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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凤归云第三部 离魂——by颠沛琉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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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会做出那种事的原因很简单,不过是因为自己想要面前这个人而已。

  想要他,想要那只红豔惊心的凤凰!

  回过神来,东曦上前两步,与癸已四目相对好半晌,才低喃地说,"你不是别人......你是癸已......"是我的癸已......

  "东曦,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麽?"癸已偏过头,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我才不是你的呢,我是我自己的!"

  东曦这才惊觉癸已仿佛已经看穿了自己的心思一样,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反驳,只能慌乱地说,"你答应我不离开的......"

  "早告诉你别把我当孩子了,我只是不记得以前的事而已,又不是什麽都不懂的白痴,你在想什麽,我怎麽会看不出来?"癸已又喘息了一声,将手放在东曦颈子旁,手指以一种十分挑逗的姿态在他颈上来回抚摸。

  "我是答应你不会离开的,可我依然是我......我死过一次,又活了一次。只是我的死活从来都不为任何人。"

  "东曦,你我都是一样自私的人,我们都只为自己而活。"所以东曦死也不会主动给出他的感情,他拒绝一切有可能让他自己受到伤害的东西。

  而自己,则是落在了一个漆黑无底的沼泽地中,永远再无脱身的那一日。

  只要他一日还爱著东曦,就一日不得解脱。

  "你是这样想的吗,我们都一样的自私?"东曦的声音有些沙哑,呼吸也慢慢急促起来,"只是东青癸已你不知道,比起我的自私,你的冷酷无情更让人寒心!"癸已的那一袭话,又让他想起了曾经受过的折辱,於是没经大脑的刻薄言语也随之吐出。

  癸已却好像对他的嘲讽充耳不闻,只是笑著说,"自私加冷酷,你这麽一说,倒让我觉得我们真的很配呢。"

  二十六

  东曦被癸已的话气的头脑发晕,半天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癸已挑衅的冲著他扬扬眉,转身就要走。

  东曦被他推开,气急之下又反射性的抓住他的手腕一把将人拖进怀里,死死的把他钳在自己怀抱里,狠声说道,"你是我的!"

  癸已眨眨眼,双手捧起东曦的脸颊,金色的眼眸眯成一条线,笑眯眯地说,"不,我是我自己的。"

  东曦不理他在说什麽,用足了力气,然後泄气似的一口咬在了他的唇上。将那双红豔柔软的唇含在嘴里,他满足的闭上了眼。癸已被他的舌翘开了牙关,但这次并没有柔顺的承受。他好像也被东曦有些粗暴的动作激怒,双手伸到东曦脑後,一把按住後脑勺,抓住东曦的头发将他从自己身上拉开。

  "你!"头皮上传来的疼痛刺激了东曦,他眼眶有些泛红。

  癸已看著他泛红的眼眶和恼怒的表情,冷冷一笑。

  "东曦,我告诉你,我没理由什麽都让你!"他抬高了声音,扬起下巴,"我是爱你没错,但这并不代表我就必须要承受你的一切!"他从来都不奢望东曦会有体贴人的一天,但东曦今天的举动真的激怒了他。前一刻还刻薄的嘲讽著他的无情,下一刻却能抱著他这个冷酷无情的人想要缠绵悱恻!

  东曦闻言身子一颤,温和的面容堪堪扭曲。

  把他骤变的脸色看在眼里,癸已忽然有些厌烦的说,"我要去沐浴了。"他能明显的感觉到身体内的热度慢慢腾升,已经隐隐带著了痛楚。

  "癸已......"东曦见他是真的不再理自己,径自撩起厚重的帘幕离去,脸色一沈,连外套都来不及披上就跟了过去。

  诺大的宫殿里,寒气氤氲,东曦刚一进去,迎面就有一袭白色纱衣扑向自己。东曦随手一抓,将衣服抓在手里。白色纱衣上绣著精美的翔凤飞天,他看了一会儿,知道自己刚才有些失态,於是慢腾腾的将衣服叠好放到了一旁的玉石台上,才说,"刚才我们好象都太激动了......"

  边说,边走到浴池边延伸到池里的台阶上。

  宽广的大殿里没有声音回应他。癸已整个人都埋在水里,东曦只能看见他浮在水面上的浓密黑发。他不知道癸已这个习惯是怎麽来的,癸已总喜欢将自己溺在水中,等到快要窒息的时候才浮出水面。以前他也曾为癸已这个危险的习惯恼怒过,怕他真有一天会将自己溺死在水中。

  东曦什麽方法都用了,软硬兼施,逼著癸已将这习惯改去。可癸已毕竟是癸已,他骨子始终都刻著一种难以湮没的固执,乖巧的顺从不过是一种表象而已。一种遵从於情爱之下的表象。

  只要是癸已认定的事,就一定会做到底。所以东曦最终也没能将癸已这个危险的习惯改掉。只能在他每次沐浴的时候刻意回避,省得自己被吓个半死。

  二十七

  过了一会儿,水面荡开涟漪,癸已从水池中探出头来张著嘴大口大口的喘息。微微扬起的头,修长纤细的颈项,东曦以一种露骨的眼神看著癸已,他知道那是怎样美丽的一具躯体。

  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炽热视线,癸已睁开眼说,"你这次留的时间太长了。"

  "你难道不希望我留下来陪你吗?"东曦干脆脱了鞋袜和衣衫走下浴池。他每前进一步,癸已就有意无意的向後退了一些距离。

  "你不是很忙吗?"

  "你这是在赶我走?"东曦直觉的皱眉。

  "这是你的地方,当然是你爱留多久就留多久。"等癸已退到池壁上,无路可走的时候,东曦的手也横在了他身子两侧。

  "你今天到底是怎麽了?大清早起来就这麽奇奇怪怪的!"

  "那你认为我该怎样做才对?对你言听计从,对你百依百顺,你什麽时候想搂想抱我就什麽时候都给你搂给你抱?"癸已面色冷了下来,身後的寒玉池壁使他体内的热度降低了一些,但又生出了另一种在冷热交加下将肌肤切割开一样的疼痛。

  他忍耐著那种痛楚说,"东曦,别在这个时候惹我,我不想和你吵架。"

  "你以为我想和你吵吗!"东曦恼怒的吼了一声,双手移到癸已背後,将他压向自己的胸膛,又顿了好半晌,才求饶似的说,"我不喜欢这样,癸已,别对我这样......"其实他们刚才的状况就和吵架差不多。癸已总是有办法在三言两语间将他搅的方寸大乱。

  "那你要我怎样?"癸已疲惫的闭上眼,"东曦,你自己说,你究竟要我怎样?"

  "我......"东曦双唇动了动,心里有许多话想说,但不知怎麽的,最後只是支吾著说不出一句话来。

  癸已把手放到东曦肩上,垂下头去,额头抵在东曦肩上,喃喃的说,"再怎麽不堪,我至少还知道自己想要什麽。可你呢?东曦,你想要的,到底是什麽?"

  癸已炽热的呼吸喷在东曦的肩颈上,他浑身一震,什麽都没想,一手抬起癸已的下颌顺势就吻了过去。

  很轻很轻的一声叹息,癸已的双手略微紧了紧,主动张启双唇。灵巧的舌头卷到东曦嘴里,与他一起纠缠,交换著彼此的气息。

  "癸已,给我,好吗?"在接吻的间隙中,东曦喘著粗气说。或轻或重的吻已经由嘴唇转移到了脖子上。

  二十八

  "恩......?"癸已仰高了头,双手抓著东曦,只觉得自己的神智越来越昏沈,呼吸也越来越粗重。太难受了,整个身子都被烧痛了。他喉里发出模糊的呻吟,不知道是因为太痛了,还是因为东曦的吻已经一路下滑到胸前,而两只手则在他的腰边不停的揉捏著。

  东曦抬起头,乌黑的眼睛里一片欲望氤氲。他看著癸已有些艰难的喘息,喉结上下动著,突然一口咬在癸已的喉结上,用牙齿在上面啃出粉色的牙印,再以舌尖舔噬。

  癸已身子越发柔软,鼻息也开始变的尖锐。东曦咬的他很痛,他费力的眨了眨眼,但是只能看见黑暗。

  一片黑暗。

  人在黑暗中,知觉似乎会变的更加敏感。他能清楚的感受到东曦野兽一样的呼吸和游走在自己全身上下的手。那双手每抚过一处,就能带起一种火辣辣的疼痛感。

  东曦好象很急噪的样子,并没有什麽柔情的抚慰,一只手很快就来到

  癸已的背後,顺著背脊骨向下抚摸。在一根手指粗暴的探入体内的时候,癸已闷哼了一声,身子明显僵硬,双手开始推拒。

  他还记得那种撕裂的痛!

  "癸已?"东曦不明所以,下腹的欲望早已高高勃起,急待抒解。

  "不要......这样......"癸已摇著头,扭动腰肢想要摆脱体内的异物感。但他的动作根本就是火上浇油,东曦抽出手指,像个初尝情欲的孩子,莽撞而粗鲁。他不给癸已喘息的机会,一手扶著癸已的腿弯将他左腿抬高,一手扣住癸已的腰,突然挺身,在一声尖叫中将自己的分身整个没入癸已的身体。

  "混帐......我叫你停......"癸已的声音里带著了哽咽。

  "癸已,不要这样......"东曦安抚他。包裹著自己的甬道十分干涩,但又隐约带著一种奇异的滑腻感。他知道那是血。温软的内壁紧紧挤压著自己,很痛,但让他在那样紧的束缚中生了一异样的快感。

  带痛的欢娱。

  "癸已,放松......"他尝试著抽动了一下,但完全没法动,反而感受到了癸已剧烈的颤抖。癸已想推开他,但东曦不松手,紧紧的抱著他。

  冰冷的液体自两人交合的地方浸进体内,癸已抽吸著,像离水的鱼一样大口大口的喘气。视线里先是出现了一点白光,然後那团白光迅速扩散,紧接著,他就看见了头顶上的壁画。

  那是一对交颈而眠的鸾鸟。

  "可我没有交颈的对象......"他失神的这麽呢喃了一句,眼角眉梢间溢出一抹刻骨的倦怠。

  东曦正想问他在说什麽。癸已突然就动了起来。他抬起一只脚,轻轻的蹭著东曦。嘴唇落在东曦面上。蜻蜓点水一样的啄著。他用舌尖舔了舔东曦的嘴角,勾起一抹惊心动魄的笑。

  "你如果只是想要这个身体,那就拿去吧。"

  东曦脑子里轰的一声,再也不管不顾,开始抽动。癸已的呼吸随著他的举动越来越急促,细密的冷汗从眉心滑落下来,脸颊却是潮红的,眼角烧出了胭脂色。

  癸已闭上眼,东曦能看见他眼角的水光,混合著那媚人的胭脂色,更加勾人。心里一动,东曦也轻轻吻住了他的眼角,用舌头将眼角的水光全吮了下去。

  抽动很猛烈,没有缓下来的趋势。癸已在那样的交合中没有得到一丝愉悦,东曦每一次的抽动都好象要将他狠狠刺穿一样。没忍住,他死死抓著东曦的背,在上面划下了血痕。

  东曦的吻开始变的轻柔,他看见癸已一直安顺垂著的疲软分身。用一只手爱抚上癸已的分身,然後含住癸已的唇,用很缠绵的姿态与他纠缠,企图挑起他的情欲。

  癸已感受到包裹著自己分身的那只温热手掌,在上面轻捻慢捏,手指划过的地方全都升起一种战栗的快感。他低低的呻吟了一声,神智越来越模糊。

  缱绻缭绕的冰雾环绕在他们身边,沈静的空间里只有他们粗重的喘息和不知道什麽时候开始传出来的破碎呻吟,时断时续。

  後来的事,癸已记的不是很清楚,只是朦胧中明白了一件事。

  他想,他这辈子,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了。

  他总说,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麽。其实,是他不愿承认而已。

  一个不值得爱的人,他却还心心念念的想要得到他的爱。可就是那样一个不值得爱的人,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情和爱。

  二十九

  等东曦从欲海中清醒过来时,伏在他身上的癸已早就晕厥了过去,双手无力的悬在东曦肩上,垂著头,黑色的长发从肩头上披泻而下,有的落在水中,漂浮著。癸已的眉还是皱著的,俊美的容颜里掺杂著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和脆弱。他从癸已身体里退出来,轻轻吻了一下癸已的眉心,突然觉得想哭。

  在这个时候,他突然很想念以前那个不可一世的帝王,那个时常黯然但绝不会脆弱的帝王。

  他不敢让癸已知道以前的事,因为他知道,癸已不会原谅自己曾经的背叛。

  他会恨自己。

  "你会恨我......你终是会恨我的......"

  他的下巴搁在癸已的肩窝上,喃喃的说,"我不要和你吵架,我不要和你分离,我不要你恨我......"

  他想要的太多了,可没有一样,是他真正敢要的。癸已的爱太炽烈太浓重了,他要不起,只觉得烫手。那样滚烫的温度,能将所有人都灼伤。

  他想起了他们的初见,那男人一鞭子挥下来时的恣意与任性,以及自己的惊豔;他想起了他们坠崖,那男人舍身相救,最後在寒潭边说:人到了绝境,可以求神,可神到了绝境,只能求自己;他想起许多许多,然後发现,他们每次的见面,都是那麽的匆忙。

  东曦抱著癸已,絮絮叨叨的说著,而癸已依然昏迷。

  "我们第一次见面,我看见一只大鸟在欺负我的龙。朝晖是从小养到大的,我是那麽的宠爱它,它却被你的虚红欺负。我气急了,赶到的时候就看见了你。那时的你是那麽的桀骜,周身都泛著好看的耀眼光芒,於是我就想,这是个怎样张狂骄傲的人?仿佛这天地间再没什麽能让他看上眼一般......"

  "我坠崖那次,你舍身相救。那时我就在想,以後一定要轮到自己来保护你。可你是什麽人?你是最後毫不犹疑的将我扔给九河神女,走的毫不留恋的东天帝王。直到那一刻,我才真正意识到,你是东天至高无上的王,骄傲的端坐於云间睥睨众生,而我只能仰望。我们之间隔的太过遥远,那麽遥远的距离足以让你将我轻易遗忘......"

  "而我......最不甘心的,就是你将我忘掉。所以在地宫里再次见面,你能认出我的时候,我真的很高兴。你问我喜不喜欢流霞,可你让我怎麽回答?如果我老实说流霞与你一点都不匹配,你一定会生气吧?在你面前,我总是战战兢兢的,因为我怕反复无常的你真的有一天会将我忘掉。"

  "现在想起来......我们好像从来都没有真正的交谈过什麽。你总是那样来去匆匆,让我想抓也抓不住。如果那个时候你肯停留一刻,哪怕只是一刻也好,我们还会不会变成这样?"

  "苍奕或许没说错,不知道......有时候真的是一种幸福......可三万年的时间,还是让我知道了一些事情。我们都是一样的人,我低不了头,你又怎麽会低头呢?"

  那只遨游九天的凤凰,他曾经试著降落,可他要降落的时候,那棵树却闭上了眼睛,把他徘徊的身影挡在了天外。

  闭上眼,他似乎又见到了那场婚礼。那人紧紧握著他的手说,"你什麽也不需要知道。"

  而如今,他终是知道了。

  始知原来是,无物结同心。

  我们就这样错落的,在时间的洪流中错过了彼此。

  人生总是这样,得得失失,不知道什麽时候会得到,什麽时候又会失去。

  "又或许......我们从来都没得到过彼此......"因为我们总是在不断的错失。

  不断,不断......

  三十

  拿出新的衣服穿上,又将癸已的身体清洗干净,在这途中悄悄偷了几个吻。

  东曦把癸已抱回了前殿,沿途经过走廊,廊上打开的窗户里拂过清风,将悬挂在房梁上的轻纱帷幔吹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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