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阑珊灯 下——by远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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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慈跨进屋子刚要接近,却被子雷犀利的虎目瞪住钉在原地,竟丝毫无法再进一步。那眼神恨不能将他顷刻撕碎,拆吃入肚!

“皇上。”御医亦被瞪的动弹不得,不由小心的问了一声。

“还不过去诊治!”济慈大吼一声,他这才急速跑到床边,跪在床头,小心搭上了苏玉予的脉搏。

一搭,面色苍白;二搭,浑身的衣服瞬时被打了个湿透!

“怎样!”

“皇皇……皇上,圣安侯绝气了……”

“你说什么!”济慈大步迈过去一把将他拎了起来,重重的压在了墙上,“我只叫你喂他吃安神的药,你开了什么!”

“皇上……奴才冤枉!奴才依命开了安神的药,保证侯爷两个时辰之内不会醒来。药方钱钱清楚,不敢加害侯爷啊!”

“混帐!!”

正待混乱之际,亦康也匆匆赶了来。

见他一进屋子,子雷立即如看到最后一棵救命稻草一般,微颤的唤了出来;“大师兄……”

三灵老人之徒,惟有亦康对医药最有研究,若是他都不能救,就算是神仙也挽不回玉予的命了。

亦康没有说话,只赶紧走到他身边按住了苏玉予的脉搏。

一屋子静静悄悄,呼吸声张叠着听的分明,几十双眼睛全都投在了他的身上,亦康却也狠狠皱起了眉头,转过身青白了脸色,对着济慈摇了摇头……

五雷轰顶!

济慈踉跄着倒退了两步,无法相信发生了什么。

“混帐!”一把将手里拎着的御医扔到地上,济慈大踏步的抽出了挂在厅中的宝剑,还没等那句“奴才冤枉”喊完,已将御医血溅当场。

“皇上息怒”

“皇上息怒!”

“皇上息怒!”一屋子的侍俾、奴才‘扑通通’跪了一地,个个吓的瑟瑟发抖不敢抬起半点头来。

然而手里的剑,顷刻间落入了子雷的手里!

不知他是什么时候飞身到自己面前,回神时,宝剑已带着绝绝的杀意,直刺向他袭来!

脚步不断后退,却不及那利剑来的飞速!眼见剑锋离自己的喉咙只有一寸距离,济慈已避无可避直贴在墙上,认命的等着子雷的一剑……

“哐!”最后一秒剑身改了方向,直刺进济慈耳边的墙中,竟达3寸之深!

一身冷汗瑟瑟而下,济慈瞪大眼睛调均呼吸,转过头,方看见亦康怀中被打晕的子雷。

封了子雷的穴道,亦康叫了三声“李公公”,才将吓到发傻的李公公唤的爬到脚边。

“带魏公子到我的离心小居去休息,派人在周围把手,不得有人进去骚扰。今日之事,绝不可泄露!”

“是!是主子!”得了令,李公公连忙微颤颤的站起身,接过晕厥了的子雷,一点点的将他扶了出去。

“吭”的一声,亦康将宝剑从墙身了拔了出来,转回头看着一地发抖的奴才,握紧剑柄狠狠的挥出去!瞬时屋子里再没了哆嗦声,静悄悄的一片死尸,只有殷红的血缓缓漾开,染红了整个幽府……绝不能让人知道苏玉予的死和皇上有半点关联。

“你到底做了些什么。”鲜血顺着剑尖不断滴落进脚下的地毯里,手握宝剑的人却丝毫不为剑下斩杀的尸首所动。

济慈恍惚的踉跄一步,跌坐进椅子里,硬生生看着床上没了呼吸的苏玉予,做不出任何回应。

亦康叹了口气走到他身边,眉头皱紧:“你到底做了什么打算。那日既应了来人的求,自该设法让他们双宿双栖!为何突然又做这荒诞的决定把他囚禁起来还逼魏子雷离开,闹到现在这个下场。”

“我……”济慈狠狠摇头,“他定不会肯他抛下肩上大任,置苏家于身后与他双宿双栖。更何况那适靖之事若是交给魏子雷做个了结,怕果是今世都没个结果。既然如此,我不过想权宜之计逼他离开,而后任玉予自己置弃荣华前去找他,那样冲破重重枷锁,他二人也不必再有任何愧疚和后顾之忧了。可……”看看床上断气的尸首,济慈仍如五雷轰顶一般不能接受。太蹊跷了!可眼前的人又是真真实实的断了呼吸……

“事到如今,要如何是好。”突如其来的状况,要如何对苏家、朝臣和天下人交代?亦康走到床边,看着彻底失去温度的苍青面孔,“圣安侯积劳暴毙,只能如此公示天下了……”

第七十章

风拂面而过,是深秋特有的丝许微寒。

额上身上均惊出的密密冷汗,猛的惊醒,浑圆瞪大的眼睛空空噩噩,全然不知道自己身出何方。呼吸慢慢平复,缓和了好一阵子,才隐约记起失去意识前最后看到的画面——济慈闪躲不开认命的贴在墙上,自己手中的剑虎虎生风直刺过去,却在最后一瞬间突然失去了意识……

“玉予!”猛的想起来发生了什么事,子雷一把撩开被子跳下床去。不熟悉所处的陌生屋子,直奔房门外冲出去。‘嚯’的一声拉开门,正见一对小婢端着洗漱的东西站在门外,显然是被突然冲出来的他吓了一跳。

“魏……魏将军?”

“这是哪里!”子雷一把拳住眼前的人,红着眼睛大声呵了起来。如此娇小女子,哪里受的住他这般忽然的质问,被狠狠的抓住摇晃,不由手里的水盆‘哐’的落在地上,疼的眼泪都淌了出来。

“我……我……”

子雷红了眼睛,虽然着急,却格外清醒。看着眼前受惊说不出话的小奴穿的是离宫奴才的衣饰,登时明白自己还身处离宫之中。四下望去,却不见陆路,所待的庭院似是处于水中,四面不与外界相接。

“这是哪里!”

被放开的小奴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颤颤巍巍的回答:“回将军话,这里是离心小筑。亦康主子的居所。”

“离心小筑?”就算对方报了上来,也解释不了自己的疑惑,子雷心中不由更加的焦急,“我为何会在这!亦康在哪?”

“奴……奴才不知。奴才只是按吩咐照顾将军……”小奴惊吓的眼泪扑朔,根本不敢抬起头来。

“莫要为难她们了,”不等子雷再开口,亦康的身影从回廊转出,脸上不带一丝表情。只说了声‘下去’,小奴立即跌撞着离开。风声佛过湖面,带了一丝太过死寂的宁静。

“亦康……”

“这不是做梦。他的死讯,已公示天下了……皇上下旨七日后为圣安侯举办国丧。”

亦康的话,有如寒剑刺破了子雷最后一点希望。不敢也不能相信的事实,刺的他痛到站不稳脚步……

“我要杀了他……”猩红的眼睛攥紧的双拳,止不住的杀意腾腾燃起。

“子雷!”亦康一把抓住他捶向红柱的拳头,轻声叹气,“这绝非皇上的过错。他怎会加害苏玉予!若是你对苏玉予情真意切,他与苏玉予二十多年来如兄长、如伙伴、如家人、如君臣的感情绝不在你之下!今日之事更是出乎他的意料同你一样不能接受。原本他好意,巧计让你们先分开,待苏玉予处理了一干有你在便做不了决定的事,再前去找你。谁知……”亦康语塞,叹息更重,“此事太过蹊跷,可我已仔细检查过他既无外伤也没中毒,除了暴毙,再无第二解释……即使你不肯,也只得接受这现实。”

颓废的身体滑坐在地上,过大的打击让眼泪都发不声来。断是再恨,他也明白皇上绝不会对苏玉予下毒手,可为什么事情竟如此……混乱一团的脑袋和如同被抽干的身子没有一点力气。

亦康蹲下身来,摊开魏子雷的手:“举国震惊,苏家现在也乱成一团,但国丧七日就要办了,他已死,是改变不了的事实……皇上只托我,将此物转交给你。”

手中如苏玉予体温的寒冷兰玉,浸了子雷的泪,更冷的如心碎一地……

中秋本该是人月团圆的日子,诺大的苏府却凄风瑟瑟。

消煞的素白,随处可见的菊花,随风飘动的白绫,残风卷动的秋叶,无一处不浸在伤痛之中。

逝者已矣。

皇上追封苏玉予为圣安卫国公。

侯爷爵位由苏天赐继承以保他在苏家地位。

更特令全国一月之内不得欢歌宴饮,取消所有娱乐活动。

眷仙谷口的栈房也挂满了丧卜,却无人看守。想必驻守此地的老奴定也是回府为主子奔丧了吧。

摇晃的身子有如孤魂,一步步在铺满落叶的山道上前行。瀑布依旧哗哗做响,兰花已如逝者,败落的残破不堪。昔日风景不见,留下的只有撕人心肺的悲怆。这崖上他曾对自己说的话,字真句着的记得;这谷间发生的事,一幕幕仿佛如昨日之事在眼前真实闪现……如今却物逝人非,情难两相依。

“子雷……”

挂满眼泪的脸旁僵硬的转动身子,看着眼前的人笑了起来:“我就知道你会来。你不来,我也不愿独活世间。”

[我带你来,是想以这眷仙幽兰为证,向天起誓,爱你终生。生死以伴,绝不让你独往。若有一日你先行于我,我定歃血此谷,以死相随!你可也愿意同我一样?]昔日那个英俊少年笑着在此对自己起誓,拉着他的手问他是否愿意同他一样。虽只是兴起之言,却已吃定了魏子雷的心。

大丧已过,心已寒透。

前来此处,就是想了断自己,偿当日之誓言。而死前能在幻觉中看苏玉予身影最后一眼,了无遗憾。

想罢,绝望的身子一头跃入湖中,一心求死不做丝毫挣扎。

“傻瓜!”那幻影紧随他而入,‘嗵’的一声扑进湖里,慌乱的四处打捞。

寒秋的湖水利剑刺骨似的冰冷,刚一入水已冻的人浑身麻木。苏玉予奋力的将子雷拖出水面,捧起他失神的容颜,狠狠的吻了下去!

灼热的唇舌烫醒了失魂的魏子雷,涣散的眸子努力聚焦,双唇止不住的颤抖:“你……你……”唇上的温度分明不是假的,握着自己的臂膀也如此真实,可玉予怎可能活着。

“傻瓜……”滚烫的唇再次吻了上来,抓着他的双手也握的更紧。这辈子,他绝没机会再和自己分开了!

收拾好的包袱被‘轰’的一声扔飞出去,苏天赐双手扣在门边拦住了适靖的去路:“我不准你走!”

“小主子……”适靖尴尬的站在房中,已不知该如何对他说才好。苏玉予一死,禁脔身份令他无立场再留苏府,可苏天赐大哭大闹,苏老太爷才特准他可以不必离开。只是苏玉予已死,苏府再无他留恋之物,即使获了特准,他也不想留在这伤心之地。可不管他说什么天赐就是不肯让他离开。

“适靖身份尴尬,实在没有理由继续留在这。”

“我就不是你留下的理由吗!”天赐仰起头,一双精亮的眸子虎虎生威,“何况你并无投奔之所,想走到哪去。”

“只要不是在这……”

“不行!我不准!”

二人这样僵持已有多日,不论适靖怎样坚定,苏天赐永远只有一个回答——我不准!

门外无奈的小兰叹了口气,靠近把在门口的天赐道:“小主子,有客。”

“哼……”天赐不甘的松了手,稍稍整理了衣服,抬头看着适靖一字一句认真道,“我刚失去了爹爹,若是你也走,我就死给你看。你若不在乎我生死,就等着替我收尸。”

小小年纪说的却全不是玩笑话。这般狠重的话将适靖生生的定在原地动弹不得。看着那瘦小高昂的背影,适靖无力的吐了口气,踉跄的跌坐在椅子里说不出的头疼。

等在书房里的人悠闲的喝着茶水,天赐一见他,便高兴的笑起来:“师傅!”

“恩,”放下手里的茶杯,亦康站起身来,“如你意了?”

天赐撇了撇嘴:“老是吵着要走,害我连自尽的话都说出来威胁他。”

“不过,这玩笑可开大了……”

想想当日适靖赴离宫,打定退出的心态恳请皇上出面解决三人之事,济慈才会有之后的安排。然而谁也想不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得知适靖去意已决,天赐私下恳请他导演了之后的计划。

戬溪泉边济慈逼子雷离开之际,他悄悄浅进幽府令昏睡中的苏玉予服下了假死药,而后暴毙的情景更是惊的子雷与济慈失去理性。圣安侯促死,举国震惊。子雷的绝望,济慈的哀伤,苏府上下混乱的伤痛欲绝……全以为真的众人算是糊涂中把戏做足了!此戏导演的入木三分,尤其是斩杀下人血溅幽府的震撼场面。骗过了所有的人!莫说是别的,苏玉予大丧之夜,一国之君竟似孩子般的在他怀里放声哭泣,从未见过他有眼泪的亦康都惊的说不出话来。如今要是让他知道苏玉予没死,自己和天赐一手导演做出这般勾当,怕是他定会气到举起龙椅砸自己吧。更何况若让他知道魏子雷和苏玉予就在眷仙谷中,就在他这天子的眼皮下,怕是能把他生生气死吧!可想想济慈在他怀里哭的样子,墓冢里醒来茫然又震惊的苏玉予,他就忍不住一股快意油然而生。但,年纪如此之幼的天赐对适靖抱有超乎寻常的感情,这才是更叫他担心的事。

“欺君犯上,连当朝天子都敢蒙混。若是让他知道了,你我挨千刀万剐也难以让他消气吧~”即使是事关身家性命的事,说者却毫不在乎,甚至带着几分难以描绘的恶质喜悦。

天赐才不担心他的话,若真是怕日后发现真相皇上怪罪,当初师傅又怎回答应他做下这般惊天动地的戏法。

“那又怎样,如今不是各安其位、各得所偿吗。与其让爹爹日日烦恼做不了决断,适靖时时伤心断下去意,现在成就一对眷侣,神仙般双双隐迹不是美哉?我才不会眼睁睁看着他离开,茫茫人海日后相见如何容易,既知自己要的是什么,现在就要把他留在我身边!更何况如若他真的走了,爹爹也不会过的安心。现在不是好了,再不用考虑那么多有的没的了。”如此足智多谋,本不该是九岁孩子的心机。天赐脸上孩子特有的狡黠与纯真,更带了一分本是属于大人的果断。

“只是天赐你固然太小,他……”对适靖来说他不过是个孩子,怎会想到天赐对他抱有的是爱意,又如何可能接受?

“他已被我留在身边,我有的是时间。”那小小身影站在房间正中,高挺的脊梁,精亮的眸子,唇边胸有成竹的笑容,小小年纪就能如此坚定,散发出令人慑服的耀眼光辉!

想想他一手耍的小计谋,使得适靖留在了苏府,子雷和玉予终于能在一起,而那个精明无比的天子至今还被蒙的鼓中,更不要说天下人!如此快意是说什么也无法描绘的。

嘻嘻恶质的笑容挂上唇边,小小的身子声音格外洪亮:

“我才不会像爹爹那样用上十年!”

——《阑珊灯》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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