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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园惊梦(上)——by南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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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京城,政赫为文家在京中买了上百亩的地,建园修房,大动一番土木,耗数百人工,撒万千银两,这般大动静使得不足半月,城中人人皆知文家要在京城扎下根来。

  这日政赫在自家院内备下酒席,派人去请了那五人,说是兄弟间许久不见,要多多往来方好。

  可是等来等去,李氏兄弟却迟迟不见人影,东万心下隐隐有几分不安,却丝毫不在意君尽早已耐不住性子和彗星喝起酒来。

  终于派去李家的小厮回来回了话,说是家中诸事缠身,李氏兄弟难以抽身赴席。

  政赫听到这般说辞便知道定是出了事,京城中何人不知小霸王李玟雨最是混世魔头不务正业,李家哪里来的那么些个“诸事缠身”?李家两位老爷皆是朝中重臣,李府又是京中最负盛名的大户人家,李家倘或出了什么事,京中自是会传得沸沸扬扬。退一步说话,即便是玟雨不能前来,善皓却又为何也来不了?

  彗星似是也察觉到了不妥,起身问那小厮:“你到李府可是亲眼见到李家两位少爷?”

  “没见着,是下人回的话,我只在门外候着。”

  彗星低头想了一想,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东万,东万眼神闪烁着:“我只是略有听闻,也不知是真是假……”

  “那你就且说说这些道听途说,我们也来推测一番便知真假。”政赫坐下来,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君尽不解的睁大了眼打量着猜谜般的三人:“哥,到底出了何事?”

  东万并不理会君尽,自顾自的说了起来:“前日在秦府听来的,说是玟雨带着李家一众兄弟在围场狩猎,正巧碰上了王将军幼子王安平,善皓打中锦鸡,偏巧这王少将军说锦鸡是他先看中的,三言两语下来,玟雨那般火爆的性子只差没动手打起来。”

  政赫彗星淡淡的相视一眼,都没有开口说话,倒是一旁的君尽耐不住性子着急问了起来:“那便又怎样?难不成围场的锦鸡都跟着王八姓王了?既是善皓打中的,那锦鸡自然便是善皓的,这姓王的自己没打中还跑出来争,好厚的脸皮子,男子汉大丈夫区区一只鸡也放在眼里,真不害臊!”

  东万苦笑,只是摇头,王家三代大将,高祖更是开国重臣,连当今圣上尚且顾忌三分的将军府何人敢去得罪?虽京城人人都知道这王安平不过是个仗着祖荫嚣张轻狂的无耻之徒,却也没人敢在老虎嘴上拔毛。文臣武将自古难和,李府平素里对将军府也是处处忍让三分,而今被玟雨这么一闹,怕是要掀起无尽风浪来。

  彗星派了侍书到将军府去打探消息,原来将军府与那被黜太子关系深厚,所以同驸马府一向也还过得去,虽然而今郑家与李家是姻亲,但到底郑老爷到底也曾任太子太傅,侍书在将军府也曾混个脸熟。

  侍书去了不到一个时辰便又急急忙忙的赶回来了,大热天里他也顾不得抹一把汗,不安的睁大了眼,气息不顺的回禀道:“将军府挂孝,少将军死了!”

  政赫一惊:“如何死的?”

  侍书吞咽一口涎水,顺了顺气:“昨日夜里,李家两位少爷在城东天意楼喝酒,正碰上隔壁的王少将军,离席时也不知是何人挑起话端,二人皆喝得半醉,一言不合便打了起来。旁人一时没有规劝得住,李少爷失手把少将军打得从楼上摔下,等人抬回来,已经断了气。”

  四个人听到这里,顿时静了下来,过了许久,东万小声问道:“将军府可曾到衙门报官?”

  侍书摇了摇头:“还不清楚,我在门前打听了就赶着回来。”

  又是一阵子寂静,君尽颤声问道:“不过是酒醉相逢,说不准是那少将军自己失足跌了下去呢?”他拉住政赫的衣袖:“玟雨哥不会出事吧?人不是他打死的吧?”

  政赫只是深深看了他一眼,却没有答话。

  一桌酒菜,再没有人动过。

  李府少爷失手打死王将军府少将军的事很快传遍了整个京城,这是自太子被废后又一震惊朝野民间的大事,其实这王安平不过是将军府的一个庶出幼子,虽人称“少将军”,其实并未承袭任何军衔,不过是在将军府举足无重的黄毛小子,比及在家中呼风唤雨的李玟雨是大有差池。但开国大将和朝廷重臣之间明争暗斗由来以久,借此发挥可不正好闹个你死我活?

  对朝政从来不上心的彗星猛然间关心起朝廷之事,郑老爷岂有不知之理?虽然是姻亲,但自退去“太子太傅”一职之后,他却对朝堂之事再三回避,面对彗星的热血专注只是告诫他要用心念书,万万不可荒废学业。

  秀英刚嫁入郑家不足一个月,娘家便发生这样的事,她心内焦忧,面子上又不能挂出来,原本就虚弱的身子越发受罪,请来太医瞧了,只是说要细心调理,开出的方子也不外乎补气养血的药。彗星知道妻子乃是心病,不由同情起这个柔弱女子来,每日倒也开始去她房里探望,不似日前的不管不顾了。

  王李两家本无甚纠葛,可是此次却是真真正正的结下了梁子,案子交由衙门审,可是审来审去却也审不出个结果来,一边是咬定了王安平喝醉了自己摔下去的,一边又咬定他是被玟雨打下去的,可是当日里众多看客,竟没有一个肯出来作证的。案子审审停停,所有人都明白,这并非酒后伤人的小案,背后牵动的,是整个京城的人脉,除非是圣上金口,否则案子怎么判都是要得罪人。

  将军府自然不愿案子一直停在这里,李家也明白推托始终不能解决,所以两边具是拼足了气力,一定要在此案中争个你死我活。朝中大臣明里不说,暗中观战,而今太子一党倒下,皇上在立储上又一直未露出任何口风,究竟是要另立太子,还是惩戒过后重立太子,朝中无一人能窥测圣上心机,所以大臣们皆以明哲保身之道暗待时机,李家一向与八皇子走的亲近,而将军府素来亲近太子,王李两家之争不仅仅是文武之斗,更是皇储势力之搏。

  彗星等人渐渐安下心来,只要案子立审判不下来,后面只有越拖越轻的份,更何况圣上忌惮将军府以久,这桩大案一直这般拖着自然也是别有一番打算,到底是李府嫡出长子和将军府庶出幼子,身份立有高下,玟雨眼下自是不会有性命之虞。

  

  第 40 章

  虽然一再的劝慰了秀英宽怀,但她的身子却是一日不如一日,请了怎样的大夫开了多少的方子也是无用,郑府上下急得束手无策,听闻城西三百里外的一个小村旁的野庙中有一疯和尚也会给人把脉开方,虽然品性古怪,但倒也真医好不少疑难杂症。抱着试试的念想,郑老爷匆匆催促彗星去寻那“高僧”,到底是新娶来不到两个月的新媳妇,万一在郑府出了个三长两短,可如何向李家交代?

  彗星只随身带了三两个小厮便上路了,他心下倒是对那所谓的“神医”不屑一顾,但而今却也别无他法,侍书知道他心中诸多不快,也甘愿出门一行。

  一行人骑马来到那三百多里的村子,却找不到那行踪诡秘的“高僧”,一连在破庙中住了五日,仍是见不着那采药的和尚回来,彗星心内隐隐有几分失望,到底是找不出个交代也要回去了。正收拾了行装准备返京,却又被一场大雨拦了下来,重重的叹口气,彗星只得又闷闷的住下。站在屋檐下看那哗啦啦的倾盆暴雨下个不停,彗星只觉得胸口沉闷,心慌气短,正奇怪着,眼前一黑,竟不省人事。

  迷迷糊糊清醒过来时,正对上侍书一双急坏了的眼,见他悠悠醒转,侍书这才放下心来,不断的拍着胸口:“少爷吓坏侍书了,好好的站在那里,怎地忽就一个身子倒下去跌进雨里!”

  “我这是怎的了?”

  “少爷放心,师父已经帮你把过脉,说公子只是累了,多歇歇便好。”

  一个半拱着身子的老僧人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过来,原来是这庙里打扫庭院的僧人,彗星正满腹狐疑,只听他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人缘如此,医缘亦是如此。”

  彗星一听,挣扎着起来就要拜,侍书不明所以的扶住,彗星小声说道:“既然是不肯露相的真人露了相,还望高僧救我夫人一命。”

  那僧人轻轻一笑:“难道这场拦下你的大雨还没把你浇醒么?人脚下得这条路究竟走不走得,可全不由你啊!尊夫人的病,岂是一日之疾?你明知不可为却偏偏要为之,求得的不过是骗人骗己,又是何苦?人生在世,那有那么许多烦恼?”

  彗星低头沉思,不在说话。

  “能医的,便是与我有医缘,既有缘,便可医,不能医的,便与我无医缘,既无缘,便无医。郑公子,你可明白?”过了许久,那僧人终于又开口道。

  “在下明白了。”彗星点点头,看着他:“但不知人生在世,高僧不过在这方圆百里悬壶济世,普天之大,竟都与高僧无缘了么?”

  “公子当真糊涂,既有缘,这天下,又何来的大?”

  彗星一愣,随即也随那僧人一起,朗声笑了起来。

  跟在一旁的侍书好似听懂了,却又好似什么都没听懂,看看畅快大笑的二人,只觉得莫明其妙。

  回到京城,方知玟雨的官非已了,到底是京城李家,终究还是让玟雨不伤分毫的自此案脱离,玟雨也只被放往长城北面驻守半年罢了。

  说是驻守,李家上下早已打点齐备,那里的房子丫头都安置好了,只待他去,他随身带了小厮厨娘洋洋洒洒一众人跟着,倒好似出游一般。

  五人送他到城外,善皓满腹心事无从说起,只紧紧抓住他的手要他好好照顾自己,玟雨往日的潇洒这才敛起,看向政赫彗星:“我放心不下者,唯有善皓,不在的时候,你们要多用心照料着。”

  “说得什么话,又不是不回来,半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有什么不放心的,你回来自己瞧着便罢。”东万笑着打哈哈,却没有人同他一起笑得起来。

  “玟雨哥,常听人说北狄鞑子烤的肥羊最是美味,你这一去可要吃饱了再回来!偏偏你家这般小气,竟带了厨娘随你同去,难不成为了省下这几个饭钱,他们蛮人鞑子的饭也不许吃了么?”君尽瞧瞧那浩浩荡荡随行队伍,用手指扳着数了一番:“带了三个人去,是要凑齐人手打牌不成,加上了你,正好可拼齐一桌了。”

  六人这才慢慢露出笑意,政赫用力的拍打君尽笑骂:“这脑袋里,竟只装着了吃和玩的!”

  玟雨笑道:“还是君尽最知我心,我这一去,真真是只打算吃和玩了的。”

  善皓也笑了,只是脸面上难免有几分勉强,东万心细,拍拍他的肩,示意他宽怀。

  眼见到了出行的时辰,众人这才依依不舍的道别,只见李家和几个个官兵浩浩荡荡的出了城门,一路北行。

  政赫等人回头向城内走,彗星小声拉住善皓问道:“而今判得这般已是难得,为何还要这般张扬?”

  善皓知道玟雨这样带着下人去服役实属放肆,却也只是无奈得摇了摇头:“父亲的意思,许是冲着二叔的。”

  彗星不再搭话,这次玟雨的事,李秀满竟完全置身事外,虽早对李家两位老爷不睦有所耳闻,但却全然没能料到李家和王将军府闹的满城风雨之时李秀满也能袖手旁观。

  善皓沉默了一刻,忽的开口问道:“姐姐身子可好些了?”

  彗星猝不及防,慌忙间抬头正碰上君尽无意间投来的一瞥,他仓促的点头:“这两日好得许多,许是玟雨之事放下心来了。”

  “听闻你前些日子到城外去找什么和尚道士,却怎地也无音讯?”善皓嘴角挂起若有若无的笑来。

  “你又如何得知此事?”彗星一惊,他动身去访医之事只有郑府知道,就连郑家的一些下人也未必有所知,善皓在京城走动极少,这些日子又一直在家几乎不曾出门,他又如何得知?

  善皓笑笑,却尽显疲态:“李府想要知道的,又怎会全无耳闻?你那一去,可是见着了神医?”

  彗星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五人在夏末朝阳的并肩前行,虽玩笑声间或响起,却总显寥寥,五人俱各自想着自己的心思,朝前走去。

  

  第 41 章

  入秋之后,秀英的身子好了许多,倒也渐渐可以下床来走动,郑府上下总算是呼出一口气,眼见天气正好,便要彗星带她多去门走动。

  彗星吩咐了下人,备好了暖轿宝马,一行人来到香山,秀英精神奇佳,竟下轿走了几步。

  来到山间的亭中坐下歇息,彗星望着远处红枫竟呆呆的愣起神来,秀英心思细密,料得这山中必是曾有一番故事,并不开口,只是静静坐着。

  也不知是过了许久,彗星方回过神来,重重叹口气,看看秀英:“秋高气爽,可愿在这四处行一行?”

  “相公所命,妾自当奉陪,唯恐腿脚拙笨,徒扫相公雅兴。”

  彗星点点头:“也是,若是劳累了身子便不好了,那你且在此歇息,我去走动几步。”

  带上侍书,彗星又向后山行去,侍书小心跟着,并不敢开口。

  走到一出巨石旁,彗星有几分乏了,也不顾身上苏杭御贡的锦缎,兀自坐了下来,侍书连忙递上帕子,彗星接过去忘了擦汗。

  顺着彗星望向的地方,侍书踮脚看去,隐约见得两个人影,再去打量彗星神色,心弦猛然一动,莫不是他们?

  两人一前一后渐渐上山来,依稀听见言语。

  “这山上,可和去年一般模样!”一个低深的声音远远传来,侍书竟听得仔仔细细。

  “你这呆子,这山可不就是一直这般模样?”另一个戏谑的声音带着点点笑意。

  “愚公移山,沧海桑田,要变的,总还是可变。”

  “这可不似是你口中说出的话,难不成你见你玟雨哥去北面吃烤肥羊心中嫉恼?”那人依旧只是打哈哈。

  “哥,你说人要是永远都不变,会是什么样子?”

  “你今日是怎地了?专挑些古怪话说。”

  “哥,我若求你,你肯应我么。”

  “你若求我娶你,那是万万不能应的。”那人古怪的笑了起来,带着几分得意和不羁。

  声音渐近,彗星似是疾风一般跳下巨石,蹲下身来,侍书忙跟上去,也躲在石后。

  “哥,此事我决不为难你,我那命苦的姐姐你还瞧的上眼么?”低深的声音咳了一咳,怀着某种决心般沉声开口问道。

  走在前面的人猛的停住了步子,愣了一愣,片刻之后,又朗声笑道:“你又拿我来寻开心!”

  “你若看不起,也就罢了。”身后的人只是淡淡的,全然无谓。“我早该料到,堂堂荣顺昌票号的二少爷,怎会瞧得起我们这样的人家?”

  “你这是什么话?”前面的人猛然转过身来,话语间再也掩饰不住的气闷:“你若是存心,何苦要拿这些话来挤兑我?”

  后面的人不说话,低下了头去。

  前面的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伸手拉住他的手:“忠载,我知道……”他停了下来,知道何事?该说何话?他呆在原地,再无法开口。

  两个人便这样静静的站在红遍了的山间各自垂下头去,谁也不再开口。

  也不知过了多久,终究是忠载先开了口:“我也知此事定让哥为难,可是哥也明白,得罪了方员外,京城内再无人敢来迎娶姐姐,她年纪轻轻端庄娴雅,不过是生在我家,让那璞玉蒙垢。你若不嫌弃,就请你收了她,偏房也好,通房也罢,只求你可怜我们,娶她过门。”

  政赫握住忠载的手,口中喃喃道:“璞玉蒙垢,当真是璞玉蒙垢……”

  “哥,我自知人微言轻,可是姐姐的青春却不能耽搁,今日这般厚着脸面相求,也实在是走投无路。她本是纯善娴淑之人,只因出身低微,难觅佳婿,当初逃过方员外,却也不知日后能否再能逃过圆员外,唯有请你收了她,方能保她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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