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又吓到非人类啦——by不吃鱼的之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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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君昊伸出手,圈住江珩单薄白皙的手腕,他像个急躁冒进的毛头小子似的,呼吸的频率变得不太安稳,连指尖都被沸腾涌动的血液熨得滚烫。
他微微弯下腰,高大身影裹挟着一股炽热又难言的心绪,沉甸甸地朝江珩覆压下去。
严君昊把江珩轻轻往怀里一带,然后把人牢牢地锁在怀里。
手臂从背脊滑落,停在了腰间,轻柔又固执地揽住,如同巨龙小心翼翼地藏起了他最心爱的珍宝。
江珩被浓烈的荷尔蒙兜头盖住,脑袋发蒙地撞进严君昊的怀里。
呼吸在有限的空间里打转,愈加炙热,江珩的脸被熏红了。他的脑中被热气呵得白蒙蒙的,缥缈着捉摸不到的情绪。
心跳声仿佛被加了扩音器,鼓动的音律在安静的环境里清晰得可怕。
“君、君昊……”江珩嗫嚅着唤道。
“怎么了?”严君昊轻笑。
突然间,一束强光从两人身侧打过来,过亮的灯光刺得人眼睛干涩生疼。
江珩下意识把头转到另一边去,正好看见不远处不知何时搭起了一个演讲台。强烈的舞台大灯打在演讲台上,照得演讲台一片敞亮,四周则挂起了一连串的小彩灯,五颜六色的煞是好看。
江珩觉得有什么东西要被触发了,于是伸手轻轻推了推严君昊,示意他放手。
严君昊脸色阴沉,不情愿地照做,冷峻的面庞笼罩着寒霜。
“同学们!现在是校长的讲话时间,所有人都保持安静,原地坐好!”严厉又诡异的训话声聒噪地充斥在整个房间里,回声震得人鼓膜堵塞。
江珩与严君昊的头顶突兀地洒下来一束白光,光芒将两人拘束在内。
两人这才看清周遭不知不觉中竟已摆满了一排排的座椅,但是座椅上全都空无一人。
“这里是礼堂?”江珩观望四周,猜测道。
严君昊沉声:“应该是学校废弃的旧礼堂,听说之后还建了个新的。”
江珩想问为什么废弃了,却被突兀刺耳的命令声打断。
“请坐好!”尖利的声音再次响起,让人听了不禁皱眉。
严君昊面无表情地盯着空无一人的演讲台,拳头攥得紧绷,青筋在手背上蜿蜒着突出。
他对这个场景的印象可谓差劲极了。
江珩一头雾水,他眨眨眼,扯扯严君昊的袖子,提议道:“我们先坐下吧。”
“嗯。”严君昊低声应答。
他望了一眼江珩,缓缓松开拳头。
两人一同坐下了。
头顶的强白光熄灭了,宛如完成了它的使命一般。
前方空荡荡的演讲台上,忽然吊下一个一人高的巨型玩偶。玩偶的外形是一只巨大的白色兔子,毛茸茸的,一副可爱无害的模样,但血红色的冰冷眼珠却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它动作迟缓地把毛茸茸的双手搭在讲台上,开始了演讲。
“我们很遗憾,有一些同学们没能严谨地遵守校规,因而我们不得不对他们进行处分。”兔子发出了低沉的男声,它的语气严肃而惋惜,仿佛真的是一位威严稳重的校长。
“下面进行通报批评,蔡武恩、侯世杰、邝晔彬、林宇凡……”兔子念起了一连串长长的名单。
江珩皱着眉,认真聆听,直觉这个应该算是重要线索。
“刘阳鹏。”
江珩睁大了眼睛,没料到会在这里听到“刘阳鹏”这个名字。
他顿了顿,从口袋里掏出之前揣着的那张倒吊鬼给的照片,照片上中年男人的身影变得一片模糊,清晰的兔子玩偶取而代之地覆盖在上面。
江珩捏着照片,又看了看演讲台上的兔子,推测道:“那只玩偶兔难道是——”
“是何卫东。”严君昊眼底阴霾一片,眼神凶赫。
江珩偏头望向严君昊,觉出了些不对劲:“君昊?”
“我很为刘阳鹏同学感到惋惜,我将他从贫困中解救出来,让他能同其他学生一起畅游书海,但他最终却选择了顶撞师长。”
“让我更痛惜的是,我们的学生会长,居然是这场违纪行动的始作俑者——”兔子拉长了尾音,语调沉痛,似乎对所说之事颇为痛心疾首。
严君昊骤然从椅子上起身,一路把摆放整齐的座椅撞得朝两边歪斜,他大步冲到演讲台上,单手扼住兔子的粗短脖颈。
“优秀的……言……”兔子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不慎明晰,最后彻底停止了。
严君昊神情冷漠地把被他捏成两半的小型录音器从兔子的脖颈上拽下来,随手扔在地上,用脚把它彻底碾得稀碎。
江珩此时也站起身,快步走到了严君昊的身旁。
他刚刚被严君昊的突然起身吓了一跳,但觉得这应该是游戏设计的NPC行动轨迹。
不过严君昊给他的感觉太过熟悉和生动,他下意识担起心来。
“君昊,怎么了?”江珩仰起脸,星眸微闪,担忧地望着心情不佳的严君昊。
严君昊扯了扯嘴角,露出个看似轻松的笑来:“没事,它吵得我耳朵疼。”
江珩思考片刻,抿抿唇,伸手帮严君昊揉了揉耳朵:“这样会不会好一点呀?”他微微笑起来,双颊上的小酒窝仿佛盛满了甜酒,暖融轻软得挠人心痒。
严君昊怔愣地感受着耳朵上轻柔的触感,心尖微动。
“好多了。”他喉结滑动,声音微哑。
“啪”的一声,不远处突然亮了起来,一盏舞台灯从上方洒下白光,笼罩在并排高高摞起的一叠叠书籍上。
江珩收回手,严君昊有些遗憾地碰了碰耳尖。
“过去看看?”严君昊主动说道。
江珩点头。
走近后,书堆的高耸更加明显,简直像是一堵严实的墙壁。江珩抬起头,以一个近乎九十度的仰角,才能勉强望到书堆的顶端。
这时,舞台灯突然急促地闪烁起来。严君昊瞳孔微缩,单手捉住江珩的那截窄腰,轻巧地把人捞过来,然后带着人往后撤了数步。
下一秒,书堆突然坍塌下来,从高墙变成了矮墙。
一张照片打着旋,从两人面前飘下来。
江珩茸茸的睫毛迟缓地扑闪了一下,他伸手接住了照片,举到了眼前。
身后的严君昊仍然环着江珩的腰,他将下巴轻轻搁在江珩的肩上,同江珩一起看那张照片。
照片的色调暗沉,似乎是因为光线不足的原因,上面印着一个模糊的人影,人影双脚离地,悬挂在半空中,他的脚下则是一层又一层的厚厚书堆。
江珩举着照片的手往下挪了挪,将照片上的书堆同面前的书堆对照了一番。
“好像是同一个地方。”江珩得出结论。
严君昊挑了挑眉,不置可否:“应该吧。”
江珩又把照片举起来,想再确定一次。
他瞧了眼照片,抬眼望向书堆的瞬间,陡然察觉眼前的景象发生了骇人的变化。
之前绕在房间墙上的小彩灯早已全部熄灭,小彩灯的串线上挂满了一具具尸体,细细的灯绳在尸体们的脖子上勒紧了。
江珩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往严君昊怀里缩了缩。
“它们怎么突然跑出来了?”江珩拍拍胸脯,呼了口气。
“不知道。这样突然出现,的确挺吓人的。”严君昊努力压下扬起的嘴角,稍微调整姿势,假装在不经意间把人抱得更紧了。
他淡淡地抬眼,扫了一圈吊着的尸体。
尸体齐齐抖了一瞬,在串线上前前后后地晃荡了起来。小彩灯的串线承重能力不太够,被它们一晃,直接变了形,尸体们的高度明显下坠了不少,让人担心它们下一秒是不是就会从上面掉下来。
江珩望着眼前离奇的一幕,感到了由衷的不解。
“ 它们是在……荡秋千吗?”江珩犹豫地问道。
第24章 鬼校(12)
尸体们如同被风吹动了的风铃,悬挂着荡了好一会秋千,场面异常滑稽惊悚。
江珩看着他们脖子上的细线,忧心忡忡:“你们不要荡了,脖子会断的。”
他掰开严君昊抱着他的手,蹙眉上前,仰着张白净的小脸,然后抓住正前方一具尸体的脚往下拉:“太危险了,快下来。”
尸体被他猛地一扯,从空中直直坠落。
江珩刚小小地松了口气,正要伸手去抓旁边另一具尸体的脚。
突然间,半空中晃荡着的所有尸体整齐地一同掉落下来,一个个扑倒在地上,撞击出沉闷厚实的声响,听得人肉疼。
江珩后撤避开了被砸的危险,瞠目结舌地瞧着一排趴得整整齐齐的尸体。
他弱弱地出声辩解,眸中水光微闪,声音又软又绵:“我还没有碰你们呢……你们这是碰瓷……”他背着手,手指不安地纠结在一起。
尸体们死寂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毫无回音。
江珩心虚地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唇。
在他身后的严君昊一脸不高兴地收回空落落的手,垂眼看着地上趴着的尸体们,面上怒气隐隐,眼看就要发难。
变故突生,两人头上突然亮起了一整排聚光灯,灯光强烈而灼热地照在两人身上。
江珩被强光晃了下眼,他用力闭了下眼睛,适应了光线,发现周围趴着的一圈尸体开始迅速变得干瘪,仿佛被灯光的温度蒸发了水分一般。
尸体不断瘪下去,最终竟变成了薄薄的纸片人,同江珩刚进游戏时遇到的一模一样,眼部依然是白茫一片。
纸人们颤颤巍巍地站立起来,在江珩与严君昊周遭手拉手围成一圈。
“它们要干什么?”江珩后退几步,同严君昊背靠背站立着,警惕地望着周围的纸人。
严君昊眉头紧锁,摸不清纸人们行动的用意:“不清楚。”
纸人们忽然开始围着两人转起来,因为本身太过轻薄的原因,走动的时候,它们全都被带起的风吹得东倒西歪的,有种诡谲的幽默与童真。
江珩以拳抵唇,声音里是忍笑的颤抖:“它们要玩丢手绢吗?”
严君昊清了清嗓子:“应该不是,没看见有手绢。”
纸人们眼部的空白处开始飞速地勾勒线条,一双双猩红鬼眼浮现出来,眼珠子胡乱地转动着,没个定向。
一个似男非女的奇异声音骤然响起,在房间里徘徊回荡,口吻宛如天真无邪的幼童,听着格外渗人。
“一颗苹果从树上掉落,在地上骨碌碌滚动。”
“两颗苹果从树上掉落,悄悄躲在门后。”
“一堆苹果从树上掉落,泥土掩盖果肉。”
“最后一颗苹果从树上掉落,苹果树被拔走。”
童谣般的歌曲被缓缓地吟唱出来。
江珩不解地重复:“苹果?”为什么是苹果?这首歌里有什么深意吗?
严君昊眼眸微暗,眸中的光亮忽明忽灭,没有说话。
那个声音继续吟唱着费解的歌谣。
“新的苹果树种下,苹果们很快成熟。”
“一颗苹果从树上掉落,砸坏了先生的头。”
“两颗苹果从树上掉落,撞断了先生的脖。”
“一堆苹果从树上掉落,先生睡进土里的被窝。”
“最后一颗苹果从树上掉落,苹果树终于枯瘦。”
歌谣唱完了,声音不再出现,房间里重新恢复了寂静。在两人身旁绕圈的纸人们也随着声音的停止,一同停止了转圈,笔直地站在原地。
江珩掰着手指,把关键信息记下来,他托着下巴沉思:“先生指的是谁?睡进土里……他死了?”
“苹果是指杀了他的人吗?一群苹果……一群人杀了他?”江珩揣测道。
这时,头顶传来轻微的碎裂声,严君昊猛然抬头,目光撞上顶上摇摇欲坠的一排聚光灯。
江珩还沉浸在歌谣巨大的信息量里,一时没能察觉。
下一秒,聚光灯齐齐下落,严君昊转身一把推开江珩,自己则因为反作用力,向相反方向退出一段距离。
纸人们被两人撞得歪歪斜斜,闪到两旁。
聚光灯重重砸在地上,碎片喷射开来,江珩的手臂不小心被划破了一道小口,一丝鲜血悄悄渗出来。
江珩被推得一个踉跄,好在及时稳住了身体,他连忙回身望向严君昊。
一堵墙却在这时陡然拔起,隔开了两人,阻断了江珩的视线。
严君昊被迫跟江珩分开,心情极差,他的双眸全然血红,幽幽地亮着血光,在没了灯光而变得一片漆黑的周遭中,犹如伺机而动的骇人凶兽。
他冷冷地盯着演讲台上重新站立起来的巨型玩偶兔,语气凉薄:“你又想把我关起来了,是吗?”
玩偶兔的红眼在舞台灯下诡异地流光溢彩,它被针线缝出的嘴陡然张大,而后一张一合地说起话来:“你违反了校规,不是吗?优秀的严君昊同学。”
“你是最让我失望的学生。”
严君昊的身后,纸人们突然化作灰烬,然后重新凝聚成一片乌压压的鬼影,遮天蔽日般地在不大的房间里漫延开来。
一双双猩红鬼眼死死瞪住演讲台上的玩偶兔,带着刻骨浓烈的仇恨。
严君昊昂起下巴,居高临下地睥睨着玩偶兔:“你生前没能做到,死后也依旧如此。”
“何卫东,你关不住我。”
江珩被突然间拔地而起的墙隔到了另一个房间里,周围的景象在墙壁完全封死后就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变成了一间教室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