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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族Ⅰ黑暗饲养者下 by FO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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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利兰露出放松的微笑,接过他手中的镀金纸片,法师凑过来,接过纸片左右检查,看来应该是个以检验为主业的法系。然后他凑进克利兰,小声说了两句什么,再警惕地看了那个酒保一眼。
两人争论了一会儿,克利兰终于做出放弃的表情,他向对方柔声说道:「那么,『齐东』先生,您的法术浮水印被揉得看不清了,我们不能百分之百确定。您介意和我们去一下检验处吗?一点也不远,只隔不到十条街。」
齐东盯着他,眼睛微微张大,露出惊骇的表情。克利兰继续说道:「真的不远……」
对方用力摇头,他想辩解,却似乎失去了用复杂语言表述的能力。
然后,谁也没想到,他转身就跑。
克利兰不知道他为什么跑——就他的经验来看,这身分证明是真的,无奈同行的法师艾迪克一路上没有碰到施展能力的机会,这会儿逮到一个可疑人物,一定要盘查到底——但是剑士的直觉让他想也没想,一个箭步冲上去,然后猛地拽住了齐东的后领。
对方怆惶地回过头,克利兰吓得差点松手,那不是一张人类的脸,那是一张人形的蜥蜴的脸,嘴部咧到耳根,眼睛极大,瞳孔呈现一条直线,出现在一个人类的面孔上,格外恐怖。
下一秒,一条血红黏稠的绳索冲了过来,像活的一样绕过了他的脖子,紧紧缠住。克利兰感到一阵强烈的窒息感,喉管再没有一丝空气能够出入,他旁边那位长得像圆面包的剑士倒是机灵——虽然拔了两次,但好歹把剑拔了出来——用力向那长长的舌头砍去。
尖利的剑锋,在那血红的舌头上却变成了钝刀,他一剑砍下,便感觉到自己的力道陷入了一片泥沼之中,那舌头极有弹性,又黏得像胶水,它像泥沼一样困住他的剑,越陷越紧,怎么也拔不出来。
克利兰从被困住开始,就摸索着去找他的剑,这会儿,就在他已经眼前发黑,快要昏过去的时候,他终于摸到了剑柄。
剑士们使用剑的时候,有时候它并不是一种技巧性的工作,它是一种本能。因为长期的使用,剑变成了身体的一部分,所以在意识丧失时,他们甚至也能完美地挥出那一剑,杀死敌人。
现在,克利兰就进入了这种状态。在摸到剑的一瞬间,他脑中的意识已经消失了,可是粹银的触感像曙光一样划开了他的大脑,他拔剑,然后一剑挥了出去。
也许卡威拉大部分的剑,都无法斩断那只蜥蜴的舌头,但是粹银可以切开一切东西。
当收剑后,克利兰几乎完全失去意识了,他觉得自己被一个超级围巾卷住,并且它在慢慢变成一个绞索。倒是那个法师艾迪克,没有尖叫一声昏倒——他本来准备这么做的,可是看到形势危急,只好打消了这个主意——他用力帮克利兰把他脖子上的舌头扯下来,一边朝另一个剑士尖叫着命令,「逮住他!」
怪物冲向窗户,却在中间绊到了一堆没洗的碟子,它们发出唏哩哗啦的碎裂声,把怪物结结实实绊了一跤。胖剑士扑过去压在他上面,一边嘀咕着:「我真不敢相信厨房这么脏,这里做出来的食物怎么能吃。」
克利兰终于喘过了气,他狼狈地跪在地上咳嗽,法师拿了张手帕用力擦掉手上的黏液。
「帮帮我!」胖剑士叫道。
「等我把这些脏东西擦掉!」艾迪克大叫。
克利兰踉踉跄跄地走过去,剑却怎么也搞不清准头,多亏他的同事体积够大,这才能把那家伙压住这么长时间。克利兰试图用剑柄把它砸晕过去,除了第一下砸在同事的肩膀上,剩下十次结结实实地砸到了齐东的头上——没错,在前三下不起作用后,两个人便清楚意识到了这东西并非常人,后面几乎是在集体殴打。
法师终于停下了擦手的动作,悲哀地说:「我看是擦不干净了。」
「你可以找些水来。」克利兰筋疲力尽地说。
「我们等下再谈这个问题好吗?」胖剑士说,看着对面的怪人,他坚决不肯晕,所以现在正被绑在门框上,一副很快就会挣脱的样子。
他的样子几乎完全脱离了人类,脸上浮现出点点鳞片,克利兰摸了一下,硬得刺手,竟然是真的。
「当然,杰安。」克利兰说,「只是艾迪克看上去真可怜,在我们死里逃生以后,他却要被这些黏液活活恶心死了。」
「如果不是我把那舌头扯下来,你早去冥府报到了。」法师反唇相讥。
「你们两个够了吗?我们最好先解决这个问题,它快要挣脱了,你最好快点念个束缚咒。」胖剑士杰安说。
「我带着卷轴呢。」法师嘀咕,用食指和拇指捏开袋子,从里面取出一个卷轴,「这种简单的法术我一向随身带着。」他高傲地说。
「快点。」两个骑士异口同声地说。
法师嘀咕着「一群莽夫」之类的话,一边打开卷轴,他念出头几个引咒,卷轴上的字元显露出来,不过几秒钟,一个蓝色字元组成的魔法阵从卷轴中飘出来,它的直径差不多有两米,看上去十分有气势,然后它在齐东身前停了一下,像认准了猎物的猛兽,猛地向它扑去,消失在空气中。于此同时,怪物的挣扎停止了,像被无形的力量束缚住一样。
三个人——连同酒馆里的人——同时松了口气。
「这到底是什么鬼玩意?」杰安问道。
艾迪克凑过去观察了半天,不确定地说道:「这好像是只蜥蜴。」
「有眼睛的都看出来是蜥蜴,法师大人,我们在问这东西是怎么形成的,或是具体的物种。」克利兰说。
「他是个人类。」法师笃定地说。
克利兰做了个祈祷的手势,「我看出它是个人类了,法师,他已经把身分证明都给我看了,上面标着他的姓名籍贯出生年月日呢!」
艾迪克用力咳嗽了一声,提高声音说道:「所以我说你们骑士都是群莽夫,你们的脑子里有没有耐心这个词?你不用回答,肯定没有的,从刚才你们的表现我就看出来了,身为一个读过无数典籍和历史的操法者,我得慢慢说出我的结论来,你却要所有的事一下子跳到结尾——」
「得了,我们还得从法术史听起。」杰安嚷嚷。
「用不了这么久,我只是表达一下我的观点。」法师说,无意识地扯着他近乎银色的金发,上下观察那个怪物,嘀咕道:「他长得简直像变异的半兽人。」
「我们还要听你说几个骂人的句子?」杰安问。
「我在寻找典籍里关于这种生物长相的描述。」法师振振有词地说,然后他说,「他看上去像被黑魔法精灵凭依了。」
一直听这边动静的希尔听到这话,小声感叹道:「总算有句人话了。」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胖剑士粗声粗气地问。
「这是一个很古老的传说……」法师说,「我可以帮你们做个测试,但有个条件,你们不许向老师说我做这个测试,他不会给我论文及格的。」
「什么?」克利兰问,没有反应过来。
「我尊敬的、如同日出一般伟大光辉的老师——请相信我是带着诚意说这一番话的——对远古魔法非常不屑,如果他知道我想出黑魔法精灵凭依这种结论来,他铁定不给我毕业。」艾迪克说,「但请容我保留一些小小的、不成熟的意见……」
「您能不要说那么多废话吗,法师?」克利兰问。
「就是说我现在要给他念驱魔咒,你这俗人!」艾迪克不屑地说,「我早就想试试远古魔法的效力了,据说它是活的,念出来后可以感觉到它的生命力,不过我从来没试过,也许我还是谨慎一点……」
「你废话完了吗?现在开始念咒语!」克利兰说。
艾迪克幽怨地看了他一眼,说道:「您一点也不理解这件事情的严肃,这是对整个现代法术界的背叛……」
「请快一点!」骑士毫不留情地说。
艾迪克叹了口气,走到被束缚住的怪物对面,他抬起一只手,像在感觉什么。克利兰有些惊奇地看着他,这个一起巡逻的法师一直是一副病怏怏的样子,好像不病怏怏不足以表达他法术的高超,可是现在,他的眼睛变得很亮,好像整个人突然有了生命和颜色。
然后他突然把手伸了出去,那姿态竟然十分优雅,像拨动了空气中一根不存在的琴弦。
「这是音乐……」他说。
「什么音乐?」杰安问,克利兰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艾迪克继续念下去:「这是音乐,从最深沉的黑暗中隐隐传来,从梦魇最深处的沟壑隐隐传来,从童年孤冷的小山丘后隐隐传来,从出生以前传来,抓住它——」他仍保持着拨琴姿势的手臂猛地向后一拉,一大团黑暗的东西像被拴上了一道线一般,猛地冲出齐东的身体。
艾迪克看上去也吓了一跳,可是他仍自然地张开手,那团黑色东西迅速缩成一小团暗黑色的球体,在他的手心上顺服地静止了下来。
「我的老天。」艾迪克喃喃地说。
「我的老天!」杰安叫道,另两人抬起头,看到那个被束缚在魔法阵里的怪物,他现在的样子和怪物一点边也搭不上,那是一个完完全全的人类。
他看上去二十四、五岁,是个看上去挺不错的年轻人,浑身已经看不出丝毫怪异的特征,此时正用一副恐惧的表情看着他们。
「他恢复了,我不知道变成那样的人还能恢复。」杰安敬畏地小声说。
「您太了不起了,法师。」克利兰由衷地赞叹,他可是第一次这么赞赏一个法师。
艾迪克用力咳嗽两声,想把自己的思绪整理清楚。「只是举手之劳罢了。」他说道,把那团黑球放进腰间一个绣了咒符的袋子里。
「它不会跑吗?」杰安紧张地问。
艾迪克摇摇头,「不会,我也不太清楚细节,但我知道袋子上的几个字元能困住它。真奇怪,我感觉到它了,它的黑暗和它如岩浆一般沸腾的内在,我从不知道黑魔法是可以被灵魂感觉到……情绪的。」
「你是说它有情绪?」杰安用一副看变态的表情看着他。艾迪克摇摇头,轻轻笑了,「不,不能这么说,这叫异端邪说,我会被派去扫一辈子厕所的。」
杰安用一副「法师那一套东西真让人搞不懂」的表情摇摇头,然后好奇地问道:「刚才你那个动作是干什么?好像在拨琴一样。」
「哦,那个啊。」艾迪克得意地笑起来,一副准备大发高论的表情,「在远古魔法史里,这个动作确实被称为拨琴,要做的是感应力量之弦,才能把咒语送到魔法精灵那里去。这可不是所有的法师都能做到的,我在当法师之前是学钢琴的,手指很敏感,唉,我那势利的父亲,一点也不理解艺术的珍贵……」
他开始喋喋不休。
「那是什么?」桌子底下的夏夫小声问。
「一个命令。」希尔回答,「一个黑暗系家族用来固化力量的命令。」
「可听上去像一首诗。」夏夫说。
「那本来就是一首诗,本身不具备任何魔力,让它有魔力的,是很久以前念诵它的人,也就是它的作者。」希尔说,「他把诗句作为命令嵌入了某种固定的黑暗力量中,比如黑魔法精灵,任何时代任何一个精灵听到这首诗,就知道这是要它离开凭依之人的命令。后来命令的格式流传开来,就变成了咒语。有些诗写的不错,有些很烂。不过重点不在于它的艺术性,而是法力,吟游诗人会羡慕死的,魔神们用这种方式让自己的大作流传千古。」
他长长叹了口气,「知道吗?最可怕的就是听到那些法师把它全掰开来用,包括诗歌、琴音、直接命令、暗语等等,然后变成毫无章法的『咒语』,然后大范围普及,认为得到了造物的真传,这才真叫难听得让人恨不得自己没有长出过耳朵。」
「为什么要进行这种固化?」夏夫问,「我们可以直接使用力量。」
「我不知道,也许是为了当成礼物送人?我知道有时候魔神会把某些特殊的能力固化进入人类的血统中,让对方成为守护家族什么的。比如那个该死的齐恩克家,那群叛徒!」希尔恶狠狠地说。
「他们以前和我们有关系吗?」夏夫好奇地问,他想起那个金红色头发的骑士,还有那个湖边一脸别扭的小孩子。
「肯定是哪个魔神守护家系的分支。」希尔哼了一声,然后嘲笑道,「你家的克利兰好像要走过来,你难道不怕被发现你藏在桌子底下吗?你还能勇敢地发出声音,这种勇气太令我敬佩了。」
夏夫的智商依然没有查觉到这是一个嘲讽,他迅速闭上嘴巴,像个石头一般沉默老实,希尔在上头做了个鬼脸。
酒馆的另一个角落,一班人正在谈论是否要解开束缚魔法。
「解开吧,他看上去快死了。」胖剑士说。
「如果出事了,你会负责吗?」法师质问。
「怎么能让我负责呢!?」剑士叫道:「我们是一个小队,一个整体……」
「我负责。」克利兰说,「不过虽然我这么说,如果将来真要追究责任,我们谁也跑不了的。现在解开束缚吧,他真的要死了。」
法师吸了口气,示意两个剑士站到他前面——当肉盾——然后开始小心翼翼地解开束缚。剑士们摆好攻击和防御的阵势,像卡威拉贵族护卫队的宣言一样,勇敢无畏地准备着应对一切可能的危险。
束缚阵在空气在显现出来,无数红色的线条束缚着齐东,在法师的咒语下,它们慢慢淡去,终于完全消失在空气中。
在束缚消失的一瞬间,两个骑士的神经都绷到最高点了,可是变异酒保并没有变成青蛙朝他们猛扑过来,也没有凭空消失,他震惊地看了看他们的攻击阵式几秒钟,突然抱着头,跪在地上,大哭起来。
剑士们的剑尴尬地举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后头的法师心虚地收起火球,做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看,你们把他弄哭了。」他说。
「是你弄的!」杰安反驳。
「是你们的剑把他吓哭的,我就说嘛,那是莽夫的武器!」艾迪克说。
「不管怎么样,看来他是无辜的啰?他看上去崩溃了,不像会突然攻击我们。」克利兰说。
看到没有危险了,老板凑过来,热情地示好。「他不是本地人,无依无靠,我看他可怜才让他在这里工作,给他张床,管三顿饭。」他说,完全隐去了对方作为自己亲戚的背景,痛心疾首地继续说道:「我实在没有想到,齐东,你竟然是这种人,你竟然和黑魔法有牵连,多亏这两位高贵的骑士和法师,才让我发现你的真面目,不然半夜被你吃掉都不知道,我再也不能收留你了,唉,好心不能总得好报不是——」
「你就别打击他了,我看他快疯了。」克利兰好心地说。那酒保蜷在地上,嘤嘤哭泣,完全退化回了婴儿状态。
「这孩子一直不甘心当个跑堂的,总觉得自己能当上什么骑士、法师之类的,可是哪那么容易啊,他就把世界想得太简单。」老板不断数落着对方的劣迹,「他有一次还偷了我的钱,想要去报名什么比武大赛,结果腿被人砍坏了,从此以后更是——」
「我们要把他带回去吗?」克利兰不确定地说,看着下面缩成一小团哭泣的人,觉得自己在落并下石。
「我看用不着。」法师迅速做出反应。
两个骑士狐疑地看着他,法师高傲地恳求道:「我救了你们的命,如果你们把这个无辜的人带回去,我会被老师给活煮了,他恨死远古魔法了。」
他一边说,还一边蹲下身,给了那家伙几枚金币,作为封口费。艾迪克出身于某个跟王室有关的大家族——一般也只有大家族的人能去学魔法,然后还能进护卫队——从不缺钱花。


第六章人为灾难

「可这样没有危险吗?」克利兰说。
「从记载上看,他本人不再有什么危险了,他的精神处于崩溃状态,过一段时间也许会恢复。」艾迪克说,酒馆的老板喜上眉梢,然后努力压下去。
艾迪克继续说道:「黑魔法精灵也不会再凭依这样残缺的精神,这事就算了了。不过凭依这种事,最大的危险是……黑魔法精灵会吸引同类,它被叫做『黑暗瘟疫』,就好像食人蚁一样,最终会全部汇聚在一起,如果他们在这里会合,这里就完了,彻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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