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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五信箱 中——by青衫湿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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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抽点。”

“嗯。”许延深吸一口,看着青纱般飘渺的烟雾袅袅在车内盘桓,忽然用力全摇

开车窗,冷风迅即咆哮着狂扑进来。

“啊!冻死了,”封毅刚脱了大衣,冷得嗷嗷叫:“快关上快关上。”

“哈哈,”许延大笑着将烟头弹出去,一闪眼就挂着串火星无影无踪,顺手摇上

车窗:“活该,谁让你穿那么少。”

“我要穿多了,”封毅睨他一眼,扯着嘴笑:“你也没兴致开窗户了吧?”

“嘿嘿,”许延笑笑,过了会儿,轻声问:“哥,这段儿,为我家的事儿,忙坏

你了吧?”

“说什么呢,”封毅没看他:“你的事儿,不就是我的事儿?”

“嗯,”许延低头一笑,也觉得自己这话外道了,突然想起来:“对了,房子全

装修好了,还好你送那支人参,陈小姐帮忙找的关系,省下好大笔数目,咱又赚

了。”

“是吗?”封毅也挺高兴,笑着说:“那回去后早点儿租出去。”

“找中介吗?中介吃得可黑,要半月房租。”许延说着,随即想到,自己考试也

近了,家里又弄成这个样子,走了可怎么好,脸上好不容易挂上那点笑,又慢慢

隐了去。

“嗯,不交也行啊,中介带人去看房的时候,你想办法把呼机号给租客,然后借

口有事要走,”封毅笑道:“要是聪明的,就会联系你私下交易,这样,他自己

也能省一笔。”

许延睃他一眼,皮笑肉不笑:“你可真抠,这点子也能想得出来。”

“不抠怎么着,”封毅满脸无奈:“现在又没人养我。”

“去,”许延被逗得发笑:“还没进我家门,凭什么要我养你?”

“呃,”封毅转头睨着他,满脸凄苦,拿腔拿调:“那请问许相公,啥时候让奴

家进门儿呀?”

“滚!”许延一抖,起了满身鸡皮疙瘩:“少来恶心我。”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车子就进了二〇五。许延开了车门跳下去,封毅锁了

车子绕过来,手搭着他的肩,一块儿往回走。到了院门边,把车钥匙交给他:“

我就不进去了,你拿给小赵。”

“嗯,”许延接过钥匙,在手里掂了掂:“你快上学去吧。”

“下午自己也睡一会儿。”封毅看着他:“瞧这两天,都熬成熊猫眼了。”

“嗯,”许延笑笑:“我没事儿,以前考试,不也总熬夜。”

“那不一样。”封毅说:“菱菱的事儿,别太着急,这条道儿行不通就走那条,

办法总能想出来,只要人在,啥都好说。”

“……要是,”许延蹙着眉,目光越过他,远远地落在公路上:“都走不通呢?

“都走不通?”封毅扬眉一笑:“那咱坐飞机。”

“得了你。”许延收回目光,被他的乐观与积极深深感染,心头也跟着一松,凝

视着他的眼睛问:“晚上我做饭,你想吃啥?”

“你做?”封毅目光开始闪烁,说话支支吾吾:“对了,刚忘了说,晚上还有事

儿,我吃过再回。”

许延两眼一瞪:“吃了你也别回!”

封毅笑着揉揉他的头,扳着他肩膀往院门里一推:“快进去吧,我上学了。”说

罢竖起衣领,匆匆往学校赶去。

果不其然,不但许刚自己不认识人,部队跟地方也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关系不痛

不痒。正常协助工作那是没问题,想走私下门路,既没那个交情,这事儿影响也

太大。看过那骇人现场的医生病人不计其数,恰值九六年底严打,谁也担不了那

个风险。

许延想给许刚晚上熬点粥喝,淘了米先泡着,翻墙过封毅院子,搬来梯子爬上房

顶,用木棍挑开一坨坨雪疙瘩,弄了几只山鸡下来。剁了头颈、爪子、翅膀,洗

净盛在盆里,整鸡放灶台上煨着解冻,自己在灶膛前的木墩子上坐下。

灶上那口大锅烧着水,盖沿边儿腾起一股股热汽,霎时被风吹散。自来好事不出

门,坏事传千里,所谓影响,便像这水汽一样,散了出去,凭你怎样不遗余力,

也是覆水难收了。许延紧蹙着眉,往灶膛里塞进一个柴头,细柴撤了一半弄熄,

站起来想回屋拿壶灌水,却蓦然被点了定身咒似地僵立不动。

好事?坏事?这两个词儿在脑海深处猛地跳出来,像黑暗洞穴中突现的那一缕微

光,乍然照亮了整个视野。许延兴奋莫名,转身抽出刚塞进灶膛里那块柴头,一

把塞进雪窝子里,开了院门儿没命飞跑出去。

上气不接下气进了子弟学校,跑到封毅班级门口,还没吱声儿,封毅就快速从座

位上出来,跟老师打过招呼拉他到一边,满脸吃惊着急:“咋啦?!出啥事儿了

?!”

许延拽着他的胳膊,兴奋得眼睛都不带眨,断断续续说:“我想到,菱菱,那事

儿影响太大,不容易糊弄过去。”他咽了口唾沫继续说:“可是,说不定影响大

了更好,你想,人心都是肉长的,换位思考一下,谁都不愿自己的亲人遭罪受苦

。咱既然没关系,为啥不想办法制造舆论?”

“制造舆论?”封毅随即会意,眼睛一亮,握紧他的肩:“好家伙,快说,你有

啥想头?”

“我妈前几年和同事来白河镇追击过乱砍伐,应该认识县里报社的人,”许延咧

着嘴喘着气:“我想,打个长途回去,叫她想办法让这边儿的报社跟踪报道这件

事儿。然后,不知道她那边儿能不能上个专题,专门探讨这个典型案例究竟是爱

还是杀人。我想,一定能引起轰动!”

“你行啊!”封毅给他一拳,满脸都是笑,眼睛熠熠闪光:“小赵今儿休息,你

快去宿舍找他,让他带你去通信排打长途。”他说完一把拽住掉头要跑的许延:

“等等,报纸成年人爱看,真正热血的是年轻人。咱远的都求了,近的更不能舍

,你打完电话,借用他们的电脑上网,在各大网站都发上帖子,详细叙述这件事

的起因经过,还有当事人的困境,写得煽情一点,争取在判决前尽快扩大影响,

我想,效果一定要比报纸更好!”

“哥!”许延攥紧他胸前的衣服,蒙头一股脑儿往他怀里扎。

封毅赶忙抓住他,脸上蓦地荡起一层红,深邃的眼睛漆黑清亮,怜爱异常,轻声

说:“傻子,也不看地方。”

许延也红了脸,却仍旧死死揪住他不放,这一刻,多想扑进那人怀中,让彼此负

重良久的心,紧紧相连,一同欢跳啊。

“乖,快去,”封毅温柔地凝视着他:“咱俩想的,都是一样的……”

“嗯!”许延蓦然湿了眼睛,正准备走,又叫人拉住。

“等等,”封毅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你回家找张菱菱的照片,要天真可爱点

儿的,让小赵找人帮忙扫进电脑里,视觉冲击比刻板的文字更真实,更有震撼力

,也更容易调动大众的同情心。”

“好!”之前仅仅灵光一闪,现在就变成切实可行的完善策略,许延的心情已经

不能用兴奋来形容,松开他的手迫不及待地说:“那我现在就去!”

“去吧,”封毅在他后腰上轻轻一推:“我下课就来。”

“嗯!”许延应过,转身飞跑出校园,疲惫的身体、激动的心情,迎向那腊月寒

风与冰雪世界,紧追着那束雪地上的阳光,雀跃出耀眼的灿烂。

48.悲声随风远

黄丽萍遗愿是土葬,这两天各地亲朋都接连赶来了,幸好小赵人不错,休假也留

下来帮忙,星期二那天,光跑火车站就来回上十趟,许延安排住宿饭食,也忙得

脚不沾地。寿材前晚已准备好,第二天一早,封毅陪许延去镇医院领回遗体,顺

便雇了个响器班,买了花圈、鞭炮、冥钱等一应丧葬用品。

遗体停放在临时清空的北屋,入殓着衣由黄家女眷操办。许延在盖着白布的灵桌

前烧了九斤三两的冥钱,纸灰收起来,用准备好的绸布枕套装了,给黄丽萍做枕

头。棺底铺了锯末防潮,再垫上几层新褥子,然后用手托起头颈,跟黄家亲眷一

起小心把遗体移入棺木。

此时遗容已经过修饰,黄丽萍微合着双眼,神态宁定安详,双臂置于身侧,仿佛

睡着了一般。刚接回来那会儿,封毅都不让他看,惨状可想而知。黄家大姐拿碗

盛了清水,用棉球蘸了递给许延。许延听封毅说过这叫开光,一般由至亲的子女

完成,菱菱回不来,只能他来做。

虽说明知人死万事休,丧葬礼仪不过是安活人的心,黄阿姨重如亲母,于情于理

,自己都不愿推脱。可毕竟没直观亲历过阴阳两隔,心里终究犯怵,接过棉球定

了会儿神儿,才小心翼翼撑开她的眼皮,细细擦拭干净,然后再由上至下轻抚合

拢。接过旁边递来的小镜子照过遗容,用力摔碎。

开光后,许延将黄丽萍生前惯用的物品拿来,那套细瓷茶具也用绸布裹好放进棺

内,再小心掰开她的右手,将一块银元置入其中。按习俗做完这套仪式,生麻布

孝衣恰巧也送到了家,封毅拉他到一旁帮他披上,系好腰间麻绳,轻声问:“怎

么了?手这么凉?”

“没事儿,刚蘸了水。”话刚说完,身后忽然响起一片惊叫,许延一个激灵,猛

地拽住封毅胳膊,才扭回头去看,却见黄丽萍之前放在身侧的手臂,竟然直直竖

了起来,顿时吓得脸青唇白。

围在棺木四周的亲友,全都面无人色,惊慌失措争相往外逃。许延也本能地抬腿

要跑,封毅拽住他,自己上前仔细看了看,转身对外面说:“不是诈尸,是韧带

萎缩。”叫了好几声,逃出去的人才又慢慢往回走。

许延又惊又愧,见封毅把黄丽萍手臂慢慢压下去,连忙靠上前想帮忙,口中轻声

念着:“黄阿姨,您安心去吧,我会照顾好菱菱,不让她有事儿,也不让她吃苦

……”

封毅挡开他,抬头问:“还有新被单吗?”

“哦,有有。”许延会意,忙跑回房,拿了两床出来叠成条形。

封毅接过去,在棺木两侧塞紧,才松开手说:“吉时到了,合棺。”那嗓音低沉

得让人心中一凛。话音刚落,爆竹声、哭泣声立时响成一片,两个年轻人应声抬

起棺盖,准备合棺。

许延这才意识到,自此,竟是永别了,两步扑上前扶住棺沿,大声说:“等等,

等等,我再看看,我替菱菱,再看一眼……”心中毫无章法地连声默念,眼泪已

径自滚滚而下:姨,您走好,您走好,姨,您安息吧,剩下的事儿,有我在,您

别操心……

封毅过了会儿搀他起来,扬扬下巴示意那两人,一声闷响之后,棺盖合拢,两人

长揖三次,七根木楔被沉沉钉了进去。杠头唱了声:“咦哟嗬,起!”八个杠夫

就把棺材抬了起来。

黄丽萍性子开朗热忱,生前乐于助人,来送殡的亲朋好友粗略算来竟有七八十人

,静默地排成长队跟在身后。许刚还下不了床,许延执孝子礼,手捧遗像走在队

伍前面。唢呐在山间小道上凄婉地回响,洁白的纸钱与晶莹的雪花交相曼舞着,

弥散在灰暗的天幕下。当太阳的最后一缕微光自远处的山峦收敛,棺木终于无可

挽回地入穴。

泥土扬扬撒撒,泛着新鲜的腥涩味儿,那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气息。猫头鹰凄厉

的惨叫从西北的山坳里传来,几颗碎星落寞地悬在半空,幽幽地忽闪忽现。人们

或吸着烟,或默立着,许延跪在墓前,慢慢烧着黄丽萍生前的遗物。风从树林深

处袭来,一阵又一阵,卷着焚烧的冥钱轻飘飘越飞越高,划破了漆黑的夜空……

仪式完毕,人群渐渐散去,封毅拉着许延走在后面,见他脸色不好,小声问:“

累了吧?”

“还好。”许延笑笑:“幸亏有那么多人帮忙。”

“嗯,”两人落下一段儿,封毅搂紧他的肩:“傍晚那会儿,吓着了吧?”

“是有点儿……”许延微窘:“主要是小时候上那间幼儿园,恰巧是国民党时期

的刑场,有次一个小朋友拾了截指节骨,当是好玩儿的,我跟他玩儿了大半天,

后来才知道那是啥……”

“呵,胆小鬼,那有啥,”封毅揽着他慢慢走:“人去了,跟猪骨头牛骨头还不

是一回事儿。”

“你才胆小鬼,”许延嘀咕:“总是人身上的,有型有状……瘮的慌,我将来一

定要火化。”

“骨灰就不瘮人了?”封毅笑问:“那不也是人身上的。”

“那不一样,”许延哂笑:“一了百了,干净多了,人死如灯灭,想留,也留不

住……”

办丧事忙得无暇他顾,两人下了山随即赶往通信排上网。苦心谋划是一回事儿,

奇迹是否真能降临又是另一回事儿,尽人力听天命,而老天,往往不以人们的付

出论定回报。许延忐忑不安、手心冒汗,在搜索引擎上键入夏紫菱的名字,用力

猛地一敲回车,旋即定在当场。

汗水兀自顺着鬓角缓缓下滑,封毅蓦然握紧他双肩的手,那样的有力而振奋人心

。什么叫喜从天降?什么叫欣喜若狂,此刻,终于领会到。搜索结果竟长达几十

页,跟帖数万,不计其数的诸如《生女当如夏紫菱》、《孝女夏紫菱》、《孝感

动天,那一刀的深情……》等等赞美热评雪片般飘满各大网站,令人目不暇接,

舆论狂热地倒向了他们这边。

不少热心人甚至开始关心夏紫菱将来的前途问题,有位中国XX音乐学院的著名美

声教授,还宣称要收夏紫菱为关门弟子。很多民办机构都伸出了援助之手,纷纷

表示将来要为其提供就业机会。

还有不少律师毛遂自荐,留下联系方式,免费要为夏紫菱做无罪辩护。G市跟本县

的报章报道都被有心人录入网络,有消息称,省政府也被此案惊动,已指示市公

安局督办此案。一时之间,夏紫菱名动四方、家喻户晓,几乎成为真善美的化身

两人激动莫名,精心挑选了两位资深律师,迅速与他们取得联系,沟通案情。并

回帖感谢各界网民的热情支持和帮助,在电脑前一直流连到午夜,才拖着疲惫的

步子回家。

1996年12月21日,白河镇公安局认定夏紫菱故意杀人,移送XX县检察院起诉。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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