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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蓑烟雨 下——by竹明山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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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觉,苏纪看到月练华年轻的样貌正在慢慢的萎缩,呈现出一种奇异的老态。

是运功过度的反噬吗?苏纪怜悯的看着他:“你已经是武林盟主了,不是吗?”为什么还不知足?

“武林盟主?呵,呵呵呵……你以为他们真的服我?我敢说我今天死了,明天他们就能大张旗鼓的选出新的来!还有那狗屁朝

廷,我拼死累活,他们坐享其成。他说要什么,我就得做什么,狗都比我强……”月练华呼呼喘着气,眼中邪妄的光芒不减。“我

不要做狗,我要实权,等我收复了这武林,这天下必然也要归于我手,到时候,我就是人上人,谁都要为我是从,以我为尊……”

苏纪突然明白,这人并不值得怜悯,他早已经疯了,就是死了也难赎其罪

“你什么都不会得到的。”苏纪冷声道。“你只配沦落地狱,被油炼被火烧被活活截肢,生不能死不休,永世不见天日!”

“你胡说!”月练华惊恐的吼道。

“他没有胡说。”一道微弱的声音由月练华身后响起,只见一身沾染了烟尘灰暗的白影拿着一把不逊于月光皎洁的长剑从废墟

中站起。

“贺……愆凡。”唇轻轻颤着,苏纪鼻子一酸,喉头似乎被什么梗着,连念出那在心中熟记不忘的名字都好辛苦。

“哈哈哈——”月练华突然仰天狂笑,伸手指着苏纪道:“我记起你是谁了,你是颜旭天的的儿子!想不到啊,哈哈哈,可知

你爹爹也是当年的帮凶之一,他手上染的萧家人的血可不见比我少!”

“那又如何?”苏纪与贺愆凡的目光遥遥相对,淡然一笑:“至少我有努力的去弥补,而你,只会在这可悲的叫嚣!”

“那我不妨给你一个更好的弥补方法!”月练华狞笑一声,猛然扬起手中的素骨剑狂兽般朝苏纪刺去。

苏纪始料未及,只觉眼前一黑,已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抱于怀中。脸颊贴着那温暖的胸膛,有怦然的心跳在耳边跃动,苏纪浅浅

的呼吸着,拒绝听到那利刃刺穿骨肉的声响,拒绝看到那柄乌墨漆黑的剑身横于眼前,拒绝感受到那股源源不绝的温热一点一点的

淌下,濡湿了他的脸他的眼他的衣……

“呜……”苏纪低咽一声,眼睛里一阵一阵的刺疼,仿佛要瞎掉一样的疼。

“别……别……哭……”贺愆凡轻轻笑着,嘴角延下一缕鲜血,抱着苏纪的手感受到什么的收拢得更紧,似乎是拼着最后的

一丝力气想要把怀里的人儿揉到骨血里去。

“哈哈哈哈……我就知道这样能杀死你,你和你那痴情种的爹一个样,宁愿自己死的也要帮你那愚蠢的娘亲挡下尖刀利箭……”

月练华无比得意的狂笑。

“你娘亲可是个美人啊,真的很美,美的让我都有点不忍心下杀手了。可她偏偏那么蠢,宁可自个撞在刀尖上自裁也不愿从了

我,真是个蠢女人……真的是……唔……你……”一把冰冷的尖锐雪白悄无声息的穿透腹部,让月练华不敢置信的瞠大双目。那

张血痕交错的脸沉凝的回望他,毫不犹豫的,握着惊皎剑的手又往前狠狠的送进几分,转动拔出,同时带出喷涌的血水。

“她不蠢,是你无可救药了。”苏纪放开惊皎,痛快的看着月练华往后踉跄几步,最终不支的砰然倒下……

“贺愆凡,你醒醒,你说了喜欢我的,你又不是我,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我答应你,我不会在心里惦念着回家了,也不会再

说让你伤心的话,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苏纪轻轻回抱住贺愆凡软倒在怀中的躯体,泪水终于无声决堤。

第四十四章

苏纪茫然的看着苍白的帐顶,白色的帐幔在眼中沉沉浮浮,一如他的神智。

好舒服,浑身都懒洋洋的,就像沉没在冰凉的深海底部,伸出手,似乎还能触到折射入水中的一米阳光。

“纪儿。”一双手有些颤栗的抚过他的眉眼,由掌心至指尖,很冷。

“魈,你的手好冷。”循着声音,苏纪开口,发现嗓子有些嘶哑,很难听。左脸有些痛,不去想就不会很明显,只有眼睛,像掉进沙粒似的一阵一阵的,痛的眼泪滴落不止。

“眼睛怎么了?好奇怪?”苏纪呵呵傻笑,想抬手擦拭,却是半分力气都没有。好像骨头被强硬的从身体里抽离,淡淡的,不疼,却又很难过。

魈没有说话,只是一下一下的抚摸着苏纪的面容。即使知道苏纪在哭什么,他也说不出口。

他怕说出来了,眼前的人会消失掉。会随着那个人,在烈火中消逝的无影无踪,连痛的余地都不留。

“我睡了多久?”苏纪眨了眨眼问。努力把眼眶中剩余的泪水挤落,免得妨碍视线。

“两天。”魈轻轻道。仿佛害怕惊醒什么,连看向苏纪的眼神也一改以往的冷漠淡定,充斥着难以言喻的惊疑不定。

“两天?”苏纪蹙眉,努力思考什么的样子。最后道:“先扶我坐起来吧,躺着说话不方便。”

魈依言把他扶起坐好,又取了个软枕垫在他背后,让他靠得舒服些。

人坐起来,脑子似乎也清醒了许过。

苏纪动了动慢慢恢复知觉的手脚,不觉松了口气。

“武林大会已经过去了吧?”苏纪喃喃自语,眉头又是一皱:“不对,按理是开不成才对。”

“纪儿,你……”是真不记得,还是不愿去想?

“呵呵,怎么这样看着我,我脸上有花吗?”苏纪摸摸脸,真是的,魈的目光似乎很难过的样子,难道是在生气他之前的不告而别?也是啦,利用了魈的信任,一个烧饼就把人给骗走了。

“这里金暖暖的竹苑吧?”那淡雅的冷竹香味,就像那人身上的味道一样,好闻得令人心酸。

“嗯。”魈艰涩的应着。是他多心了,纪儿怎么可能会忘。这两天他时常在想,如果在那场大火中倒在纪儿怀中的人是自己,心会不会……少痛一些?

“魈,我哪也不去了。”苏纪有点不好意思的笑,“呵呵,我以前总想着哪怕有一丝回家的机会都不能错过,可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觉得不回去也没关系了,只要留在这里和你在一起就很好。”

“纪儿,我们找个地方隐居吧。”魈闭了闭眼,终于下定决心说。

“好啊!”苏纪笑得开怀。

魈却恨恨的捂着他的眼揽入怀中,比起笑,他更希望看到他哭……哪怕是撕心裂肺,也好过心死如灰。

想起细雨绵绵时他毫不犹豫的朝自己跑来,哪怕当时自己的手已经按在了剑柄上——这次,却没有另一个同样焦急的人在纪儿身后追来与他争夺。

既便如此,贺愆凡,你仍是赢了。

魈知道,也许,他要花上很久,甚至一辈子的时间来慢慢消磨苏纪心中的那抹无处可寻的身影。

水风轻、苹花渐老,

月露冷、梧叶飘黄。

遣情伤。故人何在,烟水茫茫。

苏纪躺在竹林下的摇椅里,摇啊摇,摇啊摇……

然后他看到一个美人从林中走出,素衣婉约,发髻轻盘,余下几缕散在颊际,随风飘啊飘,让他心痒痒的忍不住想扑上去抓两把。

“呵呵,许久不见,你的表情还是这么有趣。”美人玉唇轻启,声音悦耳得像泉水叮咚。

“好说好说,许久不见,燕美人的风姿还是这么的沉死鱼儿射落大雁闭掉月亮羞死花啊!”苏纪还是苏纪,被人调侃了岂有不调侃回来的道理。

被人称赞,燕红渠不喜反而幽幽叹了口气。

“唉,看你这逍遥的样子,怕是不知道外头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吧?”

“乱吗?那很好啊。”苏纪笑嘻嘻的,伤痕未淡的脸上不见有什么异色。

“魈呢?”

“去城里给我找吃的去了。”苏纪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是吗?这样也好。”燕红渠说了句前后不着调的话,拍拍手,一个青年男子背着个长形包袱从林中掠出。

那眉眼,苏纪看着熟悉,却又记不大清在哪遇过。

“他叫清风,平日里帮我在江湖上收集情报。”燕红渠看出苏纪的疑惑,出声解释道。

“哦。”苏纪淡淡应了声,目光转向青年背于身侧的包袱。

“原本是要带回我师傅那的,只是多番思虑,还是给你最为上策,也只有你最有资格拥有——我想,那人若是还在,恐怕也是这般想的吧。”燕红渠勾唇浅笑,挥手示意青年把身后包袱放于苏纪怀中。

那晚为了夺取这两把剑,她底下的人可是和朝廷的暗卫周旋了不少时间。那位风王爷也是狠毒的角色,借刀杀人的功夫更是一等一的好,坐山观虎斗,临危不乱……朝廷许久以前就忧患于江湖势力不受管束的发展,此次借着齐乐庄的混乱,舍了月炼华这枚弃子,总算来了个瓮中捉鳖,一举铲除,省去皇帝老头许多烦恼。

“惊皎,素骨,不赦——这三把天下利器,二十多年周折,总算是重新寻得归宿。我也要回天上林接掌师傅的衣钵……原本这位置应是魈来坐的,可是他说了要与你归隐山林,那般决绝,连师父都无法。呵呵,你不知道,当初也是被师傅烦得急了,魈才跑下山误打误撞的进的暗血盟……”燕红渠语气漠漠,有点怀念,有点黯然。

苏纪解开包袱,两把修长的剑身曝于指尖之下,白色剑鞘的是惊皎,乌色剑鞘的是素骨……拨开惊皎的剑身,凉薄如雪,不染纤尘,一如他的主人……一滴泪砸落于剑身,斜落,没入底下的布衣,点点晕染开来。

魈赶回竹苑,看到苏纪蜷缩在摇椅中,怀中抱着两把剑,任竹叶漠漠落了一身,睡得很安静。

不知为何,心口一瞬,痛的几乎死去。

当爱得太深,该如何是好?

翌日。

魈买了辆马车,按照两人说好的归隐计划,开始了寻找长居圣地的流浪生活。

车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苏纪不喜欢住山村,他觉的山贼窝就很不错。记得以前还碰到过一个。

为此,苏纪还乐颠颠的特意去买了个白瓷花碗做手信。

一路,苏纪听说一贯神秘的雾隐宫在武林大会前夕公然屠了齐乐庄,又在一夜之间销声匿迹;又听说武林盟主月炼华在齐乐庄一战中与雾隐宫主同归于尽,惊动了朝廷;又听说屠庄当晚不少武林门派前去探查,不幸被一派身份神秘并且厉害万分的人马围剿砍杀,元气大伤;又又听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那派砍杀武林同道的人马同时又被另一派更神秘厉害的人马背地里打了个措手不及……

奇怪的江湖!莫名其妙的江湖!

苏纪躺在颠簸的马车中,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怀中的惊皎,可笑风涟云机关算尽,想要的仍是得不到。记得在醉香楼,风涟云在他耳边低语:一切谜底皆在齐乐庄。

风涟云早就算准了吧。先是天阙门,再是廷州徐府,最后是月炼华本人。他那么精明的人,月炼华那点野心又岂能瞒过他的眼。虽说不费吹灰之力就坐享渔翁之利很美,可惜,世事却未必能够按着他的安排来。

当年,朝廷名为垂涎萧家的三把镇门宝剑,实是因萧家牵扯了朝中不为人知的秘辛不得不暗地除之,于是就有了遭受仇人追杀的月炼华被心怀仁善的萧家掌门救起的戏码,博得了信任后的月炼华又勾结了廷州徐府与天阙门主,一场残忍的掠夺就此展开……

功成之后,三把宝剑并未上呈朝廷,而是冒着欺君之罪声称迟了一步已被萧家遗孤带走。实是三人相互瓜分,月炼华得了素骨,颜旭天得了惊皎,徐府却拿了把怎么拔都拔不出来的不赦,后来窝火的扔在了徐府地下陵墓的墙壁上,默默吃了个哑巴亏。

多年后,月炼华登上了盟主宝座,野心也日益膨胀。他试图说动天阙门助他一臂之力,可惜天阙门主颜旭天老来得子,早已无心江湖,加上早些年作孽过多,一直对萧家一事心中惴惴,自是不愿相帮,就此难逃灭门之灾。其中颜旭天的独子颜霁被心腹林叔拼死救走,而惊皎剑则被门内有心之人偷出,几番周折差点落入月炼华之手,却在半途被雾隐宫劫下,归了原主。

往后,廷州徐府遭受牵连也是早晚之事,所以未等贺愆凡动手报仇就已经先有人一步代劳……

苏纪想,冥冥之中自有天注定。

为虎谋皮者,岂能善终。

魈是徐府不为人知的真正长子,只因异瞳差点被掐死在棺材之中。

不赦是萧家的镇门之剑,连萧家人都无法拔出,魈却能让它轻易出鞘,也阴差阳错的用它毁了天阙门上百条人命。

因果相报,从此无休。

第四十五章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欲过此路者,留下买路财!”马车外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打劫声。

苏纪拢了拢衣服,把早已准备好的白瓷花碗掂在手中,施施然的走出马车,以居高临下的气势扫过前方一票拦劫的人马,笑了。

“好久不见了各位山贼大哥,这是小弟的手信。小小敬意,切莫推脱呀!”说着两手捧着白瓷花碗朝前奉上。

“你……”为首的盯着那颇觉眼熟的花碗,头上一抽。“哎呦,我好晕啊!”

“大,大哥!你要振作啊!”一旁的壮汉连忙伸手扶住。呜呜,他家大哥曾经差点被碗砸死,从此就落了个“怕碗”的怪毛病,只要见碗就晕,严重的时候连看到与碗相似的杯子碟子也晕……害得大哥吃饭时总是连锅端,最近胖得肚子上都起了两圈了……

“你……你……”抱着自家大哥的壮汉愤怒的伸手指向苏纪,正待招呼弟兄们发威,却觉马车上方那张左颊带着暗红抓伤的小脸异常的眼熟。

“你是谁?”本应愤怒的指责变成了疑惑的提问。

苏纪在马车上不慎文雅的扫衣蹲下,咧牙笑:“咱们可是熟人啊!你大哥的脑袋曾经亲过我家的碗,你的肚皮曾经非礼过我家的马,另外我还给过你三十两银子作精神损失费,呵呵,现在你可想起来了?”

“原来……是你……”壮汉咬牙切齿。

“是我是我。”苏纪连连点头,似乎没有看到山贼们惊天的怨气。

“兄弟们,拿好你们手中的武器,今日,我们要为我们当日所受的屈辱报仇!”壮汉振臂高呼,大有农奴翻身把歌唱的气势。

啧啧,真是不受教呀。

苏纪摇摇头。这次他可不会向上回那么客气了,手信都买好了,不拿下自己想要的实在对不起自己的土匪作风。

“魈,你看着办吧。”话是这么说,他还是把魈腰上的不赦剑解下来抱在了怀里。他现在变得有点晕血,所以就当作是为了自己着想,控制一下现场的血腥尺度吧。

“你先进车里去。”魈说。他知道苏纪并无意伤害这些山贼,否则也不会说出让自己看着办的话,还刻意抽走自己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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