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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缕衣——by掬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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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那信上的字迹,倒是颇有几分意思的,怎么这人会这么糊涂?
老狐狸又怎么会招了这种人当手下?
或者......是故意的?
如此一闹,恰好借众人之口向嘉帝表明了我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不需费心注意的小角色。
不过,我可没见过这位严大人,他不会这么了解我吧?
......除非是老狐狸......
......哈哈,若是老狐狸连自己身后事也能这般拿来算计,那也就......也就......
......不过还真像是他干得出的事。
......不管怎样,我这位几乎没有见过几面的父亲已经死了,我是永远没有机会知道他到底是如何思量了。
三天后我与几个高官子弟又聚在一起喝酒时,赵中浩告诉我说,据说那天上午我在长乐坊门口的一番言辞传到了嘉帝耳朵里,被他一笑置之。
其实......我心里暗笑着想,说不定这话就是他自己最先传出去的......
"不过十三皇孙于铮倒是在圣上面前说过,若你不是真的纨绔无能,那便是个少见的厉害角色了。"赵中浩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那......圣上怎么说?"我心里暗凛,面上不动地问。
"屁大的毛孩子说的话,圣上会理他?"赵中浩嗤嗤一笑。
也是,嘉帝虽说只有一个儿子,可是皇孙倒是有十七八个,偶尔有那么一两个有一两句......高见,也实在不引人注目。
我放下心来。
那时候,无论如何也没有想过,这个在我们言语间不经意提到的人会对我一生有那么大的影响......
2
老狐狸死了没多久,嘉帝便驾崩了。
这两人自幼相识,也曾有十几年推心置腹的交情,之后明争暗斗这么多年,最后却还是同年去世,可算是一世孽缘了。
不过嘉帝死的倒恰是时候,恰恰留了我一条小命。
嘉帝死后舒帝继位,这个赫赫有名的昏庸皇帝,自然不会想到所谓的斩草除根。
那位严大人却是忠心耿耿,不知是不是前朝遗族出身,数度催促我谋法脱身,说老狐狸在青州留下的势力正随着他死去慢慢瓦解,我没有理会他。
要知道,嘉帝既死,巩固势力便不是非得在青州了。
我留在京城时大肆与一些世家子弟相交,似乎让那些老"家臣"们颇为不满,以为我是沉溺玩乐不可自拔。
其实,从这些纨绔子弟身上所能得到的,可是大大超出他们的想象的。
在酒桌欢场上,面红耳酣之际,很多官样文章掩饰下去的内幕都会被这些人毫无顾忌地暴露出来。
那些平日里滴水不漏的某某权臣一定想不到,某些他自以为做得隐秘的肮脏事怎么会一夕之间被我得知。
而且,这些二世祖们,其实也有他们单纯的一面。
有时候,稍微吹捧他们几句,好言求上几句,一些本来办不成的事也就办成了。
青州那几个老顽固也不想想,他们常年把持青州商贸怎会从未有人刁难!
如是四年,我想要出京了。
央了户部侍郎向意帮我想办法。
哈哈,很多人都以为这人才量颇高恃才自傲,非名士不相谈,是个难相处的人。其实,他只是喜欢卖弄罢了。
与他谋事,不需钱财文采,只需时时对他的话作出"胜读十年书"状即可。这也是我去找他的原因。
钱财文采我非上佳,不过耐心,倒是有的。
只是这一点竟然在我见到这位向大人带了我去求的今上面前的红人安王爷时被大大地质疑了。
第一眼见到他时,我不得不承认我是有些惊艳的。
并不是说他长得女气妖娆,然而,我从未曾见过一个人能有如此的气韵,举动皆有风华。
面上自然不会带了出来。
却见他眼里带了些迟疑,脚下微缓。
我对他一笑。
他垂了眼眸,步子又稳了起来。
我在那一瞬也有些戒备。
然而随后向意对他介绍我的身份,他睁大眼睛毫不掩饰地打量我的样子又让我放下心--到底,他也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孩子罢了。
之后的事情,每每想起就让我有磨牙的冲动。
一番客套后向意对他说明了我们的来意,他露出一幅正经神色点了点头,道,秣州啊,这个地方好啊。
"如何好法?"我很捧场接一句。
于是......他花了一个半时辰的时间向我和向意陈述了秣州的美丽风光。
"听说那里有一种面食,是在每根面条里包上菜蔬馅儿......"
"听说勒云山崖下可以看到菩萨招手......"
"听说那里的年少男女总是用素节草示情......"
"听说......"
"听说......"
向意听得津津有味,俩人一唱一和,把话题越扯越偏,我数度忍不住插话,都被那两人又带偏......等到那两人当场吟起了诗词,我已经很有要杀人的冲动了。
唉......总而言之,那一天乔不轩对樊于筝,大败!
真不知道为什么后来每次讲到我们两个第一次见面,他都一幅很委屈的样子说我狡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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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今天有两篇!我好辛苦~~~^_^
3
狡诈就狡诈吧,想一想,若不是因为我的,咳,狡诈,依着他的性子来,今生我和他之间的缘分怕也只有这一面之机了。
从安王府出来后没多久,我就意识到了不妥。
随着发热的脑袋逐渐冷静,我心里开始暗暗叫苦。
在那个十三王爷面前我都说了些什么啊......
天知道我多久没有过冲动这种情绪了,那时却会被一个未及弱冠的少年激得火冒三丈?!
能做到如此的人当真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年么?
江山多娇,莫怪风云迭迭出。
乔不轩啊乔不轩,乔立辛和樊霁洨这两只老狐狸死了之后,你是不是太得意忘形了些?
这一次大意,代价,说不得就是你这条小命!
......不过,或许我还有一张保命符,转念想到刚刚那个少年看我的眼神,我心里渐渐镇定,对自己嘲讽地笑笑。
不管怎样,现在的我是绝对的被动,只能等那位安王爷有了动作才能相应有所举动。
之后,等了三天安王爷都没有任何动静,我安下心来,明白自己想的没有错。
虽然有点不可置信,那天那少年总是有意无意地避开我视线,却又总在以为无人察觉的时候悄悄观察我的样子却让我无法作他想。
我没有什么犹豫立刻决定了接下来要做的事。
对于我来说,只要能够达到目的,任何手段都是可以采用的。
眼下我留了把柄在人手,自然该乖觉点自动把贿赂送上。
即使他想要的是我,也一样。
什么气节名声之类的东西,等到眼下危机过去了性命无忧时再补救去吧。
第二次见到他是在五天之后。
临行之前我对着镜子左看右看,怎么也看不出......究竟那人看上我哪一点。
眉隐跋扈,眼藏狠厉,轮廓分明。
和以前见过的那些倌儿戏子弱不胜衣犹胜粉黛的样子哪里有半分相似?
怎么居然有凭着色相......这两个字还真是诡异......为自己讨活路的一天呢?
想来想去想不出个道理,摇头暗笑,随手置了镜子。
管他品位如何,我能得了活路就好。
我等了半天才有一个侍童出来说安王爷身体不适正在小憩。
闭门谢客?
那就再比一次耐力好了。
我坐在大厅里整整一天,最后终于看到十三王爷苦笑着出现在门口时禁不住得意一笑,随即在心里骂自己一句白痴。
这一回合输赢还未知,乔不轩你有什么好笑的?!
似乎,这个安王爷对我的情绪造成的影响太大了。
暗暗提高了警惕。
"你为何来?"那人缓步踱至主座坐下,一边问道。
我注意到他刻意垂了眼不看我。
我突然直觉感到,主动权仍是在我手上,于是放轻松笑道,"我来赌一赌。"
"哦?南坼侯想要赌什么?"他在主座上坐下,仍是不抬头地问。
"我赌你对我有好感。"我故意作出高深莫测的表情来。
"南坼侯此言何意?"他突然站起来,厉声喝道,"铮为南坼候留足余地,南坼候不该心生妄想!"
看到这个本以为温雅没脾气的少年发火,我先是被他突如其来的火气吓了一跳,随后立刻明白他这样子该叫做欲盖弥彰。
心里有了底,我继续笑,"安王此言又是何意?"
"南斥候定要让铮将话挑明么?"他下意识地直起腰,神色凛然。
......色厉内荏。
"静待安王妙论。"
他情绪似乎很激动,一振袖,下意识地侧身走了一步。
我知道我有机会了。
"既如此,铮便直言。当今天下之势纷乱迭起,北面狄夷,南面三苗,皆蠢蠢欲动,于有志天下者,此非绝佳之际?"
这句是我那天无意间说的,现下里被他拿来这样暗讽我。忍不住要恨啊,自己怎会这么蠢,被人一激连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哦?那又与轩何干?"还好,尚能心平气和接上一句。
"若君无此志,又何必请秣川刺史一职?"
"刺史一职如何请不得了?"
"刺史一职他人当然请得,但是南坼王可请不得,更何况是秣川刺史!"
唉......看样子我打得什么主意,只怕全在那一日自己漏了底......
"何解?"笑。
"我朝刺史一职禄寡职重,向来少有人甘心任职,何况自请?只怕侯爷所图,一者自此脱离朝廷掌控,二者秣川地广富饶,足做基业,三者惩处污吏博取名声,四者我朝惯例,刺史若有政绩当升为节度使,可自领兵!"
他说完这长长一段,而后突然露出后悔的表情来。
我知道,他肯定是觉得自己说得太多了。
不过我今日来安王府,可不是单单为了听他宣告我的失误才来的。
再让他说下去,只怕话题又被他扯偏了......
"安王果然是看得通透,轩三日前一时大意轻看了安王,自作自受,无话可说。只是有一句话要问安王--为何安王如此通透,却不曾向舒帝禀明南坼候心怀不轨?"
他似乎有点羞恼,口舌也不利落了。
"铮只是给侯爷一个机会而已。"
......还真是,好烂的借口。
"谋反的机会?"
"自新的机会!"
我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看他红了脸的样子,倒还是比较符合他的实际年龄的。
"反正侯爷应该明白,论情论势,铮都没有加入侯爷党羽为王爷谋事的可能!"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安王做我的党羽?"主导权现下已经尽在己手,不由得安心许多。
他向后退一步,我立刻紧跟了一步上前。
而后,一伸手把人搂在了怀里。
他大惊失色,伸手推我。
当然不会让他把我推开,那么多年暗下苦功练武么,和他这种文弱公子怎么比。
"南坼侯这是何意!"眼见推不开我,他沉下脸来喝斥。
不是我说,他这张稚嫩年少的脸用来生气真是一点效果也没有......或者有一点效果--挑情的效果......
便宜我了。光看他这张脸,今天晚上也该好过不少。
"我说过,我这次来是为一赌。"我笑,"我赌的就是安王之所以不忍,是因为安王倾心于我。"
他身子一颤,我一手扶在他腰间自然瞒不过我。
随即一低头吻了下去。
不去想等下要做的事,我闭上眼睛只当是在长乐坊里调情。
不过还是有不同,青嫩少年的唇舌比起风尘佳人,二者间有种微妙不可言传的差异。
......不过还不错,竟然没有一点反感,看来我的适应力真是强得离谱。
下意识手一松,就见那人身子向下滑,赶紧伸手抓我衣襟。
不会吧......这么大反应?
我心下暗道不妙,试探着笑道,"安王素有吟风弄月的雅名在外,怎么会如此生涩?"
就见他脸涨得通红,却不说话。
完了完了,我心里哀哀叫唤,他当真没有经验的话,受罪的可是我!
没办法,该做的还是得做......
我扶住他,问,"安王的房间在哪里?"
他转头不看我。
你还别扭呢......
心里哭笑不得,我手上便加了些手段,而后故意凑到他耳边问,"在哪?嗯?或者......安王喜欢在这里......"
他脸本来就红了,这下,像要滴血一般。
不过倒是不情不愿地开口指了路。
4
抱着脚软的安王爷走到他的寝室,踢开门进去把人放到床上。
闩了门一回头,就见他神色不安地抓着自己衣襟,在床上抱膝坐着。
我一阵郁闷。
这......都是什么一回事啊......怎么弄得好像是我要把他怎么怎么了似的......
不过看他那张脸,倒还真是适合他现在的这个姿势......
如果他不是安王爷的话,说不定就可以以摆这个姿势为谋生手段......
......我在想什么......
摇摇头走过去。
脱衣服,自然是我动手。
调情,不用说,还是我来。
润滑,肯定,还是我。
指尖挑了药膏,我心里对自己冷冷一笑:今天晚上的事该让你记清楚了吧,看清楚,手中没有权势,连这样一个少年也可以任意摆布你。
唔,一边接吻一边自己在后面做这个准备工作,还真是有点难度......
"嘶......"忽然指甲滑了一下,我抽一口气。
他茫茫然抬头看到我皱着眉头,随即视线向下一路看过去,身子一震,像做梦突然清醒过来似的,把我推开一些,"你在做什么!"
我笑,"安王爷难道从没去过小倌馆子,没见过倌儿怎么伺候客人?"
"我......四哥,带我去过一次。虽然,虽然没......不过,也知道的。"他不看我,低着头语无伦次地说。
"那不就结了,"我继续动作。
他跪坐在床上,沉默片刻,突然按住我手臂道,"我来。"
我愣了下,随即把装着药膏的盒子递过去,"好,你来。"
他拿着那盒子有些无措的样子,又道,"不对......是......是,你来!"
他把那盒子又塞回我手里,然后自己躺下来,把我拉到他身体上方。
我撑着胳膊看着他,不明所以。
他伸手推我一下,翻了个身把头埋在枕头里,"你来!"
我一下明白了他的意思,吓了一跳,"你......为什么?"
他不回头,只丢过来一句,"没什么为什么,你快点动手就是了!"
我看看他红得通透的耳朵,突然觉得一阵燥热,于是不再追问。
我想我明白了,虽然有些不可置信。
反正是安王爷吩咐,照做就对了......
不过,不得不承认换了位置确实让我松了口气。
而且,对于这件仍然可以算作是被迫的事情居然真的有了兴趣。
记得第一眼看到他时,我就有惊艳的感觉。
眼下看看那人带点紧张瑟缩的修长身体,我竟有些口干舌燥。
想说些什么来松弛一下气氛,脱口而出,"若是小倌儿伺候客人都像安王爷这么生嫩,生意也就别做了。"
话脱口我就暗叫糟了,果然见他身子一僵,而后缓缓转过头来,却不怒反笑,"那客人今天晚上可要付够了夜度资!"
这句话莫名的煽情。
我再没办法思考,直接顺从本能吻上了他的唇。
他真的很生嫩,但是这一晚却意外的放纵,直纠缠了我半宿才沉沉睡去。
我算算时间约摸该是丑时了,起身着衣,小心推门出去了。
街上无人,宵禁,自是禁不到我头上。
夜风微凉,刚好让我发热的脑袋冷静了些。
我开始回想这一天中所发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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