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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凤归云第二部 伤命——by颠沛琉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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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回视线,癸已冷冷的望著他,"然後呢?"

"然後......?"什麽然後?归遥一时语塞。

"是啊。这仗打完後,你要怎麽做?你要一个人背水族的债,无所谓。那是你自己的事,我懒得管。与祝融打,不管你输赢与否,对那两族而言都无关紧要。反而还会将我东天置於难堪之地。祝融输,於你也没任何意义。因为......在那之後,我会杀了你!我说过的,东天决不淌这浑水。要和祝融打?可以。但是请你自己去打吧,别拿著我东天兵符和你持天将军的身份。"

"帝君......"归遥还想辩解,一弹指,癸已熄灭仅剩的几盏灯。霎时,黑暗袭来。

"......归遥,你什麽时候与水族那般交好,我怎麽不知道?"

"赤玉符我之前不会给你,以後,也不会。"

然後,"啪"的一声响,有东西掉落地上。

黑暗中,归遥恭顺匍匐,静静退至门旁,然後离去。

飘雪的冬夜里,有人低低呢喃。

"疯子。"

三日之後,东天持天将军率精兵三千出征火族。同时,东天帝宫传出消息,兵符被盗。青帝震怒,亲自捉拿窃符之人。

五十七

虚红停滞在空中,几只脱了队的孤雁凄恻的哀鸣著在天地间徘徊。他们想追上早已不知道消失在何处的鸿雁群,可远处的山头已隐约升起了烽火。火焰在远天和直插入天穹的山顶交界处燃成一条长长的火龙,隔著那麽远,也让人看得出来,那是一场倾天坼地的大火。

"是祝融。"发现异动,几乎与癸已同时到达的宓妃,脸上已经说不清是疲惫还是绝望,"不周山是西北交界,与属水之地距离太远,归遥无法布雨。"

"无法布雨?"看著远方,癸已托腮沈思。蓦地,他像想起什麽似的,红眸瞪得睚眦欲裂。不周山巅,火光连天。倾天的烈火,耀著光烧红了天,烧热了整个山脉。

那种力量......那种连天都能烧得炽热的力量,不可能只是祝融一个人!

"不是祝融......"他的脸色变得惨白,"祝融再强,也不可能有那种力量......"

"赤焰幡!"火族的阵营里,手持一把顶部镶有一块红莲样晶石的法杖,一身紫金战甲的女子愕然惊呼。清秀的脸上血色全无,若不是一旁的人将她扶著,她早已软倒在地。

"怎麽可能......怎麽......会这样......"

赤焰幡,可引来将灵魂也彻底焚烧的天火与幽冥地火,是火族最强大的神器。因为力量之强,往往使用者都会受到反噬。因为反噬之力足以让人神魂俱灭,所以虽号称最强的神器,却是鲜少使用。或者说,一旦用上赤焰幡,便注定了使用者一同被烧毁的命运。

与敌人同归於尽。而这一代赤焰幡的持有者是炎君,离火!

是离火!

可离火的修为尽毁,还有什麽力量来操控赤焰幡?

不......还有一种可能......

"父王,不要打,不要打了!"女子哭喊著冲出阵营。可身後,一群人手忙脚乱的又立即将她拉回来。

"不要打啊!父王,不能再打下去了!"

祝融不可能不知道那是离火。可为什麽,明明出来挑衅的是东天持天将军,现在却变成了离火?

"皇女,危险。您不能出结界。"

"皇女,您会害神君分心的。"

"皇女,您回来啊!外面很危险!"

危险?能有离火现在的处境危险麽?

是离火,是离火!

"放开!统统给我滚开!"红霓双臂一挥,手中红莲顿时红光绽放,将拉住她的人全震出三尺远。泪水涌得飞快,沿著脸颊一滴又一滴的滑到下颌,然後滴落空中。她冲去结界,直直的往烧著熊熊大火的不周山飞去。

为什麽会是离火......

为什麽要这样做......

赤焰幡,以自身精血为媒,引异世之火。

可这火......这样可怕的力量......足以将天地都焚烧,足以将敌人和自己一起毁灭......

第一朵红莲在空中炸开,法力引起气旋硬生生将红霓震出一口血。

看著那朵华美的转瞬即逝的红莲,迅速在不周山的周围落下点点星火,形成一个新的结界,将一股又一股骇人的火热隔绝在其中。她咽下又一股涌上喉间的腥味,双手握住法杖,用红莲在前方透明的结界上划出一道小小的口子,牙咬前进。

炽热的气焰从那道足以让她进入地洞口涌出,将她的长发吹的肆意飞扬。突然,一个东西环住了她的手腕,乘她不备,狠狠往後一扯,将她摔到了身後。受到惊吓,直到被後来追上的一人拉住,她才回过神来。

红色衣袂翻飞,将她的眼笼罩在一片火红之中。不是火焰的红,是......如血一般鲜豔的......血色......

"你疯了?再往前走一尺你就准备尸骨无存!"癸已咬牙切齿,双目布满血丝,像是快要失控的斗兽一般。

"我......"她看见他握著鞭子的手不住颤抖,还想说些什麽,却被身後的宓妃打断。

"帝君,共工已经来了。"她指著与他们遥遥相望的那一群人,"我们还是赶紧离开吧。这儿太危险了。"

虽然不知道里面到底打得怎麽样,但光闻著空气中弥漫不散的焦味儿,她大概也能想像到,里面那两人斗的是何等惨烈。

五十八

第二朵红莲之火绚乱绽放。距离太近的三人均被震的站立不稳,差点从云头上跌落。散华鞭上也缓缓亮起红光,像是感受到了剧烈的灵动而自主现出了防备时的形态。

回过头,癸已强压下心中翻腾的情绪,哑著嗓子吩咐宓妃,"你带著红霓先走。"

"我不走!"红霓想也没想就拒绝,挣开拉住自己的宓妃,"这是我们火族的事,我有权管!"

"我不管这是什麽事!你立刻给我回去!"癸已怒喝,声音里隐约带著恼怒。"我早就觉得不对劲!离火怎麽可能无缘无故就死了?好歹他也是炎君,祝融长子,下一位火神的继任人,怎麽可能死?是苍奕搞得鬼,对不对?那魂石,怕不是给剡焰,而是给离火诈死之用!"

说到最後,他已经是在咆哮,"你骗我,你从头到尾都是在骗我!"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被他疯狂的神情吓住,红霓只能不停摇头,泪水流了满面,"魂石真的是给剡焰的,可我不知道为什麽在行刑的时候,刑台上的人会是离火......他叫我帮他......他不想再做炎君,不想再做火族最厉害的人,不想再做祝融神君最疼爱的皇子......他没告诉我他要做什麽......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啊......他只说,让我帮他......"

她不知道为什麽那个温柔体贴的孩子会那样做。还记得,他婴孩时,柔软的像是最轻盈的柳絮,小小的,脆弱的,声音软软的,全身上下都散发著快乐的光。让她以为,那是天地间最珍贵,最美好的一个宝贝。於是,就那样的看著,看著这个宝贝,从嘤嘤哭泣的婴孩,到天真可爱的孩童,再到逐渐沈稳懂事的少年,直到最後......她不知道为什麽......他会变得如此忧郁隐忍......

──生在帝王之家,便注定此生无望。

他曾这样说。那个时候正值族中内部叛乱。她天真的以为,他只是对此感到失望,可原来,自己竟从不曾看清他眼底的,绝望。那种死水一般的绝望,早已将他溺毙。

当那个绿色身影撞在结界壁上又被重重弹开,并笔直向下坠落的时候,第三朵红莲亦同时在他身边绽放开来。火族皇女彻底的崩溃了。眼角滴出一抹殷红,哭得声嘶力竭,哭得撕心裂肺。

第一朵红莲,引天火,以至阳烈火,焚烧天地。

第二朵红莲,引幽冥地火,以至阴寒火,焚烧一切生灵,包括灵魂。

第三朵红莲,以生命之焰为媒,合天地烈火为三昧真火。

眼见离火飞速下坠,癸已再不理红霓,散华鞭狠狠一挥,将结界破开个裂痕就冲了进去。过强的气旋刮出了尖锐的风刃,那些风刃割在身上,刺骨的疼。身上被割出许多伤口,脸颊也不能避免的受了两击风刃。

一咬牙,癸已狠狠咬破自己的手腕,汩汩的鲜血从手腕间被随风吹散开,很快就在癸已身边形成了一个淡红色的光圈。风刃挨近淡红光圈,立即便被弹开。

手臂翻转,他追上离火,用长鞭接住了离火。可冲力太大,就连他也稳不住的被一起拉著下坠。映入眼帘的依然是归遥那张温和斯文的脸,苦笑著,他终於知道为什麽‘归遥'会拼死也要保住水族。

那忧郁苍白的清灵之气,那双饱含著太多伤和痛得黑眸,那总是云淡风清的笑,自己怎麽就没有察觉到呢?归遥虽与共工交好,可还不至於好到那种程度。自己当初,怎麽就没发现呢?这个傻孩子......

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也还笑得那麽从容。惨白的脸色像死人一般,溢出嘴角的血红的触目惊心。一张一合间,那人缓慢而沈稳的,无声的说著些什麽。癸已还没来得及将他的唇语组合成句,一道直破天穹的蓝光便狠狠地向他冲来。

看见那道蓝光,离火眼一闭,翻身滚动,在癸已的怒吼中,展开了双臂。

气流形成的热风吹起他翠绿色的衣袂,衣裾翻飞间,恍若一只蝶,翩翩然的落进旋身扑向他的那道蓝光。

迅猛蓝光在接到他的同时,霎那间化作柔柔水波,绕在云山之间隐隐发出带著潮湿气息的银光。不知什麽时候,脚下已经升起了烟色水雾。那是水气接触到空气中的炽热而产生的。

沈沈雾霭很快便散成满天大雾,氤氲著,模糊了视线,模糊了整片天地。

"───!"啸天龙吟,直破云雾,冲上九霄。

随著这声龙吟,蓝色光带从半山腰飞快缠绕上高高插入云霄,没有尽头的不周。

狠狠地别过头,癸已不忍看那像是痛苦难耐,盘绕在不周山上,不停以头撞击山脉企图以这种方法来以痛止痛的银蓝水带。

那沈闷而愚钝的撞击声,一声响过一声,龙吟也一声悲过一声。听得人心里糁的慌,一阵阵的刺痛。山间翻滚的焰光已经被烟色水雾掩盖,就在那烟雾缭绕间,他隐约看见一道银灰色人影伫立其中,挺拔一如亘古。那样的熟悉......

他向虚空伸出手。天际落下夹杂著火焰的巨石。银灰色的影子向著他冲来。

真好......真好......

他还能再看见他......再看到......

身後,火族阵营里,众人惊慌乱成一团。他从没听见过如此遥远的声音......遥远的......就像是......在另一个世界......

他们在哭喊,神君死了,祝融神君,死了。

落下云头的那一瞬间,他看见不周山。西北交界的不周山,撑天的不周山,拦腰龟裂。

这次灾难,後世如此记载:天柱折,地维绝。天倾西北,故日月星辰移焉;地不满东南,故水潦尘埃归焉。

五十九

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华清宫中。周围围满了一脸担忧的女官们,就连那个一向与他生疏的流霞也绯红了眼角,眼睛红肿著。

"都围在这做什麽?"他想笑,但身子刚一动就从腰际传来一阵锥心刺骨的痛,让他立刻惨白了脸。

"帝君,您别动。"流霞赶紧扶著他,然後让晴云在他身後放了一个能让他靠起半个身子的软枕。"您被落石砸伤,医官说要修养一段时间才行。"

被落石砸伤?他怔了一下,然後很快想起一些事......

掉下云头的那一刻,他看见的是......

心脏一阵紧缩,他问,"是谁带我回来的?"

"是宓妃娘娘。"有些奇怪他此刻的神色,流霞说,"您见了落石也不躲,可把宓妃娘娘给吓坏了。"

"是宓妃?"说不出心里是什麽感受,只觉得空落落的。

不是早就该知道的吗?怎麽还是忘不了......

他骂苍奕傻,骂共工痴,骂离火疯,可自己又何尝不疯不痴不傻?

到了这种时候,居然还有希冀。

原来,不是东曦啊......

现在回想起离火最後说的话,他终於悲恸的将脸埋入双掌中。

──要,死,在,他,身,边。

原来,要死,也要死在那人怀里。

一屋子的人,气息杂乱。没人注意到,在寝宫外,有人悄悄离去。

"见他醒了,怎麽不进去看看?"

"有什麽好看的?"

"既然没什麽好看的,那日你还救他,在他宫外守这麽多天?"一人有些责怪的说,"真是的!到了手的东西你也不要,你以为能让他不省人事的机会有很多吗?"

"叔父,"另一人的声音听不出太大的情绪,"你和他斗了这麽久,就那样在他不省人事的时候取走赤魂珠,你不觉得太没成就感了吗?"

"你这麽一说倒是没错,不过可惜又错过了一个机会。"那人大声叹息。

另一人浅浅的笑了出来,"反正机会还多,不差这一次。"

是啊,是不差这一次。

那人抬头看去,天际处有零星火光落下,像火雨一般。他知道,那是跌落的星辰。流水倾泻的轰鸣声震得天地也为之颤抖。

天,已经破了......

共工撞倒了不周山,天柱折,天幕破损,洪水自破洞中倾泻而出。日月星辰移位,昼夜之隔消失,天地一片黑暗。

此刻,不周山一带已经是水泽一片。炎君召来的大火也没有熄灭的趋势,自不周山一直蔓延到西天境内,整个西荒平原焦土一片,焰苗直触天穹。

共工生死不明,祝融亦战死。自此,两族各自撤军回城。现在,他们该操心的不是两族间的纠纷,而是该怎样善後的问题!

破晓的时候,细雨开始缠绵著下个不停,空气里到处都是潮湿的雨水味儿。

晴云端著药进了屋,癸已看见她後,向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在软榻边坐下。将还滚烫著的药汁放在一旁的矮几上,晴云在软塌边缘上坐了下来,还掖了掖掉落在软塌外的被角。

"外面的情况怎麽样?"

"这......"晴云拢著眉,有些无措的说,"很糟。"

三岛十八洞的仙人们先是措词尖锐的指责了青帝在此事上的责任,说若不是他将水族逐出东天,放任两族争斗,事情也不会发展到这一步。就连西天须弥山的佛陀们也认为在这件事上,青帝责无旁贷。虽然他们并没说什麽,却是动作明显的将东天境内二十诸天之一的散脂大将和药师菩萨召回了须弥山大雄宝殿,并且收回了东天的碧台莲华。

顷刻之间,东天帝宫内终年常开不败的碧台莲,尽数凋落,一片狼籍。

而西天宸帝虽然没表态,但也是看的出来,他的怒气全都累积在了心底,不过碍於与青帝素来交好而不便发作而已。

北天与东天的关系则是一向难测,再加上攸妃行事作风太过强硬,所以反而成了最安定的地方。只除了破天之灾引来洪水一时难以控制,北天境内一切如常。

"现在除了南天和天地两宫,几乎所有人都将矛头指向了我们东天。"

"我知道了。"癸已点点头,继而陷入沈思。

六十

天宫 紫薇殿

羲和怔然的望著房梁发呆。

玉雕般的高贵容貌,此刻哀恸涌动。

"羲和。"帝俊嗓音微哑,"对不起,我真的找不到别的方法了。"

"那你这算什麽?"羲和凄豔一笑,声音里带著细微的颤抖,"你以为你去了,我还会独活吗?帝俊,我们别管这事了,好不好?就当什麽都没看见,什麽都不知道,我们别管了......好不好......"

说到最後,羲和已经是在乞求,"我们别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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