳了戳眉心,那滚烫并不在皮肤上,而是在脑海里面。
他疼得栽到水桶里,扑通几下差点淹死。
☆、莫名其妙的声音
扶着木桶的边缘爬起来,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皮肤上出现了许多金色的文字,这些文字蔓延在每一片皮肤上,散发着光亮。
一霎那间,有如潮海般涌入脑海中的记忆,源源不断的席卷着他的灵魂。太多了,关于这片大陆这个世界,这些规则的记忆让他大脑头痛欲裂。
不过在这些记忆里面他得知了自己为何会产生这种情况。
北国的居民来自于高等世界,有一个更加贴切的名字来称呼他们,帝国的逃难者,一个帝国星球分支的另一个帮派,为了逃避帝国另一波势力的斩杀,带着一部分先进的武器以及科技偷偷的潜入了这颗星球居住。
在这里,他们拥有了自己的国家并称之为北国,他们的武器可以控制这个时空的季节变化,北国最繁荣的时期,普通人将北国的居民称之为神,实际上他们不过就是一些寿命绵长的未来人。
与这个世界上土生土长的修仙者不同,拥有着高等世界科技的美国居民,渐渐的开始被添倒排斥,这也就是为什么这样一个繁荣的国家最后走向了灭亡。
一股金光随着一个少年的惨叫声冲破天际,金色的光柱直上云霄,划破了云层,几里外的一个小女孩看到了天空中的光亮,血肉模糊的双脚已经变了形,但她还是朝着那个方向继续前进。
晨曦的第一楼阳光照射在一堆废墟上,被一个光球所保护的长发男子还没有醒来,这人正是彬鸢。
现在的他额头眉心上有着一颗红色的朱砂痣,这代表着操控万物的精神力已经恢复,被光球保护着,四周的废墟与他形成泾渭分明的对比。
很可惜,这驿站里的老板和伙计都死于非命,神之子觉醒,力量的强大让凡人无法承受,以至于那道金色光柱炸开的一瞬间,他们已经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几只鸟儿从空中飞过,叽叽喳喳的叫唤着,在这叫唤声中,金色的光球逐渐淡化,美若天仙雌雄莫辨的长发男子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睛的那一霎那,就好像璀璨的星空活了一样。
“唔……”彬鸢太阳穴隐隐作痛,脑袋里装了太多的东西,让他神经有些反应过慢,回过神来之后,才被四周的废墟给吓了一跳。
只不过现在的他只是挥手之间就能将这里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但却没有办法将死去的人还原。
彬鸢摇摇晃晃站起来,不着寸衫的身体在弹指间就换上了一身雪白的华袍,手指一扬,这遭受过惨案的现场就消失了,取代而之的是一片翠绿的竹林。
男子望了望天,根据脑海里所传承的记忆得知,这片大陆叫做“南浵”一个被创世神刚刚创出来不过五百年的小型位面,创世神创造了这片大陆以后就离开了。
而北国的居民来到这里定居的时候,这个世界的神明早就没有了。
而彬鸢的灵魂就是北国人族最后的接管人,他们的记忆都是一代代传承的,所以现在的他,可以说是接管了许多代人的记忆,其中也包括他的母亲和父亲。
记忆当中包括创世神的事情很少,北国人和这个世界的援助神灵不相冲,反正一个是靠着精神力,一个是靠着法术,修炼的方式不同。
前者是与天独厚的继承,后者是要磨练心智一步步修炼,不过北国的记忆传承中也有修炼法术的功法,只不过天生就拥有着精神力的北国人民很少去用而已。
根据传承记忆,彬鸢现在要做的就是培养几个世界的气运之子,因为这个世界逐渐接近崩塌,没有气运之子支撑的话,就算有神之一族也是没用的。
但是他能够找到管理者的话,就相提并论了。
传承记忆中得知,高等世界有一个专门控制时空和位面的组织,叫做“零度世界”那里的人专门负责这种工作。
这样一颗被神遗弃的星球,也被高等位面遗弃的星球,一旦没有气运之子诞生,100%会走入死亡的逆境。
与此同时,世界上有气运之子,当然也有厄运之子,他们是相互生存,相互排斥,相互的存在。
他的马儿也死了,如客栈的那些人一样,消失的一干二净。
彬鸢捂着胸口,发现觉醒神之力以后,他对福笙的一腔爱意渐渐在淡化,现在想到那个男人,心里异常的平静,荡不起一丝波澜。
这是怎么回事?
他搞不明白,但此时此刻真的对那人生不起半点喜欢,就好像如同看待陌生人一样,无喜无悲。
彬鸢想不通也不想了,脚尖一点顺势飞到空中。
眼看着自己苦苦走了一夜要追赶的人即将消失在天际,躲在草丛处的女孩终于崩溃地跑了出来,追逐中在地上摔了一跤,嘶哑着喉咙大声的喊道:“哥哥!”
竹林里荡着女孩的声音,天空之上的男子听到声音诧异地向下看去,果然看到了一个脏兮兮的小女孩摔在地上爬都爬不起。
“崎心!”彬鸢惊了一下,摇身一转改变方向,缓缓向下降落,双脚着陆后,走到女孩身旁:“你怎么跟来了?”
崎心呆呆的望着彬鸢,她的手掌因为连日来的赶路磨破了皮,膝盖也是,双脚更是惨不忍睹。
“哥哥……”
“……”彬鸢隔着衣服也清楚的看到了女孩身上的伤,法力觉醒后他的嗅觉太灵敏了,一靠近女孩就能闻到对方身上血淋淋的血腥味。
“你受伤了?”
女孩低下头,知道自己贸然跑出来肯定会惹对方生气。
彬鸢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指尖一弹,女孩身上的伤口愈合,包括那双脚。崎心不可置信的看着身上的变化,连同他那被烫伤过的喉咙也好了,因为感觉不到疼痛,她试着说了句:“不疼了……”
“当然不疼了。”彬鸢没有生气,反而把女孩抱在怀里,脚尖一点顿时就升到了几丈高的空中,女孩害怕的紧紧抱着他,听着对方说:“既然跟来了,就跟着哥哥一起走吧。你呀,当我的徒儿好不好?”
崎心不可置信的望着彬鸢,没有回答而是重重地点了点头,她从未见过在天上往下俯视的风景,飞在空中仿佛觉得一双眼睛不够用,左看看右瞧瞧,与大片大片洁白的云朵擦身而过的时候,更是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运用法术(俗称精神力,彬鸢天生就有着可以操控这个时空的能力)飞回到南蛮国索洹城时,太阳刚刚落山,他回到鸢府看到的却是已经被查封了的房子,里面空空如也,早已是人去楼空的模样。
彬鸢在屋子里走了一圈,院子里寻了一段路,确实没有碰到任何人,才到屋外找了一个老百姓询问:“阿婆,请问这宅子里的人去了哪里?”
老婆婆着急回家,眼神往那座宅子看了看,半月前刚死过人,这宅子在当地成了鬼宅,方圆几十里的小孩都不敢到这里来玩,晚上风声吹过的时候,宅子里发出的声响更是恐怖。
老人家害怕的缩了缩脖子,紧靠着面前的年轻人:“半月前搬走了,小伙子,这房子里怪的很,你莫要进去。”
“怎么了婆婆?”彬鸢讨好的说,“这房子怎么了?”
老人家疑神疑鬼的四处瞅瞅,才壮着胆子说:“我家就住在这房子不远处的胡同里,晚上总能听到奇怪的声音,半月前官府抬出了好多尸体,听闻这宅子怕是不干净,闹鬼……”
“知道了,多谢老人家!”彬鸢朝老婆婆拱手作揖感谢。
老人走后,彬鸢眯着眼睛看着宅子的上空,缠绕着一股阴沉沉的阴气,这是他觉醒力量之后才能看见的。
“师傅……”眼见彬鸢又要去那栋房子里,崎心心里隐隐不安,扯住彬鸢的衣袖。
“那崎心在外面等师傅可好?”彬鸢拍拍徒弟的肩膀,在女孩眉心上一点,一股奇异的力量围绕在女孩周围,四周的阴气进不了身,全部围绕在女孩周围。
崎心能够感觉到身上的变化,她虽然很害怕,但不想拖师傅的后腿,乖乖点了点头,望着师傅踏进了院子里。
师傅走后,霎那间空气好像降低了几个度。宅子外的大树已经枯萎,风一吹,树底下的叶子哗啦啦的飘过,那种声音就好像有人挂在树上哭一样,呼呼的。
这些死在府中的下人生前都与彬鸢有过接触,关系最为近的莫过于牧儿。
此时此刻,已经阴阳两隔的一魂一人在庭院里四目相对。
牧儿变成鬼魂后浑身缠绕着一股黑气,他死得很惨,被福笙一剑砍断了头,变成鬼后的他,站在院子里手提着自己的脑袋,死不瞑目地望着生前的主人。
四周的鬼魂都现了身,有些鬼的脖子上带着伤,有些断胳膊断腿,他们都是表情麻木的望着彬鸢,周身的黑气丝丝不断的缠绕。
他们知道自己伤害不了彬鸢,可也不愿意这样离开,浓烈的怨气越来越巨大,为首变成鬼魂的牧儿将自己的人头安在脖子上,冲着身前的主人裂开嘴唇笑道:
“主人是回来陪牧儿的吗?”那声音凄凄惨惨,半分带着邪恶,半分带着怨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