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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梦醉兰池——by尼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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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似乎有轻轻的说话声,然而过了许久,也不见人进来。我爬到门口用力拉开门对卫兵说:"去......去叫宇文泰......我要死了......"
一个卫兵和身边的人耳语了几句,转身跑开了,其余的人把我拖回屋中,然后又关上了门:"公子,对不住,我们得遵守宇文将军的命令。您再忍着点儿吧,已经有人去通报了。"
我听到了他的话,知道自己是绝无离开这间屋子的希望了,索性俯在地上,用尽全身力气去忍受头痛。
头仿佛是要裂开了。我惊恐的发现自己眼前变得一片漆黑,使劲眨了眨眼睛,却还是什么也看不到。我摸索着伸出手,触手之处却是冰冷的墙壁,我哭泣着移过去,然后将头用力的向墙上撞去。这样的撞击之下,我竟没有感觉到疼痛。热的液体顺着额角流下,我怔怔的坐起来,意识开始渐渐离我远去。
真疼啊......真的要死掉了......
我仿佛看见了兆儿,为什么这个时候会看见他,是我要死了,还是他也要死了?我伤心的向他伸出手:"兆儿,你怎么会在这里?迎春呢?"
他又突然变成了个婴儿的样子,咿咿呀呀的咬着指头,向远处爬去。我着急的想要追他,迎春跑哪里去了?怎么能就让兆儿一个人在这里乱爬呢?我站起来向兆儿跑去。跑着跑着,周围的景象又变了,我发现自己身处一座大院中,院墙高耸,这是平阳王府啊,我怎么回到这里来了?不过,回来的感觉真好,我立时忘记了兆儿,看着熟悉的石墙与院中几棵小松树,我高兴的笑起来,终于回来了。之前的事情,好像一场梦一样呢。梦醒了,果然还是在我的府中的。
我刚要进屋,一双手却抓住了我的肩膀,然后一个声音击碎了眼前的一切,那个声音说:"元修,你疯了?"
我呆呆的停住了笑,过了半晌,我听到了自己的声音,这种声音是如此的冷静镇定以致连我自己都感到震惊。
我说--------
"我没有疯,我只是--------看不见了!"
然后我头一歪,从那人的怀中,重重的跌回地上。

我感觉到了光的存在。
光线射过来的方向,应该就是窗子了。
眼前暗了下来,这说明有人站到了我的床前。感觉上,这人是宇文泰。
我把手举到自己面前,依稀有一点点白色的影子。
我把头埋到搭在膝上的棉被里,哭起来。
真的看不见了。
宇文泰轻轻的抚摸着我的头发。叹了口气。
我抬起头:"医生对我的眼盲,是怎么说的?"
"说是你的脑中受了什么毒。"
"能治好吗?"
没有回答。
我绝望的抓住跟前的男子:"宇文泰!难道就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我不想变成瞎子啊!求求你,你帮帮我好不好?宇文泰,求求你啊!"
我的手被他温柔的拉开:"我自然会尽全力为你治病。"他又将我揽入怀中。我六神无主的靠在他的胸口,不知道下面会发生什么事情。
"真的瞎了......"他的手指轻轻的触到我的眉心:"也没有什么的,我总会照顾着你。你还不放心吗?"
"总不能让谁照顾我一辈子。"
"你的一辈子,也不会很长吧。"
"你是什么意思?"
"你那种生活,已经把身体腐蚀成一具空壳了,而且你还服用了那么多御制的安神丸,我简直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御制安神丸还毒不死你。"
"你说......我吃的药里面有......剧烈的毒?"
"是啊,也许,高欢也在后悔选择了你这个恶名远播的王子做皇帝吧!"
"高欢不会那样对我的。"
"为什么不会?是因为你和他上床?"他将手放到我的颈部,慢慢的收紧。
"你说什么?"
"好啦,我说过,虽然我不在京中,可是有什么事能瞒得过我呢?"
我开始喘不过气来。
他放开手:"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从我见你的第一面时,我就这样想,可惜,你那时并不稀罕。"

第 10 章

我急促的喘息着,宇文泰说什么,我并不关心。我想的是我自己。我本来在塞北过着快乐的生活,就是这些中原的鲜卑大臣们,就是他们,把我从我的故乡拉出来,做为傀儡。直到我再没有利用价值了,也不肯放我条生路。我好好的一个人,现在成了什么样子?
想到这里,一股从未有过的恨意瞬间强烈的席卷了我的心。我抬起眼,用尽浑身力气凝视着宇文泰,可是,我看不清他的脸,眼前的一切,没有什么是分明的。
我知道在不久的将来,我会完全坠入黑暗的世界,再后来,就是死去。
我身边没有一个贴心的人,连我的儿子也不在。
我主动抱住宇文泰:"我活不久了,你让我见见我的孩子好不好?"
他不回答,只是把脸贴到我的脸上,我能感觉到他颤抖的呼吸。我摸索着他的脸:"啊?"
他坐直了身体:"好啊,只是他们还在关西行宫,我这就派人去接,过几天就能到了。"他的指尖划过我的眉宇:"你的眼睛很美丽,很黑,仿佛通向有去无还的地方。我不否认,我迷恋你的脸。如果你是健康的,我会一直等着你,直至你回心转意;可是,现在,我好像,留不住你了。"
我闭上眼睛:"我希望你能够杀了高欢。"
我的手指抚上自己的腰间,那里正束着一条缠金镶玉的腰带。我解开它。
"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等我死了,你把我的儿子养大。要像你自己的儿子一样看待。"
"别乱说,什么死不死的。"
我凄惨的笑了笑,扯开衣襟,然后躺回到床上,肌肤触到冰凉的空气,我瑟缩了一下。但很快,一个温暖而沉重的身躯压了上来。我哼了一声,伸出手紧紧的抱住身上人赤裸的背。
我这二十余年,似乎都是在欲望的驱使下度过的。现在也不会例外吧。希望宇文泰可以温柔一点,给我带来快乐。我似乎缠到了他的身上。这令他情绪异常高涨起来。他用力的亲吻着我的胸膛,以致我产生了一种错觉,我以为他要吃掉我,连骨头都不剩。
他进入我的身体时我痛了一下,但和我经受过的疼痛相比,这又算得了什么呢?我轻轻的哼了一声,然后开心的傻笑起来。
听到我的笑声,他的动作停了一瞬,我拍了拍他的脸,体内的性器又律动起来。他兴奋而含糊的说着什么,我听不懂。我蹙着眉头,快感一点一点从下身升上来,我终于忍不住呻吟起来。
这是场短暂的性事。他很快在我身上射了出来。他沉重的身体放开我的时候,突如其来的轻松让我一阵恍惚。
然后我便失了表情,开始想念我的兆儿。过几天,就可以见到他了呢。这让我心痛起来,因为我看不到了,我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样子了。
宇文泰用绢帕为我擦拭了身体,然后坐到我身边:"想什么呢?"
我摇摇头:"没有想什么,我心里很不舒服。想出去走走。还要吃点东西。好久了,只吃药,没吃饭。"
他把我扶起来,为我套上了一只袖子。我向着他的方向道:"谢谢你。"
他在我额上轻轻一吻:"你什么都不要担心。在我身边,活下去。"
我弯了弯嘴角,给他一个笑。
※※※z※※y※※z※※z※※※
我是一个很小心眼的人。陪伴我的人都知道,我爱记仇。
以我现在的状况,虽然无所能为,可是若是真的撒手死了,我也是绝不甘心的。
我觉得我被很多人欺侮了,譬如高欢,譬如朝中那些视我为无物的权臣,譬如这些日子对我异常关怀的宇文泰。
我其实是很想把他们一刀一刀的零碎剐了的,如果可以的话。
我要尽可能的延长自己的生命,我不甘心。
自从看不清东西开始,我停止服用任何止痛的药剂。每天下午,剧烈的头痛都会让我仿佛是死了一回。我命下人把我紧紧的绑到床上,然后关好房门,任凭我怎样哭叫,也不许进来。宇文泰曾硬闯进入一次,后来他说:"你发病的样子,实在是太可怕了。好像随时会死去。"他慢慢的抚摸着我的头发:"我想让你长命百岁的活下去,可是看到你那样煎熬的样子,我又受不了。"
"呵,你是武将啊......怎么能这样心软?"我迷蒙的看着上方:"我就是从小没念过书,要不然,我也会是名了不起的将军呢!我做事向来果断的。"我摸到他的脸:"你信不信?"
"是果断还是......"他停住话笑了起来:"我信我信。"
我从他怀中坐起来,手指一边绕着头发,一边任性的猛然站起来,却不想前方就是床柱,我一个没站稳,一头撞倒柱子上,当即痛的捂住头蹲了下来。宇文泰连忙过来拿开我的手:"让我看看,可碰伤了没有?"
我任凭他掰开我的手,也不作声,只是用心的听他说话,若他语气中有一丝笑意,我便定要大闹上一场不可!
他却并未在意我的沉默,只是絮絮的念着:"倒是没有肿,我去找点药油给你擦擦就没事了。"然后把我扶坐到床上,我听到他拉开抽屉的声音。
药。
我这屋子里最多的,就是药。
虽然我现在严格控制着自己不去碰这些能有效减缓我的痛苦的东西,可是为了预防不测,我的屋子中还是放置了大量的药。自从停止服药后,我感觉我的视力仿佛真的没有进一步恶化,眼前虽是看不清什么,可也知道哪里有光。若是先前在平阳府时,我定会当作是天塌地陷一样终日哭闹,可是今时不同往日,虽然宇文泰在大部分时间都对我不错,可我也没傻到忘记自己身份的地步。
连份诏书也没有下,我便自动的退位了。非但当不成皇帝,连普通的王公竟也做不成,被宇文泰软禁在他的府中,我怎么想怎么觉得自己过的是一名高级男宠的生活。
我记得我最宠爱的侍女名叫玉秀,我很喜欢哄她开心,她有时候和我没大没小,我也不怪她。可我若翻了脸,也一样的用鞭子抽她。
宇文泰对我也很好,可是我总觉得他心里有什么事情,每当他想起那个事情,他对我说话时的语气就会有微妙的变化,从心甘情愿的宠溺到强抑胸中厌恶的变化。
到底是什么事情呢?
于是,我忍不住去问他......
他说:"我一直想像宇文家所有祖先一样,做大魏的忠臣,为此我即便献出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可是,元修,你却给我们带来了一个什么样子的大魏?"
"你任由高欢专权横行,排挤朝臣。而你自己,也是一样的残暴荒淫!"
"靖王在同回鹘人作战时中了异毒才眼盲的,他为大魏立下了汗马功劳,可是最后却被你用那样龌龊下流的手段逼死!"
他说到这里时我开始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你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你也会心中有愧吗?"他用力的抓住了我的双肩:"可我只说了一个开始啊......每次我想到你是怎样的一个人时,我就......"
他箍在我肩膀上的手越收越紧:"想把你捏碎!"
我轻轻的歪着头:"你为什么不去找高欢,我只是个傀儡,你也知道的啊!"我哼哼的笑了起来:"至于我是什么样的人--------我一直都是那样的啊......是你们要我千里迢迢的到洛阳去做皇帝,我来了,做了,你们却又来说我是暴君--------我不是天下大乱的根源,你们打仗,与我何干?"说到这里我只觉得胸中气血翻涌,不由得停住了话。
肩头的手渐渐松开,我感觉宇文泰重重的坐到了我的身边,过了良久,他叹了一口气,然后离开了房间。
我斜靠在床上,脸上挂着不自觉的冷笑,就是这样的,他喜欢我,可是却不喜欢我曾经做过的事情。
我并不在乎他是怎样想的,我只是自己偷偷的算着日子,兆儿什么时候能到呢?到了之后他见到我后还会像先前那样亲热吗?还是......想到这里我叫了一个小丫头进来,我问她:"我的眼睛,是什么样子的?"
那丫头显是有些怕我,胆怯的答道:"回公子的话,您的眼睛和原来一样啊,是黑色的。"
我放心的点了点头,我怕我的眼睛会变得很难看,吓到兆儿。
翌日下午,宇文泰来了,他并不提昨日的谈话,没事人似的依旧问东问西,把我当成一个玩意儿抱在怀中。他笑着掂了掂我:"好像胖了点呢!"
我仰着头,任他在我的颈部嗅来嗅去:"我最近的气色怎么样?"
"比来时好的多了。听丫头说你现在头痛也不像原来那样凶。想必还是因为年纪轻,恢复的快。"
"那,我还会不会很快死掉?"
"你不要乱说。我都没想到你能熬过御制安神丸的毒性,眼看着一天一天的好起来了。"他斥退了身边的下人,然后抱着我坐到树阴下的石凳上,我不知道他又在玩什么把戏,他似乎是欲言又止,过了半晌,他突然说:"元修,我想好了,不管你是什么性子,做了什么事,我都是......"他停了一下,又接着说道:"你放心吧,除非我死了,要不我总是顾着你的。"
他把头埋到我的胸口,声音闷闷的说:"你放心吧!"
我迷茫的看着前方,我哪里还有心呢?

三天后,我的兆儿终于到了长安的将军府。为了见兆儿,我特地起了个大早沐浴,然后穿上新制的紫红色锦袍。我原来就喜欢这种颜色的衣服,我想兆儿既是我的孩子,也应该喜欢这颜色的。
我从上午开始一直心神不宁的在门口踱来踱去。小丫头怕我绊倒,将院子里的东西,除了树木之外,全搬开了。
终于到了午时,一个小丫头飞跑进来:"公子,小少爷来啦!"
我惊喜的扶着人走到门口,首先听见的是迎春的声音:"皇-------公子!"
想必是有人嘱咐了她,不许她在此泄漏我的身份。她的声音哽咽起来,然后我感到有一只手触到我:"公子!您......您怎么变成这样子了......兆儿,来,过来......"
我对前方微微笑着:"迎春,好久不见了,你在关西行宫还好?"
一个小小的身体靠过来,然后是含糊的童声:"爹......"说完这个字他又拉住了我的手。我激动的将那小孩子一把抱到怀里,却说不出话来。
怀里的兆儿并没有闪躲,只是把头扭向一边,迟疑的低声唤道:"迎春啊。"
然后是迎春的声音:"兆儿,这是爹爹啊,不记得了?"
我抱着兆儿站起来,然后在下人们的指引下进了院子,迎春一直跟在我的身后。兆儿有些重,也许他已经看我很陌生了,可还是将手搭在我的头上。突然他说:"爹爹看不见路!"
我向他笑道:"是啊,兆儿看的见吧?"
他啊了一声。
兆儿看的见就好。

接下来的几天中,我一直和兆儿、迎春呆在一起。兆儿是个很乖的孩子,乖的简直让我有些奇怪。后来我想,可能这孩子的性情比较像他的母亲吧!
迎春却哭了几场。她虽是有些怕我,可因我一直待她好,所以她认定我是个好人。如今看到我眼也盲了,每日被禁锢在这套院落里,便觉得难过,忍不住要替我落泪。
这几天能够和兆儿生活在一起,我已经是很满意了,只是看不到兆儿现在的模样,我心里暗暗的有些难过。我问迎春:"兆儿是像我,还是像贺拔静兰?"
"兆儿,像静兰皇后多一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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