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
「她——看起来很好，可是我还是想跟你说，我想至少要告诉你我对你的感情——」
他吸了吸鼻子，狼狈地抽了几张卫生纸在自己脸上胡乱擦着，哭到沙哑的鼻音让陆羿怜惜地拍拍他
，「我什么都不在乎了，喜欢你——」
「俞静，我不是告诉过你我有个长得很漂亮的表姐吗？」
眼前的人虽然哭得一蹋糊涂，可陆羿还是止不住满心的温柔爱恋，「她今天从南部上来找我，问完
我这间房子的问题后顺便要我陪她去逛逛——你误会了——」
还有些理不清事实的俞静惊奇地瞪大眼：心跳快了快，「你是说——」
「你看到的那个人是我表姐——」
终于知道自己出了个大糗的俞静又缩回了被子里，想起自己刚刚重覆了无数次的话语让他耳根子烧
红了起来，「你骗人！我——」
「我没骗你呀！从头到尾我什么话都没说——」
「你看我哭得那么凄惨都不说，我——我讨厌你！」
还等着他回嘴的俞静在等了片刻后没听到任何声音，担心陆羿就此撇下他地自棉被向外偷看，没想
到对上的却是陆羿似笑非笑的睑孔，「别生气了——」
还好强地想说些什么，陆羿却一把钻进他被窝里，用他好听的声音安抚他，「我等你这句话好久了
，俞静——」
以一阵感动的轻颤迎接他落下的亲吻，俞静再想不起那些根本无关紧要的争吵，耳朵里只听到他对
自己也对他许下的承诺，「答应我，我们要在一起很久很久——」
后来——
俞静在睡梦中给一阵若有似无的声响吵起，他不自在地动了动，伸直给因曲在过小沙发上一晚而麻
痹僵直的腿。
清脆的门铃声再度响起，半睡半醒的他坐起，一夜未关的电视还开着，只是里头的新闻主播背后已
换上了晨间报导的背景。
时间是早晨七点半，根本没睡多少的他揉了揉因睡眠不足而阵痛的额角，在脚尖踏上冰冷的地板时
不自在地缩了缩，他摇摇晃晃地走到门前，意识尚未清醒地开着锁。
陆羿的脸孔出现在铁门外，也是一夜没睡的他精神看来倒比俞静好得多，隔在两人间的重重阻碍终
於解除时他爽朗的一笑，「早！我回来了！」
半真半假横了他一眼的俞静别扭地不愿表现出自己在看到他时的喜悦，早春的天气还相当寒冷，只
穿着单薄睡衣的他打了个颤，「好冶！快点把门关上。」
陆羿听话地照做，矮上他一截的俞静没有因此而走开，在他关好门时想伸手抱他，一阵扑鼻的酒臭
和烟味袭来，在他还来不及为此感到不快时陆羿一反刚才精神翼翼的模样、倒在他怀里低语，「小
静，我快吐了……」
半拖半拉着他到浴室，俞静看着他跪在马桶前不住呕吐，不满的他坐在浴缸边缘等待着，无奈地看
着陆羿又是一阵不舒服地干呕。
自从表明心迹后时间飞快地过了两年，现今的两人都已经是大学生了，俞静依照当初的志愿以优秀
的成绩考上外文系，而陆羿则顺着自己的喜好考到了一所南部以理工著名的学校，刚开始他也曾为
此感到不安，但在陆羿的信誓旦旦地安抚下也只好妥协。
每到了周休和连续假日时他总会来到自家的住所陪着自己，相隔两地的磨人相思因此而得到纾解，
但在俞静的心里还是有着某种程度的恐惧，会不会有哪一天眼前这对自己来说最重要的人就此不见
——
陆羿无力地瘫在地上，笑时依旧露出他整齐的白牙，「差点回不来了——」
看他勉力站起身来在洗手台前漱口，俞静对他刚才无意间说出的话感到不悦，正想着他是什么意思
的时候陆羿巨大的身影已笼罩在他上边，「小静……」
他全身压下的重量让两人跌落在浴缸里，俞静还想抗议性的挣扎时陆羿的唇已吻了上来，激动又带
着某种难耐的热吻令他忘了反抗，俞静再一次给陆羿征服，全然忘了方才的不快。
虽然醉了，可陆羿的动作还是那般熟练，他的手指在俞静半敞的睡衣里游走，精准地徘徊在他敏感
处，叹息似地低声说着，「好想你，上礼拜不能回来见你真是痛苦死了，刚跟学长一起聚餐时脑子
里满满的都是你——」
假如之前还有几分怨怼，现在在俞静的心中什么也都不要紧了，知道陆羿也和他一样地想念对方，
俞静就觉得全身沸腾了起来。
好想他！
好想他的人、想他的吻、想他的……
意识到自己所想的是多么羞耻的事情俞静「轰」地全身发热，下身某个部位也随之起了反应，他还
想掩藏时上头的陆羿早巳发现，「你也很想我吧——」
看着他暧昧的笑容，俞静张嘴想反击却说不出话来。
陆羿仿佛也很满意他这样热烈的表现，靠在他腿上的部分也逐渐成形涨大，他难耐地扭了扭身躯，
「来做吧！」
俞静当然不可能反对，他看着上头陆羿脱去上衣的精壮上身，一动也不敢动地躺平在浴缸里，就算
已经做过很多次，可在开头时还是觉得很不好意思，陆羿又是怎样看待自己的，他会在自己身上做
出什么事——
在他重新躺回浴缸里亲吻着他时，丢在地板瓷砖上的外套传来了手机铃声，这时的陆羿正忙着在俞
静颈间种下所有权，意识恍惚的俞静推着他，「陆羿，电话——」
「别理它——」
陆羿不为所动地继续着自己的动作，俞静的乳首最敏感诚实了，只要轻轻一吸，那朵娇艳的红花就
会绽放——
「陆羿——」
有些不自在的俞静将本搂着他后颈的手抵在他胸前，「先接电话！」
有些埋怨地看了看俞静，行动不甚灵活的陆羿自外套里摸出了手机，看着上头的来电显示皱了皱眉
，「喂？」
刚才分手的高中学长过大的嗓门在另一端响起，「陆羿是吧？你到你朋友家了没？」
「到了到了，」对着俞静挤眉弄眼一番，在见他笑开了陆羿自己也笑了，「我现在—要睡了，学长
你有事吗？」
听他说要睡了，俞静想起等会儿即将发生的事脸上又是一阵滚烫，半真半假地瞥了他一眼，在陆羿
看来是一种说不出的可爱娇媚。
「那——那就好，」因酒醉而有些大舌头的学长没有挂上电话的意思，反而打开了话匣子，「我看
你醉得东倒西歪的，没想到还认得路回去——」
苦笑了一声，陆羿心里对这罗嗦的学长再没应付的心情，「对不起，学长，我很累，我们改天再聊
——」
「急什么？你又不是跟你女朋友睡觉！」
个性粗暴的学长对于陆羿敷衍的态度有些不满，「我们还在这里，你自己先跑了我们都没说话了，
我现在跟你多说几句都不行吗——」
正考虑要不要直接挂上电话的陆羿在察觉他意图的俞静阻止下勉强按捺住性子，只听他又说道，「
喂！我是要跟你说，昨天跟我们一起喝酒的小霜对你很有意思，从没听过她打听谁的，昨晚却见她
一直拉着人问你的事，你这小子有福了——」
本来空白的脑子里警铃大作！
这时才想捂起电话不给俞静听的陆羿发觉已经来不及了，电话那头的嗓门大得惊人，俞静一定听到
了，他看着身下刚还满脸红晕的人儿现在脸上已是一片铁青，心里慌了，「学——学长，我不跟你
多说了，晚点我再打始你——」
「干嘛要挂电话？作贼心虚吗？」
俞静用一种冷冷的口吻小声地问着他，眼睛微微怀疑地眯起。
「我是看你这小子平常做人还不错才告诉你的，要是别人拜托我我都不干！我已经跟她说了你电话
了，看样子今天应该就会打给你，你好好把握呀！认识你这么久这阵子都没见你交过女朋友，该定
下来啦！」
我才不要哩！
陆羿脸上又露出了苦笑，这人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早不打晚不打偏在这时候打，本来就不该接这
通电话的！
他看着俞静发怒的神情，心下叹息。
在说完自己想说的话后对方迳自挂了电话，这时身下的俞静有了起身的动作，得知想了很久的缠绵
时机已消逝的陆羿还想挽回，「小静听我说，我没和别人怎样，是他硬把我电话给人的——」
「喔？那你和小霜喝酒喝得还愉快吧？」
俞静不理他的阻挡，爬出了浴缸。
「你——你要讲理呀，我去之前不知道有女生，是别人找的——」
还想解释的陆羿抓着他手，没想到俞静给他冷淡的一眼，「是呀！我就是不讲理你忘了吗？」
他甩开他不死心的纠缠，还提起已发生过很久、陆羿连时间都记不起的呕气话来，心情恶劣地打开
莲蓬头，「你记不得了吗？你说过我是不讲理的，你自己想想——」
坐在浴缸里淋了一身冷水的陆羿还想说些什么，气呼呼的俞静已经离开了浴室。
一个小时后两人对峙似的坐在餐桌上，给俞静那一搞不得不洗澡的陆羿换上了黑色高领毛衣，他隔
着餐桌长度的距离看着正在喝牛奶的俞静，还是没放弃解释，「你别生气了！我真的不知道嘛，我
跟你保证，以后都不跟他们出去了——」
毫无反应地瞧了他哀求的脸一眼，知道自己对他没办法生气太久的俞静也想趁好就收，才想开口说
几句缓和场面的话时那该死的手机铃声又响起，俞静本已放软的脸色一变，看得陆羿心里直发毛。
来电显示是个不认识的号码，陆羿将它摆在一边，「我不接了！」
「为什么不接？」
那因响得过久而停顿下来的手机在片刻后又铃声大作，俞静冰冷的目光好像能在人身上打洞，「你
不接就代表你心里有鬼！」
接也错，不接也错，无奈的陆羿在俞静无形的威逼下接起电话，「喂？」
一个甜美的奸像可以滴出蜜来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喂？是陆羿吗？我是小霜——」
「嗯，不好意思，我现在在忙耶——」
陆羿偷看俞静虽面无表情但却竖起耳朵仔细聆听的模样，心里只想快点把这飞来横祸打发掉。
小霜却没因他话里的软钉子打了退堂鼓，不死心地问道，「那你什么时候有空？春假都会留在这儿
吗？有空可以约出来见面吗？」
重重吐了口气，陆羿选择了实话实说，「对不起，我想有些话挑明了讲会比较好，我现在已经有一
个认真交往的对象，所以——抱歉！」
话筒的那边是短暂的沉默，好一会儿小霜故做镇定的声音才传来，「是这样呀，那我明白了——」
如释重负地挂上电话，陆羿心想这下子俞静总该消气了吧？
谁知对面的俞静脸上竟是一片阴晴不定，在陆羿还搞不清楚为什么之前他突地站起身，「我要去联
谊。」
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
陆羿心慌地看着俞静拿着手机联络陈正鸿，没多久就决定好了时间和地点，眼见俞静迅速地换好衣
服准备出门，只能说是一头雾水的陆羿可说是哀求地拉着他袖子，「小静，你别去——」
「你说过的，两个人在一起就是要互相信任，你做不到吗？」
俞静冷淡地用他两年前决定要上南部大学时对他说过的话全部悉数还给陆羿，在他脑子一片空白、
还想不出该说些什么时冷笑地出了门。
时间是早上十点，俞静已在陈正鸿告诉他的集合地点了，看看表还有十分钟，心里一团乱的他傍着
柱子想起了自己的心事。
他不是只是单纯的闹脾气而已！
俞静叹了口气，疲惫地揉揉眉心，陆羿一向是个交游广阔的人，他就像个热情活泼、积极想和别人
发生化学作用的游离原子，不论见到任何人、碰上任何事都有着强烈兴趣。
而自己偏和他相反！
俞静想着自己用五根手指头就可算出的好友数目不禁摇头苦笑，陆羿和他是完全不同的类型，所以
当自己不在他身边时他自然可以找到很多事情做，而自己一个人时却只能躲在家里想他。
之前还不觉得的过大差异在分开后逐渐地让人感到难以承受忍耐，每周他几乎可说是胆颤心惊、提
心吊胆地等待着他的到来，万一他不来了——万一他毁约了，万一他不再喜欢自己了——
到那时同是男人的自己什么也不能做，更没有立场去要求或责备，顶多只能在他低头认错时给个淡
淡笑容，要他别为自己担心。
这就是爱情？
想着自己之前无负担的自由交往，俞静不敢相信从前轻浮的自己竟会变成这样认真到可说难缠的地
步。
仰天吐了口气，这时到达的陈正鸿上气不接下气地从前边路口跑来，「真难得！以前老约你你都不
来，今天竟然想参加联谊，你之前不是对这都没兴趣的吗？」
敷衍性地给了个微笑，陈正鸿识趣的没再多问什么，他看着逐渐成群的女生，拉着他手提醒道，与
等下你别给我摆臭脸！记住，你是来玩的！既然出来了就开开心心心的听到没？」
点点头算同意的俞静顺着那方向看去，一个比一个装扮花俏的女大学生陆续抵达，耳朵听着她们过
于兴奋而高亢的声音，俞静有些受不了地走远了点，心里想着自己真的离开这种场合有好长一段的
时间了。
在开场的自我介绍中他报出自己名字时引起了一阵骚动，显然这些女生对他并不是毫无所闻，一阵
过大的窃窃私语此起彼落，「俞静？他不是不参加联谊的吗？」
「我朋友之前就说过他长的很帅，果然如此！」
「听说他很高傲，还好嘛，蛮亲切的。」
俞静对于她们间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一种给比较和挑选的感觉让他不悦地蹙起眉，陈正鸿见他脸
色不对，偷偷掐了掐他，「你记住这是你拜托我才让你来的，你今天敢搞破坏我以后都不理你了。
」
看他一副郑重其事的模样，把话听进去的俞静勉强要自己对她们扯出了一个微笑，那群女生骚动了
起来，“笑了笑了，好可爱唷！”
“我比较喜欢他不笑的样子——”
又是一阵品头论足！
俞静翻了翻白眼。
接下来的时间俞静不知是怎么过的，好像玩了些游戏还是吃了些东西自己都记不得，在这群开心嬉
闹的人群里一直感觉格格不入的他数次想跟陈正鸿开口先走却见他乐在其中，俞静也只好吞下到口
的话，假装自己也融入其中。
这是对陆羿的惩罚还是对自己的折磨？
自尝恶果的他脑子里不住转着这念头。
到了天色昏黑时想着应该可以解脱了的时候又有人提议到餐厅吃饭，俞静觉得自己再也忍受不住，
这时陈正鸿适时走来他身边，在他还没说话前抢先开口，「你不会要先走吧？很多女生都对你有意
思，你一走全场都散了，帮个忙，忍一下吧！」
他看着他充满期待的眼神，又自动地吞下到嘴边的话算是默许，陈正鸿欢呼一声，「太好了！俞静
，你别老一个人站在外头，你可以跟她们要电话呀，只要你开口，她们一定都肯给的，难得见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