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得还真干净！尤加林站起来，“我说要跟你去买衣服，免收你的咨询费。”
“………”轮到雷立青无言，这个人，有病吧？“你今天来，不会就是要跟我去买衣服吧？”
“就是。”
雷立青记得当年第一次看侏罗纪公园的时候，那种震撼感，重新出现了。
他就觉得满头的黑线，慢慢滑落。
“哈、哈哈，”雷立青看看窗外，自己有没有发烧？幻听了？完了完了~~~未老先衰阿~~~~
“你今天有事吗？”尤加林丝毫没有觉得自己的话有多么可笑，接着问了一句。
“我给你讲个笑话吧，”没等尤加林说话，雷立青自顾自地说起来，“有一颗糖，在北极行走，因为太冷，它就变成了一颗冰糖。”
“— —”
“不好笑吗？那我再讲一个，一颗软糖，在路上走，走着走着，它忽然说，啊！我的脚好软啊。”
“→_→”嘀嗒，仿佛有汗从脸上滴下。明明是五月份，怎么觉得这么冷？
“还不好笑？那就只有使用我的杀手锏了！”雷立青清清嗓子，“话说，有一只企鹅，闲得没事干，就把自己的毛把光了，啊，它就说，好冷啊。一只北极熊过来了，觉得好玩，也把自己的毛把光了，然后它就说~~~~~~~~~啊，真的好冷啊！”
“╰_╯”嘀嗒！有两滴汗从脸上落下来，尤加林瞪着雷立青，“这个冷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你也觉得不好笑啊。”雷立青干笑着，“那你刚才讲的那个更不好笑，不好意思，我要工作了，好走不送。”
真是巨没有幽默细胞的人，那可是自己的保留项目，怎么能是冷笑话？啧啧，看看他的脸，八辈子没笑过了一样，有点幽默细胞也早就死光光了。
“什么？你当我在说笑话？”尤加林早就忍不住了，上前拖住雷立青，“你给我过来！”
笑话！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笑话！我可是跆拳道黑段！开玩笑！
所以，虽然雷立青比尤加林高那么一些，还是很没面子的被拖了出去。
从办公室到公司门口，收到关切目光无数。
收到行动支持，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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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报警了！”挣扎，挣扎，继续挣扎。
挣扎有效率，负数。非但没占到便宜，还扭到了胳膊。
被比自己矮的尤加林拖出来，雷立青的脸色已经不是臭可以说明了，等到了停车场，尤加林刚一放开雷立青，雷立青立马给了个回马枪，一拳打过去。
“啊~~~~”一声惨叫，雷立青捧着手，跳来跳去。
尤加林打开车门，就那种身手，还想偷袭？
“上车吧。”
“你脑子是进水还是长草了？”雷立青瞪圆眼睛，“我凭什么听你的？”
“你要是继续在这当跳梁小丑，那就是你脑子进水了。”尤加林好心的替他打开车门，“你应该感谢上帝，认识了我。”
“是啊是啊，等有机会我一定向阎王爷说一声，您老人家最有能耐了——”
话音未落，雷立青就被拖进车里。
有意见么？保留！
这就是尤加林的做事风格。
3
“太土了。”尤加林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看着刚换完衣服出来的雷立青。
果然，他的眼光真得很烂！
雷立青剜他一眼，转身进了试衣间。
“不搭配。”尤加林毫不留情。
雷立青的脸已经是结了层冰，专柜的小姐想笑，可又不好意思笑。这两个男人，好奇怪。
“像只猴子。”
“一 一+”杀死你，杀死你，杀死你……雷立青碎碎念……
“你以为自己才十八？”
“一 一+”你去死，你去死，你去死……
“难道你已经升格为爷爷了？”
“一 一+”杀了我吧，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真怀疑你过去的几十年是怎么活的？”继续打击中。
“你够了！”火山终于爆发，雷立青走到尤加林面前，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扔到尤加林的头上，“你想看好戏是不是？让你看个够！”
“明明就是你眼光烂得可以，”把头顶上的外套拿下来，递给身边的专柜小姐，尤加林懒洋洋的站起来，“我说帮你配，你非要自己来，无所谓啊，正好让我见识了一个男人穿衣品位是如何失败的，可以作为我的参考资料。”
“自恋！”雷立青已经被折腾得差不多了，气呼呼的坐下，“你厉害，有本事你挑！我告诉你，别以为你自己挑的就是好的！小姐，你给我做个证，等会看看是我眼光好，还是他的眼光好。”
“好啊。”专柜小姐乐得作证，眼光一直打在尤加林身上，有多久，没有见到这么帅，还有品的男人了？
尤加林也不推辞，走到衣架旁边，回头看看雷立青，略微一思索，伸手挑了几件，然后顺手拿了根领带，“呐。”
雷立青目瞪口呆，“你是说，你的意思是，你——”
不会吧？他给自己挑的是西装？雷立青简直就要放声大笑了！在他的记忆中，他好像还没穿过西装！
“你怎么了？”尤加林又有些不解，他干什么一幅生吞了个鸡蛋的表情？没见过西服啊。
“哈、哈、哈、”雷立青望天，不是，望天花板，自己果然是抽风，闲得没事干了，跑出来跟这个疯子买衣服！
“没什么。”接过尤加林手里的衣服，雷立青去试衣间，他已经决定，试完这套坚决闪人，真是够丢脸的！
“谢谢你啦！”经过尤加林的身边，雷立青拍拍他的肩膀，典型笑面虎。
本来就知道这绝对不是句真心话，怎么听怎么讽刺，尤加林还是在与雷立青四目交接地一刹那，清楚地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雷立青，好像很对自己的品……
换完衣服，雷立青从试衣间出来。“哇~~~~~~”专柜小姐顷刻围了上来，个个眼里放光，“好帅啊~~~~先生你穿真是太完美了！”
“真的假的？”雷立青站在镜子面前，浑身不自在，虽然他也有些承认是看起来不太一样了。
“真的！先生，你这么高，就应该穿西装的，你看看，”一个小姐殷勤的为雷立青整整衣领，扣好最上面的纽扣，“你看，就这样走在街上，保证你回头率百分之百！”
“噢，那倒是件好事。”雷立青耸耸肩，“喂，看看你的杰作吧。”
尤加林呆坐在椅子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深蓝色的合身西装，妥帖的裁剪，就像为雷立青量身定做的一样。
“说句话，尤大设计，让我知道你还活着。”雷立青瞥了尤加林一眼，“如何？”
“Perfect!”尤加林赞叹了一声，“果然，人要衣装马要鞍，恭喜你，雷主任，你终于像个人了！”
专柜小姐在旁边偷偷的笑，雷立青转眼黑面，碍于身边美女，不好发火，哼哼了几声，“小姐，多少钱？”
“哦，这是今年最新款式，九折，2688。”专柜小姐礼貌回答，帮雷立青脱下外套，“请到二楼领取一张维护卡，这套衣服在一年之内是免费干洗的。”
“什——么？”雷立青顿时僵住，“多——少——钱？”
刚才又幻听了~~~~~似乎从认识这个尤加林开始，自己就慢慢不正常了。
“2688。”专柜小姐好脾气的笑，她似乎还没反应过来眼前这个男人苍白的脸色是什么原因。
2688．那岂不是自己一个月的工资？雷立青惨白着脸，已经到这份上了，如果说不要，会不会太没面子？话说回来，这里是尤加林领着自己来的，光看专卖店外面，也不是自己平常来的地方，反正没人认识自己，不如——
“喂，尤加林，”雷立青苦笑，“我等会要去买桃子，你要不要？”
“嗯？”尤加林一时没反应过来。
“很大的桃子，呐，就是慈禧老太后寿诞的时候那些大臣们进贡的，”雷立青比划着，双手举到头顶，用很期待的目光看着尤加林。
原来是临阵脱逃（托桃）啊！尤加林恍然大悟，看着雷立青一幅窘然的样子，他就明白了，应该是衣服太贵。
“没问题。”尤加林一副没事人的表情，“随便你。”
“那就好。”长吁了一口气，“我去把衣服脱下来。”
等到雷立青进了试衣间，尤加林拿出一张卡，招呼专柜小姐：“小姐，刷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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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加林握着方向盘，好笑的从上方的镜子里看着雷立青，后者全程黑面，眼里燃烧着熊熊怒火。一套西装被胡乱扔在旁边。
“你这个样子，好像我虐待你一样。”尤加林说。
“有一个三分熟的牛排，”根本不理会尤加林的搭腔，雷立青忽然自顾自的开始说话，“遇见一个五分熟的牛排，但是他们并没有打招呼，为什么？”
“恩？”注视着前面的路况，尤加林没太注意雷立青说的话，“为什么？”
“因为他们——不熟。”
“吱——”尤加林猛地把车刹住，幸亏不是在主干道上，要不然肯定出事。
“你有病啊！要死也等我下车之后！神经病！”雷立青没坐稳，一个不留神，冲向前面，额头顿时起了个大包。“痛死了！”他呲牙咧嘴的揉着额头，狠狠地剜了尤加林一眼。
“哈哈哈哈~~~~~~”再也忍不住，尤加林捶打着方向盘，大声笑起来，这个笑话，真是——
“你笑什么？”雷立青一头雾水，莫非是为了方才的那个笑话？老天！真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为了这么个古老的笑话笑成那个样子的人。果然是笑细胞死光光的人。
“你、你、”尤加林抹着眼泪，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你想说我们不熟就直接说，哈哈~~~干吗讲那么个笑话？哈哈~~~牛排，哈哈~~~~”
“哈哈哈哈你个头！你没完了？”雷立青的怒火再度上扬，“你了不起啊？钱多了没地方花了是不是？干吗不去捐希望工程？干吗不去读者林捐钱种树？做点好事吧，祖国和人民都会感谢您老人家的，我虽然不是什么有钱人，但还是能吃得饱穿得暖的，不劳您老人家费心，用不着给我付钱！穿这么贵的衣服，我会做恶梦的！”
“我就知道你是为了这个生气，”好不容易止住笑，尤加林转过头，看着雷立青，“你放心，我所赚的钱绝对都是用我的劳动成果换来的，绝对没有杂质。还有，你怎么知道我不捐钱给希望工程？我每年都捐，需要看看捐款单么？不过你刚才说什么给读者林捐款种树，我倒是很感兴趣，能不能详细说一下？”
“不要转移话题。”雷立青冷笑，抓起手边的衣服，“这套衣服，你还是留着自己穿吧。”说完，打开车门，下车。
“雷立青！雷立青！”尤加林放下玻璃，“你还没说那个种树怎么回事哪！”
“感兴趣自己去网上找！”雷立青头也不回，连《读者》也不看的人，估计人品也好不到哪里去！眼光好有个屁用？享乐主义者！社会败类！坚决鄙视！
“你的衣服！”尤加林又在后面喊。
“等你什么时候死了，我就穿着去送你！”雷立青远远的回答。
“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尤加林似笑非笑，摇摇头，开车走人。
雷立青，总有一天你会穿的！
4
左右不一。
一个圈子里有名的酒吧，尤加林喜欢这个地方，一是因为来这里的人都是这个圈子的，看彼此的眼光不会有杂质，二来是这里的老板是个很有意思的人，三来，这里有个神秘的占卜者，尤加林当时也是因为好奇去占卜了一下，结果异常准确，从此成为此地的常客。
现在的他，正坐在吧台，喝着柠檬水，等他的“火山”。
“哈罗，加林，好久不见。”耳边传来爽朗的笑声，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
“小西姐，好久不见，你更漂亮了。”尤加林笑着说。
“是吗？”酒吧老板沈小西在一旁坐下，“若若，”她喊着调酒师的名字，“加林今晚的酒水，”
“嗯？免费？”尤加林挑挑眉。
“九折。”沈小西笑得很愉快。
“真小气啊，我以为你会请我的。”尤加林皱皱眉头。
“你十天半月不来一次，来了就要我买单，加林，你太狠了吧？”接过若若为她特别调制的“毒”，沈小西长长的指甲点点桌子，“给你个九折就算优待你了，别不知足。”
“好好，”尤加林苦笑，“从此以后我只喝柠檬水。”
沈小西撇嘴，“随便你。”
“加林！”正跟沈小西说笑，好朋友方顺走过来，“小西姐。”
“你们聊，我先去那边。”眼光瞥见一个角落好像出现些纷争，沈小西放下杯子。
“嗯。”见怪不怪的看沈小西过去，尤加林转过身，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他的酒。
火山。
真是个好名字，听说是那个占卜师调出来的，浓烈的口味，浓烈的风格，让人喝完之后，不禁有些怀疑这个占卜师真的就像大家所看到的那样冷冷清清吗？
“加林，好长时间没看见你来这里了，最近很忙？”方顺要了一杯“刺猬。”
“嗯，刚忙完一个展会。”尤加林点头，“只有你自己？小彬呢？”
“他？”方顺愣了一下，脸上划过一丝痛苦，转瞬即逝，“我们分手了，一个月前。”
“分手了？为什么？”尤加林吃了一惊，虽然说好长时间没见面了，但是方顺和小彬，是他所知道的这个圈子中，最稳定的一对。
连他们都分手了，还有什么不可能？
这种爱情，不被承认，不被祝福，怎么会有结果？
“他顶不住家里的压力，”方顺握着杯子，声音低沉，“跟一个女的相亲，感觉还好，想结婚。”
“所以你们就分手了？”
“那还能怎么办？他求我，要我给他自由，我他妈的能怎么办？”方顺埋下头，“两年啊，加林，我们两年了，说完就完了。”
“……”尤加林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喝了一大口酒，火辣辣的，烧得胃疼，
“你——可以去找小k,说不定她可以帮你。”尤加林犹豫着说。
“我找了。”方顺疲惫的回答，“她根本就不见我，小西姐说情也不行，你说，当时我犹豫要不要跟小彬好，小k鼓励我，说这是自己的感情，喜欢就不要放弃。现在我们散了，她就不见我！”方顺碰得一声把被子放下，恨恨得说，“他妈的什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