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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关爱情——by穆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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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天已经黑了。我躲在一个不起眼的巷子里看着晓华和晓匀出了院门。然后我悄悄溜到院子的墙边,翻上墙头。
正在摇那课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小树的小强晃着脑袋往这边望了下,看到是我,瞪了我一眼,然后竟然开始爬树。可怜的树禁不起他这么一折腾,仅剩的几片叶子又开始掉。
我来这个鬼地方不到一个星期而已,就天天看到他们在摧残这树,天晓得它是怎么活下来的。
在院子里煮饭的阿婆白了我一眼,让我赶快下来,我很理解,她的意思是让我别再教唆她的宝贝孙子干坏事。我迅速地跳下来。
很好,这些天别的没学会,翻墙头练得差不多了。
"哥,你怎么回来了?"
我转过身,晓芳拨开一堆挂在横杆上的已经掉了色的破旧的床单和衣服,一脸惊异地看着我。
"我回家怎么不成了?反正你姐又不在。"我斜她一脸往里面走,"有吃的吗?我快饿死了。"

我走到最里面那间阴暗潮湿的小屋子,往所谓的沙发上一躺,顿时发出了可爱的声音。
摸摸台灯,又坏了,亮不了。
"哥,就先吃这个行不?我实在......"
"这个就行。"没等晓芳说完,我直接拿过她手里的碗。比我想象中的好一点,不是稀饭不是面,是小半碗米饭,已经冷了,上面覆盖着些菜叶和一点肉屑。
"等一下我再去给你找点吃的好不好......" 晓芳带着欲泣的表情小声地说着。
"不用。"

"饱了,谢谢。"我三两下扒完碗里的食物,把底部干净得如刚洗过般还反着光的碗递给晓芳。
"你吃过了没有?"我摸了摸肚子。算了,就这样忍一忍吧。
"吃过了。" 晓芳轻声答着,又补充道,"今天在学校同学带巧克力去分给大家我也吃了些,我不饿的。"
"哦。是么,这样啊......"
"你怎么了?没事吧?"
我的心不在焉好像吓到晓芳了。
我苦笑,指了指自己坐的沙发,"我在想我们是不是很幸运,坐在这个上面还可以同时享受到摇椅和蹦蹦床的感觉。"
晓芳似乎不可置信地看着我摇了摇头。

外面传来隐隐约约的训斥声,原来这房子看起来不怎么样其实还是有一定的隔音效果的。我听到一个女人尖锐的声音,然后是一个老女人沙哑低沉的声音,最后一个,完全听出来了,是小强,很大声带着哭腔地喊,为什么他可以爬墙我连爬树都不可以。
因为你没有必要。我笑,默默地回答他的问题。我要爬墙是为了确定晓华和晓匀已经出门而并非是我看花了眼。你说你祖国的花朵未来的大好青年没事老是欺负那棵树干吗。
然后又是一阵絮絮叨叨的安慰和训斥。被教训的听着不累,教训的难道还没说烦吗。

"哥,"晓芳忧心忡忡地看着我,我猜她开口大概没好事,"你回学校去吧。"
"我不去。"我伸个懒腰。这丫头,我的学校又不像你的,义务教育不收钱只要凑合着借些教科书就行了。"回去念书多没劲,我乖乖地当了这么多年好学生都快成条虫了,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逃出来,我才不回去。"
"那你高中都没毕业,以后能干什么?"晓芳似乎条件反射似的问了出口,然后又难过地捂住嘴。
"你别说,"我冲她笑笑,"我正打算呢,我的翻墙术都练到这个份上了,不如我再加把劲,练练爬火车,说不定比较有发展前途。"
"哥......"晓芳脸色苍白地叫我一声。
"开玩笑呢。"我摸摸她的头,还是老样子,一点幽默感都没有。
"我的事你不用担心。我嘛,怎么可能找不到事情做。不过,这烂台灯又坏了,你怎么写作业看书的?"
"它没坏啊,"晓芳奇怪地看着我,又想起了什么似的补充,"哦,我把电源切断了,因为要省电嘛。放心,我的作业和温习都是在白天学校里或者天没黑的时候完成的。晚上我只做那些。不止是咱们的,还有别人的,这样伙食问题就可以解决了。"晓芳说着,指了指外面的衣服。

吃饱喝足,暂且就当是这样,我站起身,满意地拍拍屁股想走人。
"哥,你又要走了吗?"晓芳在后面拿着碗跟我,沿着长而黑的走廊向外走。
"不走,被你姐逮着又得倒霉。"我翻翻口袋,把东西塞到晓芳手里,"这个拿着。自己买点书或是买点吃的,或者你想悄悄放到要还的那些钱里也行。"
"我知道了......"晓芳有点疑惑地说着,忽然拉住我一脸严肃地质问,"你哪儿弄这么多钱的?"
"多吗?"我撇撇嘴,然后尽量舒心地对她笑笑,"我觉得还太少了呢。你想想,咱还欠,咦,后面是带七个还是八个零的?"
这招还是很有用,一提起来晓芳的气势马上下去不少,满脸不安:"你......又去赌钱了?赢的?还是......难道......"说话颠三倒四,晓芳看起来快哭了。
"放心,你哥我不会去做什么杀人放火抢银行的勾当啦。"我拍拍她的肩安慰道,就是有那个本事我也没那个胆啊,"不是什么赃钱。是我赢的。"
什么叫又去赌钱啊。我只有试过一次而且输得精光就吓得再也不敢了。
不过,暂且就算它是赢的吧。这样说应该还是比较保险的。
"真的是赢的?"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妈呀,不要吓我。"你拿了多少本钱去赢的?一天时间?真了不起啊。"
竟然又被逮住了。
我摆出一副笑脸转过头,看到,果然,晓华和晓匀两个人,一脸怒色地看着我。
不过更令我吃惊的,她们的脸。怎么都画成那个样子了?不是说不好看,可是,确实,没怎么见过她们化妆啊。晓华也说过,她不喜欢的。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张大了嘴巴。我的表情一定很奇怪。她们皱着眉看我也不说话。
"那个......姐,哥说他饿我才让他来吃点东西而已的......真的......"最先打破沉默的是晓芳。
"我刚才忘了拿东西,所以回来一下的。"晓华看了我一眼,没再多说什么,径自走到里面去了。
晓匀从晓芳手里拿过钱,点了点,面色凝重地看了看我,叹了口气把钱交给晓芳让她收好。
很快晓华又出来了。然后她示意晓匀,对晓芳打了声招呼,一声不吭地走了。
我也跟晓芳道了别,闷声地跟在她们后面。
终于出了院子。不过与来时不同,这次我走的是正门而不是翻墙。
晓华突然停住,转过身,不知想到了什么,面露疑惑地看着我,走近。天知道我最怕看到她这样的表情。
她突然拉过我的手。我本能地向后躲,没能躲开。她已经把我的衬衣袖子掀起来。
接着出现的是抽气的声音。
然后是沉默。

我没低头看,反而把脸移开了。我手臂上有什么我当然清楚。不过就是几个不该出现的针眼,出现在不该出现在的静脉附近,外加周围不该出现的淤青。
"小清,我听说......"晓华的声音有点颤抖,"最近这一带又开始兴起血液买卖的活动......"
真应该感谢他们呢,要不然我挣钱不会这么轻松,瞧,一根管子伸进来,就是不少钞票了。我已经作好准备这样说,只要她说出那句或者只是那个短语没想到你居然也......
不过我的话没出口,因为她只是颤抖着没有再出声。

"别让我再看到你。这个家,你永远不准回来。"最后,晓华盯着我的眼睛说。
我尽量展示一个比较让人信服的微笑。"绝对。"
然后晓华头也不回地走了。晓匀对我耸了耸肩,说:"自求多福。"

竟然又被赶出来了。我有点无聊地在街上晃。虽然大街的感觉比那个、现在暂且可以称之为家的鬼地方还要好上不知多少倍,我还是宁愿回去。
这是第几次被赶出来了?我也搞不清楚了。最开始的时候我们还是在那所漂亮的别墅里,晓华红着眼对我激烈地吼着,一手把我推了出去:你滚,你不是我们严家的人。你滚,别让我再看到你。滚,滚到你原来的世界里去......
虽然她嘴上是这么表达的,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眼花,竟然觉得晓华的眼睛是湿润的。
从那天开始我发扬我的无赖精神。第一次的时候我就是赖在家门口不走。因为钱的缘故晓华、晓匀和我全部都退学了,可是晓芳还在读初中。晓芳放学回家的她们不可能也不开门吧。晓芳回来时,我对她说我难受,头晕,恶心,想呕,然后做出难受的样子。
那天真的吓坏了她,不顾姐姐们虎着的脸把我拉回家了。
以后就没这么好过了。第一次晓华对我说可以回去的时候,她开出的条件是钱。还是因为那笔巨额的欠款,不管我认为有没有可能今生还得清都得还。阿爹和阿娘已经被他们弄得因为"意外"而死,可我们还得活下去。我知道她们两个都在外面拼了命地挣钱。
然而当我第一次兴奋地拿着钱回去的时候,拿着我生平第一次得到的工钱--在工地上拼了命地当了三天三夜的运砖工得到的工钱回去的时候,发现房子竟然已经被卖给了别人。她们搬到不知什么地方去了,速度快得惊人。
然而在经历过了那种变故后也不觉得有什么惊人之处了。
于是我到晓芳的学校门口跟踪她,发现她们竟然搬到了那样一个地方,比我们当年还在乡下时看到的别人家的猪圈好不到哪儿去吧。一个破落的宅院,平房,挤着不清楚几户人家的几十个人。进门一个院子,公用的水管,洗衣的洗衣,淘米的淘米,旁边摆着那种我以前都没见过的落后的破炉子在咕咕噜噜地煮着什么,再旁边是搭起的竹竿,晾着衣服。往里面走是黑而长的走廊,走到尽头的两间屋子,潮湿破旧而阴暗,她们就租的那里。从进了走廊空气中就有一股霉味儿,到里面更是难闻,空气的感觉,酸溜溜的黏糊糊的,非常不舒服。
我说真糟糕的时候晓华马上反驳说,不喜欢的话马上走人,这儿不欢迎你,更没有资格被你大少爷住。我刚想勉强地笑着说没关系的时候她又补充,没有你的房间,四个人两间房不够的,而且每间屋子里只有一张床,你跟谁睡一张都不妥吧。
我一愣。理由太完善。尤其是最后一条。三个女孩子,我也不小了,跟谁睡一床都不好意思。我也不禁点头。可是这么完善的理由更让我无法住在这里了。
总之,我被彻底地赶出来了。搬到那里之后我只是每天回去看看,顶多敢蹭顿饭,没在那里住过。
不知道是不是幸运呢,那里说不准老鼠蟑螂什么的一大堆,我看很有可能。
所以我能每晚躺在公园的长椅上或者路边的屋檐下侥幸地想着,这样也不错。
我最初在外面打工,刷刷盘子当个服务生什么的。后来发现打工实在是挣不了多少钱的。因为我连高中毕业证书都没有。我退学了。
不过还好我认识了陈。他给我介绍过几份待遇不错的工,虽然场所都不怎么样,有钱可挣就行。
他知道我急着要钱,显而易见,一般人不会像我这么拼命。然后他给我找的人,我开始卖血。到现在。其实也没有卖过几次。
血呢,还是留给自己多一点比较好。卖血卖死,这死法我可一点都不喜欢。搞不好我死了以后因为生前的遗憾变成吸血鬼也说不定。更何况我也不想死。再少我一个,那笔债,她们恐怕真的没有机会还清了。虽然多我一个也不见得还得清。
晓华说得对。我确实不是严家的人。在严家被叫做严远清十一个年头之后,我都快忘了我的本名了,突然晓华红着眼睛提醒我,我不是严家的人。我突然想起,那个叫做郦远清的孩子,是六岁生日那天被人贩子拐卖到严家的。
可是现在想起来了又有什么用呢?我苦笑。
我知道她是为了我好。不是她的演技不够精湛。而是时间不对。她怎么会没有注意到呢?我聪明的大姐姐。
要债的人最初想恐吓我们。所谓恐吓,也就是修理一顿。对女孩子毕竟不好动手,所以当然是拿我开刀。那天清早刚出门,就在那栋别墅门口被一堆人拳打脚踢到昏死过去,我真该感谢上苍他们没有借助更加有效的工具,像刀啊枪啊什么的,只是用了几根破木棍子。不过我清楚他们不会那么快了结我们,要不然一屁股的债谁还。
等我伤好了的时候,晓华红着眼睛把我赶了出去。那个笨蛋。
我记得,刚到严家的时候,晓华微笑着摸着我的头,大姐姐般地温柔地说,小清,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永远是你的家。
于是我的鼻子一酸,视线开始变得模糊。我告诉自己,是因为伤心。被同处了十一年的家人抛弃了之后的伤心和痛楚。
其实呢,那种下三滥的理由,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服自己相信。


在外面晃了一会儿,忽然不知为什么很想喝酒。于是在不远处随便挑了一家酒吧,钻了进去。
说实话,我不喜欢喝酒。酒会乱性。而且我的酒量不怎么好,酒品也不怎么好。想喝酒,可能纯粹是一种无聊。因为我并不是想把自己灌醉,来个借酒销愁什么的。
想尝尝酒的味道吧。仅此而已。
口袋里还有一点钱,不多。要了一杯啤酒,慢慢地饮。
然后突然有人坐到我的右边,用有点奇怪的声调对我说,你喝酒怎么像个女人似的。
我转过脸,看着他:"那你说怎样喝才像个男人?"
他笑而不语,端起杯,一饮而尽。之前那里面是满满的一杯鲜红的液体。
我望着他,开始大笑。他不明所以但是耐心地等我笑完。然后我睁开眼睛仍旧笑着对他说:"陈,你怎么教唆未成年人喝酒啊?做坏事!"
于是他也开始笑。笑得似乎比我还狂妄。笑罢,他眯起眼睛看着我说:"我做的坏事还不止这呢。你应该很清楚的才是。"
"我清楚。"我点头,"不过话说回来,我这么喝酒,是因为没钱而已。"这种时候,更想开怀畅饮的应该是我吧?
"你就这么需要钱吗?未成年人?"陈再次举杯,认真地望着我。
"不需要的话我发神经才这样折腾自己。"
我可不喜欢没事卖血卖着玩。又不是古代武士,吃饭时少了下酒肉会拿刀从自己身上割然后洗干净煮着吃掉。
在路边的小酒吧里和自己卖血的联络人一起喝酒,要是早几个月我绝对无法想象。如果我告诉陈几个星期前我还是那栋漂亮的别墅里天天有人伺候的少爷是重点高中里的年年捧回三好学生奖状和优秀班干部称号的优等生不知他会不会相信。
不过,反正也是以前的事了。很久以前。

我问:"今天几号?"
陈答:"十一月九日。"
原来已经快到十一号了。
我喝着自己的酒,突然觉得有点怪。
陈一脸认真地打量着我。我知道这家伙多半又在想我身上还有什么可以搞来钱的地方了。其实也算是帮我,谁让口口声声喊着需要钱的人是我。
"你这身衣服不错。"陈咋咋舌。废话,我现在就剩几套衣服还算比较值钱的了。
不过,"这个不卖的。"我瞅瞅他。不觉好冷,这种主意他怎么也打。
"好像不行。"他也摇摇头。废话,卖了的话我穿什么。
"那衣服里面的呢?"
这句话说得怪异,什么叫衣服里面的?
"血绝对不行。"他疯了么,我今天刚抽过一次啊,"你想把我风干做木乃伊是不是?再说风干也是吸水不是抽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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