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灵死死的盯着屏幕，不能相信眼前型同野兽的人就是自己。
被人整个压在床上，极大角度打开两腿，全身不停的摇摆，战抖，可那张脸，居然有极度刺激下的愉悦，眼神因快感而溃散失神。在各种体位变换下，他还把脖颈高高扬起，不断的用嘴去啃咬梁家俊，痛苦的尖叫声和满足的呻吟声充斥整个房间。
声音和影象像两股火龙吞噬着卫灵的意识，是羞耻，是不置信，更有甚者是一阵燥热从脸上向下身蔓延。
噢，不，他居然该死的在这个时候有反应，卫灵捂上自己的耳朵，呻吟着蜷缩起身体，试图压抑那烈火一样燃烧的欲望，事情却不是那么简单，终于，他狠狠一咬牙，解开裤头，一阵套弄，不久，手上就湿了。
录象结束了，望着花白的屏幕，卫灵一点点平静下来，激烈后的疲惫让他的精神完全跨了，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或许不愿意承认，可他妈的他真是一个同性恋，而且发情对象就是梁家俊。
卫灵面无表情干笑，记得什么来着，梁家俊还因为那晚上又是道歉，又是挨打，现在想想，当时到底是谁吃亏多一点？一团糨糊，算不清楚。
21
梁家俊半夜回来，到客厅就踩到一具死尸。打开灯，卫灵裹着一团棉袄缩在沙发边上睡的正香，看样子是为他留门没撑住，就在沙发上靠了靠，然后就滚到地上去了。
被踩了脚，又亮了灯，卫灵揉揉眼睛坐起来，瞅了下大钟，都凌晨两点了。
梁家俊边挂外套边说："这么冷的天，你可以早点睡的，何必等我回来？"
"谁知道你鬼混到这么晚，本来有事问你的？"
"什么事？"
卫灵若有所思看了他半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虽然心里憋了一肚子话，可每一个都说不出口。为什么调查他，为什么留着那盘录象，那天晚上你爽吗，喜欢男人到底是种什么感觉......无论哪一个问题都会牵出那个晚上，给他们现在平静如水的相处带来别扭和尴尬，何况他本人都还不清楚自己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懒得去想那么多，一切顺其自然。
看梁家俊还站那认真等问题，卫灵泄了一口气，挥挥手说："我记不起来了，等哪天想起来了再问你，晚安。"
古人说：无欲则刚。卫灵就是个典型，虽然有满腹心事，也能全然抛在脑后，几天晚上，他还是睡的很香，白天呢，也是在茶余饭后把烦心事拿出来晒晒太阳，摆弄摆弄。
这会，他就坐在写字台边，怔怔发呆。情况似乎比他想象的严重，自从看见那盘录象，里面的镜头老是跳出来骚扰神经，难道是欲求不满，同宿生活开始后，梁家俊忙生意，他忙尚锋的设计，那房子跟空的一样，难得两个人碰上，卫灵发现自己很难控制对这个大男人的遐想，唉，他引以为荣的自控力，居然是如此不堪一击。
这就是身为男人的悲哀--野兽的欲望，回头一想，梁家俊又是怎么熬的呢，他不也喜欢男人，可这些日子相处下来，这家伙在家就玩玩网上游戏，看看书，进出都看见他操着手提，晚上业务电话追到家，说明他谈生意不是假的，这家伙哪来时间解决生理问题，是不是年纪大，修行又高一境界呢。
无论有多佩服，打死他卫灵，都不会去虚心讨教这些问题，这脸上虽然不过是层皮，好歹还是要的。
是不是该考虑搬出去。
最近他还发现，梁家俊留家的时间更多了。是不是做生意都一阵一阵的，忙完了以后就能在家里享清福，每天他在工地摸爬滚打累趴了回家，晚上还得继续在网上查找相关资料奋斗，三年前的中古电脑还时不时给他来个死机效应，人家大老板用最新的一套配置玩"连连看"，真想一脚揣开他，自己上。
不过这样也好，工作一忙，也省了许多空闲细胞胡思乱想。
说到做事，张伟小子飞到欧洲渡蜜月兼公司考察去了，他名下那尚锋的项目就全归自己，原本只要管设计一块，现在采购原材料，联系业务和跑各种证明文件，自己都要一一接手，真的变陀螺，转晕了。
尤其是伟业公司那李经理，张伟竞标那会怎么就没说起过这位难缠大老爷，光是设计图纸到他那就改了不下十次，还一副死人脸，让人忍不住想往他酒糟鼻上引拳头。
这不是，开会又是他一个在唾沫横飞说废话，项目上马快二十天了，连跟电线都没拉，今天这一天又白晃过去了。延误时间，赔偿的可是建筑队。卫灵心里急啊，却又说不出口。
工程队的采购员小王低声说："卫工，待会我们该怎么招待人家。"
卫灵不明白说："招待，让食堂里准备些好东西，大家一起吃，热闹就好啊？"
小王脸色变了变，没说什么，卫灵奇怪的说："怎么，我哪说错了。"
"没，也没什么，我就是想说，人家来我们工地好几趟了，回回都是盒饭招待，人家是大公司经理，这不是......他表面当然不好说，可心里怕是......"
"有道理，"卫灵恍然大悟，说："那怎么办，我们到隔壁那家店......"
小王皱着眉头说："那哪成啊，隔壁那家破酒店，根本上不了台面。要去就去大饭店，您是搞业务的，不知道这公关的事，以前张经理在的时候，哪回不把人家晚上包圆了，饭店，酒楼，俱乐部是全程陪下来了，这样人家心里才舒服，一切好办事嘛。"
原来这中间还有那么多事，难怪这李经理处处和自己过不去，其实里子里，意见多了去呢。卫灵在暗骂腐败之余，却赶紧让小王去准备，为了工程顺利，也管不了那么多。
他凑到李经理身边，笑着说："李经理，前几天没招待好各位，今天我请各位赏脸用个饭，就当是赔罪。"
李经理皮笑肉不笑的说："那怎么可以啊，卫工是高级知识份子，我们还要向您请教，赔什么罪啊，改天应该我们请您吃饭。"卫灵那个叫尴尬，所幸他们嘴上说说，人倒还是跟着来了。
小王后头跟上低声说："看这架势，他们胃口不小，我们最好再准备几个礼包。"
卫灵心里火焰高，却也不得不忍下来。陪着这些大老爷出大门，小王安排的车早等在那了，李经理又笑了笑说："还麻烦卫工特地叫车来，其实我们自己有车，大伙一起跟在卫工车子后面好了，都听他的话做啊。"众人一阵哄笑。
话音刚落，一部宝蓝色法拉利大摇大摆开过来，差点把李经理冲到沙子堆上。
卡，车窗慢慢降下来，梁家勇伸出头，呵呵一笑，说："卫灵上车，今天我们再干一场，三天不拉筋了，痒。"
"你腿不疼了，还换了新车。"
"我三天完了三个项目，老头子赏我的，酷不酷，上来试一试。"
卫灵摇摇头，说："今天不行，我要陪别人吃饭。"
梁家勇斜眼看看李经理，后者诚惶诚恐立刻双手奉上名片，说："是三少爷吧，您好您好，我是伟业的李耀才。"梁家勇接了名片，扔在副驾驶位上，冲卫灵喊："既然你要办正事，我不找你了，改天啊。"
一阵风来得快，去的也快，卫灵目送蓝影走远，回头一看，李经理及以下一伙人还哈腰送着呢，不禁觉得好笑，说："李经理，那么我们上车。"
"哈，好好。"李经理点头笑着，客客气气和刚才完全两样："请问卫工和梁少爷是同学吗？你们都是搞建筑的。"
卫灵淡淡说："不是，就是谈的来的朋友。"接着请他们上车，几个人为了前后顺序还推来推去，一致请卫灵先来。
正说着，另一部黑色奔驰跑过来，梁家俊开门下车，看见卫灵，笑着说："我正好路过，看看你这完了没，一块回去拜托你些事。"
"我今天......"卫灵还没说完，李经理恨不得掐了他的嘴，急急抢过话头说："梁总，您来了，我们正好开了个现场会，已经完了。"
梁家俊这才看见后面一群鞠躬赔笑的人，点头说："你们忙啊，工程讨论的怎么样？"
"不忙不忙，一切都讨论好了，卫工的设想非常好，工程明天就正式开始了。"
天下居然还有翻脸比翻书还要快的人，看见那脸笑的皱成一朵小菊花，卫灵哭笑不得。
没等梁家俊开口，李经理立刻说："梁总找卫工有事吧，那你们先请吧。"
卫灵几乎是被押上车的，梁家俊一甩门，开出十几分钟，才发现身边小孩情况不对。
"怎么了，心情不好，谁惹你了。"
卫灵扭头看窗外的汽车，闷闷说："有什么样的上司，就有什么样的兵，你们公司的一个比一个会做人。"好像是火山喷发找到一个出气口，憋了一天的火整个倒了出来，劈头在梁家俊面前大声叫骂。说到情动处，指天踩地，气得擂窗户。
梁家俊把车子停在路边，默默听他讲完，一把拉着他往自己怀里揽："小傻瓜，你呀，就是实心眼，为了这些人就红了眼，不值得。"
原本没什么的，真没什么，可被梁家俊这么一折腾，卫灵就觉得眼眶挂不住，硬被他说出两滴水来："凭什么就得赔笑脸，凭什么要送东西，凭什么遇上你们就态度一百八大转弯，凭什么？单靠真本事就闯不出名堂来了？"
梁家俊抓着他的手，以免胸口挨上他一拳，受不了，改成轻轻拍打，慢慢哄："你不是闯出名堂来了，你们工程队的口碑不都你一个人叫出来的，才两年，你已经让人刮目相看了。再有个三五年，你一定跳出来。"这小孩真直爽的可爱，忍不住想抱在怀里好好安慰。
"你也别气，这些底层的经理就这水平，没本事爬不高，只好靠脸面，今天这么一闹，回去肯定几个晚上睡不好觉，以后决不会跟你为难，你要还不解气，我就把他撤了，这么个小人物有和没有都一样。"
卫灵一听就跳起来，大声说："我自己的事跟你有关系吗，谁要你插手的？"
梁家俊摇摇头，说："行行，还是老脾气，好，我不管总行了吧。"
卫灵一愣，忽然发现自己整个被人抱在怀里，两个人的姿势要多暧昧有多暧昧，赶紧坐直，环绕在身边的空气忽然冷了下来，刚才他真的感受到一阵温暖，对这个人的胸口，自己心里居然有点不舍，有点......依恋的味道，想到这，原本已经红扑扑的脸彩霞飞满天了。
梁家俊似乎没有发现，低头掏东西说："有精神骂人了，那有没有精神陪我买东西。"
卫灵回头一看，车子就停在大超市门口，不禁奇怪的问："买什么？"
"油盐酱醋，吃的，喝的，什么都要，一帮子人要来家里吃喝，居然打电话叫我带东西，开了一堆清单，都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你来帮忙找找？"随手扔给卫灵张纸，下了车。
23
卫灵看了清单直接把梁家俊带到食物区，这位大少爷非常惊讶这里的物产丰富，推着手推车一路向前，看也不看就把东西扔车上。
"你等等，"卫灵实在看不下去，伸手拦着他。
"怎么。"
"你难道就不会看清楚再拿，这些又不是白给的。"顺手拎起一包牛肉，说："放在前面的东西一般时间都比较长，得看清楚日期，还有这些菜，外面都是碎叶子，你怎么不挑好一点的，拿那么多晚上吃不光是浪费。你不是有过一阵苦日子的，没学会精打细算那。"
梁家俊笑着说："不是这么多年，给忘了吗，我这也是节省时间。"说着，手机响了，八成来催人的。卫灵也不着急，就着清单一样样挑下来，没花多少时间，结帐回家。
一开门，屋子里人还真多，一窝男人，而且每个都好像久闻卫灵大名，梁家俊给他一一介绍，叶冲，吴浩，齐锐都在列，还有几个是商业杂志里常见的人物。许多人都一对对的，估计是同志情侣。
卫灵看见客厅正中央放着个大蛋糕，奇怪的说："今天谁生日？"
"老大，你没说。"吴浩叫了起来。
齐锐拉着梁家俊的脖子说："他是寿星公，我们说好的，每人做一样东西吃，不会的人负责买菜洗碗，小卫啊，你是洗碗还是做菜。"
"我做菜吧，给你们做我老家的特色菜。"卫灵拉起袖子跑厨房。
叶冲正在里面忙活，围着围裙，切菜的样子一点也没看出平时那幅干练利落的样子，甩手一扔，一根黄瓜出手砸到吴浩头上："刨皮，不会做菜的人打杂。"
天知道他今天已经刨了多少东西，吴浩嘀咕说："死四眼，偏心，怎么就不见你让齐锐干活。"
齐锐耳尖，听的清清楚楚，笑着说："那是我自觉，是不是，宝贝。"说着钻进厨房，从背后搂个满怀，在叶冲颈上打啵，原本白皙的脖子被他一亲就红了。
边上卫灵看的扎眼，连忙转过背去。谁知道透过窗户，阳台上也有对人，正狼吻的如痴如醉，可怜他的眼睛，真是饱受刺激。
叶冲奋力一挣，手上的菜刀正好对齐锐鼻子，平常被他偷袭，自己老是吃瘪，今天有武器在手当然要善加利用，识时务如齐锐者，慢慢往后退一步，陪个笑脸。
撤到厨房边上，发现卫灵蹲那地上拌蛋黄，耳根子都红了，不禁笑着逗他："小伙子，怎么趴在地上，这点场面就怕了，没吃过猪肉，总看过猪跑吧，要不要哥哥我教教你。"偷袭还没成功，齐锐那头已经挨了叶冲一下无敌大锅铲，卫灵则被梁家俊拖到安全地带。
齐锐摸着头委屈的跟叶冲咬耳朵："我这也不是替jun试探一下，老这么拖着也不是个事。"
"发酒疯呢你，都试探出个什么来了？"
齐锐竖起一根指头打弯，悄悄说："这小子绝对是个弯的。"
由于刺激物太多，满眼俱是，遍地开花，所以整个晚上自始自终，卫灵都是眼观口，口观心，只管规规矩距，坐在沙发上低头喝酒。而宴会的主角，今天的寿星公也不怎么尽兴，虽然手里拿着酒杯，却不见底，只在别人劝酒的时候喝一点。
吴浩已经开始大吼吻别了，唱到高潮处，四周人大声喝彩，大家都在笑，梁家俊也在笑，可卫灵能感觉到他笑里的浅显，仿佛一池秋水，表面被落叶轻点，泛起微微涟漪，可他的心，还沉在深深的潭中，不能触动。
闹到大半夜，人一个个散，齐锐架着叶冲爬上汽车最后走了，卫灵开始慢慢收拾房间。
"别整了，明天钟点工会来，你早点睡吧。"梁家俊在阳台上喊。
卫灵拎着罐啤酒走过去，也学着梁家俊的样，坐在地上慢慢喝。这晚上他们两都没喝多少，梁家俊眯着一双黑亮的眼睛，坐在地板上，一手撑着脸，样子显得特别臃懒。
"今天很高兴，也是，很多年没有过生日了。"梁家俊深深吐了口气，哈出的白雾飘飘渺渺，四散在空气里。
他仰起头看着晴朗的夜空，喃喃说："曾经有人说过，夏季星空虽然星星多，但远没有冬季星空来得明亮，冬天的大气很纯净，一点云雾都没有，星星看起来就特别干净，可惜人们都因为怕冷，很少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抬起头来慢慢欣赏。那小孩就喜欢这个季节看星星，哪怕再冷，捂上棉被都要看，我也陪他习惯了，每年生日的晚上，都会出来看一看，就是......"
他忽然低下头顿了顿，捏捏领口，叹道："这两年，一个人看实在太冷了。"
卫灵无言，只能给他杯子上继续倒酒。
忽然一阵清风吹过，楼下庭院里的落叶沙沙作响，夜晚太静了，连他们两个的呼吸声都能一一感觉到。
"你冷吧，冷就进去，这会的天气恐怕是要下雪了。"梁家俊拨弄这酒杯笑着说。
卫灵摇摇头，是因为这个时间，还是因为这个气氛，他的心里涌上一阵冲动，无论如何，他都不能也不愿意把梁家俊一个人留在这个寒冷的冬夜里，他的神情实在太寂寞了，让人忍不住想给他拥抱，给他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