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魔传 上部 上 逆境丛生

“我吃过了。”其实是没有。“不过不着急。娘，过来。”我把她招进来。

“我找到了一个池塘，有鱼吃呢。”说着，从偌大的包裹里边找了几条鱼干。“我都烤过了，您吃吧。”

“好，好。”女子接过鱼干，二话没说，笑眯眯的开始啃起来。虽然没有新鲜的鱼肉好吃，可是对于我们这种家来说，有肉吃就不错了。“宝宝长大了，能打猎了。”

“嘿嘿。”我笑笑。三下五除二吃掉另两条鱼。“娘，这包是鱼干，我们放着慢慢吃。不会坏的。”

“好。”女子明显的开心极了，使劲揉了揉我的脸蛋。“我的宝宝好样的。”

“这是木耳。可以炖汤炒菜就着肉吃。很入味呢。”

“？”娘拿着木耳看了看。“这么黑，能吃么？不会有毒？”

“放心了，我都吃过了。没毒，味道也很好。”

“这包是蕨菜。和木耳一样，都可以当菜吃。”

“好。”娘接过三包东西，笑的合不拢嘴。

“这包么，我有用处，娘，附近哪里能找到石头？”

“石头？做什么用，多大。”

“这么大。”我握紧小拳头。

“东边有处碎石坡。我们压住帐篷脚的石头都是那里运送回来的。不远，大约走半个时辰就到了，我明天去给你找一找。”

“不用了，明天我去。娘，早些睡觉吧。”

“好。”黑灯瞎火的帐篷内女子抱住我，温暖传了过来。

天没亮，我做完早操，打完两套龙虎拳。我发现长途跋涉还有有益于身体健康的，目前已经可以打拳生风了，不像以往那么弱不禁风。

“娘，我走了。”啃了半条鱼干，揣了半条，背上一个馍馍。开始摸索着往碎石坡走去。

“真荒凉。”碎石坡好似一个天然形成的巨大的采石场，碎块的石头四处都是。看来是地壳表面的突然皱裂形成的塌陷，年久风蚀，巨大的石块慢慢形成了碎石场。到处都是小石头，方形的，鹅卵形的。我找了个巴掌大小的石头，揣怀里，那里边还有昨天才弄回来的小茴香籽，时刻不离身，可是我的宝贝。

然后找了块凹面的扁平的石头，正好。就是有点沉。

“这是什么？”踢了踢脚底的一砣羊屎般的东西。裂开了。飘出一阵怪味。“不对，这是石灰球！”

“啊呀呀。”我采了采那块生石灰球。原本以为这里是蒙古草原，后来觉得不对。又以为是热带雨林，也不像。

看见石灰球，才知道原来是和以前的印度西边中东边境的气候很相似的。也就是说虽然住的地方是个大草原，其实周围少不了沙漠。我们的草原很可能东边连着内陆。西边靠近沙漠和咸海，准确来说不能算是草原，只能算是三角绿洲。

“嘿嘿。虽然现在想不出来你有什么用处，不过知道你总是有用处的。”手中揣好石头。低头往回走去。“嘿嘿，嘿嘿嘿。”想象中用石灰撒向那几个人高马大的小王子的眼睛的情形。哼哼，让你们欺负我。等着瞧，不把你们打垮，我愧对我老爹的名号。

“宝宝。这到底有什么用？”因为娘除了做饭洗刷不事生产打猎。而且她力气比我大，所以把孜然磨成粉末的任务我交给了她。

“以后就知道了。”我当然也不会偷懒，手中握着小小的鹅卵石使劲的敲打着小茴香籽。将之打平，打碎。“反正就要是要磨成粉末状，越碎越好。”

“这是什么东西，闻起来味道这么重。咳。”娘咳嗽一声。“这样行么？”她放下手中的槌，把石头凹中的土黄色的东西凑过来。

“哈球！”我也打了个喷嚏。“不错，不错。好了，交给我好了。”奸笑着收起来，拎了拎小布兜。整整一包。沉甸甸的。而且气味很浓重，不放心的又用破衣服包了三圈。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就让我发挥我那三寸不烂之舌，开始搞推销吧。任务目标，当然不会是我那从未谋面的可查父亲。而是。。。

“娘，我出去一趟。晚上会回来晚点。”挥挥小手。

偌大的帐篷群中，几个妇女正在烧烤晚餐。这里似乎是集体公社制度，并不像娘那边的各自为主。谁也不搭理谁。

“凤必查家的小宝宝。你来了。”其中一个稍大点的厨娘冲我挥挥手。她穿著灰色的麻布衣裙，手中的铁锅里边一大坨面正在发酵。看来因正准备左手抓饼。旁边的几个妇女正在剥一头小羊羔的皮。有些血淋淋的。

“您认识我？”我慢慢地走过去。她看起来没有什么恶意。

“当然。凤必查家最小的孩子，也是最弱小的。”她笑了笑，手中的和面动作并没有停下来。

“我已经很强壮了。”说着伸出我的手弱的手臂。“比以前好多了。最近两个月我长了一巴掌了。”

“呵呵。反正你也过来了，今晚就在这里吃饭吧。”

“可以么？”眨眨眼睛，装天真。“我是凤必查家的。”

“没关系，可怜的宝宝，凤必查那么大的户籍，你怎么长得这么瘦小。我们其颜家可是很好客的。可惜你那可怜的娘没有和你一起来。”

“我娘出去讨东西了。我们家的粮食吃光了。”我撒了个谎。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可怜。“所以我出来晃悠，看能不能找点东西给娘吃。”

“哎呀！”旁边那个杀了羊羔的妇女叫出了声。“凤必查家也太过分了，怎么能饿着你们。看你，就知道吃得不好。长得这么瘦小。没有力气。可不能成为真正的男子汉。”

“来，宝宝。马上烤好羊肉。你就先来吃一块。”另外一个妇女有露出了同情的模样。“我们其颜家族可不会那么小气。”

“可以么？”忽闪忽闪眼睛。吞了一下口水。“能不能拿回去给娘吃。”看了看架子上的生羊肉。

“这个。。。”她们相互看了看。

“我用这个和你们换。”说着，手中的一小袋子木耳放在了地上。“可以蒸肉用。”

“好吧。就一块肉而已。请你吃和让你拿走也是一样的。孝顺的宝宝。比我们家那个强多了。”领头妇女说。

“我只要一小块就好了。”说着，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妇女用小匕首切，最肥嫩的一大块肉切了下来，放在了我的掌心。

“谢谢您，善良的婶婶。”我鞠躬，马不停蹄的往回跑。

“宝宝。”正在缝纫的娘看着我。“你从哪里领来的肉。”

“其颜家给的。娘，生火，我要给你烤肉。”

“什么？”看着我满头大汗的烤羊肉。娘有些担心。“还是我来吧，你不适合。”

“我来，我来。”当仁不让，“娘，我的匕首呢？”

“诺。”

“我来。”用匕首把整块羊肉切成丁块儿，穿成一串，串在木签子上边。好好的在充满孜然的碗里边滚动，站满了孜然粉的羊肉串放在火架子上烤。一手慢慢翻动着，一手用小瓷碗接着吱吱辣辣的掉落的肥油。用了不多时刻，几串羊肉串就考好了，最后在充满孜然和洋油的小碗里再度翻滚以下。递了一串给娘。

“先吃。”

“好吃。”娘不顾滚烫，咬了一口。“我的宝宝真会做，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羊肉。莫非就是你让我磨成粉面的东西的味道。原来是调味用的。”娘点点头，把剩下的一串羊肉递送在我的面前。“你也吃。”

“娘，既然是其颜家的婶婶给我的肉，我也想请她们吃点。”眨巴眨巴眼睛。

“好的。路上小心。”

“嗯。”

“啊呀，真是好吃的烤羊肉。比起我们那里什么都辣的东西来说，还是原始风味比较好吃。”

远远的，看见了几个奇怪的打扮的人正围着烤炉吃肉。

“宝宝。”做饭的大婶招招手。“你怎么回来了。没吃饱么？”看了看火堆中央人满为患。“他们大人正在谈论事情，不要过去打扰了。来我们这里吃东西吧。”拍了拍身边的座位。

“不是。”我摇摇头。“我娘用特殊的方法烤了羊肉串，味道还不错。说是让我带回来给您尝尝尝。表示感谢。”

“哎呀。真是善良的娘。”大婶很高兴。接过羊肉串。“味道很重，放了盐巴么？”咬了一口。眼睛突然一亮。“真是太好吃了。替我谢谢你娘。烤羊肉能考出这种滋味，不简单。”

“真的么，娘，我们也要吃。”旁边两个男孩子立马围过来。

“我这里还有。”说着，把手中大约四串羊肉串递过去。

“嘿！”大一点的孩子拿了三串，飞快地跑了。小一点的似乎和我差不多岁数，但是看起来结结实实的，脸红扑扑的。拿过去一串。咬了一小块后，就飞也似的狼吞虎咽起来。

“凤必查家的孩子么？”

“这么瘦小。凤必查家吃不饱么？”

“谁说的，凤必查家那么有钱，就是太小气。”

“哼。嫁谁都不能嫁给凤必查家的人，孩子都吃不好。”

“就是就是。”

旁边几个女孩子也窃窃私语。

“娘。”大一点的儿子跑回来。“父亲问您还有没有多余的。”说着舔了舔嘴唇。“父亲很爱吃呢。让您下回多做点。还不够塞牙缝的。”

“哎呀，真是贪吃鬼。这可是宝宝娘的好心，没告诉你父亲么？”

“我说了。”男孩而点点头，突然露出了猫腻的笑容，拉着我的小手。“好弟弟，家里还有么？你娘做饭这么好吃，你怎么就是长不大呢？不如，我们给你娘肉，你娘专门负责烧烤。。。哎呀。”大婶打过去。“真没礼貌。”

“好了，好了。”一个大叔模样的男子走过来，憨厚的笑笑。“这就是凤必查家的小孩子？”

“嗯。”大婶拍拍我的脑袋。“很孝顺的孩子。很善良的娘。”

“原来如此。”大叔挠了挠脑袋。“想必在凤必查家过得也不好。不如换过来做我们的厨娘也不错。”

“嗯。就是。起码能吃饱了。”大娘点点头。“就怕不原意。”看着我。

我摇摇头。“只要我娘能吃饱饭，我做什么都行。”

“好吧，我去和可查说一声。”大叔也拍拍我的脑袋。“如果可以，我们就能吃上好吃的烤肉了。”

“吃，你就知道吃。”大婶笑骂一声。

“不光是我。儿子给我那串被可查抢去了，我都没吃上一口。剩下的被小可查还有我们的客人分了。可怜的我。”

“可怜的我。”大儿子负荷。“早知道应该藏起来。”

“好了，如果宝宝他娘肯过来。我们就有得吃了。”

“呵呵。有道理。”大儿子拍了拍他的父亲。“靠你了，父亲。”

“没大没小。”

本来说用孜然烤肉换取生肉，一进一出，能扣下不少肉食。虽然出乎我的本意，但是起码有个好出路就可以。过了两天，我娘就被可查以两头小羊的价钱换给了其颜大族。可见我娘的地位低下。

等大叔大婶以接我们过去的时候，都摇头不已。后来还是他们家以前用旧的帐篷换给我们，让我们总算有了一个五人大的帐篷，帐篷内能升起火堆取暖了。其它的族人也纷纷捐出了旧的地毯，毛毯，毛巾，锅碗瓢盆，虽然旧，但是总比我们用的好得多。如今我们的帐篷就挨着大婶的。看起来欣欣向荣多了。

娘可能对凤必查还是有些感情，但是更多地是为了我们能吃饱饭感到欣慰。我因为个头太低，无法加入男孩子们的捕猎列队。跟在娘身边帮忙做饭。所以整个其颜族总能听见做饭的时候“宝宝”“宝宝”的叫。长的小巧可爱就是有好处。不少少女硬是让我叫姐姐。然后抱着我悠来荡去。可能潜意识里便把我当成了泰迪熊。

“娘。”我后来又去了森林一趟，这热带森林就是好处多多。本来被我拔光的小茴香又开始结籽开花起来。新陈代谢满快的。采了所有的孜然，我慢慢磨成粉面。

“诺。不少人期盼着您大显身手呢。”我笑着说。“今晚可以给他们烤羊肉串了。就按照我上回的做法。”

“好的。”娘接过去。点点头。“听说今晚有尊贵的外族来客。连小烈和小比都伸长了脖子等着正宗烤羊肉。他们还不知道其实是我的宝宝厉害。”骄傲的拍拍我。

“你一会儿也出来帮忙。你弄回来的木耳，蕨菜我还不会做。”

“好。”卷起了袖子。

“呵呵。”一进入烧烤去，就看见了大婶的两个儿子。

“我们可都盼望着呢。”老大小烈开口。

“嗯。”小比点头。

“今天不用打猎了？”

“不用。”小烈。“为了迎接尊贵的客人，今天所有男子都放假，好让女人们用心准备晚餐。可查还说了，谁能做出让客人满意的饭菜，就会奖赏一头全羊。如果你娘胜利了，别忘了请我们吃手抓羊肉。”

“知道了。”我点头。“你们别愣着了，想要吃，还不动手帮忙。”说着，将孜然粉倒入细长的槽子内部。娘把肥嫩的羊肉切成小块。串成了细长的串，我开始撒孜然。

“这是什么。味道这么冲。”

“秘密。”我说。“好了，别眼馋了。今晚上有你们吃的。我娘做了许多呢。”

“嘿。”

安排了两个小帮手帮忙刷羊肉。娘又找我过来。

“做个鱼香肉丝好了。”我说。

“怎么做？”

“木耳和鱼肉丝，还有葱姜蒜。酒。油。辣椒。一起。”仔细回忆，吃过不少，不过我毕竟不是下得厨房的料。“怎么做的熟怎么做。”

“我们没有姜。蒜和辣椒粉还剩下一点。很贵的调料。不过我相信宝宝。我去拿点过来。”娘点点头。“反正大家伙没有见过这个东西，吃个新鲜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