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的傻愣在一边，怎么听怎么象悲情剧。可是，就因为这样，小绿甘心被男人做。还有一种可能，他和我不一样，他是个正常人也说不定啊。难道他就这样甘心在这里堕落？
“那，是他逼你出来做的？”我发问。
他摇头，“不是的。当时他问我愿不愿意。我还小，害怕，所以不愿意。他从此也就没有强求过我。”
“那你怎么？”我费解。
他温和的笑笑，有些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苦涩。“可是后来我长大了，我知道我欠他的太多了。所以，我要还给他啊。只有这样，不欠他任何东西了，以后才可以重新开始啊。”
看着他，我觉得有些枯涩的感觉涌上心头。那感觉象是看到小说里的配角死去一般，恰恰，那些小说里的配角在某些方面或多或少和自己很相似。
“那其他人呢？都和你一样？”
“恩？”他做思考状，这个孩子，果然是有资本吃这行饭的。，“不是的。大家都有不同的情况。而且孙哥也没有强迫他们，他们都是自愿的。哎呀，其实这样只是工作而已啊。你不要多想不就好了。离，你为什么老是把孙哥想得那么坏啊。”我一惊，他这么问倒好象我在针对孙亚愈了。
“可是他现在毕竟是在做这种事情啊！你不觉得那样很不干净吗？”我有些不解。就算是为了报恩，也不用连自己也出卖吧。
“呵呵。你还是想不开。亏你还比我大两岁呢。事情不要往死里想不就好了。再说了，你难道不是自愿的？”
“我不是自愿的。我是因为没有地方去所以只能留在这里了。”我冷淡着说，脸上的表情有些愤怒。但是我心里明白的很，说虽然是那么说，但是如果我不愿意，谁也没有办法拿我怎么办吧！会这么针对姓孙的，也只是为我的堕落找到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而已。
“啊，原来是这样啊。可是孙哥也没有逼你吧！”
“是没有逼我，不过是威胁加恐吓而已。”我苦笑。不知道是因为我自己还是因为姓孙的。
“那一定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吧！会不会是因为你长得太好看了，所以他才留下你。”特别原因？恐怕是因为我不是“在室”的吧。所以就把我当作下贱的人对待了。
算了，我这有什么好追究的，反正我这个身体早就脏了，也不在乎再脏一点了。那些孩子看上去也不想是被逼的，也就由他们去吧！
“哎~~~~那么小。”
“小什么啊。离你怎么又来了。我和你说了。我二十了都，你不要总是‘那孩子，那孩子’的感叹好吗？”二十，那里象拉？明明看上去只有高中生的样子。
“你是不是说我看上去象高中生？”我点头表示同意。
“呵呵，其实说实话，你虽然比我大两岁。其实啊，你也看上去象个高中生。”
我不想承认的，虽然他说的好象是实话。
猛然间回头想要问他一个问题，可是他已经走远了。
小绿，你不是已经念大学了吗？你完全可以半工半读啊，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呢？难道，淫奢的曰子过的太久的你，再也无法面对清贫的生活了？
那些对话没有过多久，我就开始接客了。该怎么说我的处境呢？堕落风尘？那样是不是要再加个琵琶，一边抹眼泪一边唱小白菜？似乎不适合我。所以，我干脆就把这些事情当作是工作。即使是在做爱的时候，我的脑子里出现的居然是“工作”两个字。
记得第一个客人是过去在某个财经杂志上看到过的人物。一个眼神犀利，样貌端正的中年人。他那个样子，一点也看不出是这个圈子的人，因为不论是眼神或者是言行，他都透着一丝威严和严谨。是的，他严谨的让我想起了高中时候的教导主任。
他是让小绿带进我这里的。当时小绿低着头，染过的头发遮住眼睛，手里还夹着半根没有吸完的香烟。样子很颓废，衣服松松垮垮的，白皙的脖子都露在了外面。应该是说不出来的诱人吧！可是，我却无暇顾及他的衣着，我只是有些惊讶。那个人，是我认识的那个可爱少年吗？
小绿走了过来，简单的介绍了一下。从头到味也没有正眼看过我一眼。然后他走了，留下了一句“你们慢慢聊”就闪人了。
我在失神了一下，才渐渐明白过来。这个，原来就叫做伪装。他把自己变成两个人，跟别人工作的时候就不是那个天真少年了。
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个男人已经坐在了床上。我看着他笑。心里就想到了我的教导主任。他也笑了，我惊讶于他的笑容里居然也能带着一些严谨的味道。佩服至极。
他说，“你洗好澡了吧？”
我点点头，觉得他有些没头没脑。问这个干嘛？
“那你等等，我去洗个澡。你脱了衣服在床上等我。”然后他就去了浴室。我整个人呆楞在原地。怎么这么露骨的话啊？
不多久，我才缓过神来。看我这个破记性。现在又不是找人搭讪什么的，现在我只是一个MB，或者说是高级男妓。哪里需要调什么情？直接上就可以了啊。
我自觉的上了床，本来准备脱的一件不剩的，可是又觉得那样似乎不太好，所以穿了一件薄薄的丝制睡衣。
明明只有十几分钟，我却觉得有亿万年之久。和别人上床又不是第一次，可是居然觉得有些害怕。我在害怕，从我卷着被子颤抖就可以知道了。为什么害怕？我无法说明。
“难不成要我自己来？”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人已经洗好澡了。此刻，他站在我面前。他还是那样的严谨，只不过什么都没有穿的样子有点色情。还有就是，语气有些凶狠。
“啊？”我不知道他所指何事。
他看了看我，然后又开口，“你是新来的？”
我点头。
“呵呵，原来是这样啊。那我也不能怪你了。”他又笑了出来。我不敢确信他的笑容里是否含着一闪而过的狡黠。
“那我现在应该做什么？”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自然。不能害怕，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不要害怕。
“口交，会吗？”他说。
我一惊。即使我的床上经验多么丰富，也从来没有帮别人做过那种事情。这个时候才明白，原来我一直是一个被宠着的人。
那个时候，我要多么尴尬就有多么尴尬。我只能坐在床上低着头等待下文。
“不要紧，那换别的好了。”我看着眼前这个“教导主任”，心里一万分个感谢。
我发誓，我绝对不知道他所谓的“别的”是指SM。我看着他不知道从哪里搞出来的道具。心里一阵战栗。
记忆？记忆！快要回来了。那些血色的记忆又要回来了。
“啊！！！求求你，不要！！！”
“贱货，哈哈哈！”
他的笑容，和记忆里的某个人影重叠。
不只是身体上的疼痛，还有．．．．．．
“哦，果然是出来买的。爽死了。”
还有．．．．．那些不愿意想起的东西。
“我．我．．．我错．．．．了。”
盛宴还未结束。直至天明。
是被疼痛叫醒的，而不是噩梦。
醒过来的时候，这间房间里的样子一如我进来的时候。只是，床上的那些血迹和房间里弥漫着的精液味道出卖了我。
床头柜上压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两个字。我不知道应该喜悦还是应该气愤。因为那两个字是－－－－不错。“不错”，一个颇耐人寻味的词语。
我应该把他作为对我身体的赞美吗？
第八章
然后，不久。我成了那个圈子里的红人了。把可爱的小绿从红牌的宝座给挤了下来。而且来找我的人莫名其妙的也多了起来。
终于，有一天，我红到了有挑选客人的权利了。我可以一边微笑一边拒绝那些我不喜欢的男人了。
孙亚愈在我迅速窜红的几个月里来看过我几次。每次都是那个万年不变的笑脸。每次当我和他在一起说话时你就会看到两张好看的笑脸。一个语气还算温柔，一个虽然是笑脸，却是嘲讽的口吻。那个温柔笑面虎就是孙亚愈，而那个刻薄晚娘就是我。
“我就说你是个人才嘛！看看，没多少曰子就适应了。不止适应了，还变成了我们这里的‘新主’了啊。这下我们家绿绿可要清闲了。”
“怎么样，怕我一个买的啊！这么夸奖我。我做了什么好事吗？”
“你也不要把话说得那么难听啊。我也没说你不好，只是你挑客人挑得太厉害了。让我不好做生意了。”虽然他还是那样。但是我知道他其实有些生气。问我为什么？我就是知道。
“生意啊！可是我不喜欢那些胖子和爆发户诶，怎么办？”我哀怨的朝他挤眉弄眼。他收到信号，立即回复到。
“那我给你选个清秀好看的，最好是青年才俊，对吧！”
“随便你。”我得意个笑，我得意个笑，看你拿我怎么办。
“好，一言为定，今天你好好招待我带来的青年才俊吧！”他笑着离开。我这才明白被摆了一道。看来，今天想挑客人也不行了。
我洗好澡，穿好黑色西服。随便揉了揉我那一直是紫色的头发，对着镜子嫣然一笑。呵呵，想那古时候一笑倾城，二笑倾国的美女褒姒也不过如此吧。其实我还真有做MB的天分呢。如此这般的阴柔但不娘娘腔，笑容蛊惑却不浓艳。
好吧，孙亚愈，买你个面子。我好好伺候你的客人。
穿过长长的走道，我来到贵宾室。走进去，看到的是一个男人的背影。那样的背影，寂寥的让人不敢亲近。我傻呆呆地站在门口，盯着那个正在抽烟的男人的背影看。
其实，我想说，那个男人的背影，很美。是的，一种近乎绝望的美。我实在无法想象一个来这里寻欢作乐的人会有这样的背影。如果不是他出现的地点是这里的话，我一定会把他误认为某个只有在夜里有着忧郁背影的男人了。
然后，在我发呆的时候，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突然的回头。我慌张低下头不敢看他。还好，这里的灯光够幽暗，否则我尴尬的神情一定一览无疑。想想也知道，谁会对一个不认识的人乱看半天啊？虽然我是做这行的，可是那也不代表我不要脸啊。
我感觉到空气似乎一下子停止了，然后是衣料摩擦的声音。他站起来了，朝我走来了。干什么？调戏我？据说很多客人喜欢这个调调。
我感觉到一双手捧起了我的脸蛋，然后。“嗡”的一下，我神经无法正常，思维就在对方看着我，而我也看着他的一刹那停止了。因为我看到的人，正是我刚才思及的人，那个儒雅的男人－－－－－萧乙。
从惊讶中缓过神来，我努力把苦笑装成一般的笑容。
“真巧啊！”或许这样的开场白有些老土而且不合乎语境，可是，除了这句话我实在想不出其他任何话语了。
“巧？”他也笑了。可是却配合着满脸的憔悴，所以，这个笑容，一点也不生动。
一下子爆发，“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抓着我的双肩，使劲的摇。
“痛．．．．”我疼的发出了声音。
我看着满脸不可置信，又是悲痛，又是担忧，又是无奈，又是欣喜的神情。心也不自觉随着颤动了。我顿时明白，他，还是一如当初那样在乎我。
可是，我也想不到为什么他会在这里，而他，到底和孙亚愈什么关系？
“呵呵，看来你们已经玩以来了啊！我说了吧，这个李离比你那个苏什么的小朋友好多了吧！”来人正是孙亚愈。我努力瞪着他，希望他给我个交代。或者介绍一下现在的萧乙。
于是我说出了如下的话。
“孙哥哥，你还没有给我介绍这位先生呢？”呕，恶心死了。还要装那种声音吓他。
刷刷两道目光看来。看来不只是孙亚愈了，连萧乙也被我吓到了。
“咳咳，你以后不要那么说话。”孙亚愈说。生怕我在萧乙面前丢了他的老脸。哼，你个笑面虎，我认识萧乙说不定比你早呢。我可是在十七，八岁就遇到他了啊。
“这个是萧羽科技的萧老板。年轻有为，青年才俊，正是你向往的类型哦。”还朝我眨眼。哼，萧乙的为人是什么样的，我还要你介绍。可是听好他的介绍，听了那个公司的名号，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洗黑钱”三个字。据说那家公司是黑白两道很厉害的角色。萧乙什么时候从温文儒雅的大学教授变成黑白两道的大哥级人物了？
“这个是我们这里的红人李离。来，离，快向他打招呼。”孙混蛋把我拉过去和萧乙打招呼。
“行了，行了。你装什么啊。朋友一场的，你就不要搞那一套了，你也不要欺负他了。”此时良久未开口的萧乙说了话。原来他们是朋友？！
“什么嘛！我还不是为你好。你整天为那个已经走了半年多的小子伤神。我看还是重新再找好了。那种随便离开你的人有什么好？”
“是啊，又什么好，那人是个混蛋。现在应该已经罪有应得了吧！”我说。瞬时看到萧乙的脸色煞白，我知道，我又错了。
“你说什么呢？”我被这一吼吓到。看着说话的孙亚愈。
“这里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啊。不要什么事情不知道就自说自话。”他生气了。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这个人不是笑着说话。看来我今天倒霉了。
“不要骂他，亚愈。”萧乙连忙来帮我解围。
“你怎么这么护着这小子啊？”孙亚愈眯着眼睛饶有兴味的看着我们两个。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哎呀，才那么点时间你就把一个为情一蹶不振了半年之久的男人拯救出来了啊。小子啊，果然厉害。不愧为我们店了的镇店之宝啊。”他调笑着。我倒无所谓。可是萧乙看着我，眼睛里都是愧疚。我想不通。明明是我先离开他的，明明是我害他那么憔悴的，他何苦内疚呢？
“好了，你也不要闹了。我和他还有话要说，你先走开。”萧乙有些无力的说。手摆了摆示意孙亚愈离开。
孙亚愈虽然疑惑，但是也不是那种不识趣之人。于是只是用一个询问的眼光看了眼萧乙，还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我无奈，他这个是什么意思？还不知道我身份就已经那么讨厌我了。要是知道我就是那个离开了，或者说是背叛了他好朋友萧乙的人，那我岂不是要死无全尸了。
我看这他离去的背影，有些愧疚。同样身为萧乙的朋友，我却是那样对待萧乙的。
正当我惊讶于自己可耻的行为之时，手已经被人执起。萧乙拉着我走到桌子旁边对视而坐。
“你．．．．．．”我开口。
“你．．．．．．”他开口。
“你先说。”我说。
“你先说。”他也那么说。
“呵呵，想不到我们搞得象那些七点档连续剧里的主人公一样。”我口无遮拦。其实只是想要化解一下房间里不清不楚的气氛。
“是吗？原来我们这么可笑？”他微微低着头。他在看我，这点我很清楚，虽然他的刘海遮住了他的视线。但是，他那带着热度的眼神是怎么遮掩也无法盖住的。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还是，你在怪我？”