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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泣的游戏——by影君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11-09

有着锐利如鹰隼的眼睛的他为什么看不见我的痛苦,只看见包裹着腐肉的精细皮囊,被它欺骗。
身体里不知什么时候破了个大洞,空荡荡的没有东西。渴望一些东西来填充它,即使知道那样做也无济于事。
可是,不需要他的手不需要他的唇不需要他的温柔。
不想让他进入。
那个巨大的空洞已经太大了。

似乎听见了我无声地尖叫,两个身体纠缠更紧密,汗湿的肌肤吸附在一起,灼热的器官摩擦腹部,引发热流奔腾流窜全身。
“我要你面对现实。”他贴着我的耳朵说,气流吹过耳轮,声音很怪。“即是让你离不开我也行。”
我离不开他吗?
我曾经离开过这个男人吗?
现在又自己回来了?
他的如冷水样泼在火上,他察觉到热情的减退,腾出手来在身体的重要的地方流连,熟练地抚摸重新燃起了火苗,快的难以置信。
飘浮在空中的我视线避开床上翻滚的身体,试图割断与肉体的联系,收回延伸出去的意识,没有物质的存在已经摇摇欲碎,房间中炽热的空气要将无形的我熔化于无形。其中的一个我就要消失,不知道是去天堂还是永远在无人的旷野中流浪,不管是哪一种命运我都会接受。
就这样消失了也好。
不用烦恼钻心的头痛不用恐惧腐败的身体,也不用去想他到底是谁。
但是充满力量的身体带来的眩晕快感无法抗拒,两个我互相吸引将要合为一体。温柔地抚摸温柔地细语温柔地进入,腐烂的器官似乎慢慢重生,流了很久的血止住。
他的身体带着我飞向天空,身体好像一片羽毛,风轻轻柔柔,阳光也轻轻柔柔。一种类似于快乐的感动从心底升起,身体中坏了的大洞似乎也一点一点被填上,寒冷的感觉渐渐消失。
清醒的最后一刻,我看见绚烂的烟火在眼前绽放,他的眼神在其中时隐时现,带着激情带着些许忧虑,另外还有些我无法辨认出来的东西。
我没有力气再去想,只是觉得那一刻是如此的接近幸福。
还有到达极点的悲哀。

醒来首先看见的不是白色的墙也不是刺眼的光,而是一个人贴得很近的脸。皱纹丛生,眉毛稀疏,即使他在微笑,我还是被吓了一跳。
“不认识我了,小家伙?”他促狭地挤挤左眼,本来就庄重的脸看上去有点滑稽,我被逗得笑出声。
“你好,医生。”
看来笑不光运动脸上的肌肉,腹部和腰的肌肉也跟着一起抖动,我呲牙咧嘴很没风度地吸气。
“好好好,总比你这个小鬼要好。又能吃又能睡有时候看见漂亮的姑娘还可以……”他比了一个所有男人都知道的手势,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人家都说我越活越年轻了。”
咳咳咳……这个假正经的老头,老了老了也改不了好色的本性,还故意逗我笑。
“看上去你很难受吗。年轻人要精神一点,怎么不如我老头子。”
我的肩承受了几下大力的拍打鼓励,其结果还是龇牙咧嘴地吸气。
这个老不死的医生,还是那么本性恶劣。他明明看见了我露在毛毯外面的身体,上面不能说满是痕迹但也不少,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可是这可恶的老头却装做没看见。
他说了一些笑话,象以前一样幽默好笑妙趣横生 。很多人都沉迷于他所特有的这种魅力所形成的美妙温馨的气氛中,我一度也是如此。
话题漫无边际地展开,从以前医院里认识的漂亮女医生谁结了婚谁有了孩子到新添置的医疗设备的性能。他还告诉我理疗大楼后面的桃花前几天盛开不少和都市里新开的餐馆哪一家的菜好吃,接着又说电视转播冰上舞蹈比赛时发现一个芭蕾舞者的腿好漂亮。
世界上有一种会施展魔法的人,任何枯燥乏味无趣无聊的事情从这类人的嘴里出来都变得有趣,化腐朽为神奇。
他不断给与我说话的机会。精心安排谈话内容以引诱对方说出真实的想法,心理医生常用的伎俩。结果很让他失望,我只是微笑很少开口。
一个知名的精神医学学者和一个待决的重罪犯人之间的这个会面不大可能用偶然相遇来解释。即使是偶遇,也不会巧合到两万米的高空来,更何况多年之前我还是一个令他十分头痛的病人。
我等着他转入正题。
他依然谈笑风生。
“小蝶现在怎么样?”不能总这么沉默吧,我试图寻找话题。
小蝶,原来住我隔壁病房的女孩。比我小一岁却早六年入院,和我一样让别人头痛。不,她比我好一点。她的世界只在她的脑子里,外面的风风雨雨悲欢离合与她无关紧要。
在我快要出院时,才发现她一直坐在桌子的另一边,安安静静不哭不笑,早晨玩具什么样摆上桌子,晚上护士再原封不动地拿走。
她的视线穿过穿过坐在对面的我的实体,迷失在自己的心里。和我一度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一样。
她的母亲,一个看上去曾经十分美貌那时却憔悴的中年女性坐在靠墙的沙发上,看着她女儿,无声流泪。
白痴也能窥见她的心情。除了发自内心的爱子之痛,在这个基因改良的社会中,不正常的孩子不仅自身遭受歧视和侮辱,作为母亲的她还要承受身旁的人冷漠,这种冷漠根深蒂固的植根于自称优秀人的血液中,即使加以掩饰,还是会泄露出来,直到把人逼疯。
这种现实我再清楚不过。
她已经撑不了多久了。我当时就这么想。
果然,我离开前,她也消失了,只剩小蝶坐在桌前,一个人,一动不动,玩具放在面前。
这是他作为医生最大的失败,至少是在我离开之前是这样的。
所以他似乎不愿意提及自己的伤心之处,只是简洁地回答还是老样子。
我也没往下问。其实也该是老样子,她会一直那么坐下去,直到有一天再也不能坐在那张桌子之前为止。
我们不约而同陷入沉默,飞机平稳地飞,引擎嗡嗡的,背景音乐似的不引人注意,几步远处有两个穿西服的高个男人站着,他们的脸对着这边,没什么表情。
欧阳在哪里?
在另一架飞机上发号施令还是在前面的机舱里一边喝咖啡一边看昨天没看完的材料。
那些材料上的卷宗封页总是打着好几个星,有时候也许什么标记也没有,但是有权力读它的人可能会更少。以前遇到这样的东西,他总是一边啜着不加糖的褐色液体一边皱紧眉头。
他在哪里?
经过一夜,他更加讨厌我了,更恨我了?
甚至不愿意自己来见我,而是让一个他信得过的人来观察我的情况?
怕我死掉,怕我因为性交而自杀?
我禁不住胡思乱想。
“你还是那么讨厌我?”老头好象在苦笑,额头皱纹挤在一起。
我说笑着说怎么会,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尊敬的一个人,天地良心,我可是热爱您的。
他真的在苦笑了。
他说别忘了他是干什么的。
他走到门口,手握着门把,转过头。
“你还在做梦吧?”他说,“梦见一扇一扇的门,这是件好事,说明你还没放弃努力。”
“继续努力吧。”
这是十二年后第一次再见他面他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十二年前他也说过类似的东西,对一个只有十四岁的少年说,要努力活下去呀。那个少年当时严重的精神分裂症状消失,可以结束治疗出院回家。

太过分了,为什么要向我重复同样的话。
聪明如他难道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些事即使再努力也不行。
而我,已无力挣扎。

 

第五章 悠然

随着十年前的爆炸声,我的身体跟飞机一样炸成无数碎片,不会说话,无法对外界的刺激作出反应,听到稍微大一点的声音就浑身发抖。
但是,这种状况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我发现生活并没有多大改变。她还在我的生命里,我们的联系紧密如初。
悠然每天都和我在一起。
每个夜晚我们脸靠着脸一同入睡,在梦中到遥远的大陆玩历险游戏。
同样的游戏我们以前在电脑上玩过无数遍。
游戏故事老套而有趣,生在深宫中的公主因为她的人民受到伤害而悲伤愤怒,为了她的人民和她的爱人她向魔鬼发出挑战,阴谋、爱情、友谊、贪婪、争权夺利的贵族和虚伪冷酷的宗教领袖,现实中一切完全都能在虚拟的游戏世界中找到。
她喜欢这个游戏,于是我们把三台机子联起来,一遍又一遍地玩,她当公主我扮演友人欧阳则是公主的爱人,三个人在电脑上一起出发去拯救世界。
可是伏魔之路艰难坎坷,魔鬼的帮凶人数众多,魔法高超,阴谋诡计阴狠毒辣,不断出现的陷阱机关重重,甚至我们一向信任的亲人也在敌人的威逼利诱下出卖自己的良心,所以尽管正义一方尽管有勇有谋却不断失败,常常玩到一半就game
over。
我总是安慰她,“再玩一次吧,说不定这次可以成功。”
她还是一脸沮丧,欧阳就笑她把在现实世界中的自己代入了游戏,现实世界和虚拟世界的游戏规则不同,其实只有在游戏中才能一次一次的重新开始,如果在真实世界我们早就走到了尽头。
可是游戏就是游戏,一次输了可以再来一遍,我不明白他的话,为什么一定要把游戏和现实联系在一起。
那时我们还是一遍一遍地玩,一遍一遍地输。
但是在睡梦中就不同了,我们进入了游戏,前面的路只有一条,如果输了就真的结束,游戏中死去的人会永远沉睡在梦中。我要陪着机智美丽的公主,即使历尽千难也要战胜狡猾的对手。
幸运的是,太阳升起时我们还会一同醒来。
她常无声无息站在不远处,凝视房间中再熟悉不过的一切。
我总是掀起被子起床时,才突然意识到她站在床边,我红了脸,“别看。”她还是不转头,我说,“别看别看别看。”
她撇撇嘴,“小气鬼。”
她龇牙咧嘴地笑看我涨红的脸,就是不动。
啊啊啊,我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姐姐,真是人生的一大败笔。
每一天都重复这样毫无意义的对话,两个人却从不感觉到厌烦。
她看我洗脸刷牙,我瞪着镜子里的她表示不满,她假装没看见只是微笑。还没开始吃饭她已经坐在餐桌的对面。
她唠唠叨叨抱怨我吃的太少,她说你太瘦了可以和非洲的难民相媲美,我反驳说不会有人把我错认为是那种悲惨的人类,因为我的皮肤很白,而且你吃的那么多为什么却不见长胖。
我们愉快地吵架,开着好笑和不好笑的玩笑。
我们有时走出房间,走在大街上,她牵着我的手。
我已经十二岁了,骨头日夜疼痛,个子象春天被雨水滋润的小树,竖起耳朵似乎可以听见长高地声音。她有些黯然,她说:“雅然,你是个大人了。”
而我却不肯松开她的手。
夏天去了又来了,墙角大丛大丛石南怒放,站在旁边的她比盛开的鲜花更娇艳,样子没有改变。
我笑问她:“悠然,你是个魔鬼,永远不会变老。”
她笑着叹息,“说的不对,我是被魔鬼施了魔法的公主,只能活在十七岁。”
我不想听到她的叹息,也不想看那样的笑容。问题没能继续下去,虽然不太明白世界上是不是真有永远十七岁的人。
我们就这样安静地生活下去,只有两个人的空间快乐地存在着。
“只有两个人的世界是不是有点寂寞。”她有一天这样问我。
我老老实实回答,“嗯,有点。”
接着我问:“你不想叫欧阳加入我们吗?”
没有回答,只看见她苦笑。
欧阳是她深爱的情人,算起来也是我的朋友,三个人在一起幸福地生活了很长的时间。
悠然是我出生后第一次睁开眼睛时看见的人,然后她以姐姐的身份理所应当地呆在我身边。
哭泣的时候抱起我给予安慰的是她,蹒跚学步时在旁边鼓励的是她,她每晚陪我入睡,赶走熄灯后潜藏在黑暗中喜欢吃人的奇怪生物,即使去学校和训练她也不放心我一个人留在家里,有时自己也觉得有点太过分了,她只好为自己辩解,她说,“实在不敢把你一个人放下不管,你这小家伙好像一眨眼就不见了。”
她的话令人费解,智商不足的孩子只是傻笑。
就这样我们一起长大,她八岁我一岁,她十岁我三岁,她十二岁我五岁……
还有一些别的人和我们生活在一起,可是他们的脸好象一张张白纸,鼻子眼睛嘴巴是用笔画上去的,一模一样让人无从分辨。我把这个发现告诉悠然,看着她的眼睛变得悲伤,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吓得哭出来,躲进她的怀里。她抱着我,手臂紧紧的。
我们就这样继续着两个人的生活,即使别人在旁边走来走去,我也充耳不闻视而不见,我的世界中只有悠然一人存在。
然而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打破了宁静。
五岁的那年,有个家伙突如其来地挤进了悠然和我中间。
第一次见面气氛恶劣。
我推门而入震惊地看见一个家伙在对悠然做着讨厌的事。悠然坐在高高的桌子上低下头,他站在桌子前面仰着头,两人的唇连在一起,悠然闭著眼悬空的双脚前后摆动,怡然自得轻松自在。
悠然听见响动,睁眼看见我呆立不动,急忙推开他,跳下来奔向我,她拍打我的脸着急地说,“诶,小家伙,你怎么了?”
那个家伙也走了过来,他个子很高比悠然还高,脸和悠然一样轮廓清晰,挺直的鼻子、好看的唇、宽阔的额头,黑而柔软的发丝有些长了,稍微挡住明亮眼睛,笑容温柔安静,我都看呆了。
悠然说,“啊,我来介绍……”
他说,“你好,我是悠然的男朋友,悠然叫我欧阳,你也可以叫我欧阳。”
讨厌讨厌讨厌,为什么我要和吻悠然的家伙握手?
就这样,这个漂亮的家伙不经过同意就硬闯进来,冒冒失失很没有礼貌。
两个人的世界不得已又加入了一个人。
他似乎很好相处,对我的霸道没有抱怨,有时悠然也会对我的行为头疼得皱起眉,他至多只是笑笑。终于我原谅了,勉强默认悠然把爱分给他一半。
于是从那以后的五年里,三个人形影不离,悠然有时会笑着说,我们好象是三位一体呦。
三个人在一起从来没有感觉到寂寞。
我想要欧阳再次加入我们,驱散空气中稍微飘荡的孤寂。
所以,不明白为什么悠然不想让欧阳知道她的存在。他们是亲密的朋友热恋中的情侣,飞机爆炸前,他们常常相视而笑,那个时候即使装作不在意,我还是会有种被冷落一旁的错觉。
然而现在悠然只想和我,她的弟弟呆在一起,却不想见自己的爱人。
好奇怪。
欧阳会怎么想?
飞机爆炸时和爆炸以后,他的脸上都看不见泪痕,他的脸上也没有再出现笑容,有时会突然搂着我,手微微颤抖。
这个时候我多想告诉他,悠然就在我身边,就在他的面前。
他的爱人正凝视他,眼神出奇温柔。
为什么他看不见?
她就在伸手可及之处,我好想告诉他。
悠然禁止我说,而他依然毫无所觉视而不见。
不仅如此,悠然也不愿我告诉任何别的人关于她还存在的事情,无论是父母还是以前的朋友。
她说:“就这样吧,我只想和雅然呆在一起,只有雅然是透明的是我能看得见的。”
她的话还是那么的深奥难懂。
就这样她活在我的世界里。
我以为生活会这样一直继续下去,但是一天一天过去,我看见屋檐下的石头被雨水滴穿,少年的脸变得成熟,她的样子渐渐模糊,她还在我的梦中等我,她还在镜中微笑,她还在我的身旁行走,拉着我的手说我怎麽会有你这么脆弱的弟弟。石南年复一年灿烂花开,可是她的脸失去形状不可辨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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