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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by月之百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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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回电脑桌前,刚打了几个字,眼前却突然一片漆黑。
该死的!居然在这样的重要关头停电!!!这下惨了!我之前辛辛苦苦这么多天的成果难道要就这样付诸流水吗?
我连忙静下心来仔细地回想着做过的所有的一切,幸好,企划案的重头部分还在我的脑中。只可惜,我想提前到明天早上交出来的计划算是落空了。
可是,公司的电源一般是不会出问题的啊,难道是保险丝坏了?可是,因为我之前拉上了所有的窗帘又关着门,我的四周什么光线都没有。我站起来,摸索着向门口走去,因为那里有电源控制阀,我要试试能不能自己把保险丝修好。只要能够修好,我就可以继续工作了,那样的话,也许我还有可能在我预想的时间里把我的企划案交出来。
不巧的是,我不小心撞翻了什么东西,--也许是办公椅吧。巨大的声音回荡在空荡荡的办公室,竟然让我觉得有一丝凄凉。
"你果然还在这里!"你的声音突然在我耳边响起,让我着实吃了一惊。记得刚才看钟,时间已经很晚了啊,你怎么还会在公司?而且,你居然就这么不声不响地进了我的办公室?
"经理吗?"我明知故问。"抱歉打扰你了!没办法,这里这么黑,看不见,撞倒东西也算正常吧?"我故意轻松地笑笑,却紧接着意识到在这样的一片黑暗里,你应该也是看不见的。那么我的笑,又有什么用?
可是......我突然觉得有什么地方有点不对劲,却又想不出来是什么地方不对。
"看不见?"你的询问中有些疑惑。"那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在工作啊,这不,我在......"倏然收住话头,记起我答应过董事长,这次的企划是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的,这"任何人"当然也包括你。
"你在打文件?"你大有追根究低的意思。
"好了,我的好经理!先别问这么多,让我先把保险丝修好行吗?我还要继续工作呢!"我迅速地转移着话题。希望你别再追问下去,否则,我还真不确定我能不能把这个秘密守到最后。
"修保险丝?为什么?"你再次追问。尽管你的语气中满是疑惑,可在我此时听来竟然全是讽刺和嘲弄。
我终于忍不住了:"你是怎么回事啊我的好经理?停电了当然要修保险丝了!不然我怎么继续用我的电脑工作?"说完,我撇下你,仍然固执地摸索前进。
"宇你等等!"你突然拉住我,"你说因为停电了所以你要去修保险丝?"
叹了口气,我实在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在这个问题上和我纠缠不清--虽然我承认再次听到你叫我的名字,我还是很开心的。
"算我求你了好吗?我还要继续工作!总不能让我这么黑灯瞎火地玩电脑游戏吧?你为什么总是不让我去修保险丝?难道......"
我的心里突然明白了,一定是你故意为难我!保险丝根本没有坏,而是你把电源关掉了!怪不得你能悄无声息地走进我的办公室,原来你早有准备!
莫非,你已经知道我和董事长的约定,却要让我这次在董事长面前、在全公司所有同事面前丢脸吗?你好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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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你已经知道我和董事长的约定,却要让我这次在董事长面前、在全公司所有同事面前丢脸吗?你好狠!
思及此,我不由怒极,心里想的疑问也冲口而出。"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
"浩!原来你在这里啊?怪不得只看到你办公室开着却见不到你的人!"是西的声音。我感觉到拉着我的你明显地一僵,并迅速地甩开我的手。哼,果然还是西更重要!见到她,你竟然兴奋到逃避我的问题!
"咦,这个是公司最新的业务嘛,‘XX公司营销策略'呜......"西的话被突然截断了,像是被捂住了嘴。可是,此时的我却如同置身冰窖--西看得见我电脑上的东西!她看得见我的数据我的材料!她什么都看得见!!!可是......我看不见!我看不见!!!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什么???我拼命地在我的眼前晃动我的双手,可是一切都是徒劳,我真的什么都看不见!颓然地放弃了所有的动作,我唯一能做的,只有静静地--适应黑暗。
"你!出去!"你带着怒气的声音在我附近响起,似真,又似幻。
是对我说的吗?我苦笑着。
可是,我听到了西的撒娇:"你不送我回去吗?现在这么晚了呀!外面天这么黑,我一个人会害怕!"
"公司不是还有别人吗?只要你大小姐开口,谁不念在你的董事长舅舅的面上争着抢着送你安全回家?"你的声音是我从未听到过的冰寒,恰如我现在心里的感受。
"你?"西显然不可置信,"真要我一个人走?真的不送我?"
我不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只听到你不耐烦地嚷了一句:"别逼我动手!"
"哼!你会后悔的!"西丢下一句狠话,啜泣着奔出办公室。
室内顿时恢复了安静。可是,我的耳边却有一个声音一刻不停地在叫嚣:"你瞎了,你瞎了!你成了废人了!"
"不--!"我嘶吼出声,之后,我捂着耳朵,无声地跌坐在地上。
"宇!"你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却就在我的耳边,替我抵挡住了那声声恼人的叫嚣。同时,你的手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安慰似往你的方向拉着。
"别碰我!"我恼怒地甩开你的手。"是!我是瞎了。我现在是废人了!以后肯定不会再见你了,你开心了?"
"宇!你误会了!我不是这意思!我只是......"你急忙辩解,像个急于澄清事实却又害怕不为人理解的幼童。我冷笑着打断你的话:"你只是想安慰我是吗?哼!你在同情我?哈哈哈!我、不、需、要!"说完,我挣扎着要站起来,却被你牢牢地拉住了。
"宇!我们别再怄气了好吗?"你幽幽地对我说。
我讶异与你带着恳求的语气。却不愿妥协:"我们在怄气?谁?你和我吗?"我猛然转身想离开,却意外地落进一个温暖的所在。我一下子僵住了,就算我再迟钝,多年来一直的亲密无间让我很容易意识到我的处境--那熟悉的感觉,不就是你的......怀抱?我暗暗在心里诅咒我的眼睛--这样的时候,看不见周围的环境还真的好不方便!最主要的......是我看不见你现在的表情!这么久以来,这是我们第一次如此亲密的接触,你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我好想知道!
带着点懊恼和遗憾,我迅速定下心神,沉声要求:"放开我!"
你突然触电似地推开我,却一言不发。
我在心底为自己叹息着,却同样一言不发地重新站起来,摸索着找寻我的电脑桌。可是,眼前的黑暗让我不可避免地被绊倒了。就在我认命地准备接受摔倒在地的疼痛和尴尬时,你伸手扶住了我。
"宇,你要做什么?"
"我?当然是去继续完成我的工作啊!"
"可是,你......"
"我看不见对吗?没关系,你说出来好了,别怕会打击到我。反正我也受到过比这次更大得多的打击!"最后一句,我是用了刚好够我们两个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在"自言自语"。
"宇,你别再逞强了好吗?"你没有松开我的手,"我不管你这些天究竟为了什么原因那么地拼命,总之你突然的失明,肯定有问题。我看我还是先带你去医院看看吧。"
"不行!"我断然拒绝。"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医院还会有门诊吗?再说,要是明天交不出这份企划,那么我怎么和董事长交代?凭什么指望他能放我走!所以,哪怕今夜通宵,我也要把这份企划案打出来。没关系,反正你也知道的,我很会盲打,现在正好派上用场了。怎么?打算留下来看我如何表演吗?"
我故意地调侃,想让气氛轻松一点,可是你却并不领情。
"放你走?去哪里?"你固执地追问。
我顿时愣住。
我怎么会?怎么会就真的没能守住我和董事长之间的"秘密"呢?我已经连着破坏了对两个人许下的承诺。看来,我实在不是个适合许诺的人。
见我呆楞着不说话,你急急地催问:"你告诉我,你究竟要走去哪里?"
我一咬牙:"当然是想去哪里就去哪里!难道我还留在这里?"
"你辞职了?"你似乎才恍然大悟,"为什么?"
你突然拉住我的手臂。可是,因为你在我身后,我的手臂同样被你扭到了我的身后。你问我:"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吗?为什么你会突然要离开我......们公司?"
"守诺!"我淡淡地吐出两个字。手被你扭到身后,时间长了些,就感觉很疼。我的心里应该更疼的,毕竟真的要和你离别了,可此时,我却反而毫无感觉。也许,所有的感情到了这份上,也就真的不算什么了。
良久,你才突然恨恨地冒出一句:"笨蛋!"随后,你拉起我就走。
"喂!去哪里?"
你还是不说话,只是拉着我急急地向前走。碍于自己的失明,我不得不一边迅速地调整节奏跟上你的步子,一边提心吊胆地注意着身边的一切动静。可是,一路走来,我始终没有再撞到任何的东西。

8
就这样在你时不时地扶着拉着之下,我们终于还是到达了你想去的目的地。尽管一开始我并不知道你带我去了哪里,但是从之后你和别人的谈话中,我知道你还是把我送到了医院。既然来了,那么我就乖乖地让医生来诊断吧。
听医生解释我突然失明的原因,是因为长期的用眼过度和不注意饮食休养。对此,我惟有苦笑。其实,我该早就意识到的,这几天盯着电脑时,眼睛时常会突然模糊一片,本就已经给了我讯号了。只是我急于埋首工作,并无暇去顾及到这个。
从医院出来,我们两个人都沉默着。我在想着我那份即将完成却看来无法按时完成的企划,而你为什么不说话,我不得而知。
坐回你的车里,你久久没有发动汽车。我默默地等待着。一直等到我几乎要失去耐心的时候,你却突然开口了:"宇!你实话告诉我,你究竟多有久没睡觉了?"
我听出你语气中隐含着怒火,私下思量着:在学校的时候,我见识过你的脾气,我确信我始终还是和以前一样不敢触怒你。所以,斟酌再三,我给出了这样似是而非的回答:"睡觉?当然天天都睡啊!"--只是每天睡的时间都不一样,有时甚至只是伏在桌前打个盹而已。后面的话,我直觉就是不想让你知道。
"每天都睡?在哪里睡?"
"当然在......家啊--有时......实在来不及回家嘛,就睡在办公室了。"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回答你的我,竟然有一点心虚。
"是这样吗?"你这次的问话有些轻描淡写。可在我听来,却突然有点不寒而栗。今天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怕你?
强打起精神,我开始对着你抱怨起来:"喂!你问这么多干什么?你又不是我妈,怎么比她老人家还麻烦?好了好了!你看,按你的要求,医院来过了,药也敷上了,现在总可以让我回去继续工作了吧?再晚我就来不及了!你又想让我今天也没觉可睡吧?"虽然今天肯定熬通宵,可是如果让你现在知道,我肯定吃不了兜着。我可不想你现在对着我发通无名的火。所以,我是想用这些话转换一下越来越沉闷的气氛,可是你却似乎什么都没听到,又什么都不说了。完全沉没在黑暗中的我,没来由地觉得车子里的气氛从沉闷渐渐变成了诡异。
"喂!你开不开车啊?再不开车我下车自己去找车了!"我说着,伸手摸索着去开车门。就在这个时候,车子终于被发动了。我松了口气,感觉着车身在轻微的颠簸中前行,竟然成为我此时最大的享受。
"下车!"迷迷糊糊中,我听到了你的声音。也紧跟着惊醒过来。天啊!我居然在这短短的二十几分钟的路上,就这样在车里睡着了,真是丢脸!
不过,毕竟是小憩了一下,我还是觉得已经恢复了精神十足的状态。于是......
"多谢了经理先生!能够坐到经理的专车--而且还有劳经理您亲自为小人驾车,小人真是三生有幸啊!"愉快而满意地聒噪完,我完全不理会你的反应(汗~~~~~~~宇似乎总是喜欢不管浩的真实想法自以为是哦-_-|||||||||||||),钻出了车子,然后还故意用力"砰"地一声关上了车门。
可是刚站到车门前,我却立刻又傻了:没有了你的牵引,我真的没有办法找到正确的方向走进我们的公司、走进我的办公室啊!怎么办?怎么办?难道要来求你帮忙?这......
我犹豫着,却听到你从车子的另一边也下了车。然后,我就听到有人在说话:"怎么到现在才回来啊?公司的party不是早就结束了吗?"
party?难道今天公司有party?怪不得都那么晚了你和西他们还会在公司!可是,为什么我会不知道?
等等!"回来"?回来???回哪里?那个人的话让我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好了好了,琴姐!我知道了!如果不是有事情耽搁,我会很早回来的啦!看,我这不是回来了嘛!"
你满不在乎地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我的身边,揽住了我的肩,"来,琴姐,让你认识个人--我的好朋友,宇。"
说完,我感觉你在拥着我往前走。我茫然着,机械地跟着你的脚步移动着。
"浩,你等等!"那个琴姐的声音再次响起,却随后又突然低落下去。不知她是有意还是无意,她不大的声音却刚好能够让我听清楚:"他......究竟是什么人啊?你怎么又带‘朋友'回家过夜啊?"
琴姐故意强调的"朋友"和带着特殊语气的"过夜"这两个词,让我突然没来由地全身一僵,再也没了刚才有意调侃的兴致。
原来,我还是做不到漠视和你有关的一切。当听到你和其他的人也可以亲密无间时,我的心......还是会痛!而且,还是那么的痛!
你松开了揽住我肩的手。紧接着,我明显地感觉到你走开了,连着那个琴姐的,也似乎不再留在我的附近。我一个人站在原地,周围是我完全陌生的黑暗。我再次陷入了茫然无措的境地。
可是,我并没有犹豫,转过身去,慢慢地向我感觉中的方向移动着。虽然我看不见,我没有办法走到自己想去的地方,可是,至少我可以离开这里,在和你的此番纠缠中,我已经心力交瘁。而且,原以为我主动的离开至少能让我保留我的自尊,现在看来,我还是失败了,败给了你的毫不在乎,败给了你比我懂得洒脱。我好累!让我走吧!
9
"呀?人呢?"
我的耳中又出现了琴姐的声音。尽管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哪里,可我仍然固执着不想去理会她。而我也天真地希望她找不到我。可是,她偏偏那么容易地就走到了我的面前。唉,我在心底叹了口气--到底她是明眼人啊。我只得停下脚步听着她的话。
"那个......宇......对吗?刚才对不起哦,没有好好招呼你。你眼睛不好,不要到处走了。外面风大露重的,又那么晚了,赶紧进屋去休息一下吧!"说着,不由分说地拉住我就走。
琴姐突然如此热情,一反刚才的疏远和嘲讽,让我很有点受宠若惊。我不知道就在这短短的一瞬间发生了什么,我只知道,看今天的情形,我是走不了了。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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