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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忘却的纪念——by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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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靠近路边的伤兵,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止了呻吟。零零落落地雪花慢慢飘落在他鼻子下面刚长出的一层淡淡绒毛上。


明治13年(1880)春 千驮谷
  在小客栈浸没在入夜的黑暗中。突然,躺在褥子上的男人醒了过来。板壁上,莹火虫还在那里,开始发出幽幽的蓝光。他起身拉开窗,看着它绕着圈子飞出去,隐没在树丛中,然后点亮了油灯,沉思片刻,开始收拾东西。
  "客官!你起来了!"老板娘拉开了房门,"要用饭吗?"
  男人点了点头:"给我准备一些饭团。我打算回去了。"

 

十一
明治13年(1880)春 东京


  秀人给松本良顺医生引路,剑心背着熏走在后面。熏带着哭腔说:"剑心...对不起,又要给你拖后腿了...""在下没关系。"剑心装做轻松地说。雨中的院子,看上去更显得阴森诡异。"无论如何,也要保护身边的人。"他暗想道。
  秀人领着松本医生去看智乃夫人。剑心把熏带到自己的房间,解开她的绑腿,查看红肿的脚踝。"啊哟!"熏皱着眉头叫起来。"好象扭伤了,"剑心说,"不知骨头有没有断。唉!真不是时候啊!""怎么了?剑心?"熏说,"我怎么知道今天会下雨?我怎么知道你死不肯回家?"说着说着,她的眼圈红了,"你为什么要整天住在别人家里呢?晚上回家不行吗?"
  剑心小心地擦去她的泪水:"有一些特殊的事情。最近晚上必须呆在这里。请再忍耐一阵子,不会很久,请你相信。"
  熏含着眼泪点点头:"唔...我明白。"
  阿宝拉开门,装做吃惊的样子笑了:"哟,打扰你们小夫妻了吧?"
  剑心低头说:"哪里哪里..."
  阿宝放下一包东西:"夫人听说绯村的妻子来了,让我送包衣服过来,换下身上的湿衣服吧!"
  剑心说:"真是不好意思。熏小姐,你看,这家的夫人是很好的一个人。"
  阿宝捂着嘴"吃吃"笑着说:"绯村啊,你怎么叫你老婆‘熏小姐',好象你是上门女婿一样!"
  剑心红了脸,熏抢在前面说:"他习惯了,改不过口来了!这位大嫂,请谢谢夫人。"
  阿宝说:"看你的脚,大概也走不了了。夫人说如果你不嫌弃,不如住一两天,等天好了地上水干了再走。反正屋子大,家里人少,多一个人好有人说话。"
  剑心再次低下头:"夫人真是太照顾了。"
  松本医生看过智乃夫人,又给熏诊病,说骨头没有断,只是扭伤。他开了两个药方,让剑心去抓药。剑心反复叮嘱熏不能一个人在院子里走动,并且让熏、秀人、松本医生和杉村义卫都集中到起居室里。然后他飞奔出去,尽可能快地抓了药,顺路买了一些菜回家。
  他回到松本家的时候,阿琪已经惊惊咋咋地满屋子嚷过一遍。原来阴阳师听说是这幢屋子,马上拒绝前来,还说这宅子阴气太重,他一个人的法术没法压住。阿琪嚷嚷着:"等老爷回来,无论如何要搬一次家。在新房子造好以前,哪怕住在旅馆里,也不能住这个地方了!"
  熏已经和智乃夫人混熟,坐在她房间里和她一起做针线。
  "夫人不要紧吗?"剑心问。
  智乃轻声说:"不要紧。松本大夫看过以后我就觉得好了很多。不做点什么心里也很烦闷。熏小姐是个很直爽的人呢。"
  熏不好意思地抓着头发说:"那个...剑心,针线活太可怕了。夫人在教我呢。"
  剑心笑了:"这个,只有请熏小姐自己努力了。"
  智乃说:"绯村,你能帮忙做饭吗?今天人多一些。松本大夫说要看看我吃药的反应。中午只能让他用一点茶点,太亏待他了。晚上做一点好菜吧。所不定老爷今天夜里会回来呢。"
  剑心点头答道:"在下先去熬药。"
  宁静的下午,只有逐渐减弱的雨声和熏偶尔的笑声打破。剑心找个空子询问松本医生,伤寒病的后遗症会不会突然让一个年轻人晕倒死亡。松本医生拈着胡须考虑了半天说:"依我的经验不会。至少病人也得肚子疼上一阵,或者出身冷汗什么的。如果倒地就过世,保不住是中风吧?我看你年纪不大,面色也不太好。准是太辛苦,生过大病或者受过重伤,但是缺少调养。"剑心喏喏地说:"在下,这个事情现在还考虑不上。"
  傍晚时分,路上驶来了一辆马车。车上的男仆对身着西式服装神色严肃的中年人说:"老爷,就要到家了。"松本昌宏点了点头:"周造,这条路的排水沟也要重新铺一下才好。"
  秀人最早听到了马车的声音。"父亲回来了!"他兴奋地站起来,"肯定是他!我去迎接他!"智乃的脸上终于露出宽慰的神色。杉村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不一会儿,秀人和男仆周造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路上耽搁了吧?""哎,大水冲断了桥,只好绕远路回来。""父亲身体好吗?""很好。老爷精神得很。"
  智乃打起精神换上正式的和服,端端正正地坐在起居室里,让阿宝摆上茶点。松本昌宏踏进了房间。智乃俯身跪拜:"老爷你回来了。"松本昌宏点了点头:"我回来了。" 
  他坐在主人的位置接受了松本良顺医生和杉村义卫的问候,接着目光落到门边的红发人身上:"你就是藤田警官说的绯村剑心吗?"
  "在下就是。"剑心俯身行礼,"松本先生辛苦了。"他向秀人使了一个眼色。秀人咳嗽一声:"那个,父亲大人,您不在的时候,家里发生了一些事情。"
  松本昌宏露出不满的样子:"智乃,你怎么不好好管住家里?"
  秀人连忙说:"父亲大人,这和母亲没有关系。母亲一直把我们照顾得很好。事实上,这件事情还得从您的决定说起..."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到后来干脆听不见了。
  看到他在父亲面前害怕的样子,剑心直接了当地说:"松本先生,昨天夜里,在您府上,濑田宗次郎死了。"
  松本昌宏吃惊地问:"谁?谁是濑田宗次郎?"

 

  空中响过一个闷雷。雨又"哗哗"地下大了。
  这个闷雷似乎直接劈在了剑心头顶。他一手按着地面,急急地问:"濑田宗次郎就是你雇佣来排新房子水管的技师呀?他是平川株式会社的水管工,安藤工房师傅的徒弟。您不记得了吗?"
  松本昌宏莫名其妙地说:"我是要找个水管技师,可是我还没有决定找哪一家。怎么会有人冒着我的名字到我家里来?"他怒气冲冲地对智乃说:"你给过他多少钱?怎么没有我的话就随随便便让外人进来?"
  智乃伏地颤声说:"我什么钱也没有给他。他也没有要过!"
  剑心说:"松本先生,有人死了呐!"
  松本昌宏厉声说:"他不是我请来的,死了和我有什么关系?他是怎么死的?"
  杉村说:"自己摔了一跤,撞破了脑袋。"
  "是在工地上吗?"
  剑心说:"不是。是晚上上厕所的时候。"
  松本昌宏松了一口气:"还好。否则还得赔给他家里人丧葬费。"
  门开了,直人走进来,恭恭敬敬地伏地行礼:"父亲大人,我回来了。"
  松本昌宏点了一下头:"去换衣服,准备吃晚饭吧。"
  剑心追问道:"松本先生,有人死了呐!您不去看他一下吗?也许你看到他就会想起来到底是不是见过他。"
  松本昌宏不悦地说:"看一个死人又不能让他活过来。还是等警察来处理这件事情吧。恩...家里无缘无故地死人,还是个陌生人,实在太丢脸了。最好不要传开去。智乃,托人去和藤田警官说一声,不要让太多警察上门来。还有,今天你们是不是已经报官了?"
  秀人呐呐地说:"还没有。"
  松本昌宏说:"那正好。先去和藤田警官说一声吧。"
  杉村说:"正好今天岛崎信源到藤田警官家里去过。他出门还没回来,他夫人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回来。不过她说可能不会太久。"
  "是吗?"松本昌宏说,"最好他今天夜里就回来。否则只好明天去见官了。真晦气,不知道他家里人会不会来哭闹。如果那样就太麻烦了。这人什么地方不好呆要到我家里来死?太过分了!算了,不说这些事情了。我去换件衣服,大家准备吃饭吧。"
  他走后,松本医生叹了一口气:"智乃,对不起。"
  "没什么,您千万别介意。怠慢您了。"智乃擦干眼泪,小步跟在她丈夫后面回房间去。
  "这个人怎么这样!"熏大声嚷道。剑心连忙捂住她的嘴,朝杉村苦笑一阵。"我去准备准备。"秀人说着,站起身走出去。
  自从到松本家以来,这顿晚饭是最正式的。不仅是因为饭菜丰盛,更主要的是男女主人同时在场。然而吃饭时却比平时更加沉闷,人人一言不发。剑心想,在这种情况下对松本先生提出在这幢房子里遇到的其他难以解释的事情,恐怕将会是非常不合时宜,至少是非常不合松本先生兴趣的。
  雨单调而猛烈地下着。剑心背对门口,坐在最低的坐垫上。美味的鱼羹吃在嘴里完全没有味道。他低头不停地想着,一个又一个念头转过他的心头。熏有点担心地看了他一眼。他察觉了熏的目光,投去令人宽慰的微笑,仿佛在说"我没关系。不用为我担心。"
  突然,他感觉背后有人,迅速地转身喝问:"谁!谁在那里?"
  身材瘦高的男人脱下被雨淋湿的帽子,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没有人欢迎我加入吗?"
  "斋...藤田警官!你终于回来了!"剑心大声说。
  斋藤一拍拍腰上交叉的两把长刀:"你也太不小心了,把逆刃刀和‘菊一文字则宗'随随便便地放在你那间不能上锁的房间里,有什么人象我一样敲了半天门没有人应声就自己进来的话,顺手拿走了你也不知道。"
  "抱歉!"松本昌宏说,"雨太大,我们没有听见。请坐吧。正有事情要找你呢。阿宝,再去拿一份饭菜来!"
  斋藤一踏上一步,环视房间,突然抽出"菊一文字则宗",指着屋里的一个人厉声喝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十二
  "哈哈哈哈!"杉村义卫狂笑一阵,慢慢地站起来,"阿一!你还是老脾气,讲不上几句就要出手!"
  剑心急忙把熏拉到自己背后,紧张地盯着这两个人。
  "新撰组二番队队长,神道无念流的免许皆传,永仓新八。"斋藤一一字一顿地说道,"这家人和你无冤无仇,不好好做你的剑术教师,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永仓新八?"剑心把记忆中能回忆起来的新撰组所有面孔在心里过了一遍,也没能和眼前这个人对上号。毕竟,他本来很少单独遇到二番队,更不用说这么多年过去了。
  永仓新八嘿嘿地笑着:"没想到,我胖了这么多,你还能这么快认出我来。果然不愧是狼眼阿一啊!什么二番队、神道无念流,现在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了。你还提这些干什么?"
  斋藤逼问道:"那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我是工头岛崎信源的助手呀!"他拍拍岛崎的肩膀。岛崎在"菊一文字则宗"的刀尖前不自然地笑了一下。  
  永仓举起两只手:"阿一,赶了那么多路,很累吧?你瞧我手里什么也没有。你干什么不放下‘菊一文字则宗',坐下来和我们一起吃饭?有些事情可以慢慢说。"
  斋藤把刀收回刀鞘,朝松本昌宏和智乃略一点头,从腰带里抽出两把刀鞘放在一边,在门边坐下来。阿宝适时地端上了一份饭菜。智乃早就吓得面无人色,强撑着才没有晕倒在地。
  松本昌宏说:"藤田警官和永仓先生认识?"
  永仓笑道:"老相视了!那时他还是个毛头小伙子呢!呵呵呵呵呵!不过现在战争早就结束,我得到了大赦,恢复了松前藩的藩籍,现在北海道的监狱里教那些毛头小伙子剑道,混口饭吃。偶尔请个假出来帮人家监监工,顺便逛一圈散散心。"
  斋藤低头喝了一口汤,面无表情地问:"你来这里干什么?"
  永仓说:"难道你不是为了这个而来的吗?"他用下巴努了努,"现在已经在你身边了--菊一文字则宗。虽然我比你先见到它,可是你还是抢先了一步啊!"
  熏小声问剑心:"那不是宗次郎的刀吗?"
  剑心轻声说:"这里面关系很复杂。待在下以后慢慢对你说。"
  斋藤问:"你怎么会知道它在这里?"
  永仓从胸口掏出一本小册子来:"就是这个!"封面上印着"新撰组壮士逸事录",署名"待兔山人"。直人恶狠狠地盯着永仓手里的书。永仓晃了晃书说:"不要不满意,小伙子,这本是我在别处买的,不是你那本。不知道是谁写的,印刷很粗劣,可里面说的细节很多都是头头是道呢。有空你也应该读一读,阿一。"他翻开书,递到斋藤面前:"你瞧瞧上面有关‘菊一文字则宗'的那一段。伏见鸟羽一战后,总司被送到某幕府军官家养病,那家人看上了这把价值连城的古刀,半夜拿被子蒙在总司脸上把他闷死,然后宣称他是病死的,死前把这把刀送给了这家人。然后这家人就大模大样地占有了这把刀。"
  "很有趣。"斋藤淡淡地说,"可惜是一派胡言。"
  永仓说:"我不这么看。写这本书的这个人,不管他是谁,幕府的小吏也好,整天满脑子胡思乱想的书生也好,反正他是真的知道很多我们过去的事情。你怎么能说关于总司死的那些事都是假的呢?伏见鸟羽一战以后,我们就没再见过他,只知道副长安排了一个安全的地方让他去养病。在那种兵慌马乱的时候,人命就象灯草一样不值钱,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为了一个饭团儿子可以杀了老子,不用说是一个辗转托来的陌生人。而且他已经只剩下一把骨头,杀了他不比杀死一只蚂蚁难。"
  斋藤吞下一口饭,仍然淡淡地说:"所以即使送进最好的医院,也没几天可活。"
  熏嘟着嘴小声说:"这个人好冷酷啊!"
  永仓咬着牙,拳头捶着自己的膝盖,"那是完全不一样的结局!局长和副长都已经作古。新撰组里真正志同道合的熟人,这世上的恐怕只有你我两个了。眼看自己象高山一样敬仰的人的英名被随便践踏,眼看自己发誓至死不变的信念被贬得一钱不值,眼看自己过去的浴血奋战被说成是螗臂挡车,不自量力。但是,信念不是非得每天念叨一遍才不会忘,所以这些我都可以忍。可是总司的事情,我不能忍!我记得情清楚楚,他活着的时候容不得身上溅到一点污血,怎么能让肮脏的小人那样侮辱他!如果那时我在他身边,绝对不许那些家伙碰他一根手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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