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第 19 章
于是我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用力推开黑白城主，硬是挤到白无常的身边强自镇定的站着。开玩笑，好歹今天这场宴会是为了我而举办的。
白无常见我冒出来，不由低声急道：“你凑什么热闹？快给我站到后面去。”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跟你的部下说话呢，你这个样子，别人多伤心啊……”
白无常吃惊的望着我，似乎很不明白我为什么这样子说。
“你说什么？”
“不是么，你刚刚这样子跟你的兄弟们说话，就会引起公愤。你知道犯了众怒就会众叛亲离，你若是众叛亲离了，你就会身败名裂，以至于一无所有……最后，你只能到街上去要饭，呜……到时候，到那个时候，我只能躺在破庙里，身上裹着破棉被，苦苦的等着你在大街上要来的半碗馊水饭，呜……真的是惨不忍睹，苦不堪言……我不要啊——”
想着这番可怕的景象，我不禁泪水迸出，浑身颤栗。
我一抹眼泪，却发现人人目瞪口呆。
我打量着众人呆滞的脸……我有说错么？
大堂上一片静寂，唯有众人彼此的呼吸声，让我心弦紧绷，这是怎么了么？
突然一个声音狂笑起来，响彻云霄。
我嘴角抽动了一下，不用我说了罢，是人都知道那个疯子是谁。我真是的讨厌透了这个什么狗屁宴会，为什么到现在还要被嘲笑。
我猛推开身后的黑白二鬼，怒冲冲又有些狼狈的逃回到自己的住处。
其实我在害怕，我在迷茫，这未来究竟会怎么样呢？
我真的从来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讨厌我，贱视我。我一度还以为，自己还算是讨人喜欢的。
其实就算我能博得众人的喜欢，那又怎么样？
有些事是从一开始就无法改变的。
一如我爹爹的仇恨和几位哥哥们的惨死，而这些才是我人生最大的阻碍了罢。
我怎么可能，又怎么会跟杀死我的哥哥们的凶手安然的在一起呢？
努力到现在，依旧还是什么都没有改变。
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我正躺在床上用被子蒙头，不禁烦道：“谁啊？”
“是我——”白无常的声音清晰传来。
“干嘛？”
“你开一下门好不好啊？”
“你都不用理堂上的事么？”我不禁坐起身来。
“管他们呢，你先开门！”
“就来啦，真是烦——”
我磨磨趁趁的下床，刚将门打开，一个热切的吻就堵了上来。
“唔……喂，你等一下啦……”等我好不容易能喘口气，发现已经躺在床上了。
白无常正与自己衣服奋战，他哪里有功夫开口啊。只见他脱衣上床，动作麻利的——真是千锤百炼啊。
“我等不及了——快三个月了，咱们都没有……”
“等一下——”我抓紧了裤子。
“怎么了？还等什么啊？”
“……这三个月里，你……你有没有跟别人……不许骗我哦！”我瞪大眼。
他一笑（桃子：我本来真的想用邪魅一笑的……擦汗，怕把人雷出外太空……），道：“吃醋啦，我真想不到，你竟然当着这么多人向我表白，我真的是太开心了。唔……”他的嘴又贴上来了。
我用手，左挡右挡我挡挡挡：“你说什么啊，什么表白啊，哪里有啊？”这人尽是胡说八道的。
“这可是大伙都听到了的哦，你说，就算我去要饭，你还是愿意跟我在一起。我真的是太感动了……你放心，我就算去要饭，也要让你当丐帮夫人的。”
啊——我明明就不是这个意思嘛。
可是——为什么是丐帮夫人？什么叫夫人啊？
我是刚刚好的病患啊，麻烦你节制一下好不好，呜……
他哪里有功夫听我说话啊。
至那晚以后，据说我已经是城里的大红人了，我的事迹已经传遍了大江南北……呜……
原城消息真是灵通的没话说，昨晚才发生的事，到了今天，就连城里路边的三岁小孩子也晓得了。
这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一传十，十传百……阿呆少爷……”那穿白衣摇扇子的又来了。
那个贱人，每天一有空就来讽刺打击我，竟没有一天不来的。
我怎么会知道自己成了原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红人,全是他来特意‘提醒’我的。
“你又来干什么，这么有空，怎么不去搞你的死人啊？”我禁不起他的撩拨，忍不住又反嘴。
“啧啧，说搞也太难听了罢……昨晚，你真的是大出风头哦，好几位兄弟都很佩服你。自你和大哥走了之后，场上反倒热闹非凡，吃吃喝喝到了三更才散哪。现在城里，谁不知道你啊——阿呆少爷——”
张嘴阿呆，闭嘴阿呆……
我嘴角抽动，呜呜……还让不让人过日子了啊？
我们怒目相向了片刻，庆幸的是，总算有人将他叫走了。
呼——这个世界清静了。
真是偷得浮生半日闲啊。
我一手端着红豆甜汤一手拿着最喜爱的肉饼，心满意足的享受着下午好不容易得来的宁静的时光。
就在这时，就在这一刻，一阵凉意闪过。我有些茫然的注视着手上的肉饼……只剩半个。而另一半正掉在地上。
我抬起头，就见到我的面前站着一个蒙面的人，他手里拿着亮闪闪的剑正对准我的喉咙……
我恐惧到连一丝声音也发不出来。
我心惊胆颤的望着这个蒙面人……时间在缓缓的流逝，我们在默默的对望，一滴冷汗从我的额际滑落。为什么我发现他的眼神好熟悉……熟悉到……我几乎要脱口而出的时候，那蒙面人竟然拉下那块蒙面的布……
眼前之人，分明是……竟然是……爹爹？！
第 20 章
第 20 章
“小呆……是小呆——你没有死啊？”‘铛’一声，长剑落地的声音。紧接着我便被爹爹紧紧的搂抱在了怀里。
“真是谢天谢地，你没有死，你没有死，祖宗保佑，祖宗保佑——”阿爹已经激动到泪流满面了。
“爹——原来是阿爹啊，我也好想你。”第一次，这是自我懂事起，我爹第一次抱我，感觉就如同想象中的那样温暖，真的好幸福。
“爹爹还以为……以为你早被那二个畜牲给害死了——”
“那二个畜牲？”但不知爹爹所指是的何人？
“就是你的四哥五哥他们，这二个畜牲，若让我见着了，非打断他们的腿剥了他们的皮不可。”爹爹一脸的愤急。
我心想，爹爹定是怪罪哥哥们私自要我来原城报仇一事罢。
“阿爹……你就原谅四哥五哥他们，他们很可怜的，毕竟谁都会害怕的啊。更况且我还好端端的，一点事情也没有。”说起来，其实还要谢谢哥哥们，若非他们，我大概一辈子都不可能会遇见白无常罢。
爹爹依旧一脸怒容，只是比方才脸色稍霁。
“阿爹，你是如何知道我在这里的啊？”我让爹爹坐下来，自己站在一边上。
阿爹叹气道：“我一直在找那二个畜牲，却四处找寻不见，我便疑心他们是不是躲到这里来了。后来，我在原城里潜伏了好些天，打听到一些消息。听说城主有位相好，就象命根子似的，我杀不了城主，就截他的相好当筹码，总能教那城主痛不欲生。可惜我找来找去便找不着那个所谓的相好，想不到竟在这里找到了小呆……”
呃……我该不该告诉爹爹，我就是城主的相好这个可怕的事实呢？
呜……爹爹他老人家年纪大了，受不受得了刺激啊？
爹爹和城主之间究竟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呢？
是什么样的仇恨让爹爹如此的执著，甚至不顾所有哥哥的安危?
迟疑了一下，我便问道：“阿爹……为什么一定要杀城主啊？”
爹爹一听这话，仿佛立刻想起什么，他一脸的狰狞，表情痛苦之极：“咱们家跟原城有不动戴天之仇，你知道么？你的娘就是死在原城的手上啊！”
听到这话，犹如晴天霹雳，我震惊当场。
我的脑子一片空白，只觉得有只手将我推入到深不见底的深渊中去。
这时，门外传来的脚步声却惊醒了我，我忙回头，只见爹爹已经从地上拿起宝剑，作势要闪到门后的样子。
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绝不能绝不能让他伤了爹爹——
我忙打手势叫爹先躲到床后面去，免得一上来就起冲突，我一定要问个清楚明白。
爹爹也不想跟人正面冲突，也就听从我的指示一闪就消失在床后。
我强自镇定假装拿着书在看。
果然有人进来了，踅到我的身后，在我耳边轻声笑道：“在想什么想的这么入神？”
我平静道：“没看到我在看书么？”
“呵呵，我看是书在看你罢，书都拿倒了……”
“你都这样闲的么？原城都没有事可以管的么？”我脸红的将书搁在桌上。
……
半晌身后没有声音，我转过头，用眼睛偷偷的觑他，却见他一脸的凝重。
我紧张的低声问道：“怎、怎么了？”
他伏在我耳边低声说道：“房间里有人……嘘，你现在马上离开这个房间，一定要快！”
我大吃一惊，又假装失声叫道：“什么？房间里有人——当然有人啦，难道你我不是人啊？”
他瞪着我……一直瞪到我心虚的低下头。
白无常哼笑了一声，冷着脸朗声道：“高志远——你出来罢——”
我张大嘴巴，震惊于眼前的一切。
只见爹爹从床后转了出来，脸上蒙面的布已经拿掉了。
电光火石之间，二人一照面，二话不说，已然动起手来。
我忙大叫道：“不要打了，不要再打了……”我眼见他们斗成一团，想极力劝阻，怎耐没人理我。
只是这一囔，却把门外的护卫都招来了。
不过，那些护卫都拿着刀剑站在一旁观看，并没有立刻加入战局。
房间里该砸的都砸了，支离破碎，残骇满地。
犹如狂风过境一般，渐渐的我也被逼的闪出了门外。
“快住手啊……”在激烈的打斗中，我喊的声音都哑了，元气也没了。
不到一柱香工夫，终于停下来了，一切平息了。
只见爹爹手上的剑已被白无常夺下，而爹爹则被护卫们压制在地上，形色凄惨。
我忙冲进房内，挡在了爹爹的身前，颤声道：“常哥——”
爹爹闻声惊骇的望着我,继而厉声道：“小呆，你叫他什么？你疯了么，就是他杀了你的亲生母亲啊！”
我失措的看看白无常，又转身看着发疯一样的爹爹, 象是听到天下最无嵇又是最恐怖的话语,一瞬间，只觉脑中一片空白。
爹爹不会骗我，试想死去的每个兄长的躯体都可以证明这一点，那么——
我不禁迟缓的转过头，凄惶的望向白无常。
“白无常，我娘真的是你杀的么？”这个时候，那声‘常哥’却是无论如何也唤不出来了。
白无常用那种被人背叛的眼神望着我，这样的眼神让我手足无措，原本硬起的心肠，顿时软了心分。可是我不得不这样做，我一定要问清楚。
我不禁低声道：“常哥——”
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回望着我的目光依稀有几分无奈和伤感。
瞑目半晌，他突然睁大眼嗤笑道：“白痴，你都不用脑子想一想么？”
啊？怎么又会是我的错了？
想一想？！想什么——
我呆呆的望着白无常，一脸茫然。
我是真的不明白啊。
第 21 章
第 21 章
“瞧他傻呆呆的样子，真好笑——”某二位听到了风声，立刻赶过来瞎凑热闹。
“你们给我闭嘴！康……你娘是什么时候死的？”白无常瞪了某二位一眼，成功的让他们闭嘴。
我一愣，我娘是什么时候死的？
至少从我懂事起，就对自己的亲娘完全的没有印象。
我回头看看我爹，然后不确定的说道：“可能大概在我懂事以前罢……爹，是不是啊？”
爹爹一听这话，被按在地上的他象是被锁住的猛虎要扑出来似的，恶狠狠的喊道：“恶贼，是你杀了我娘子，就是你。可怜我孩儿才二岁啊，他就没了娘，我跟你有不共戴天之仇。晓兰，我的晓兰……”
这象是发自灵魂深处痛苦的呻吟。
听得我的心都在震颤。
我听着爹爹的嘶吼，眼泪不自觉得淌下来。回想往事，点点滴滴。父亲的冷淡，哥哥们的离去，只能从厨房大娘那里等到一丝亲情的温暖。
而造成这一切的最罪魁祸首就是白无常么？
真的是他么？
我伤心的望着白无常。
现在哪怕看到他露出忏悔的眼神，或者听他说，只是一个误会，我心里也会好过一点。
白无常不耐烦的说道：“你今年也有十五六岁了，算一算，你二岁死了娘，也就是说，你娘都死了十几年了，你说我今年几岁？”
我呆呆的反问道：“几岁啊？”
白无常立时勃然大怒道：“我平时跟你说话，你都不放在心上的么？我的事，你到底有没有关心过啊？”
我呐呐的低语：“你凶什么啊，我怎么不关心你了？”
他狂怒：“你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就连你身上有几颗痣我都知道，我呢，你知道什么？你有关心过我么？”
我一听也来火了：“我当然知道，要说痣，你屁股上就有一颗啊……”
挤满了人的房间里顿时鸦雀无声，一片静寂，当然，除了一个疯子在狂笑外。
白无常的脸竟然红了。
“这种事，你就不要大声说出来！”
“你说我不关心你，我说了，你又不开心，简直是喜怒无常。”
白无常狠狠的瞪了白无情一眼，冷冷道：“笑够了么，笑够了就给我闭嘴！”
白无情摸摸鼻子，咳了几声。
瞧他那要笑不笑，忍耐的很辛苦的样子，真的有这么可笑么？
真是可恶啊。
白无常疲惫的对我说道：“我做城主才近几的事，你娘死了都十几年，那个时候，我才十来岁的人啊，怎么可能当这里的城主？而且那时我也根本不可能去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