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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天歌——by律香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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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字如金的少女,倒教他回想起一个人来。很多年以前,「他」不也是这样的吗?而且...她说无为镇?
「你醒了!」惊喜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还未及反应,女人温热的身躯便已搂住了他。
...
缠绵病榻多日,龙瑁对她的热情还真是有些吃不消。
「你差点把我吓死!请遍了江南的大夫都说救不活你了,还好我听说从前这里有一个很出名的大夫才带著你来碰碰运气,没想到居然真的把你救回来了!」
泪水顺著面庞不断滑落,被她紧紧抱住的龙瑁却因她的话而全身僵硬。
从前的大夫...无为镇...
零零碎碎的话语拼凑在一起,谜底呼之欲出。
门外著意加重的脚步声证明了他的猜测。
面无表情的进了房,雁归来玉石般泛著美丽光泽的眸子毫无感情的掠过陆兮遥,龙瑁,最後落到了龚幼音身上。
他端著一碗药。
「练功的时辰到了,回去吧。」明显是对著她说到,雁归来目不斜视的把青瓷小碗搁在了桌上便离去了。
他...居然肯救自己?
「雁儿!」试探著呼唤著那个分明又消瘦了不少的人儿,龙瑁眼中的情意满溢到房间里的两名女子都看得清清楚楚。
僵硬地迈出了脚步,雁归来远离的身影终是没有停歇。
龙瑁并没有因此而失望。
当年,雁归来没有杀他。但他自己却不能饶恕自己,所以,犹如放逐般,他在烟花之地过了两年荒唐的生活。没有碰任何人,他只是用酒精来麻痹自己的思想。
而今,雁归来再次救了他。那麽,他是不是可以抱一点...希望?
只祈望,老天爷给他一点光芒之後,不会是再次地遍体鳞伤。
月华如练,从开启的窗子泻了满地。另一边,也有人沐浴在这皎皎明月之下。
「敢问先生,这是什麽曲子?」恍惚地走出屋子,陆兮遥被迷离的琴声勾起了本被埋藏的很好的愁思。
拨动著弦的指尖渐慢,雁归来的思想仿佛飘到了很远的地方。半晌,他才开了口。
「醉太平。」
既是醉太平,那为何这曲调却悲摧直透人心?
不待她提问,雁归来已缓缓地奏起了另一曲《孔雀东南飞》。
「琴声本无忧,愁皆因人情。」
好个琴声本无忧啊...
踱入室内。再出现时,陆兮遥手中便赫然多了个包袱。
「...我好象没有说要赶人的话。」让他们住入草堂,不过是为了方便治疗。虽说的确是不喜有人同居一户,可是他好象也没有表现出不欢迎的态度吧?
「先生确是没有,只是...徒留无所施,我早不该抱什麽希望了。」绞著手中的帕子,陆兮遥强迫自己说出伤到自己的话。
「他的心从来都不在我身上,我又何苦自取其辱。」
琴声骤停,雁归来第一次认真的打量著眼前被喻为江南第一美女的女人,谓然长叹。「天下人若是都有姑娘一半明理,这世上就不会有如许之多的伤心人了。」
虽然他生性不喜高声言谈,可内力强到龙瑁这份上,又只有一墙之隔,怎麽可能听不到雁归来的话?
一个怀著孩子被杀的女人,两个心碎欲绝的男人...
这世上,情感这种东西要是能被控制,那该有多好啊...
琴弦情思,自从他听到雁归来柔柔曲调的那一刻,便已然情根深种了。
再次被拨动的,除了琴,还有某人的心。
「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奄奄黄昏後,寂寂人定初...」
静静地聆听著即使是自己都甘拜下风的妙绝而凄切琴曲,陆兮遥倚著门慢慢地阖上了眼。这曲子好美,却又教人听到心伤。
直听到整个人都沈醉其中,惊魂摄魄的天籁才落下帷幕,缓缓把人带回现实。
「你可以等天明了再走。」抱著费尽心机才购来得名琴焦尾,雁归来看都不看她的步入了他住的竹屋。
假如,一切都是假如。如果龙瑁在他娶赵月盈之前就表明了他的心意,如果龙瑁没有杀月盈,如果龙瑁没有使用那些伤到他自尊的手段...雁归来也不知道,他们究竟会不会有可能性。
不过即使有,也只是存在於假设之中。
这世上,象那样疼他的人,龙瑁是第一个。会小心地观察他喜好,一切以他为准绳的人,龙瑁也是第一个。
如果能把他分成两个该有多好...一个是杀妻并且折辱自己的仇人,一个是视自己如珍宝小心呵护的人...
漫漫长夜,无心睡眠的,都是各自满怀心事的人。
第二天一早,陆兮遥果然毫不留恋地走掉了。
「不是我的,强求不来。」
转过头去,她没有看雁归来的眼。
而龙瑁躺在塌上,静静地听著门外的一切。
他起不了身,因为雁归来不愿见他。一个大夫若是想令一个人不能动,办法总是有很多的。但是雁归来却什麽也没做。
伫立在熬药的罐子边,雁归来犹豫了很久,终究还是把手中的纸包扔到了一旁。
他要是那样做了,和当年的龙瑁又有什麽分别?
所以,是龙瑁自己没有动。
──不愿承认,不愿去想...可是他清楚,他的雁儿是不会乐意见到他的。
配的全部都是最好的药,然後由幼音送到房中。
一日三餐,也是他原以为再也不可能吃到的那人亲手做的菜。
顾虑到他的病,食物还特别的做的清淡。
「果真是最厉害的报复啊...明明无情,却偏偏还是要让我抱著希望...」
幼音端饭菜去的时候,常常会听到这类意义不明的话。
她也不是不能理解。从师父的眉梢眼角,都能看出一些端倪,可是她宁可装做不知道。
矛盾著,却又希望那个心中永远清丽飘逸的人能够找到属於他的幸福,即使明知那幸福不可能是自己。现在「幸福」出现了,心底的小虫却跑出来作怪了,一啮一啃的,咬得自己的心口隐隐做痛。
清清笛声,一点一点的飘上春日的晴空。悠悠地扬起,终归沈静。
「他的病也差不多快好了。」
突然地冒出话来,还沈浸在乐曲之中的龚幼音楞了半晌才转过弯来。
「是。」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现在朝野之中无贤人,弄得民不聊生,我们是不是该去管管呢?」像是随口问到,但她早已发现那封加了御印的信。
不到山穷水尽的地步,耀宗又怎忍打扰他闲云野鹤逍遥自在的生活?想必京城此时定已是万分危急了。
幽州那边到不用很担心,有小绿草撑著,又听闻说她终於觅得了如意郎君把自己嫁了出去,新郎官也是个相当有才干之人,妇唱夫随,倒也把幽州治理的井井有条。
王太尉年事已高已无法再辅佐朝政,新选上来的一批人又多是平庸之辈...内忧外患,天合王朝真可谓岌岌可危了。
总不能教他为一己之私害天下苍生...也不过是再出仕而已。
这滚滚的万丈红尘,他既已投身其中,又岂可能再得自由?舍他一人後天下之乐而乐也没什麽大不了的,就当作是对月盈赎罪也好。
为自己的心竟然有了背叛她的念头而赎罪。
於是再次上路。
一样没有什麽好收拾的,反正皇帝又不会让他们师徒两个缺衣少食。他的药典也已写完,接下来就是把它带到京中教皇帝将其分发於天下了。
看著龚幼音忙忙碌碌的,龙瑁也只是默默的躺著继续做他极其合作的病号,沈默到异样。
到了最後要上路的一天,马车都早早地在门外候著了,雁归来还是没有踏进龙瑁住的屋子一步。
凝望著他消瘦的背影,龚幼音知道他又打算丢下龙瑁一走了之了。
不然,也不会特地清出大批珍贵的药品一包一包的按量分好搁在桌上,明显是要留下来的样子。
在心底叹了一口气,她趁雁归来把书籍移上马车的空挡走进了龙瑁的房间。
「师父他要走了。」
在床上躺了好几个月的人把头偏向一边,面壁思过。「我知道。」
「他把你的药都清出来放到了一边,还有你的衣裳和剑。」察觉到他的肩动了一下,龚幼音接著说了下去:「他几乎把所有的银票都压到了那一包包留下来给你的药底下。」
忽然地坐起来,龙瑁直直的看著她的眼睛。
「为什麽告诉我这些?」他不傻又不是瞎子,这小女孩对他的雁儿是什麽感情他可看的清楚得很。
「因为我希望师父能够高兴一点。我已经很久没有看他笑过了。师父不开心,一直不开心。」盯著龙瑁,她的眼睛告诉他师父不开心就是因为他。
听著雁归来的脚步快速站起身,龚幼音在匆匆跑出去前甩下了最後一句话:「我们去京城。」
在雁归来面前维持著平静的脸,因为她清楚不是所有的感情都能够找到归宿。爱一个人就要给他幸福而不是禁锢。因为爱他所以要让他快乐,帮他飞的更高更远俯视著这个世界。
雁归来带著龚幼音再次上了路。在马车扬起的阵阵沙尘後,是空空荡荡的草堂和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目送著他们离去的人。
一个半月後,去民间微服私访了良久的幽州王终於回到了他的领地。
还政於王,小绿草只能从归来的人面庞上看到疲惫与憔悴。和他一起离开的人此时也不见了踪影。但他的瞳孔深处却仍可以看到明亮的光。
小绿草没有问这几年来到底发生了什麽事。因为,有些事情,问了也只是回天无力。另一些事,只有身处局中的人才能看的清。
很快,耀宗拜雁归来为相的消息就从京中传来。圣谕上对先前宣布雁归来死讯的事情也有解释,说是奉了密旨去查案。如今案子结了人自然也就回来了,还升了官职。
百官理所当然地都是按礼前往祝贺。那长长的一串礼单上,幽州王的名字特别的扎眼。成箱快马送来的礼物甚至要专门腾出一间屋子来收放。
同时,占去了朝廷税收一半的幽州在纳完年供之後居然又呈上了大批的钱粮,还冠冕堂皇地说著国难当头匹夫有责,他幽州自是当鼎力以保天合王朝太平。
龙瑁甚至还让出了幽州一部分军队的调度权力。有了兵马粮草的强力支持,侵犯王朝疆土的邻国不但半分便宜都没讨到,在议和的时候反倒被幽州王派出的代表天合王朝的伶牙俐齿的使臣给割去了六座城池。
御花园内开始大摆庆功宴的时候,虽然都在心底念著功高震主的金玉良言,但国土和王朝的颜面毕竟是保全了。因此等到酒过三巡,人人的脸上都染上了些许的酒气。
悄然离席,雁归来慢慢走到了独自坐在花圃一角的龙瑁身旁。
「这次,你又想要什麽?」衣袂飘飘,耀宗之前特地吩咐过此次毋需著朝服,因此他的衣衫上泛著淡淡的月光。
等待著他的回答,两个人都清楚此番龙瑁即使是公然的要他这个人皇帝也不能不答应。
凝视著雁归来双眸中映出的自己的身影,龙瑁柔和的笑了。
「我什麽都不要。」
手微微伸向他,却在半途中放弃了。因为他身形明显地颤动。
直视著雁归来明亮的眼睛,他的笑容里掺上了一丝不知名的情绪。
「这次,我想去争取我想要的,而不是掠夺。」
默默无语,雁归来的目光飘向了别处,然後离去。
对著他的背影举起酒杯,龙瑁依然维持著他的笑容。
「劝君更进一杯酒,与尔同消万古愁...这还是你教我的啊...雁儿...莫使酒樽空对月啊...」
宴终,幽州王请辞,耀宗并无挽留。
数日後,新任命的丞相就颁布了新的法令,官场顿时大乱。
严令整顿税收,改革兵役制度,同时宣布废除以往条例,正四品以上官员亦需完各种赋税,更一举废去了他们大部分的特权。
此令一出,朝中那些惯於营私舞弊的官僚自是极力反对,耀宗与雁丞相登时孤立无援。但雁归来却像是有恃无恐似的,完全不把个方面或明或暗的威胁放在眼里。
生怕法令的继续会影响到自己的利益,已经有人开始准备秘密的除去丞相。
还没找到时机动手,一向因权势过大而被耀宗隔离在官场之外的幽州王却突然的上奏大力支持新令。不出半月,他更是亲自来到了京城。
由雁丞相迎接於武门外,幽州王压迫性的美貌给陪同的官员们留下了相当深刻的印象。在他凛冽的目光注视下,几乎没有人能够挺直脊背。
以看不出表情的脸对著幽州王,良久,丞相才缓缓的道出了用不含波动的语调说出的欢迎之辞。
夹在人群中反对新法的官员却疑惑了,幽州王对此时的皇帝和丞相来说无异於救星,丞相怎麽却是一副死人脸?难道说这其中还有什麽阴谋?
是夜,幽州的王带来的人就分别秘密造访了那些极力反对丞相推行的新法的朝中重臣。
人能用的手段是有限的,翻来覆去也不过就那麽几种罢了。假使你掌握著某人的弱点,那麽最有效的办法,自然是威胁。
几年的飘泊生活里,看到的太多事例让龙瑁清楚的发现了这一点。而且一个人好日子过的越久,就会越是怕死。所以,他用的法子,也只尽於威逼利诱四字。
第二天早朝上,有如统一了口径般,当耀宗再次提起新令的事时,等到的竟是众口一词的首肯与歌颂功德。
不知所以然地望向自己的妻弟,换得的却是他一个高深莫测的微笑。直到下朝的时候,耀宗还是满头的雾水。
好在被後世喻为堪与尧舜禹汤相齐的耀宗是个很懂得领情的君王。不管雁归来用的是什麽法子,只要事情得以解决就万事无忧了。又这麽一个能干臣子,他何需傻不拉叽的去自寻烦恼?趁热打铁,他甚至还借机硬性通过了另一条减轻百姓赋税的法案。
自那以後,三天两头的以往方便官员贪污营私的漏洞便被雁丞相上奏折给堵上一个。而紧随其後的,必定是一直泡在京城的幽州王极力赞同的奏章。那些贪官污吏们要麽被龙瑁抓住了什麽把柄,要麽被「不知名的刺客」给强灌了毒药威胁著。只能眼睁睁地看著生财之路被断了一条又一条,却都是敢怒而不敢言。
剩下的那些罪大恶极罄竹难书的,都被耀宗一步步削减了势力然後在百姓的欢呼中处死了。
短短一年多时间的肃清,天合王朝的官场就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运用著以高官厚禄为诱饵加上毫不姑息严惩的这种糖果加皮鞭的手腕,官吏们一个个都被「逼」上了廉正清明的道路。
当初岌岌可危的王朝,如今终於再次走上了强盛的道路。
「你真的就这样放弃了吗?」小绿草接过龙瑁递给她的书简,直视著他的眼睛问到。
「怎麽可能...」苦笑著,龙瑁又从桌上拿起一本刚刚从幽州快马加鞭送来的折子。「自己种的因就要自己去承担这样的後果。现在雁儿肯见我,肯和我说话,我就已经很心满意足了。」
「满足?这话可真不像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虽然是吐糟著他,小绿草的话里却也隐含著她对朋友的关心。
「人心不足蛇吞象。我若是不告诉自己能维持现在的状况就已经够幸运了,那这日子我要怎麽过下去啊?」头也不抬地接过她的话,深为幽州人民爱戴的王说出了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示弱的话。
不再言语,小绿草默默地收拾好了要让使者送回幽州的信件。退出房时,她轻轻地为龙瑁带好了门。
放下最後一本奏折,龙瑁站起身来。随便披上一件外衣便缓缓地向後花园踱去。
月明星稀,鸟雀似也都歇息了,整个庭院安静到恍无人息。
又是三月了,出门俱是看花人,整个京城最好的花却是在皇上赐给幽州王的府邸中。那一片片烂漫似锦的牡丹。在京城最好的花匠的照料下,开得!紫嫣红。
最多的还是白色的牡丹。那麽高洁冷傲,却又教人忍不住去欣赏去品位的花朵。喜欢这种花,自然是因为某人。
当初,在幽州的王府里,他唯一一次清晰地见到雁归来的笑容,便是他站在一片白牡丹之前。
倘若是在平时,警惕性相当之高的雁归来只要他一靠近他身旁五尺之内,就一定会察觉到他的气息。纵是有再如何令他开心的事,那笑容也便立刻地从他面孔上消失了。只有那一次,对著那簇怒放的花,雁归来笑得那麽恬静,那麽详和,甚至连龙瑁已经站到他身旁了也没有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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